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又下起了小雨,女乃三心里卻下起了大雨,可他並沒有哭,也許他記起了小時候的誓言,被人拒絕應該比被罵還要慘。他拿著傘,卻沒有撐開,雨水讓他清醒了很多,記起了金清照後來所說的每一句話,但他並不想改變現在這個恍恍惚惚的狀態。就像有些喝醉酒的人,心里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要假裝不省人事。
他現在也沒有覺得很傷心,這種感覺就像在大街上撿到一千塊錢,後來卻又被失主要了回去,只是在得失之間十分失落而已。他很慶幸當時他的大腦竟出現了屏蔽作用,否則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更加極端的事情。想起東南的話,也讓他覺得很後悔,都怪自己太自信了,早應該有兩手打算。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這是他突然想到的一句詩,如果沒有今天的遭遇,他或許會因為想到這句詩而高興的笑出來。但今天不會,既然要嚴肅就要嚴肅到底,要傷心就要傷心到底,他甚至想讓全世界人知道自己自認為的失戀這回事,然後讓他們看到自己不打傘走在雨里,這是多麼悲壯的一件事!
又開始在大腦里搜索能夠表達自己心情的並且與雨有關的詩詞,雖記不少,但是關鍵時刻就是沒有靈感。就像日本,雖然科技發達,在軍事上卻不讓其有無用武之地。
不過歌詞倒記了不少,他想到了周杰倫的《心雨》︰「心里的雨傾盆而下,卻淋不濕她的發」,覺得這句還可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自己傷心欲絕,卻貌似和人家無關,她或許根本不會在意,就像卉卉寫的那首《多情總被無情惱》一樣,用到他身上恰到好處。然後又想到了一首更好的歌,許嵩的《清明雨上》︰「我在人間彷徨,尋不到你的天堂,東瓶西鏡放恨不能遺忘。」他的確是在人間彷徨,得不到金清照的芳心,也恨自己不能忘了她,他認為這或許就是真正的愛吧。《冬季到台北來看雨》是他最近剛喜歡上的一首歌,其中一句不錯︰「天還是天,雨還是雨,我的傘下不再有你」,但是想來,他的傘下似乎從來沒有過金清照,現在連自己也不願有了。這一切一直都是他自相情願的而已,于是失落便又添了一分。
正在這時,他突然覺得雨好像不下了,抬頭一看,頭上居然有把傘,原來是卉卉。
他在追金清照的過程中卉卉的確幫了他不少忙,而且每次在他傷心的時候,她都會及時出現。盡管相對于金清照來說她的作用是微不足道的,但當男性失去理智的時候,就不會介意對方是誰了,可怕的是大部分男性對女性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想起金清照說的有關卉卉喜歡他的話,讓他覺得似乎是真的,憑她的性格的確沒有必要撒這個謊,這讓他覺得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就像丟了西瓜,前邊還有個桃子等著。
「我送你回去吧」卉卉說道。
女乃三看了看她,目光充滿了獸性,突然把她摟入懷里。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近女生,那一剎那,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和卉卉的心跳的那麼快,兩個小心髒在一塊激烈地踫撞,像是兩塊磁鐵相互吸引,最後交融在了一起,頓時讓他心生暖流,而剛開始卉卉並沒有反抗。
十秒鐘之後,卉卉才說道︰「好了,別這樣,我們走吧。」
于是女乃三就松開了她,心里幸福的要死,卻還假裝沉默地走著,看起來還很傷心,得了便宜還賣乖。
到了住處,女乃三發現東南的房門鎖著,這讓他放心了很多,畢竟把女生帶到住處是件影響不好的事情,不過即使東南在,他也不會在意。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人之間是沒有秘密可言的,況且還可以因此挽回自己的一些顏面。
「屋里有點亂,你隨便坐。」女乃三邊說邊收拾他平時亂扔的臭襪子和髒衣服。男生住處向來都是如此,只要沒有女生踏進,和豬窩是沒什麼區別的,只是今天沒來及準備。
卉卉笑著說道︰「嗯嗯,你慢慢來。」
三秒鐘之後,他就把所有的衣服和襪子塞進了一個包里,然後問道︰「要喝茶嗎?」
盡管他最討厭這種客套話,但出于禮貌,又不得不說。
「不用了,謝謝。」卉卉還是笑著答道。
現在的女乃三已經把之前的傷心完全忘記,他本來還想傷心一會的,沒想到幸福來和傷心同樣來的那麼快,原來他對身邊這個女生也是有感覺的。沒想到感覺也需要挖掘,只要挖的夠深,男性對任何女性都會有感覺,這也並不意外。
女乃三收拾好後,就慢慢得坐在了卉卉的旁邊,和在班里坐在她旁邊有著完全不一樣的感覺,畢竟一個是同桌,一個是「同床」,在床上面可以讓人有著無限的遐想。
「你都知道了吧?」女乃三考慮了五秒鐘才想到了這個難以啟齒的問題。
「嗯,不過不過你不用傷心,我我會」卉卉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真的喜歡我嗎?」女乃三見她有些害羞,自己也沒必要不好意思了,就大膽地問道。
卉卉已不敢看她,像害羞草一樣低著頭,這讓女乃三更加肆無忌憚了。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感覺她的手心都是汗,卉卉也沒有掙月兌,仍然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們交往吧?」女乃三從來沒有像這樣溫柔地說過話,果真變成了一只小綿羊。
卉卉終于抬起了頭,臉紅的像熟透的番茄,眼神似躲非躲,但還是可以看出充滿了喜悅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