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回府後,隨即把阿福包扎好傷口,看得出,元方太狠了,這一石頭挨得夠嚴重的,還好並沒有傷到眼楮,不然就瞎了,郭暖對于敢于傷害自己朋友的人,是從來不會手軟的,以後一定要報仇。
「阿福,好好歇息,這里有一瓶雲南白藥,涂上去,防止傷口浸水,過幾天就好了。」
郭暖關切地遞了一瓶藥給阿福,話說這雲南白藥還是酒店剛認識顏若水那次她送的,郭暖一直舍不得用完,沒想到這次倒是派上用場了。
回府後,升平儼然有著賢淑妻子的樣子,對于郭暖體貼入微,一點也不生疏。自從郭暖赴任京兆尹前夜偷偷溜進升平閨閣後,在床上折騰了一夜,兩人便親密了不少。
「對了,升平,方才我在回家的路上踫見均王的世子,奇怪的是,他怎麼不認識我呢?」
郭暖趁著在廳堂吃午膳的時候,對升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升平舉箸夾了一塊肉片遞到了郭暖碗里,嬌美的容顏微微一愣,感到有些意外︰
「本來你們就沒見過面啊,」
我三弟均王的世子自幼生長在北方幽州,隨著他父親均王鎮守遼東邊鎮,均王一家是半個月剛來長安的,這次是均王回調京師任職。
「嗯,原來是這樣子。」郭暖微微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即便不再想著這事,關于在路上遭遇小王爺與元方不愉快的事情,郭暖也守口如瓶,沒有對升平提及,只是低著頭吃飯。
吃完飯,郭暖便一人在府里的園林里逛蕩,他有個飯後散步的習慣,而且是十多年養成的好習慣。
忽然小苑林道幽深的灌木叢處悉悉索索的傳來一陣聲響。郭暖的吸引力迅速投射到那個地點。
「哦,這個動靜,不會是野雞稚在灌木叢里築巢吧。」
升平公主府面積幾千畝,府邸里面的閣樓建築散落在青山綠水的大園林各處,恍若一個森林公園,府邸圍牆還圈住一個巨大的人工湖,和一條海拔三四百米的青山山脈,綿延曲折五六公里,山澗溪谷中野生飛禽,松鼠,山貓,羚羊,猴子之類都有,相對于灌木叢里出現野雞稚的禽鳥,那是正常不夠了。
郭暖彎腰隨手撿錢一個不大不小的石頭,朝石子路旁的灌木叢以一道拋物線優美地扔去。
「啊——是哪個家伙亂扔東西!」忽然灌木叢里傳出一道鴨公嗓音的哇哇大叫。
「呃,這申吟好熟啊?」郭暖站在原地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誤砸到人了。
嗖的一聲,一道矯健的干瘦身影如燕子般躥出灌木叢。
「該死該死,咱家正在里面閉關修煉神功呢,不料卻中了招。」眼前的不正是府里的黃公公麼,此刻揉了揉鳥窩般蓬松的頭發,站在小徑喃喃自語著,一時倒沒有注意到郭暖正在身邊。
「黃公公,您沒事兒吧呃,不好意思,不知道砸痛了沒有?」郭暖有些尷尬地走上去,詢問道。
「噢,原來是你這小子弄得好事。」黃公公拍著衣衫上的殘枝落葉,看得出來他在灌木叢中窩著很久了,不過看得出黃公公並不在意,只是隨口嘟囔了一下。
「黃公公在干嗎?是在灌木叢里睡覺麼?」郭暖對于黃公公從里面出來很是疑惑。
黃公公嘿嘿一笑,朝左右四周掃視了一陣,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隨即湊到郭暖耳畔悄聲道︰
「駙馬爺,咱家修煉一種很神秘的功夫,練了十三年,差一點就步入大乘了,一直沒有進展,三天前心有靈感爆發,感覺到了瓶頸,剛好咱家正走到這個灌木叢旁邊,機不可失,來不及進屋里閉關了,索性便躍進樹叢中打坐修煉起來了。」
「啊!三天您老都在這里嗎?」郭暖大為吃驚,這老公公還是人嗎,三天不吃不喝,此刻看起來還精神抖擻的樣子,紅光滿面的別提有多快活了。
「你不信啊,昨晚咱家剛突破的,今天白天固本培元,打算多修煉一會,感悟一下心得的,沒料到你小子卻一個石頭把我給砸出來了。」黃公公看到郭暖一臉不信的樣子,頓時急了,活蹦亂跳地想找個機會顯擺一下自己的絕世神功。
「來來,過這里。」黃公公一把拉住郭暖走到一個草坪空地上︰「瞧北面那個水榭池子旁右手邊算起的第三顆歪脖子柳樹沒?」
郭暖伸出手掌擱在額頭上朝黃公公指的方向遙望了一下︰「嗯,瞧見了,距離這里挺遠的,目測起碼有一百來丈的距離呢。」這個三百來米的距離對于郭暖果眼5.3的高視力是完全可得一清二楚的。
「柳樹的第四個分叉樹干上有個鳥窩,看沒看到?」
「哦,看到了,不過這麼遠的距離,那鳥窩看起來感覺只有食指頭那麼大啊。」
「你隨便拿個半兩來重的小物件給咱家,咱家可以在這個距離把小物件準確拋到那個鳥窩里。」
郭暖听完黃公公的話後,頓時捧月復大笑︰「公公,您老太能講笑話了,別逗了,這就是你所謂練就的神功?」
其實郭暖笑出聲也是有緣由的,要知道三百來米的距離,換做普通的成年人,也就投個一百五十米,別說能不能單純用臂力拋射出這麼遠的距離,就算可以到達,也不可能精確控制到那個小小的鳥窩里。
這無疑需要恐怖的手臂肌肉的爆發力和極佳眼力,拋射風速誤差預算,心理素質,呼吸頻率等等,別看這麼一個遠距離的投射動作很簡單,幾乎包含了一個精英狙擊手的絕大部分素質要求。
郭暖打量了一下眼前吧干癟枯瘦的黃公公老頭,有些懷疑,這手臂跟燒火棍似的,精干得完全沒有一絲肌肉嘛,怎麼可能把半兩重的物體拋射到三四百米遠。
看著老頭殷切期盼的目光,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激動勁,郭暖也不好忤逆了黃公公的興致,隨即從懷里掏出一塊半兩重的碎銀子遞給了他。
「瞧好咯,咱家可是在漠北軍針當過節度軍的監軍的,百步穿楊的箭術可不是吹的,對于扔小石子,小銀子的把戲可是小菜一樁。」
說吧,黃公公充滿底氣,運足丹田,猛地喝了一聲,一個弓步上檔,加上一個凌空飛腳蓋布沖,在郭暖無比呆滯的目光中,忽的一甩手腕,嗖的一聲,郭暖瞧見那錠銀子于一道弧線輕巧地落入幾百米外的鳥窩里,驚起了窩里兩只麻雀兒慌忙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