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我起床時已不見十三的身影,他睡過的地方還留有一點點溫度。真沒想到我和十三就這樣睡在了一張床上,有點像做夢一樣,要不是他留下的溫度,我還真有點不相信。
吃過早飯後就忙著給府里的下人分配工作。原先是我,雲芳,秀瑩院里都有一個管事的嬤嬤,每個院里的下人都是由嬤嬤管理。而專門負責伺候十三的下人是由管家福伯管理。我決定分組管理,將每個院分成三組,每組都有一個組長,丫頭們一組,干雜活的小廝一組,廚房的所有人一組。組長再由管家福伯管理,也就是一級牽制一級,誰出了錯,組長和福伯都會受牽連,這樣下人們自會好好干活,不敢出差錯。又由于我剛上任就把整個模式改變,也不免難于服眾。為了籠絡人心,狠了狠心,我給每個下人每月加了半兩俸銀。
將我的方案和福伯仔細說了一遍,把整個事情就交給他了,反正出了問題我肯定是先找他的,他定會盡心辦好的。處理完了這些煩心事,落得一身輕松。
晚上十三還是來我房里過夜,趕都趕不走。有了昨日的第一次就有了今日的第二次,我和十三還是睡在一張床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前日十四弟府里的側福晉生了個小格格,明天你帶些東西去瞧瞧。」真是的,什麼事你都推給我,自己不會去啊。心里抱怨,嘴上只能答著好。
他看我不上勁的樣子,問道︰「怎麼了,不想去嗎?」
我實話實說︰「也不是,只是我一向不太出門,有些不習慣吧。」
「多走動走動,會習慣的。以前你總愛偷跑出去玩,我怕你在府里悶壞了。」
「那是以前,現在我覺得在府里沒什麼不好。」
「哦,你性子真的轉變很大。」
「世間萬事萬物每時每刻都在變,人自然也要跟著變的。」
「是啊,人也會更著變的!」十三最後的話似是在感嘆什麼,語氣里帶著無奈與傷感。
翌日一早,和蘭兒帶著好些補品去了十四府。說實話真的不想去,不想踫到十四,好像我們天生命里犯沖。
還好十四上朝去了,是飛雪迎的我,看到我她挺高興。「璟曦姐姐,快快坐下。」
我笑道︰「听說十四弟得了個小格格,我來瞧瞧。」
飛雪眼里閃過一絲痛楚,很快又笑得燦爛︰「我去把小格格抱來給姐姐看看。」
飛雪很快抱著個小東西出來了,她把小格格輕輕放到我懷里,我小心地抱著她。我還是頭一次見剛出生幾天的嬰兒呢,小臉皺皺的,只有巴掌那麼大,整個就是軟乎乎的。此時她正睡得很香,緊閉著眼楮,安靜得在我懷里,很可愛的樣子。心里很喜歡這個小東西呢,看著她好久。
飛雪看出我很喜歡孩子,打趣道︰「姐姐要是喜歡,趕緊和十三哥也生一個。」
我也生一個?我和誰生去?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孩子,孩子他爸在哪里都不知道呢。我笑道︰「又不是想要就有的,這事急不來的。」
飛雪笑著說︰「還真是。」
忽听得一個女乃氣女乃聲的小孩的聲音「額娘,額娘!」一個看起來一歲多的小男娃跌跌撞撞地走向飛雪,一下撲進了她懷里。飛雪抱起他放在身上,柔聲說道︰「小弘明,讓額娘親親。」說著在他的小臉上親了好幾口。
真是沒想到,飛雪都有兒子了,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看她在兒子面前溫柔母性,而在我面前活潑調皮的小女人好像不是她一樣,變化真是大呢,真真覺得母愛的偉大呢。
小弘明女乃聲女乃氣地說︰「額娘,我要看小妹妹。」
飛雪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輕聲對小弘明說道︰「小妹妹在睡覺,明兒說話小聲點,不要吵醒小妹妹。」然後把小弘明放在地上,拉著他走向我,又對著小弘明說道︰「明兒,這是你十三嬸,小妹妹在十三嬸懷里呢。」
小弘明拉著我的衣服,小聲說︰「十三嬸,給我看看小妹妹。」我笑著把懷里的嬰兒抱到小弘明面前,小弘明看了後,哭喪著小臉說道︰「小妹妹長得好丑,我不要她了!」
我笑著說︰「小弘明出生時也是這麼丑的呢。」
小弘明有些不相信,扭頭問飛雪︰「額娘,我出生時真的也這麼丑嗎?」
飛雪輕輕刮了刮小弘明的鼻子,「明兒出生時比小妹妹還丑呢,明兒不能嫌棄小妹妹,知道嗎?」
小弘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副模樣也很是可愛。
不一會就有嬤嬤把小弘明和小格格帶了下去。
我與飛雪又隨便閑聊著,就有人來報八福晉來了。緊接著走進一個身穿大紅色旗裝的女子,整個打扮光鮮亮麗。她走路昂首挺胸,很有氣勢的樣子。剛踏進屋子,她就朗聲笑著說︰「十三弟妹也在啊。」
我起身淺淺行了禮︰「璟曦見過八嫂。」
她擺擺手,有些不耐煩︰「行了,要這些虛禮干什麼。」說著坐了下來。
飛雪笑著問︰「珞翎姐姐,近來可好,你有些日子沒來看妹妹了。」
珞翎笑道︰「好著呢,勞妹妹惦記了。」
看她們親熱地聊著,我一時不知怎麼辦,也插不上嘴,感覺很多余。想走吧,又不好意,這珞翎剛來我就要走,也說不過去。只得隨便想著心事。
「璟曦妹妹,自你大婚以來我還是頭一次見你,往後多去我府里坐坐,咱姐妹聊聊。」珞翎把我從發呆中拉回來。
我含笑答道︰「改日我定去八嫂那登門拜訪。」
珞翎點頭︰「那我可等著你呢。」
珞翎又轉頭對飛雪說道︰「小格格呢?」飛雪說道︰「女乃媽帶下去睡覺了,我差人給抱過來。」珞翎制止道︰「算了,別麻煩了。我只是有些擔心你,所以過來瞧瞧。」
飛雪似乎被珞翎說到痛處,低頭沉聲說道︰「我能有什麼事,還不就那樣。」
珞翎卻很激動︰「這十四弟也真是,難道看不到你的心意?」
果然還是夫妻間感情的事,不管怎樣飛雪肯定不好受,自己老公和別人生了個女兒,還要接待那些來道喜的人,多諷刺的事啊。
飛雪張了張口︰「他……」嘆了口氣沒說下去。
我安慰道︰「飛雪妹妹別難過了,你的心意十四弟定會感受到的。」
珞翎卻氣憤地說︰「你在這難過,他又不知道,憑什麼就這樣白白自個兒心里受委屈!」
這珞翎很有意思,若拋開現在的身份,我也會這樣說。但我始終因為身份的關系沒說出這樣的話,而同為皇子福晉的珞翎卻憤憤說出這樣的話,真的有些令我佩服。
受了她的慫恿,我也大膽說道︰「珞翎姐姐說的對,咱們女人心里暗暗為男人傷心難過,指不定他們男人在外面怎麼逍遙快活呢!」
這次珞翎睜大眼楮看了我好久,隨即露出一副找到組織的表情,高興得說︰「對對對,正是這個理呢!」
飛雪似乎被我們成功洗腦,又便得開心起來。我和珞翎一下子變得熟絡起來,她這人很是熱情,挺好相處。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整個府里似乎都是我們嬉笑聊天聲。
從飛雪那出來已是傍晚時分,回到府的時候十三已經回來呢。看到我他問了我幾句今天在十四府的情況,他沒想到我和飛雪,珞翎已經打成一片,對我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我心里樂道,你不理解我的事還多著呢,自個兒慢慢揣測去吧。
想到珞翎,我就對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感覺哪里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我決定過幾日去她府上坐坐,單獨和她聊聊。
「八嫂,我來叨擾你了。」我笑著對珞翎說道。我已經到了八爺府上。
她拉著我進屋坐下︰「來的正好,我一人也悶得慌,你陪我聊聊。」
我問道︰「八嫂近來可好?」
珞翎笑眯眯地說︰「我好這呢。你呢,十三弟對你可好?」
「他對我很好。」確實挺好,兩人相敬如賓嘛。不過偶爾和他斗斗嘴,那也是開玩笑的。
珞翎听了我的話後若有所思的樣子,沉默了好一會︰「你真是有福,十三弟很是知道疼人呢。」說完眼里有一絲異樣。
我的感覺沒有錯,珞翎絕對有些不對勁。莫非……她喜歡十三!對,真有點像,關心我和十三的關系,知道十三對我很好,她有些難過。說起十三很會疼人的時候又有些酸澀和羨慕。這樣一分析,我更肯定了珞翎喜歡十三。這也太離譜了吧,那我不就成了珞翎的情敵?然而珞翎卻把我當做朋友一樣,沒有任何敵意。或許她任命了吧,自己早已嫁作人婦,而十三也有了心愛的璟曦,所以她放棄念想了吧。命運還真是捉弄人,何不讓珞翎嫁給十三,反正我也不喜歡十三。
對珞翎產生了同情,隱含地對她說道︰「八爺對八嫂一直情深意切,為了八嫂情願背負‘懼內’的名聲,八嫂才是那個有福之人啊。」希望珞翎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珞翎點點頭︰「是啊,胤的情意我是知道的。」
既然你明白就好,在古代像八爺那樣的男子我不敢保證還能找到第二個。而這個時代的女人,男人就是她的全部,得到了像八爺這樣的男人這一生還有什麼可盼了。十三已經不能再想了,他只能成為你美好的回憶了。倒不如珍惜身邊人,好好過日子呢。
十三還真是艷福不淺啊,這邊和璟曦相戀私定終身,那邊有珞翎這樣的女子暗戀著,府里還有我這樣為他府里操勞的福晉。還真看不出十三哪里好,值得珞翎喜歡的。
「你我一見如故,很是投緣呢。我又沒個孩子,也沒個伴,以後多過來陪陪我。」珞翎拉著我的手說道。
我和她開了個玩笑︰「你也可以去我那里的,憑什麼都我來找你呀?」
她嘻嘻笑著,「喲,還不樂意呀?成,那我去找你。」
我們又嬉笑吵鬧了一陣,在她那吃了飯,我便回府了。因為日子一天天開始變熱,人到了下午也變得犯困,所以回家睡午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