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子村官 002節︰古麗大嬸失望

作者 ︰ 田園風光

作者筆下的時間總是好快,有時退後幾千載,有時穿越數百年。現實中的楊春旺求學路,轉眼就是四年,今天畢業後事也安排妥當。

楊春旺把應召證件,留在省城同學那里給代辦。他要回家探望父母,有可能的話再完婚。反正好事美事都湊在一起,在思念何來燕中的楊春旺,大學四年里,總是在那樣虛幻與美妙情趣中度過分分秒秒。

暫時先把來燕送走的同學、朋友、又變成未婚夫的楊春旺,從車站兩人談論沙坡村,直至春旺四年學業的艱苦學期放下,不去敘說。

咱先到沙坡村去看一下,春旺回鄉後這段驚心動魄、讓他難以忘懷的經歷。

楊春旺四年學業已滿,拿到畢業證後,他給遠在杏山鄉,沙坡村的二老打去電話。他沒有驚動何家父女,但心里可是日夜一直沒放下未婚妻何來燕。

但是,他怕來燕爹知道,未來乘龍快婿畢業回來度假消息,何老爹會到處炫耀他家來燕找到個好男人。

或者望風捕影的加大措詞宣傳,會惹來不必要麻煩。

可能您還有記憶,十幾年前,八十年代初期,人們對大學生的愛稱——天之驕子。是啊,那陣子有十來年沒招收大學生。

楊春旺趕上好時候了,是恢復高考第十個年頭考入的東此財貿學院,一切早已走上正軌,他是幸運兒。

那年代,尤其農村中屯子里出一名大學生,從他拿到入取通知書那天,鄉親們、親朋好友及屯鄰,都要來祝賀。

大家要各自湊上一些份子,鄉親們拿的雖然不多,但是份數多,積累到一起也算不少的資金,一般準夠入學費用,莊稼院這樣操辦、至今還延續著……

到畢業回鄉那天,村子里老少爺們,會自發的到村口去迎接他們心中的狀元。那陣式,不亞于過去歷史各朝代中狀元學子、衣錦還鄉那樣被百姓愛戴,那是他們屯子里的驕傲,他們為之欣喜自豪……

2000年的春季,平江市、杏山鄉、沙坡村楊老漢兒子楊春旺畢業回鄉,春旺給二老打電話告訴說︰「爸、媽,我于明天要離開學院,回家陪二老一段時間,這邊工作問題托同學幫助安排。

楊春旺是個大孝子,他明知道他要做的一切事二老都不干涉,但他正常以外要去見個同學、朋友還是要通知一下二老爹娘。

他又告訴二老︰爸爸、媽媽我想明天到平江市,看一下高中同學曾憲強和王文全他們,他們都參加工作了的。啊!爸,媽,我也想去看看章華。

假如爸媽沒忘的話,她在四年前經常來咱家看您,就是以前領家的女生,有時還也稱您爸爸媽媽的章華。她知道我訂婚,她嫁人了,比她大十多歲……

二老千萬別聲張,媽,您費心轉告來燕一聲吧,千萬別驚動她老爹……」

楊老漢把好消息通知了他的好友齊德禮、和古麗大嬸,古麗大嬸是市級勞動模範,三八紅旗手。年輕時女人們稱她宋春麗第二,長相酷似國家一級演員宋春麗,那可是女強人,養牛好手……

古麗大嬸在平江市、以及杏山鄉、沙坡村頗有影響,威信很高,是沙坡村養牛專業戶。也是春旺爸媽的發小,來往頻繁,形同姐妹,為閨女時是春旺媽的閨密,那種關系一直維系到今天……

十幾年前,綽號風火麗人之稱的古麗大嬸,得知消息後,悄悄地去了村委會,找到村官王倫,她把楊春旺畢業回鄉事一說,王倫第一反映不太友好。苦瓜臉一抻,要多難看有多難。不過,他在古麗大嬸面前還是有所收斂些,看樣子,今天古麗大嬸的面子再大,也難大過利益。

王倫村長,連正眼看一眼都沒看古麗大嬸。他雙眉緊鎖的問道︰「古麗嫂子,他畢業與我有關系嗎?你來想干什麼?我不喜歡彎彎繞,有事說事,沒看我這正忙著想沙坡村的村務呢嗎?」

古麗大嬸是位直爽女性,她把自己想法亮出來。她看著王倫,聲音低沉而嚴肅地說︰「王主任,有個大事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咱聯合一些村民代表,把楊春旺留在沙坡村。給您做助理,也就是當個幫手,他有文化,一定也有好辦法建設咱的新農村。

王主任,春旺那娃可是咱看著長大的,您看我提的這樣可以嗎?」

王倫村長兩眼望著天花板,腦袋放在沙發靠背上,兩腳放在寫字台上。伸著細長脖子噴出一口煙霧,又晃兩下禿頂長巴腦殼。用手理一下頭頂那道雷劈縫。

他欠兩子,睜大那雙死魚眼。心不在焉的哼了一聲說︰「哼!古麗嫂子,您的消息總是這麼靈通,您知道村委會快換屆了,您是不是串聯好了?

啊,古麗同志!忘了和您說了,鄉里黨委和政府去年和今年都派人來過。也提起給我派個大學生當助理,我他媽的沒答應!

干嗎呀?信不過我王倫你們另請高明啊?別他媽的拐彎抹角的捏弄人!

今天怎麼了,古麗嫂子?您想給我找個爹管著我嗎?我告訴你,以前的勞模、曾經的三八紅旗手、市人大代表古麗同志,您錯打主意了!別當我不知道呢!

咱沙坡村就有那麼一伙人,總想把我弄下去,真他媽的不知天高地厚,古麗嫂子,我把話撂給你,別拿自己不當外人,長點記性。別他媽的妄想了,沒門兒!」

古麗大嬸本意是,要以村委會名義,去迎接畢業大學生楊春旺,盡量把他留在沙坡村。帶頭整理並建設一個現代化新農村。按說沒惡意,他王倫為什麼?

被村主任王倫好一頓窩貶的古麗大嬸,並沒和王倫辯解,她心里明白王倫的意思。怕有人把他弄下去,年年國家撥給的新農村建設款項,會落到別人手里。

吃慣甜頭的王倫村長,家里一切都是現代化。房是五間大瓦房,窗明幾淨,全鄉一流。還有東西廂房做車庫倉庫。再看看他三個表弟家,也是大瓦房。

其它農戶人家的土木屋,多是建在從前二三十年的老建築……

全村就他家有一台桑塔納小轎車,現代化農機具是市里撥給村上的,可都在他院里停放著。當然沒閑著,除了自己用,也出去賺外快……

村里多留百十多公頃機動地,權利在他王倫手隨意外包,哪年也不少于四五十萬。古麗呀!你怎也不想一下,有這些好處的村主任,王倫他能會放過村官之職嗎?他什麼都不親自去做,沙坡村的小霸王三張,張勤、張儉、張合是他表弟。

這個王倫的理念是,有權才能金銀無缺可想而知,沙坡村的村官職務,對他王倫有多重要。古麗大嬸也想到了這一層,但她還是對王倫報以一線希望。

古麗大嬸悄悄地離開村委會土屋,她也沒和任何人透露王倫這段話的態度。

她心灰意懶的回到家,稍適平息一下心氣,又去了飼養場。和幾位工友安排一下飼養場的工作。古麗大嬸又來到齊德禮家、兩人又到「藍德麻將館」和幾位老哥老姐們商量一下。「藍德麻將館」是齊德義和蔚藍剛開兩個多月,齊德義在平江搞室內裝修,媳婦兒蔚藍,在家經營麻將館。

她們這些中老年人,也要到村口,去迎接她們心中的狀元楊春旺。古麗大嬸把這些人也都邀去,為的是求個陣勢,也是為了讓春旺心里暖和一些……

古麗大嬸心里裝的,去村口接春旺畢業回家,這是個不可漏去的儀式,那年代、大學生在農民心中就是人才、天之驕子,況且是好姐妹的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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