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師伯可在里面?」看到之之,常昊急忙問道。
「大師伯在等你們。」白之之點點頭,又看了凌思一眼,「三師伯,您帶她來做什麼?」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趕快回去吧。」常昊難得一臉凝重,隨後便帶著凌思匆匆往殿里走去,而那凌思看到白之之,卻是對她笑了笑,又重新低下頭,尾隨常昊快步進入大殿之中。
「你認識她?」看到白之之的樣子,符翕開口問道。
「听說是盤絲洞的奸細,本來要到我舅舅的無底洞偷什麼東西,後來被大師伯發現,殺了她的姐姐,而她則被三師伯帶走了,想要問些妖魔的情形出來。惚」
「哦?盤絲洞麼?」符翕眉腳一挑,淡道,「貌似在妖魔的地獄業火下,他們盤絲洞是唯一逃過滅族厄運的。盤絲大仙此人,果然是深藏不露呀。」
白之之眼珠一轉,拉著符翕往回走,邊走邊說道︰「我們也去听听他們說什麼。」
「這樣……不好吧!」符翕嘴中反對者,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跟上白之之溫。
走到議事廳外面,兩人這才想到,整座清源殿是沒有大梁的,他們要想听到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讓耳朵貼著門縫,可議事廳那麼大,想要把話全部听清楚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白之之這才覺出來,自家大師伯將房梁全部去掉是一種多麼狠毒的招數,他簡直完全杜絕了被偷听偷窺的可能性呀。
而且,事實證明,在門外偷听,也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
當他們剛剛把耳朵貼在門縫上的時候,卻听吱呀一聲響,房門被從里面打開了,哮天一臉鐵青的看著他們,郁悶的說道︰「真君說了,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們既然想听,就進來听吧,不用鬼鬼祟祟的。」
符翕模了模鼻子,望天,白之之則尷尬的拍馬屁道︰「果然大師伯英明神武,我們剛剛到這里他就听到了,戰神就是戰神。」
哮天臉色一僵,卻沒有說話,而是把手往里讓了讓,于是白之之同符翕又重新進入了大殿中。
而此時,凌思正在眾人的提問下,認認真真做著回答,對于白之之他們的重新返回,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覺察。
「你是說,你知道妖魔在西方的藏身之處在何處?」看著凌思,楊戩冷冷的問道。
「是的,戰神。」凌思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答道,「在妖魔們攻入盤絲洞之前,我曾跟姐姐去過一次,知道大致的方位。」
「你只去過一次,卻為何如此篤定呢?」楊戩再次問道。
「這個麼,後來小凌也同我說過,她背叛盤絲洞並不是有意的,不過是被她姐姐硬拉下水的……」還沒等凌思回答,常昊就急忙說道。
「我在問她。」楊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常昊急忙閉嘴。
凌思又行了一禮︰「常星官說的沒錯,我同姐姐是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向來唯姐姐之命是從,姐姐這次走錯了路,也自然拉上了我……可是,盤絲洞的姐妹們畢竟跟我們一起生活了數千年,我……我……實在是不忍心,所以,我就找機會通知了師父……可最後還是被師父把我們姐妹雙雙趕了出來。」
眾人听到此處已然明白了幾分,楊戩抿了抿嘴︰「你的意思是,盤絲洞沒有被妖魔滅族,全是因為你通風報信的緣故?」
凌思搖搖頭,一雙大眼中噙滿了淚水︰「凌思不敢這麼說,畢竟還是死了很多姐妹,若是凌思當日早點通知師父的話,那些姐妹也不會死,所以,即便是師父想留下我,我又怎麼有臉面對其他人,便同姐姐一起離開了。」
楊戩沉吟了一下,再次問道︰「你姐姐為何要背叛師門,成為魔族奸細,難道是你師父對你們不好麼?」
凌思又搖搖頭︰「姐姐的心思,後來我就猜不出來了,她後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我說什麼都听不進去,我真懷疑,我要是不听她的,她會連我一起殺掉。」
白之之听到這里心中暗暗嘀咕,難道說那個澄思也是被妖魔的生魂奪舍了,只可惜當時沒有想到這一節,只以為殺掉了她就了事了,要是大日如來咒試上一試沒準兒就真相大白了。
不過,只附身姐姐,而不附身妹妹,這也太過奇怪了些,難道說,盤絲洞的洞門就那麼難進麼?
不過楊戩似乎沒有發現這個疑點,而是眯了眯眼楮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你姐姐帶你去的地方就是魔族的藏身之處?他們就這麼信任你麼?」
哪知這次凌思卻誠懇的搖了搖頭道︰「實不相瞞,事隔這麼久,凌思也不敢肯定他們還在那里。不過,臨離開那里的時候,小妖曾經在門口埋下了一根千蛛絲。您知道的,千蛛絲乃是我們心血所化,同我們心心相通。如今,即便隔了很遠,我也能感受到千蛛絲周圍的魔氣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濃,尤其是前幾日,妖魔大舉進攻日月崖之後,那里的魔氣突然間升高,想必是有不少妖魔都回了那里養傷。」
說到這里,她轉頭看向常昊,一臉感激的說道︰「常星官自從知道了我的事情,都是以禮相待,我很是感激,如今姐姐已經死了,我再沒有投奔妖魔的理由,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只希望能幫到戰神。」
常昊終于知道到了自己開口的時候了,急忙對楊戩拱了拱手道︰「大哥,這件事情我一听小凌說起,就急忙來稟告您了,哪想到正好趕上天帝對您的差遣。小弟的意思是,不如我們就像上次一樣,在妖魔藏身之處用大日如來咒布下天羅地網,然後再同時發動,讓他們逃無可逃,遁無可遁,趁其不備將他們一網打盡。」
白之之這才明白,原來上次妖魔進攻梅山,大師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那麼安安穩穩的在五師叔的屋子里閉關。現在想來,倒像是以他自己為餌,引來魔軍主力,倒是白白讓她緊張半天。
不過,上次從大師伯閉關到擊潰妖魔,可是用了兩三天的時間,那這是不是意味著,布置這種大型的誅魔陣需要的時間至少是兩天,甚至是更長呢?果然,听了常昊的話,楊戩眉頭微皺了皺道︰「不行,這種陣法布置起來很耗精力和時間,上次我不在梅山,哮天布置了幾乎整整一個月。這還是在咱們自己的地方,如今時間倉促,容不得我們細細布置。」
上次的確是哮天瞞著所有的人布置了陣法,他們各個主峰的星官也是在最後一刻才被告知,所以真正用了多少時間他們的確不知。之後才知道,之前哮天幾乎天天在各個主峰上轉悠,根本是有目的的。並非他們之前想象的胡晃亂竄。
卻見楊戩沉吟了一下,這才對常昊說道︰「你們先回去吧,究竟如何征戰,我要好好謀劃一番,三日後咱們就起程征討,到時候你也帶上她,讓她領路就是。」
「是的,大哥。」常昊急忙應了,便帶著凌思匆匆返回青琉峰準備去了。
常昊走了以後,楊戩坐在座位上,似乎在凝神思考,白之之他們卻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楊戩想到他們偷听的行徑會斥責她。
過了好一會兒,楊戩才對他們揮揮手道︰「好了,听也听了,你們快點回去吧。」
呃,這就是放過他們了?
白之之一愣,這不像是大師伯一貫的作風呀,最起碼也要甩給他們幾個冷臉,再哼他們幾哼吧,怎麼這次就輕輕放過了?
哮天看了楊戩的樣子,臉色也是一緊,急忙對白之之他們說道︰「讓你們走就快走吧,還愣著做什麼,難道等著真君斥責你們麼?」
白之之這才回過神來,腦子有病才會沒事找罵吧。反正他們听也听了,也沒他們什麼事情了,快點開溜才是。
于是抻抻符翕的袖子,給他使了個眼色,就要告辭離開。
哪知道,對她的暗示,符翕竟然視而不見,腳下更是紋絲不動,卻見他的眉腳微微向上一跳,好看的丹鳳眼中頓時露出一絲詭笑,而後開口道︰「戰神的臉色貌似不太好呀,可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哮天听了,臉色一沉,一下子擋在他同楊戩中間,大聲說道︰「不得無禮,你要再不走,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哪知符翕並不害怕,又是一笑︰「哮天神官,你何曾打贏過我?」
哮天臉色一滯,隨即狠狠地咬牙切齒道︰「打不贏你,難道還不能同你同歸于盡麼?」
「那你也做不到。」符翕搖搖頭,「到最後,真正死去的只有你,我不過是在六道輪回中再轉一圈罷了。而你,卻一定會在我之前死去,到時候,還有誰來幫你家真君跑腿。」
白之之愣了愣,隨即發覺了不對,听這符翕的口氣,怎麼充滿了濃濃的嘲弄和敵意呢?怎麼他就像是被妖魔奪了舍一樣?
一想到這些,她已在不知不覺中將黑玉金持在手中,準備伺機而動。
「你想做什麼?」哮天臉色滯了滯,慢慢後退一步,拉開了架勢。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不要繞彎子。」正在這時,楊戩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符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