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天就要考試了,女乃三不得不暫時拋棄兒女私情,把手機關機,「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自認為自己學習還不錯的人就會想著辦法讓自己學習,自認為自己學習很差的人就想著辦法不讓自己學習。就像照鏡子,自認為長得很帥的人整天照,自認為長得丑的人也就不敢照了,其實自我感覺很重要,誰都可以超**的自信。所以放假這兩天,女乃三和東南形成了很大的反差,東南整天夜不歸宿,女乃三整天足不出戶。
不過雖然女乃三有學習的決心,但也難免不走神,有兩個大問題讓他寢食難安,一個是兒女私情,另一個還是兒女私情。只是一個是現在,另一個是將來而已,遠慮和近憂都被他考慮到了,庸人還是難免自擾。
以他目前的心態來看,金清照已經不是問題,可以暫時拉黑,可他不得不考慮和卉卉的關系。馬上就要放假了,剛成的戀人最怕分離,因為基礎還沒打好就要受到時間的沖擊,又想到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這條歪理中的真理,真讓他擔驚受怕。總不能整天打電話發短信吧,作為一個半生不熟的戀愛中的男人,想要的絕對不僅僅是這些。
另一個問題讓他更加頭疼,暑假開學後,也就是高二的時候就要分文理科了。
他是不喜歡分科的,因為他的文理科成績都差不多,十分平庸,但如果兩個平庸加在一塊的話就平而不庸了,一般情況他在班里還能佔到前十名左右。不像有些同學,理科極好的文科卻極差,文科極好的理科卻極差,一半是乞丐一半是皇帝,所以中和一下總分還不如他。但是一旦分了科,成績極端者就會選擇自己擅長的「極端主義」的道路,從而一帆風順,而他這個成績平庸者無論選擇什麼都只能走更加平庸的道路。
「孔子的中庸之道的確中和並庸俗了很多人,「弟子三千,成者七十二」就很明顯地說明了這個問題,相信那七十二弟子絕非中庸者,包括孔子本人也絕非中庸者。只有非中庸者才能教育他的後人成為中庸者,這樣才能顯示自己的不俗地位,所以孔子成為了全中國幾千年來唯一的聖人。一旦把自己的弟子都教導成了聖人,他也就沒了市場,那麼他這個「先聖」就會成為「先剩」,所以︰中庸大家,唯我獨尊是孔子思想的宗旨,這樣就很容易解釋古代皇帝為什麼都那麼推崇孔子了,因為思想方針與其不謀而合。但是現在不同了,時代變了,時代進步了,我們提倡的是「術業有專攻」,說白了就是讓「極端者」能夠完全發揮他們「極端的」有益于我們的才能,中庸者終庸也,所以我們有了文理分科,這是個完全個性化的開創性的教育模式。」
這是語文老師說的話,女乃三從來都沒見過語文老師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沒想到一首《無題》都不知是誰寫的語文老師能夠說出含金量那麼高的話,看來語文老師就是語文老師,只是有思想沒文化而已。
听了語文老師的話,那些偏科嚴重的同學像是度過無數黑夜之後終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都各自拍手稱快。喜歡理科的同學恨不得把馬克思從墳地里挖出來鞭尸,喜歡文科的同學恨不得孟德爾祖宗十八代都是和尚。
而女乃三只能暗自叫好,因為這種「極端主義」思想觸犯到了他的利益。他不偏科,他自認為這是由于自己的綜合素養高,現在國家不是正提倡綜合素質教育嗎?我情願「穿著棉襖洗澡」,這是我個人的愛好,你們侵犯到了我的利益,難道這也叫個性化教育嗎?對此,女乃三有口難辨。
但是目前分科問題並不是女乃三真正頭疼的事情,他真正頭疼的是分班。因為分科就得分班,分班就得分離,也就是說他和卉卉不僅不會是同桌了,還很有可能連同班都不是。這對他和卉卉曾經有過「同床」的經歷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這也正是他倍感頭疼的第二個問題。
所以女乃三這兩天雖足不出戶,但也沒做什麼正經的事,摳摳鼻屎摳摳腳半天就過去了,下午再睡半天,一天就過去了。不過慢慢長夜人總是耐不住寂寞,他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把十二生肖都數了一遍仍然沒用,最後還是沒忍住撥了卉卉的電話。
「whoisthat?」女乃三撥通了卉卉的電話,因為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就賣弄了兩句英語,有時候他覺得英語對中國人來說真是個好東西,由于中國都比較內斂,比如像「我愛你」這樣的話用漢語很難啟齒,但說「iloveyou」就容易多了。原來語言侵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也因此被侵略了。
「干嘛啊你?搞什麼鬼?」卉卉嗲嗲地說道。
「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怎麼啊?睡不著啊?」
「嗯,你知道嗎?」女乃三故意賣官子。
「知道什麼啊?」
「知道iloveyou啊!」
「你怎麼不用漢語說啊?」
「這樣說更浪漫嗎,是不是?」女乃三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于是就反問道。
「真對你無語了。」
「呵呵,不過我問你個事哦?」女乃三正經地說道。
「說吧」
「你暑假去哪啊?是要回朱八鎮嗎?」
「這個我還不知道,可能要先回去,怎麼了?。」
女乃三油腔滑調地說道︰「我要去上海,怕見不到你了?」
「傻瓜,開學不就能見了嗎,再說了,不是還能打電話呢嗎。」
「嗯,我會一直想念你的。」說完之後,自己都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我也是」
「還有事嗎?」卉卉又問道。
「還有一件事,你今天中午吃了什麼飯啊?」
「土豆啊」
「哦,是嗎?我也是唉,那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