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卉卉仍然不說話,盡管女乃三一直說個不停,把肚子里所有的熱笑話冷笑話都說盡了,仍博取不了她的一笑,只可惜他沒有烽火戲諸侯的本領。問她問題,她只是答︰「嗯,哦,不清楚,不知道」,實在令他束手無策。
突然這個時候東南打電話過來了。
「女乃三,你們還來吃飯嗎?」東南問道。
「我們不去了,我正送她回家呢,對不住你了,改天吧。」
「沒事,我們倆還見外啥。對了,那個金清照說她很抱歉,這件事情以後她會跟你女朋友解釋的,讓我和你說一聲。」
「嗯,我知道了。」只擔心越解釋越模糊,模糊的事情最有想象空間,女生更會發揮她們這種與生俱來的特長。
「那行,別的就不多說了,你好好勸勸人家,我等你好消息,那就先掛了哦。」
不一會,卉卉就到了,還是那個巷道,由于現在是夏天用電的高峰時期,使得巷子里的路燈因電壓低而一閃一閃的,巷子深處還傳來狗吠聲,房頂上的一只貓也跟著附和,仿佛動物都知道**要趁黑。
可女乃三的積極性已被卉卉今天的沉默以對消磨殆盡了,這跟洞房一樣,畢竟是兩個人的事,一旦一方處于很被動的狀態,不管另一方怎麼努力,都達不到很好的效果。
「我到了,你先回去吧。」卉卉仍然冷冰冰地說道,盡管是大夏天,女乃三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寒氣。
燈光一閃一閃地照在卉卉的臉上,隱隱約約女乃三可以看到她的面色有些憔悴,而且還有幾道清晰的淚痕,像是一副粗劣的潑墨山水畫,畫在一張偽造的宣紙上。
說道︰「那好吧,我先走了,那麼晚了你小心一點。」
頓了頓又說道︰「下次見面可能要等到考完試之後了,我會想你的。」說完還不忘最後一道程序,在她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而整個過程卉卉仍然無動于衷,只是他一廂情願地做著這些事情,她既不配合也不反抗。女乃三真心覺得此刻他們之間有著一段距離,而且造成這段距離的唯一因素就是卉卉突然間轉變的態度,不管他怎麼努力,都再也無法靠近她的芳心。他真不敢相信卉卉現在的心情會是「哀莫大于心死」,如果是這樣,恐怕後果已經注定。
而他又能做什麼呢?跪在地上苦苦地求她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一方面他並不真正地知道卉卉到底在想什麼,沉默可以是默認,也可以是默忍。而且表面上看來,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如此輕易下跪,豈不是推波助瀾。
另一方面原因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或者說是他自己都不敢直接面對的,只是在他的意識中模模糊糊若隱若現,那就是值與不值的問題。畢竟這個問題很世俗,一向以詩人自居的他是不會容忍自己有如此世俗的價值觀的,所以這種骯髒的思想一經出現,就立即被他所謂的詩人獨具的純潔思想扼殺在了搖籃里。而如果對方是金清照的話,他的大腦就完全不會閃現這樣的念頭,別說下跪了,磕頭恐怕都不是難事。
現在已經是十點多了,女乃三走在回去的路上,本來想打電話給金清照的,但想來,也許現在已經太晚了,況且發生這樣的事情,人家心里也不好過。而他卻完全忘記了剛剛才對卉卉做出保證,盡管這個保證對卉卉來說似乎並沒有多大意義。
可見,到底是該相信世上有鬼還是該相信男人的嘴,這個永恆的話題,已知分曉。其實這也不能全怪他們,這是不公平的,像女乃三這次就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忘記了自己的保證,這或許就是天分,男人與生俱來的天分,如果要刨根問底地追究責任的話,可能要算到造物主的頭上。
女乃三走過了那座小橋,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惡臭味,旁邊的拉面館還有幾位大漢光子膀子喝酒劃拳,其中一位大漢的旁邊還坐了一位看起來似乎很漂亮的女子,因為你完全看不到她到底有沒有穿褲子,如此穿相,自然不俗。
自古以來,一到夏天男人就有光膀子的習慣,這不僅可以祛暑降溫,而且還是男人力量的象征。而女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和男性的生理構造不同,完全光膀子是不可能的,至少現今還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們想到了個更好的辦法︰果腿,不同的是,除了降溫祛暑之外,更是她們美麗的象征,當然了,要保證尺度不能像男人一樣,半身全果,最好是若隱若現,對男人要若即若離,這樣所有的男人都會為此垂涎。就如同騎驢的時候在它前面掛個蘿卜,不要讓它踫到,驢前進自然就有了動力。
女乃三回到住處,看見東南屋里並沒有燈光,門是從里面鎖著的,看來他今天並沒有去包夜,好不容易老老實實的在家睡了一晚上,女乃三也不再想去打擾他了,本身自己心里也不爽,不想說話,便像貓一樣輕聲進了自己屋。
忙了半天,讓他感覺有些疲憊,尤其是心里有些疲憊,但他並不想很快入睡,或許也是因為他想很快入睡也不太可能。便難得地想到了先洗個澡,大夏天怎麼會不洗澡呢?其實平時他也是「洗」的,如果可以把用毛巾沾點水隨便在身上擦擦也算是洗澡的話。
不過以前他確實是挺愛洗澡的,但是自從他不知在哪本書上看到一句話︰「只有小市民才會把家里的地板拖得跟狗添的一樣」之後,他就放棄了這個愛好,心想這跟洗澡不是一個道理嗎?于是他也造了一句︰只有小市民才會把身體洗的跟狗添的一樣,所以為了不做小市民,為了符合他自認為的詩人身份,通常情況下他是不怎麼認真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