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孝期不便大排宴席,這一晚,北靜王府合家聚餐以顯慶祝之意。水溶本想讓黛玉參加,黛玉說死不肯,誰也不見。水溶知她害羞不能相強,也就罷了。因人口少,不熱鬧,水溶說不必拘于俗禮,讓鈴姨娘、錦姨娘以及水澄的收房丫頭影憐也跟著坐。
飲食之間,水澄、水洛給哥哥賀喜,鈴、錦二人也敬酒恭喜水溶得到才貌雙全的王妃,又夸黛玉如何好。說得水溶心花怒放。水溶道︰「雖從禮儀上說,尚未成親,但林姑娘久居我府,幫著料理家事,事實已是王府之人。你們需以王妃之禮相待,任何人不許輕忽,都好好伺候著,否則——」
水溶眼光掃過他的姬妾,語氣變得峻厲,鈴、錦二人慌忙站起,「別怪我不認識誰是誰。」鈴、錦二人對水溶的心思早已洞明,何況是欽賜婚姻,榮寵之極,黛玉已不是犯官眷屬,而是宗室之女,誰敢抗衡?對姚王妃即便有所輕慢,水溶因不喜姚王妃,只要不出大體也不過多苛責,對黛玉則不同,整個王府誰不知黛玉是王爺的心尖子、命根子。王爺為她能舍命的。誰自不量力,敢輕撩虎須?鈴姨娘縱心有不甘,現下亦無可如何。
飯罷,水溶回到櫟園,見正房燈亮著,知黛玉未睡,敲門道︰「姑娘睡了嗎?」就听里面一陣低語,藍鳶開門道︰「姑娘歇下了,王爺有事嗎?」水溶見她似笑非笑,向自己示意,知黛玉未睡,說道︰「來和姑娘商量點事。請姑娘起來吧。」邊說邊往里走,繞過屏障。黛玉放下手中的針線,嗔怪道︰「誰讓王爺進來的?」藍鳶道︰「王爺來看,怎能拒之門外。」
水溶笑道︰「好了,不用嗔怪誰,我有事。」示意紫鵑等人出去,紫鵑等人嬉笑著出去了。黛玉正色道︰「什麼急事,這時候來商量?」水溶坐到炕邊,拿起黛玉做的針線,笑道︰「看姑娘嫁妝做得如何了,是不是大事?」黛玉臉飛紅暈,嗔道︰「當王爺有什麼正事,原來是消遣我。」
水溶拉著黛玉的手,道︰「不是消遣,是正事,明兒真該讓外面去做嫁衣了,別趕不上用。你不要做這些東西,當心身子,今天如何?」黛玉抽出手說道︰「我做的又不是嫁衣,只是自己對女紅一直松懈,也該練練手,況且也消磨一下時間,天漸長了。今天還好。王爺不用擔心的。」
水溶輕拂她的臉頰,道︰「保養好自己,別還沒過門,就糟塌壞了。」黛玉撥開他的手,道︰「別動手動腳的,讓人看著成什麼?本來我不該住這兒的,你要這樣,不是讓我再死一次嗎?」水溶笑道︰「怕什麼,我們已定親,過了明路的,光明正大,你是我的人。」
黛玉道︰「不是沒成親嗎?」水溶嘆道︰「這得等什麼時候?」隨即又笑了,「也算我有福,雖沒成親,卻可天天見面,以解相思之苦,如若不然,等成親之日,還不把我消磨的白發皤然,到時豈不辜負姑娘韶華。」黛玉面色又紅,道︰「沒事就去休息吧,別胡說了。我也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