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陳陽要回家收拾行李,吳海、艷紅和艷麗去上次吳海居住的那家小旅館住宿,陳陽堅持要送他們到旅館。瓦子鄉鄉場很小,大家幾步就邁到那家旅館,胖胖的老板娘還認得出吳海,對他嚷道︰「你的冰櫃還擺在我這里呢!我一直幫你保管著,等你來取。」
吳海笑著說︰「多謝你沒把它扔掉,這樣吧,還是擺到我們房間,我們要用幾天。我們這次走後,就把這冰櫃送你了。」
老板娘說︰「那就多謝你了,我正需要個冰櫃賣冷飲。這樣吧!這幾天的房錢給你們免了。」
開好房間,吳海突然說︰「不行,我要再回雞公村一趟,我要去找那位李村長,我要去要回被他訛詐的錢。我現在不怕他了,我要去把自己的血汗錢要回來。」
「只怕你找不到他了。陳陽說。
「為什麼?難道他跑路了,他不會這樣沒出息吧,不會揣著這七萬多塊就跑路吧?」吳海驚詫地問。
「跑啥路哦,山洞口第一次塌方時,也不知他在那山洞口干啥,被壓在里面了。後來,還是他收養的弟弟請人挖出了他的尸骨,將他安葬了。全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陳陽告訴他。
「他不是沒有親人在世嗎,怎麼又冒出了個弟弟?」吳海問道。
「是他養父母的親生子,那個人我們都認識,就是深圳那位刑警李大兵。他們兄弟感情並不好,李大兵父母去世後,他就很少回這里。」陳陽回答道。
吳海免不了心底感嘆一番,這個李村長,一心想著長生不老,沒想到,反而早早丟了性命,這也算是報應吧!
艷麗又傷感起來,她說︰「論起來,這個李村長應該算是我的重孫,他本姓吳,他的爺爺,就是我和那個木匠的孩子,其實,是我和另外一個男人所生的孩子。」
「是呀!我那年見到他時,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看起來蠻聰慧的,沒想到,心術卻如此不正。艷麗,天數如此,你也不要傷感了。你至少現在還有我,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受苦受累了。」艷紅趕緊安慰妹妹。
陳陽回家陪伴父母幾日。艷紅和艷麗小旅館中暫住幾天,兩姐妹好好敘舊擺談。吳海第二天先去縣城血戰幫艷紅艷麗買了一些鮮血,順便去縣醫院看望妹妹。妹妹告訴他,她覺得在這個縣醫院沒啥前途,一輩子窩在大巴山中,太憋屈了,再過兩個月,她要辭職,也要去闖深圳。吳海雖然心底不贊同,他只希望妹妹平平靜靜安安穩穩過這一輩子,但妹妹的心情,他還是能理解。畢竟人年輕時,誰沒有個夢想呢!為夢想去拼搏,哪怕失敗,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願。自己想法如此,妹妹想法亦是如此呀!面對妹妹期待的眼神,又何苦一再阻止呢!因此,他便應承下來,並說等他回深圳,把一切安排妥當後,再讓吳荷過去。
把血送給艷紅艷麗,吳海又趕回家看望父母。父母看到才幾個月沒見的他變得如此削瘦憔悴,心疼不已。在家時,天天變著法子給他做好吃的,讓他補補身子。離開家後,吳海模模衣袋,父母居然在他衣袋中塞了一卷鈔票,吳海感動得熱淚盈眶,心想︰「等我回深圳後找好工作,把自己安頓好了,再把妹妹接來安排好,等一切都安排好後,干脆把父母也接去深圳,他們辛苦了一輩子,該他們享享清福了。」
四人在小旅館會合後,第二天,就搭早班車進縣城,到了縣城,直接坐車去成都,從成都乘飛機回深圳。在子蔭縣長途汽車站,吳荷趕來送他們,局長千金李果果和她一起過來了,還給他們送來一大包路上吃的水果零食。李果果打扮得很漂亮,看見比她俏麗十分的艷紅和艷麗,她有些吃驚,有些不自在。大家站在車下說了不到三分鐘的話,車就要開了。四人上了車,吳荷站在車窗外叮囑吳海︰「哥,我過幾個月就去深圳,兄妹兩個在一個城市,相互之間也是個照應。」吳海用力點點頭。
四人順利回到深圳。艷紅以前買下的房子還在,那輛黑色寶馬,也還停在車庫。陳陽自回八卦嶺居住,吳海把行李搬到艷紅家,在這里安頓下來。艷麗也和他們住在一起。
當天晚上,吳海與艷紅相擁著睡在大床上。經歷了這樣一番生離死別的考驗,兩人更加珍惜對方。艷紅模模吳海頭上還未長成型的頭發,又模模他手臂和肩頭上的傷疤,無限愛憐地說︰「吳海,讓你受苦了。」吳海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著說︰「能和你重新相聚,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他輕輕月兌掉艷紅身上那件大紅的真絲睡衣,輕柔地撫模艷紅那潔白細膩的脖子,他的手,溫柔地停留在那條項鏈上,那是一條18k鉑金項鏈,下面是個心型同材小墜子,里面巧妙地嵌著一粒小鑽石。他說︰「等我賺到錢,我要幫你買一顆大的。」艷紅笑著說︰「掛一顆大石頭在脖子上,多累呀!我對這些身外之物,向來沒有什麼**,對你,我才……」突然,艷紅翻身躍起,調皮地把吳海壓在身下……吳海身體搖晃著,說不出的舒暢愜意,感覺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躺在碧波萬傾的大海上,海浪搖呀晃呀,天藍得晃他的眼。這就是天堂,這是人類唯一可以觸踫到的極樂世界,為了這,就算拋掉性命又何妨。
「等過段時間,我們去那山洞,把你的骨殖移出來,放到另外一處相對安全的養生土上去。就放在那山洞,放在那朱老三眼皮子底下,我委實不放心。」吳海擔憂地說。
「唉!放在哪里也不是不安全的,朱老三應當對每一片養生土都了如指掌,我們這些女羅剎,都是操縱在他手上的,他如果真要想要滅我,易如反掌。」艷紅嘆道。
「那怎麼辦?」吳海緊抓著艷紅豐腴的手臂,著急地問。
艷紅沒有直接回答他,只隨口背出一闕詞,算作回答。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不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有命。幸遇三杯酒好,況逢一朵花新。片時歡笑且相親,明日陰晴未定。」
吳海听懂了她的意思,他緊緊地摟住她,生怕自己一松手,艷紅就會化為一縷煙飛走,再也找不回來。
陳陽現在完全對那本《伏羅剎**》完全入迷了,他的休假還沒到期,便常來艷紅家,和吳海一起研究那本書。只是越研究,越覺得那本書內容博大精深、奧妙無窮。艷紅則忙著教授艷麗現代社會的一切相關知識,艷麗領悟力飛快,幾天過去,她儼然已是在大城市生活多年的都市白領。
幸福生活持續向他們招手,不久,深圳鐘成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人力資源部給吳海打來電話,問他有沒有上班,如果沒有,歡迎他回原公司,還是做房地產策劃工作。吳海歡天喜地答應了。失業快一年了,他終于又有了工作,生活重新變得踏實而充實。他現在的物質生活,簡直稱得上優越。住在環境優美的高尚住宅區,出入有車,經常去各種不同風味的餐廳用餐……這一切,猶如夢境一般。而他的感情生活,鸞鳳和鳴,如膠似漆,令世人稱羨,。
艷紅和艷麗化名杜紅、杜麗,造出全新的身份和履歷。杜紅應聘去一家證券公司研究所做分析師。杜麗呢,恰好鐘成房地產公司正招聘一名前台文員,杜麗缺少工作經驗,便通過吳海的介紹,去鐘成公司做了一名前台文員。兩人一去公司,便各自成為本公司男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一隊隊男人,如過江之鯽般爭先恐後向她們獻殷勤,當然,她們一概不理不睬。
他們的生活,朝九晚五,匆忙而充實,有壓力,也有希望。唯一不同的是,杜紅和杜麗每晚都要吸食鮮血,當然,這些鮮血都是她們用錢在深圳各大血站高價購買來回來的。吳海和陳陽,對此早已習慣了,看她們二人吸血,和看別人飲西瓜汁,也並無什麼不同。她們從來不把超人的功能表現出來,也從來不把此運用在工作和生活中,她們享受著現在的平淡生活,感覺從未這樣幸福安寧。當然,偶爾想起老乞丐,想起那個山洞,她們的心頭會飄過一絲陰霾。不過,她們一瞬間就釋懷了,該來的會來,該走的還走,她們都是死過的人了,難道還怕再死嗎?浮生若夢,享受眼下的快樂要緊。
吳海與陳陽抓緊一切業余時間修術練功,他們沒有忘記他們的誓言,他們一定要想辦法找到老乞丐骨殖藏身的養生土,徹底摧毀他,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