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嚴厲說道︰「大人一定要保住,否則我拿你是問!」
穩婆嚇得連滾帶爬地跑向雲芳身邊,好不容易把雲芳弄醒。雲芳醒後,微弱地說著︰「我要見爺,我要見爺……」我走向她身邊,安慰道︰「以前差人進宮請爺回來了,你再使使勁,孩子快出來了。」
這個時候她還是不待見我,並不搭理我,只是說著要見十三。穩婆也是急得不行,苦苦哀求著雲芳使勁。我在千鈞一發之間,想到一計,激將法。管他行不行,試試再說。
厲聲對雲芳說道︰「你不是要見爺嗎,那就好好活下去,不然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他!」
她變得激動︰「你休想搶走爺,我一定要見到他!」
我故意做出一副惡婦的嘴臉︰「你听著,你要好好活下,不然誰來和去搶爺,哼哼!」
她一把抓住床單,大聲喊道︰「你休想,你休想!」
我趁勢說道︰「那就把孩子生下來,不然你死定了!」穩婆明白了我的用意,在一旁煽風點火︰「側福晉,快用點力!」
雲芳大喊了一聲,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隨著嬰兒的啼哭聲暈死過去。我一下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氣。蘭兒趕忙來扶我,我卻腿軟的站不起來。穩婆抱著孩子喜出望外地對我說︰「福晉,是個小阿哥。」你是開心,大人孩子都沒事,你的命也保住了。可是我呢,真的嚇得不輕,現在還腿軟呢。
當蘭兒攙扶著我走出產房時,十三終于來了,他看到臉色蒼白,額頭上直冒汗的我,以為出了什麼事,一把抓住我的手︰「怎麼了?」
我無力的說︰「沒事,大人小孩都保住了。快去看看小阿哥吧。」說完和蘭兒走了。
剛回到房不久,十三就帶著太醫來了。他說什麼都要太醫給我看看,我拗不過他,只好讓太醫看。太醫也只說受了驚嚇,其他無礙。早料到這些詞,我也會說嘛,再開副藥什麼的,我也能當太醫了。
太醫走後,十三坐在我床邊,苦笑一下︰「謝謝你,曦兒,我總是讓你受委屈。」
我朝他安慰的笑笑︰「沒事的,人都在就好,我只是怕萬一有什麼事,我怎麼向您交待。」
他笑了起來,又認真說道︰「你呀,自己都沒照顧好,還擔心怎麼向我交待。你為什麼總是替別人想那麼多,不能想想自己嗎?」
你不說,我真的沒有發現自己變得這麼偉大。或許是身份改變了我吧,有些事我不得不做。只能說已經融入這個時代,這個壞境吧。我笑笑︰「我是嫡福晉,有些事我必須做,要撐起這麼大一個府。」
他想憋住笑的,但沒憋住,大聲笑了出來︰「哈哈,你撐起這個府?那是我這個男人的責任,看你臉認真的樣子,哈哈……」
我給了十三一個白眼︰「好呀,我以後什麼都不管,您來撐起這個府。」
他嚴肅地說︰「也好,你身子越來越重,府里的事確實不該你操心,暫時交給秀瑩管吧。」
我一想,本來我是替雲芳減輕負擔的,現在換我懷孕,那就再交還給她好了,省得她說我搶她的權力。「爺,還是交給雲芳姐姐吧,她先前做得很好呢,又是側福晉,我看她最合適不過了。」
十三表情很嚴厲,「這事我做主,就交給秀瑩。」
看到十三這幅模樣,我不敢再說話,只好听他的。
雲芳生下的小阿哥已經滿月,康熙賜名弘昌。因為是阿哥的原因,府里特意辦了滿月酒,十三把他成年的哥哥弟弟都請來了,聲勢還挺大。本來今日的主角是十三和雲芳,然而雲芳雖然已出月子,但由于生產時損傷太多,還是下不了床,又因阿哥們攜帶的女眷頗多,我只好出面招呼。又怕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其實是我第一次踫上這種事不知怎麼做,所以特意讓秀瑩一塊幫我。其實大部分事情都是秀瑩干的,我幾乎沒什麼事,挺著個肚子陪著女眷們聊天。
雖然我是女主人,但實在和這些女人不熟,所以基本不說話。但是似乎有幾個女人看我很不順眼,總是有意無意地提到我。
「十三弟妹這剛成親就有了喜,真是讓人羨慕呢!」九福晉不酸不甜地說道。
這十福晉馬上接話︰「正是呢,誰都知道十三弟對弟妹可是上心,含在嘴里怕化了呢。」
一群女人都笑了起來,我很是惱火,把我當什麼了!看來不得不反擊了,我面帶笑意地說道︰「十哥和十嫂也是伉儷情深啊,九嫂你說是不是啊?」
九福晉有些尷尬,笑得很勉強︰「是啊。」其他的一群女人配合地很好,都附和著說「是」。
其實誰都知道老十很是花心,女人一個接一個的往府里帶,對十福晉是理都不理。這下十福晉臉上掛不住,只好低頭吃菜。
珞翎給了我一個眼色,我與她好久不見,便在她身邊坐下。「璟曦,別和她們一般見識。」珞翎在我耳邊低聲說。我微笑著朝她點點頭︰「沒事,不必擔心我。」
九福晉不死心,繼續對著我說道︰「十三弟妹知書達理,未出閣時就招人喜歡呢。」
明明是你老公纏著我,我躲還來不及呢。自己不管好自己的老公,反倒來找我茬,真是蠻不講理。「恐怕某些人厭惡璟曦還來不及呢,哪來的喜歡一說呢。」
文慧出言緩和了氣氛︰「傻妹妹,怎會有人厭惡你呢,九弟妹你說呢?」
文慧真是太棒了,果然是未來的皇後,哈哈!心里特爽,我有這麼大的一個靠山,我怕誰呀!
九福晉面露菜色,「就是嘛,都喜歡弟妹呢。」
接下來整頓晚飯吃完九福晉和十福晉都沒再提到我半句,我心里開心了不少。珞翎陪著我說了一晚上的話,我們之間總有著共同的話題,有時候似乎覺得她和我一樣,是個現代人。但我又自嘲,有多少人會像我一樣倒霉,踫上了穿越。
送走了客人,感覺特別累,挺著個肚子還真是折騰人。但更折騰人的是十三喝醉了,小順子和蘭兒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弄到了我房里。看他在床上睡得很沉的樣子,我很是無奈。叫了蘭兒給他煮醒酒湯,又親自給他擦了臉,一切安頓好後,替他蓋好被子,自己也去榻上睡了。
剛睡下不久就听得他開始喃喃說著話,「璟曦,璟曦,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呢?從大婚到現在,你一直距我于千里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靠近你。有時候覺得自己開始了解你,而你的所作所為又讓我變得不了解你,我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呢?」
我听得有些動容,起身走到床邊,看著他迷迷糊糊地說著話。不管他听不听得到,我回答他剛才的話,「我不是故意不讓你接近我,只是我們之間本就隔著太多東西,唯有這樣對誰都好。我絕不是無情之人,你的那份情,不管是對我,還是對璟曦,我都感受得到,只是我沒辦法接受,也不敢接受。原諒我的冷漠,我也是身不由己。」我開始流淚,為十三,為自己,還有未出世的孩子。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激動地說︰「曦兒,不管你記不記得我們從前的事,我們從頭開始好嗎?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再也不會了!」
我狠心抽走被他抓住的手,跑回了塌上。這樣子的十三,不是不讓我動心的,我只是怕,怕他愛的始終都是璟曦,而不是在這副軀體下的我。我怕受傷害,在這里,我不得不保護好自己,因為始終都是我孤身做戰。所以我小心翼翼,不向任何人打開我的心扉。我可以對每個人好,為每個人著想,但我不能對任何人動情。我怕我隨身都可能回去,如果我動了情,痛苦的只會是兩個人。
第二日,十三似乎不記得昨晚他說過的話,還是像從前那樣對我。而我也仍舊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也慢慢把他看做我的家人,僅此家人而已。孩子在我肚子里一天天長大,我的心思也都撲在孩子身上,享受著做母親的快樂。我能漸漸感受到孩子在我肚子里的動靜,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小手和小腳在里面伸展的動靜。十三終于如願地趴在我肚子上听著孩子的動靜,他說孩子很調皮,一定是男孩。卻覺得是女孩,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如果是女孩,我就有為她取名的權利,如果是男孩,名字都是由康熙親賜的。不管好不好听,我都得接受,所以我更希望是個女孩。
終于進入十二月,北京的冬天很冷,下起了大雪。地上早已堆積起厚厚的雪,生長在南方的我從沒見過這種冰天雪地的場景,甚是高興。挺著大肚子,頂著嚴寒,偷偷跑了出去,看著整個世界被一層厚厚的晶瑩籠罩,純淨安詳的氛圍,讓我周身都感到服。若不是這麼大一個肚子,我一定要在雪地里跳舞,還要打雪仗。
才跑出來一會,蘭兒這個大媽又找到我了,免不了被她一通嗦。自從雲芳生產後,蘭兒像個大媽一樣的管著我,對我很是緊張。我有時會嘲笑她,說她就是孩子的親爹。蘭兒卻不顧我的嘲笑,始終都像個大媽一樣嗦,看著我。我知道,她也看到了雲芳生產時的驚心動魄,所以她免不擔心我。其實,我對生產也懷有懼怕,想當時看到雲芳的生產,我嚇得癱軟在地,到現在心里還是有陰影的。還有三個多月要生了,我也開始有點焦慮,但更多的是期盼著孩子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