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兩個星期遇見了三次同一個人,花惜霧覺得這不是緣分,而是孽緣。
本來听巫媽媽說,出了小區,坐公交車102路,在華南路下,車站對面的那家酸辣粉很好吃,她是慕名而來的,卻沒有想到又踫見了某個呆瓜。
難道真的是天降大禍于斯人也,必先磨滅心智嗎?
她正躊躇的不知道該不該吃才好?
那個呆瓜揮揮手,又多叫了一份酸辣粉,還有一份土耳其烤肉。
花惜霧喳喳眼楮,這個呆瓜果然很能吃,真想看看他的媽媽是怎麼養活這麼大的兒子?
反正那個呆瓜正在埋頭苦吃,看不見她正走進來,她也就在角落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點了一份酸辣粉,再多叫一杯檸檬水。拿起一旁的報紙,遮住了容顏,正好也可以慢慢的觀賞那個呆瓜吃飯的表情,話說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結識了這個呆瓜以後,就變的比平常還要變態。
瞧見呆瓜終于吃好了,準備要離開,她不由得嘆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被他發現。
只是,呆瓜兩手一伸,那表情迷惘的很,應該是沒有掏出錢來,最後只能哭喪著臉,可憐巴巴的說道,「對不起,我今天沒有帶錢!」他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躲在報紙後面的花惜霧不由得嘴角一抽,這個男人的確有些太白目了,這樣的事情的確適合他來做。
本就是小本經營,尤其還是雇來的服務員,或許是第一次踫見如此的呆子,也不由得一愣,看著他桌子擺著三碗空碗,還有一個土耳其烤肉的空袋子,一份肉夾饃的袋子,兩被冰檸檬水。這應該是他一個人吃的,正常人不會吃這麼多,難道他是專門過來吃霸王餐的?
服務員的腦筋轉的也是飛快的,「你可以給你的朋友,家人打電話,讓他們來幫你付錢。」
呆瓜眨眨眼,笑的彎成了月牙彎,豎起了大拇指,夸獎服務員,「你真聰明。」邊說邊準備掏手機,兩手空空進去,兩手空空出來,他變得更加可憐了,「對不起,我的手機也忘帶了。」
服務員嘴角一僵,依然維持著自己良善的笑容,「是,是嗎?我們這里也有座機,你可以打電話通知他們?」她不是搞慈善事業的,如果每個人都來說自己忘記帶錢了,她這個月的薪水還要不要拿了。
呆瓜笑著再次表揚服務員,「你人真好。」
花惜霧躲在報紙後,不由得嗤之以鼻,這人還真是單純,依照他那個簡單的腦袋瓜,真是全世界都是好人了。
服務員訕訕一笑,她現在只想拿到她的四十五元錢,誰要理他的表揚?對于她來說,這些東西一文錢不值。
呆瓜走到電話前,撥通家中座機的電話,響了好久也沒有人應答,連他額頭上的汗水也多出了幾道,完了,他只記得家中的座機,爸媽的電話他卻是一個也想不起來,更不要提他的那些死黨了。
他躊躇在電話機前,按了一遍又一遍電話,始終沒有人接應,不由得心灰意冷了,「對不起,我家沒有人接電話。」今天是星期天,爸爸放假,準是帶著老媽出去野餐了。
服務員幾乎是已經咬牙切齒的問道,「那別人的電話呢?」
呆瓜依舊很誠實,「對不起,我沒有記住。」
服務員听到這話沒有半絲理解,而是差一點暴跳如雷,「所以,你付不出錢來是不是?」
他點點頭,滿腦子正不停的轉動,急切的要想出辦法。
「先生,我看你是想吃霸王餐才對,怎麼可能只想出家中的座機,連一個朋友的電話都想不起來,我告訴你,若是再這麼僵持下去,我也只能報警了,讓警察來問問你,到底你是拿不出錢,還是根本就不想拿錢。」服務員的話很是硬氣,呆瓜真的徹底傻眼了。
耶?
要通知警察?
這兩個禮拜,他已經見過一次警察了,要不要再見一次,他可能會真的留案底了。他連忙緊張的擺手,「不,不是,我是真的忘記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他不會撒謊。
躲在報紙後面的花惜霧听到要送警察局,頓時翻了翻白眼,她發現這個呆子與警察局真的很有緣分。
看著他擺著手解釋,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相識一場便是緣分,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放下報紙,露出一張自認為親切的笑臉,她喊著他的名字,「巫璽驊?」
呆子一怔,驚喜的回過頭來,這個聲音他認得,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的聲音,「霧兒?」
花惜霧蹙眉,霧兒?這是什麼破稱呼?
「霧兒,你怎麼在這里?」巫璽驊連忙一路小跑,沖到了花惜霧的面前,一張笑的純真,不含一絲虛假的臉,看樣子他見到自己是真的很高興。
霧兒,吾兒。
這讓她不得不聯想到這個稱呼,所以她尷尬的笑了笑,「你可以叫我小霧。」
本以為呆子會立馬答應,卻沒有想到他很果斷的搖頭,「不要。」
咦,這個呆子也懂得拒絕。「為什麼?」瞧著服務員上前,花惜霧擺擺手,示意賬單她來付,果然服務員笑了笑離開了。
「因為這個名字肯定很多人叫。」他想要一個特殊的存在,連喚她的名字都要非常的特殊才行,要不然他怕她記不住自己。其實呆瓜完全不需要擔心這件事情,對于花惜霧來說,巫璽驊是一個絕無僅有的呆子,一個害她同情心泛濫,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甚至還連累她進了醫院,被警察調查,這樣的人她怎麼會記不住呢?
「你不許叫我霧兒,隨便什麼都行。」她不打算與這個呆子繼續耗下去,待會吃完酸辣粉,付了錢就離開。從此分道揚鑣,最好不要再相見。
「那我就叫你惜惜,這樣親切點!」
花惜霧差一點被檸檬水嗆死,惜惜?又不是拉稀叫什麼惜惜啊?什麼時候她的名字變得這麼低俗了?這個該死的小白痴,要不是他此刻笑的如此純真,她真的會以為這個家伙是故意這麼叫的。
「不行。」
呆瓜立刻哭喪著臉,委屈的問道,「為什麼?我覺得很好听。」
「我覺得不好听。」她義正言辭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那我就叫你霧兒吧!」花花不讓叫,霧兒總不能不讓叫吧?
「不行。」
「那我到底叫你什麼?」呆瓜也犯難了,怎麼什麼都不行。
「總之什麼都可以,就是這兩個名字不行。」
呆瓜很哀怨的瞥了花惜霧一眼,嘟囔著,「你很任性哦!」
「你……」
瞧著花惜霧已經有慍怒的現象,他立刻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臉,「既然霧兒,惜惜都不行,那我就叫你花花吧!」
「你……」花惜霧頓時臉色大變,這個該死的呆子,他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