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不良皇婿 九十二章︰貶官嶺南雷州

作者 ︰ 權歌

大一清早,郭暖剛睡醒便听到窗外丫鬟在大呼小叫,隨即起身裝扮好裝束走出門外。

移至中庭,眼前是一隊衛兵和太監組成的禮儀陣仗,大伙正在原地悄然佇立。

「公公,不知有何事。」

郭暖遠遠邁步上去,朝公公拱了拱手,隨即一眼便瞥到宣旨的大太監手上那一卷黃綢緞聖旨,大體猜到八,九分,尋思著罷職後被代宗雪藏了兩三個月,便宜岳父這是要派遣女婿新的差事了嘛,一想到自己悠閑的日子要結束了,郭暖不由在心中嘀咕了一會。

「郭駙馬,跪下領旨吧」公公一臉笑意,客套了一兩句,開始辦正事,打開聖旨扯著鴨公嗓高聲朗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聖旨羅里吧嗦地念了長長的一段,無非是翻起郭暖幾個月前擔任京兆尹時犯得瀆職罪狀,什麼保護吐蕃使團不周啊,以致吐蕃王子被暗殺死了啊,導致吐蕃關系交惡徒生兵戈雲雲。

聖旨還有說代宗岳父對郭女婿的大恩大德,念及郭暖在京兆府任職一年期間所作出的種種苦勞和功績,又經過百官上疏的苦苦求情,決定讓他將功折罪

「咳咳(太監),朕念及郭愛卿誅殺奸宦魚朝恩一派有功,及其在京兆府任職期間,京畿地區精察吏治,竭力消民疾苦,推行不少善政,功績為眾所目睹,民間百姓皆有嘉贊,朕經過慎重三思,特賜愛卿予將功折罪,領嶺南道雷州府牧,官拜從五品,三日之內即刻赴任上路,不得攜帶家眷,且不可延誤,欽此!」

「啥?嶺南?雷州!」

郭暖原本樂滋滋地听著太監念聖旨,聖旨剛開頭時,代宗口氣還呈現出漸漸放緩喜慶的跡象,郭暖尋思著還是岳父好啊,估計這下不是官復原職便是要升遷當大官了,可越听下去,郭暖品出的味道便變了,尤其是最後兩句,這可真不是份好差事,倒霉催了。

「這岳父也太不念及女婿了吧,要想想你懷胎的女兒啊,把哥一外調到鳥不拉屎的嶺南,那塊荒蠻的崇山峻嶺山區,不正是古代貶官的流放之地麼,絕對是變相地貶官懲罰,丫的」

郭暖在心里徹底無語的嘀咕著,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當從太監手里接過沉甸甸的聖旨,臉上寫滿了頹然哭喪,一副鳥樣,別提有多蛋疼了。

「郭駙馬爺,哦不,現在咱家應該尊稱您為雷州牧守大人了,好自為之吧,努力在嶺南干出點成績來,咱家相信過不了幾年,聖上會把大人從嶺南調回京師的。」宣旨太監充滿了同情之色,拍了拍郭暖的肩膀,好心安慰了一下郁悶無比的他。

關于嶺南雷州,郭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前世的郭暖在南方念大學,去了三次海南,每次坐火車都得途徑雷州半島,在半島落腳後換乘輪渡去海南島,雷州處于大陸最南端,也就是與海南相隔著一條瓊州海峽的廣東西南末端沿海地帶。

那里是南亞熱帶季風氣候,雖說郭暖前世到那邊旅游時領略過了海濱美麗繁榮的城市,火熱的陽光,金黃色的沙灘,高高的椰樹,還有蔚藍的海洋

但如今他身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雖說雷州物產豐富,但環境也惡劣,肯定有很多地方尚未開發,不然各朝各代那麼多在京師受排擠和不待見的京官,例如唐朝丞相寇準,宋代大詩人蘇軾蘇轍兩兄弟都貶謫到那里去了。

雖然舍不得家里懷孕的升平,不過既然聖旨已經下達,郭暖很快調整了心態,既來之則安之,接到使命趕緊努力辦好,爭取兩三年,哦不,郭暖巴望著自己能在一年之內治理雷州收到成效功績,然後快速升遷回朝,估計那時升平剛生下娃不久,他可不想孩子一生下來父親不在身邊。

不過升平知道郭暖要外調到南方任職後,她倒是很體諒,不過她父皇在聖旨上明確要求郭暖不準攜帶家眷,她只是有些不爽。

估計是她父親代宗早就考慮到了,如果郭暖外調的話,升平很有可能會跟隨著駙馬南遷,女兒肚子里還帶著一個小球,這樣千里迢迢趕路去嶺南受苦,代宗這個未來外公也不放心,索性在聖旨點明不準郭暖攜帶家眷。

「郭郎,此去一行到雷州任職,路途相隔千萬里,夫君自當保重,在辦理職責公事,為當地百姓謀福祉安寧,必當盡心竭力才是,為官需顧大家舍小家,先得為社稷安民,放下妻室,升平會打理好家中瑣事和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他日郭郎遠道遷途在異鄉任官,切勿太過擔憂掛念」有了升平一番識大體的話後,郭暖的內疚之意減了不少,心里感嘆自己娶了一個賢內助。

次日,郭暖便張羅著赴任的準備,關于行李的物資,升平叫家丁置辦了幾十大箱,听說嶺南夏天炎熱,冬天溫和,便購置了一批夏裝,還有防蚊蟲的香料,日常飲食用的炊具,書籍紙筆等等。

郭暖現在時間很緊,他忙著要找人。嶺南任職,路途遙遠,郭暖去到異地人生地不熟的,難免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所以他要趕緊在出發前打造起一個新的團隊班子來。

張胖子自從被帶回長安後,郭暖剛開始把他安置在京兆府里,這家伙跟著羅元歷練,當一個捕快,郭暖尋思著改天把胖子委以重任。話說胖子長年生活在與世無爭的深山,有些過不慣長安繁華的城市生活,常常嚷嚷要回臨潼山區當獵人。

這次郭暖索性跑回京兆府,跟第五琦嘮叨了幾句,隨即伸手要人。第五琦也很爽快,郭暖在京兆府留下一個精明強干的團隊班子,而顏若水和羅元如今也成了他的得力干將,第五琦辦起公事來很是順手,所有二話沒說,把張胖子送給了郭暖當幕僚。

當郭暖上京兆府時,羅元也剛好在官衙里值守,他听到郭暖只是帶走張胖子時,頓時嚷嚷著也要跟郭暖去嶺南,不過很感動的郭暖好言勸說他很久才打發走。

郭暖其實也很想帶走羅元的,不過尋思著羅元在關內還有老婆孩子,自己不過是貶官到嶺南磨練,所以便推卻了羅元的要求,只帶走了舉目無親的張胖子。

至于阿福,作為郭暖差不多十年的書童,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的,所以沒等郭暖開口詢問意見,阿福便拍了拍胸脯干脆地說道︰「少爺去哪里,阿福便跟著去哪里,打死也要粘著。」

郭暖急沖沖地又跑到德清坊巷子一個老宅里,眼前的是一座普通的四合院子,不過里頭住著的人卻很不簡單。

進門之前,郭暖心里有些打鼓,因為他也模不定宅子里的主人會不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不過尋思再三,他還是邁進了里面。

院子里有顆槐樹,蓊郁的樹下一個中年飄逸的男子,此刻正閉目躺在搖椅上,臉容顯得很是安逸,樹葉蕭瑟得掉落在空中旋轉翻飛,一片葉子正巧落在他的臉龐上,弄得有些癢,順手把它摘下。

郭暖在院落門口看著那中年男子休憩時很閑適悠哉,還有摘葉子的舉動不由覺得很有趣。

「郭暖小生求見嚴大人。」郭暖隨即彎腰對著躺椅上的人扣手出聲道。

「嗯,原來是郭公子來了,幸會。」中年男子便是嚴莊,听到背後傳來郭暖的聲音,睜眼一瞧,不由淡然散發笑意。

嚴莊,安祿山任節度使時的幕府第一軍師,也是安祿山建立偽燕朝後的丞相。話說郭暖與嚴莊兩人,還在青樓看戲時見過面,結緣于康婉的那次刺殺。

「呵呵,現在哪里還是什麼大人,如今老哥不過是一介布衣咯,此刻閑賦在家倒也樂事。」嚴莊呵呵笑道,示意郭暖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他說完便進屋端了一壺上好的龍井。

關于嚴莊的司農卿官職兩個月前被罷免的事兒,說起來還跟郭暖罷官有關。當初吐蕃王子被殺後,郭暖受到牽連,嚴莊首先上疏給皇帝替郭暖求情,當時代宗正在盛怒期間,元載一向與嚴莊不和,這個小人便乘機在代宗耳邊嘀咕了一下,說嚴莊多管閑事以及一些關于嚴莊的壞話。

嚴莊在朝廷里算是特殊的一類,作為安史之亂禍首安祿山的軍師,後來安節度使叛軍敗潰後,雖說他歸附了朝廷,朝廷也既往不咎給了一個三品大官司農卿,然而作為曾經參與謀反的叛將份子,一直沒有受到朝廷里的同僚官員親近待見,縱使嚴莊有一身治國經世的才學,皇帝也不太重用他。

獨立一人加上沒有黨派的孤家寡人,可想而知,嚴莊在京城官場混的很是不如意。當時郭暖出事了,嚴莊上疏求情,隨即就有人暗中使小伎倆給皇帝說一些讒言,嚴莊于是被順理成章地免職回家了。

「嚴公,郭暖素來敬仰您的才德,然而您空有一身報國的學識能力,卻沒有施展之地,這未免太讓人惋惜。」郭暖坐下品了一杯香茗,看著對面坐著的嚴莊語氣懇切地說道。

「郭駙馬高看嚴某了,愧不敢當,當年參與安帥的謀反起事,如今為一白身,遠離了官場的勾心斗角,又得以保全殘軀苟且偷生,這對嚴莊來說也算是一件善事,哪還有什麼報國雄心啊。」

嚴莊輕輕搖了搖頭,悠悠嘆了一下,不由訕笑自嘲了一下,看來在朝廷里長時間被同僚壓軋排擠,對他來說有些心灰意冷了。

「嚴公,小生不才,郭暖兩日後將去嶺南雷州任職牧守,今日特意來請您出山,為百姓謀利,救勞苦民眾以水深火熱中,讓他們得以享天下昌平,此乃大丈夫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盡心竭力之際,望您老可以助小子一臂之力,為了雷州一方黎民百姓的福祉,郭某願跪下給嚴公一拜!」

郭暖豁出去了,起身一咬牙說完話後,剛要跪下行大禮,隨即感受到手臂肘處被輕輕一托。

抬眼一看,嚴莊樂呵呵笑道︰

「老夫受不起郭駙馬如此大禮,既然郭駙馬懇切要求,若是推卻豈不是罪過了,承蒙看得起,縱使舍棄一身老骨頭遺失在荒蠻之地,只要能為民謀福利,嚴某這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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