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踫到賣身葬父的事剛過兩天,日子過的一切倒還平靜,只是郭南偶爾有些無聊,無所事事。富家子弟,不愁吃喝,還沒工作,這讓習慣了現代快節奏生活的他頗有些不適應。
為打發時間,每清早在院里打太極,慢悠悠的功夫動作,郭少爺怪異的功夫表演,吸引了不少王府的私兵護院圍觀駐足。
偶爾竄到伙房與大食傳教士聊天,這位不惑之年的阿拉伯大叔,說著半生不熟的中原話,加上動作比劃,郭南還是可以與之交流的。
郭南喜歡跟他探討中東的人文地理風情,不過大叔更喜歡宣揚家鄉的伊斯蘭教義,動不動就︰啊,真主,啊,阿拉丁之神雲雲。大食廚子名字太長,幸好郭南記性不差,知道他全名叫「穆罕默德-本-安拉瓦-本-阿卜杜勒-開賽爾拉西」。
每次大清早在府里擦肩遇見傳教士廚子,郭南都會熱情洋溢地向他問候道︰
「穆罕默德-本-安拉瓦-本-阿卜杜勒-開賽爾拉西大叔…#¥*%」郭南剛想說下半句,「早上好啊」結果人早在十米開外了,從此以後郭南便簡稱他為「穆叔」
還有一件事,當郭南得知娶了個公主,皇帝還給封了個「駙馬都尉」的官職,剛開始郭南暗暗一喜.
這跟後世的什麼省長有一拼了吧?沒想到阿福淡淡答道︰「
少爺,前提是這職餃還加了那麼幾個字——三品檢校官,只是虛餃,朝廷不發俸祿的,也沒有您口里常說的’工作單位’去上班。」
原來檢校官就是榮譽職稱,沒實權的!听到這,郭南的心涼了半截,原來駙馬只是「嫁」給公主吃軟飯的,負責播種生孩子。
主職書童兼僕從的阿福見主子這般沮喪的鳥樣,從書房倒騰了一會,抱著一本積滿灰塵的手抄線裝古籍,磚頭那麼厚,一本正經地查閱了半時辰,然後抬眼對正呆滯45°仰望天空的郭南再次打擊道︰
「少爺,自唐建朝以來,至今一百四十余年,如果阿福沒算錯的話,大唐誕生了九十三位駙馬,而您是第九十四位啦,能做到宰相的,還沒有出現。能做到九卿級別的駙馬」阿福攤開一個巴掌,晃了晃︰
「不過五人,剩下的駙馬一生都沒一官半職,全在家陪公主養老去了」
所以用不著再怎麼解釋,郭南懂了。感情跟皇帝結親家,是沒有裙帶關系可言的,要當官,還得靠自己真本事。
不過郭南本就不是那種喜歡靠關系走後門爬位子的人,所以小小的巴望了一下,便回歸現實。
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高等學府——大學本科畢業的人才,雖說那個時代大學生不值錢,跟白菜一個價,但在唐朝至少是稀罕貨,不一會,郭南就變的灑月兌起來。
沉浸在阿q自娛自樂的精神意婬勝利法n久後,郭南想起來,到唐朝還沒好好看過書,要在大唐混,還得看唐書,篤定主意後,便溜進了藏書房開始閉門進修。
前世,剛進世界五百強外企工作那會,由于郭南業績突出,受到上司重視,便被派往香港總公司深造了兩年時間。
郭南本是好學的性子,到香港兩年里,不僅常跟洋人打交道,磨出一口順溜的英語,還學會了讀寫繁體字。
在香港,負責郭南的頂頭上司是地道的香港人,習慣了閱讀和書寫繁體。郭南免不了要交工作文件,文案策劃之類的。
第一次交報告,這位處于更年期的老處女上司,只冷冷的伏案看了文件一眼,然後抬眼淡淡道︰
「cansayonemoretime」(能使用繁體中文不,別讓老娘再重復一次)
感情這說英語的裝逼老女人看不懂簡體啊,也許普通話都不會說,只會粵語。還好,她沒要求是英文,郭南小小慶幸了一下。
于是花了一個月,硬是學寫了五千個繁體字,這得益與從小被當小學校長的老爸,每天逼著練宋體毛筆字,多少還有些繁體底子的。
忘說了,郭南老爸喜歡寫宋體書法,尤其是顏真卿的顏體,並拿過書法的省級金獎。
很自然的,名師出高徒。所以閱讀繁體古書,寫毛筆字,對郭南而言是小菜一碟。
「少爺,少爺,老夫人請您到大廳候著,有貴客即將造訪。」雕花窗外傳來一聲女婢清脆悅耳的叫喚。
日過七尺桿頭,郭南在藏書閣昏昏欲睡,蜘蛛在郭南頭頂漫步,丈量著腦袋的長高寬,欲在此處結網安家。
「呃,是蘭姐姐啊,阿母有事找本少爺?好的,馬上來。」
郭南在書堆里伸了下懶腰,打個哈欠,人站了起來,掛在身上的書 里啪啦掉落下來,悠然邁出門檻。
貫穿過後花園,繞過夾巷,經過偏殿,郭南贊嘆王府的寬敞,假山流水,高閣大屋,面積大得跟大學校園似的,動不動就幾千畝。
「少爺好」路過一苑庭湖畔,澆馬蹄蓮花的美女,回首嫣然一笑,郭南如沐春風,朝她招了招手。
「夕兒,注意身體啊,你最近幾天憔悴了哦。」
輕浮的莞爾一笑,不等澆花丫鬟反應,登徒子郭公子一溜煙,早沒影了。
「母親大人,何事喚孩兒前來。」進了大廳,郭南朝在偏房忙著梳妝的王氏作了作揖。,王氏背對坐在梳妝台,微笑點點頭,算作回應。
在家里趕路見老母親,走的急了些,郭南花了半時辰,而屋里一干雜役男僕女婢已經忙開,端點心,打掃,布置桌台…客廳無外人,郭南慶幸,暗暗道,看樣子貴客還未來,陣勢準備倒蠻大的。
心咯 一下,不會是便宜岳父大人來了吧,郭南不由感到緊張,說實話,郭南還是第一個見到古代皇帝的現代人,難免會緊張。
九五至尊的皇帝,到底長啥模樣?光想想,皇帝的強大氣場便從千里之外撲面而來,郭南實在難以想象,三頭六臂還是牛頭馬面?總之都很有可能。
正暗暗揣測之際,家丁前面引路,已迎來一干人群,左右兩側宮女長裙曳地,眾星拱月,紫衣黑服帶刀侍衛,隨行保衛,緩緩迤邐前行,為首婦人身著深紅紗裙,容貌端莊,可謂是翩若驚鴻,榮曜秋菊,氣質異常逼人。
呃?不是皇帝,那這美婦人是哪位?郭南納悶。
「賤妾王氏,攜兒拜見貴妃娘娘。」王氏一把拉郭南到婦人跟前,深深得福了一福,郭南嘴里嘀咕了一下,也只好俯首行禮。
「呵呵,都是一家人,王夫人不必多禮,請起吧,護國夫人。」貴妃含笑扶起王氏。
此時貴妃近側站了一位妙齡女子,一襲翠煙,百褶綴散花,肌若凝脂氣若蘭,冰瑩透,眼眸含水如春,顧盼流,郭曖抬眼一看,女子含笑目光正暗暗注視自己。
郭暖此時被那雙婉轉靈動的妙目緊盯著,心如閃電猛擊,心房澎湃急速抽搐,霎時間郭暖感覺自己的第二春又來了。
有奸情!肯定有奸情!大大的有奸情!郭南此時很八卦地在心里大聲激動吶喊。肯定是郭曖這小子生前的舊相好,此時此景,讓他很武斷便有了結論。
憑著生前閱女無數,迷倒萬千少女,萬花叢中逍遙過,卻片葉不沾身,頂住誘惑守身如玉整整二十七年,在洞房花燭夜完整還老婆一處子之身的經驗來看,郭南很肯定,這女子一定跟郭曖有一腿啊,郭南的腦海里,此時正波濤洶涌地無恥臆造著。
很怪異的,郭南腦海冒出素未謀面的升平公主,哎,心底嘆息了一聲,現在是替身駙馬——郭南也算是有妻室的人了,不敢再繼續遐想。
好吧,雖然很喜歡美女,但要無視,不受美色魅惑,郭南裝作一本正經,繼續目不斜視,夸張地把頭撇到一邊。
不料,他的視線正對庭院牆外,隨即徹底無語冬末初春時分,牆垛上正上演著「一枝紅杏出牆來」的春景,縈繞眼簾,揮之不去。
相互在過道寒暄了一陣,隨即一行人被王氏引進了客廳,貴妃的隨從們則安排到其他廂房。
不知何時,眼尖地瞧見了不遠處的阿福,正在外院忙活著,還背著一捆草料喂馬,郭南頓時欣喜不已。
要知道,這群來客全不認識,他只是個替身駙馬,為避免鬧笑話,先找個人私下打听好資料才是,最合適人選莫過于貼身書童阿福。找到救星的郭南于是連蹦帶跳地跑了過去…
「咳咳,阿福啊,少爺那次跳塔,磕壞了腦子,有時會健忘,瞧,現在又犯病了…剛剛那個貴妃是誰啊,呃…是我丈母娘麼?」
郭南尷尬地低頭,來回搓動著掌心,向阿福打听著情況。
「這畜生,說了多少遍了,老愛露馬腳。」此時的阿福背對著郭南,在馬廄欄邊專心喂馬,恰好郭南問了一句時,對著卡在圍欄間隙拔不出腿的馬漫不經心地罵了一句。
此時馬正慌亂地不停拔懸空的一支腿,嘶鳴不已。阿福呢喃道︰「看來是卡住一夜了,可憐的娃。」
郭南知阿福是與畜生對話,但總感覺這話說的怪怪的,心中不由有些郁悶。
阿福自顧自地把卡著的馬蹄子踢了回去,解救了蠢馬,這才反應到郭南的問話,不好意思的模模頭,呵呵笑道︰
「少爺,剛才的來客是獨孤貴妃,以及她女兒…啊,靈仙公主,少爺還記得吧…什麼!不記得…她可是你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小時候少爺常到宮里一起玩的小公主啊…丈母娘?您指獨孤貴妃?哈哈…」
還好阿福言而不盡,無所不言,只花了半刻鐘,郭南雖然鬧了不少笑話,還是從阿福嘴里套出客人的來歷。
郭南作為現代人,對唐朝歷史極度匱乏,就連生活常識都時不時鬧笑話。阿福娓娓道來,使他了解到貴妃的概念,不由連連咂舌,這美婦人雖不是九五至尊,但也是尊榮之極的大人物。
皇宮規模大,後宮隨之擴大,住著的佳麗遠不止三千數,唐朝後宮人數達到了驚人的佳麗數萬,可謂是娘子軍團。
為管理龐大後宮,實行品級制,皇後貴為國母,與皇帝一樣,無需劃入品級制度,實跟女王無異。
而正一品包括有貴妃,淑妃,德妃,賢妃;正二品有九嬪,像昭儀,昭容,昭媛等等;接下來是正三品的婕妤,正四品的美人,正五品才人,正六品寶林,正七品御女,正八品彩女,名額有嚴格配置,共八十一人。這些算是皇帝的妾室,而皇後則是正妻。
代宗自安史之亂平定前一年,肅宗駕崩,三十六歲的皇太子李豫登基即位,既代宗。
代宗自安史之亂還是廣平王,沈氏為王妃,後因戰亂下落不明,代宗登基追封沈氏為皇後,但由于沈後失蹤民間,生死不明,所以後宮實際掌權者,正是今日來郭府的獨孤貴妃,死後被加封為貞懿皇後,此乃後話。
獨孤貴妃貴客,倒不是升平的生母,按這樣來說,也算的上是郭暖法律意義上的岳母。
「郭哥哥,猜猜我是誰。」
正郭南徐步急走與僻靜小庭院時,肩膀被輕拍了一下,隨後身後傳來一句清婉的女聲。
聞言,沉思中的郭南立即打了個機靈,嗓音一顫︰「誰!」
猛地回頭看,青天白日,卻空無一人,只見四周幽靜,花枝樹影搖曳晃動,心底發毛的郭南不由加快步伐。
「見鬼,入迷了都產生幻听了,大吉大利。」
低頭趕路的郭南小聲嘀咕了一句,拍拍跳動的心房,心有余悸道︰「我的小心肝呀」,剛把頭扭過向前,一臉撞到道邊的大榆樹,頓時倒地四肢仰臥。
「小心肝?咯咯,郭哥哥,是叫仙兒麼,你躺在地上干嘛?」
不知何時方才貴妃身旁的妙齡女子,彎腰俯看著仰面朝天的郭南,一雙純淨的美眸撲閃撲閃。
「呃…哦,原來是,你是…是靈仙公主啊。」
郭南倒地仰臥,四腳朝天,一時忘了起身。
一個仰臥,一個俯身,絕美女子身體漸漸下傾,貼近,兩人相距不足半尺之近,形成及曖昧的姿勢。
郭南頓時一愣,瞳孔霎時急劇收縮,眼里那絕美風情,一襲絲裙,領口開的很低很低,一抹雪白如玉,發育良好,裹得玲瓏凹凸有致,隱隱的幽深處,恰如羊脂般細膩滑潤的溝壑,一覽無遺…以及處子幽香沁人心脾,直抵心窩,無形的女子體香撓得郭南心癢癢。
郭南快頂不住這種曖昧的氣氛了,雖說很享受,但也是難以啟齒的煎熬。
「罪過,罪過。」郭南兩頰憋紅,此時臥地成佛,一心默念二字,堪堪守住胸中那激蕩不穩的菩提台。
「這丫頭,出門連件內衣都沒穿,引人犯罪啊,好在自己定力好,又是正人君子…」郭南心底小聲嘀咕了一聲。
殊不知這是唐朝流行的開放服飾,開低口坦領的唐朝貴族仕女服,里面壓根沒有內衣,坦胸脯于外,唐詩有雲︰「粉胸半掩疑暗雪」,佳句正從此處得來,郭暖算是很沒見識。
沒等賴在地上的郭南繼續胡亂想下去,俯的靈仙,原本滿臉甜美微笑,漸漸轉為幽怨,忽地眼眶一紅,晶瑩閃爍,接著緩緩輕啟朱唇,幽怨嗔道︰
「郭哥哥,最近…仙兒好想你。」
完了!這次真的要玩完了!郭曖,這臭小子,娶了老婆,怎麼以前的紅塵舊夢的掃尾工作還沒弄干淨,要讓哥給你擦…
郭南此時的心底深淵,癱軟在地上的郭暖,此時他再心底,猛地爆發出一聲無比激亢嘹亮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