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芯兒呢?」韓奕恆皺眉看著有些不安的靈心,這丫頭素來不都是冷冰冰的,很少露出別的情緒,今日這是怎麼了?
「那個……主子先回府了。」
「出什麼事了?」
靈心湊到韓奕恆耳邊小聲說︰「剛剛在落櫻殿遇到了月皇,他跟主子說你可能時日不多了。」
韓奕恆微微一怔手中的酒杯應聲落地惚。
「二弟,這是怎麼了?」韓逸軒斜睨他一眼。
「芯兒身子不適先行回府了。」韓奕恆眉心緊蹙,不知道芯兒知道實情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韓逸軒一愣,昨日見的時候還挺好的,怎麼突然就身子不適了︰「那你也先回去吧。溫」
「是,臣弟告退。」韓奕恆急沖沖的離去。
月茂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想,難不成雲王知道,只是不想讓雲王妃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清風房中,袁芯兒捧著風無恆端來的熱茶,心中卻依舊慌亂不已。
「出什麼事了?」清風淺笑看著她慌亂不已的神色。
「無恆以前有給塵診過脈嗎?」袁芯兒抬起水眸,看向一旁疑惑重重的風無恆。
「以前倒是沒有,不過前幾日師父給雲王看過脈。」風無恆將矛頭推給師父,自己則端著茶壺走了出去,難道是袁姑娘察覺到了什麼?
清風眸中一動,面色無絲毫異常。
「他的身體無礙吧?」袁芯兒死死的盯著清風的臉,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
「無大礙,只是有些虛弱,想必是常年生病的緣故。」清風不留痕跡的掩飾掉心中的情緒,沒有讓她看出任何破綻。
听見他的回答,袁芯兒慌亂的心才安定下來,神色也變得平靜。
剛剛有一種錯覺,若是塵時日無多,這一次自己一定會陪他一起走,再也不要一個人孤零零的等待下去。
「怎麼了?剛剛慌成那樣?」清風不知道她進宮這點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宮中還有別的人知道雲王中毒之事?
不過細想,給雲王下毒之人說不定就是宮里的人。
「剛剛月皇說塵看起來似中毒很深,時日不多了。」雖然已經听清風說過無大礙了,心中依舊還是有些疑惑,所謂空穴不來風,月皇為何會突然說那樣的話,明日找個時間去好好問問才行,剛剛乍听聞,有些慌亂,沒來得及細問。
「若是那樣,我應該更早看出來的,放心吧。」清風平靜的喝著茶,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
袁芯兒品了幾口茶,微微一笑,清風的醫術自己還是很放心的︰「我回去休息了。」
「嗯。」清風起身送她到門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眸色卻漸漸變色深沉起來。
憶櫻居外,韓奕恆對靈心說︰「我去清風前輩那,你在這守著,若是芯兒出來,一定要在她之前過來通知。」
「好。」靈心重重一點頭,無法想象若是現在的主子知道實情是什麼樣的反應,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以後該如何是好。
「前輩。」韓奕恆去的時候,清風整看著月色出神。
「你來了。」清風走到桌邊坐下。
韓奕恆隨手將門關上,坐到他身邊,看他的神色能猜出他剛剛應該沒有跟芯兒說什麼。
「她口中的那個月皇應該是紫月國的小皇帝吧?」清風略微皺起了眉頭。
「正是,前輩知道此人?」
「嗯,以前去紫月國的時候曾經听一友人說起過此人。」
「他的醫術比前輩還高?」韓奕恆心中疑惑,想之前清風前輩也未從面相就看出自己身中奇毒,時日無多,而僅僅見過幾面的月皇卻能看出來,著實叫人吃驚。
清風略微搖了搖頭︰「我一直以來學的都是醫術跟蠱術,對于毒卻甚少深究;之前跟你說過太後乃是毒醫鬼手之後,而這月茂則是毒醫鬼手近年來收下的得意弟子,當初听聞此事時,也並未深思。」
「哦,原來是這樣。」韓奕恆眸色變得深沉,看著桌上的一豆燭火,思緒萬千。
「他說不定知道如何解你們的毒。」清風眸光一閃,他若跟太後是同門,定然知道解毒之方。
韓奕恆心中一動,「說不定他會願意為芯兒解毒,上次外出的時候芯兒救過他一次。不過為何,他能看出我中毒,卻看不出芯兒中毒?」
「你的毒都這麼多年了,想必經常用毒之人都能看出來吧,她的身子近日在我的調理下一般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表面看起來頂多就是虛弱了點。」清風細看了幾下韓奕恆的臉,還是看不出任何頭緒。
「那我明日進宮一趟,或許可以一試。」
「嗯。」
清晨天色剛剛見亮,韓奕恆便沖沖來到驛館。
月茂打著呵欠,看向韓奕恆,難道是來責怪自己昨夜說了多余的話?
「小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月皇能夠相助。」韓奕恆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說來听听。」月茂微微皺起了眉頭,難道是想讓自己幫他解毒,只是他這具身子,已經被毒藥侵蝕的千瘡百孔了,要解毒已然是來不及了。
韓奕恆飲了一口茶,輕聲道︰「希望月皇能為芯兒解毒。」
「芯兒?是雲王妃?」
「正是。」
月茂心中擔憂,擰眉細想了片刻︰「雲王妃面色看起來是較常人蒼白了一些,卻還沒有到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地步,不知是中了什麼毒?」
「不知是何毒,目前只知道下毒之人與你是同門。」
「難不成是貴國太後?」月茂挑眉,心中突然跳出一個想法,難道說雲王的毒也是太後所下?可是說不通啊,雲王可是太後的親生兒子。
韓奕恆輕嘆一聲︰「正是。」
「她與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有難,我定當全力相救,我這就隨你回府。」月茂起身對門外的說︰「千易,帶上東西,隨我去雲王府。」
「還有一事……」韓奕恆面露難色,看了看門外的侍衛。
月茂誤以為他是要叫自己幫他解毒,輕嘆一聲道︰「你的毒如今就算是家師也未必能解。」
「不是這事,希望我的事暫時不要讓芯兒知道。」「為何?」
韓奕恆淺笑,「我希望她能無憂無慮的度過一段時日,我無法想象她知道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他臉上哀傷的笑,令月茂感染了他那濃濃的憂傷︰「可是你已經沒多少時日了,遲早她都會知道的,何不早些告訴她,也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現在希望她能笑著度過每一天。」
「好,我知道了,走吧。」月茂突然有種直覺,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著很多故事,絕不像自己心中所知的那樣,只是因為花轎抬錯才成親的。
憶櫻居,袁芯兒醒來後,心中有些疑惑,昨日塵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身旁的位置上還留有絲毫他的氣息。
起床梳洗用餐後,便坐在院中隨意的翻看著書籍。
「你怎麼會來?」听見聲響,袁芯兒抬頭便看見月茂帶著一個侍衛緩步走進了憶櫻居。
「受人之托,來為雲王妃診病。」月茂走到桌邊坐下,不理會她疑惑的目光,將她雪白的皓腕拉近,細細的探脈。
袁芯兒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看他如此認真的模樣,也就沒有馬上抽回手。
月茂眸色漸漸變得深邃,心中震驚,太後跟她究竟是有何仇恨,才會對她下這樣的毒,不過連自己親生孩兒都下毒的人,真是無法理解。
片刻後,月茂收回自己的手,對袁芯兒身後的靈心說︰「給我筆墨。」
屋內的小蠻听見後,快速的拿來了筆墨。
月茂揮揮灑灑的寫下一個藥方,遞給靈心︰「拿去清風前輩處,按藥方配藥,每日早晚各服一次。」
「好。」靈心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還是拿著藥方離開了,或許這個是解主子所中之毒的。
「那個,你昨夜說的話……」袁芯兒不懂他是受誰人所托,來為自己解毒的,也不想多問,更在意的是他昨夜說的事。
月茂莞爾一笑︰「雲王妃不用在意,昨夜不過是跟你開了個惡劣的玩笑,請忘記吧。」
「額……」袁芯兒輕蹙眉頭,似不相信他當時那話是在開玩笑。
「你府中不是有神醫清風前輩嘛,不相信我可以去問問他。」月茂接過小蠻送來的茶水,看著袁芯兒依舊緊鎖的眉頭,她似乎擔心雲王多過自己。
「嗯,你能解我中的毒?」袁芯兒疑惑的看著他,上次在破院救他的時候,他明明就身重劇毒呀,為何當時沒有自救。
月茂接收到她疑惑的目光後,扶額輕嘆︰「那個,初次見你的時候只是發生了一點意外,你只要每天乖乖服藥,絕對能解。」
「是嗎?若是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說不定玉兒的毒也能解。」
月茂看著她突然變得憂傷的臉,心中的疑惑也月兌口而出︰「玉兒是誰?」
「以前我的一個丫鬟,陪伴了我很多年。」袁芯兒微微一笑。
「哦。」她說只是丫鬟,可是月茂卻直覺她與那個玉兒之間不僅僅只是主僕關系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