原素心起身之際,已經私下里傳音吩咐謝小蠻不可亂講話,更不可說出那面澹台鏡的來歷,這才領著小師妹跟著原九一起到了瀾清遠桌前。那桌原來坐著的幾個客商已然退下,換去了他們那桌,空下位置來,立刻有人過來換了座椅茶盞,重新沖水沏茶,連桌上的茶點都全換上新的。
原家雖是富甲一方,但畢竟只是煉器世家,行事低調,在這些做派上自然無法與東瀾的王族相比。
原九走到近前,便向瀾清遠行了一禮,「靈丘原九見過八王爺,久聞八王賢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瀾清遠輕笑道︰「原先生太過客氣,本王亦是久聞原家煉器之名,難得見到原家族人。今日瞧見幾位氣度不凡,姿容出眾,便有了親近之意,還望幾位莫怪本王冒昧了。」
說話之間,鳳目中光彩流動,有意無意間,在原素心身上停駐片刻。
原素心自幼專注修行,然天生麗質,在原家也是一等一的人才,自十五六歲起,每年都少不了上門求親之人,就算在凌霄派三山五峰之中,也有不少傾慕者,這種眼神見得多了。只是她素來眼界甚高,本身資質修為已臻結丹期,自然看不上那些人。卻沒想到今日被這氣度不凡的東瀾八王注目之下,竟有些面紅心跳的感覺。
原素心匆匆低頭不語,原九卻已看在眼里,這個佷女兒一向心高氣傲,目無余子,今日難得低頭,只是對方的身份敏感,他也只得顧左右而言他,說起方才那場拍賣,有些感喟地說道︰「原九浸婬煉器之道一世,從未見過如此神物,尋常水鏡縱使築基期修士操控,也不過觀得方圓數丈,為時不過片刻,想不到這澹台鏡竟有如此玄妙,真不知是何人所煉。若是有緣得見,原九真想好好請教一番。」
別人不知,原素心卻已知道其中玄妙,听得此言,原本端在手上的茶杯輕輕一顫,差點跌落,還好她反應夠快,指掌翻轉之間,已然將茶盞重新握住,連其中的茶水都未灑落一滴,動作之快,若是常人,壓根就沒看出她曾有茶杯月兌手的一刻。
謝小蠻坐在她身邊,自是看得清楚,也明白她為何失態,不禁「咕」的輕笑一聲,見眾人都望了過來,急忙掩口閉嘴,只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骨碌碌地轉個不停。
瀾清遠這才注意到她,見她毫不畏懼地望著自己,不覺有趣,便問道︰「原先生所言甚是,卻不知這位姑娘為何發笑?」
原素心掐了謝小蠻一把,讓她收聲,自己急忙答道︰「小蠻是素心師妹,長居山野之中,今日第一次見識賽寶大會之事,不識禮數,還望王爺莫怪。」
瀾清遠微微一笑,凝神望著她,柔聲說道︰「原來是素心姑娘,這般年紀便已臻結丹之境,如此修為,不知師從何人?」
原素心只覺得他眼神幽深,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匆忙低下頭去,答道︰「素心在凌霄派修行,師從青霄峰玄默真人。」
「玄默真人?」瀾清遠喃喃地重復了一下,俊逸的面龐上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忽而笑了起來,「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