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自己有著極強的自尊和空虛感,它們禁錮著我被壓抑的情感。[全文字首發]我能感受到情感的無奈,卻只能茫然無措。遠處夜闌的星光下,盛開著大片的火紅鳳凰花,剛想好好欣賞這場暗香幽幽的風景,卻忽然下起了雨……又想起一句美言——淅瀝如淚,雨和眼淚有著同樣的方向和歸宿,卻沒有相同的溫度。喜歡下雨天的人,多半也是喜歡上了自己的以淚相迎。】
一瘸一瘸,霍里札特戴著滿臉的胡子及蓬亂的頭發在海邊巡走著。沒人知道他在尋找什麼。海浪、海風、海平線、礁石,這些大海的標志似乎是這位老者的歸宿。
吳顏看著霍里札特岣嶁的身影暗忖︰周蟒和龍則還有陸敬都是受過傷或有精神疾病的人,在受到白光照射後無論在還是精神上都已痊愈,可唯獨霍里札特,為什麼不但精神狀態沒有恢復,連他右腿的傷殘都沒有轉好的跡象?難道他生來就是瘸子,天生就是傻子?
瘸著,傻笑著,霍里札特披著一身的鹽花和風塵。
轟然一聲巨響,那是驚濤砸在礁石上的聲響。也就在這時,霍里札特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安靜地坐在不遠處的礁石上,雙腿隨意地垂蕩在礁石邊緣。他背微駝,低著頭,目光穿過自己雙腿間的縫隙,看著藍藍的海水攜眷著一些白色的水沫前前後後。
又一個驚濤拍在岸邊,那人的頭發被風吹的一齊向後,便于吳顏和霍里札特看清他的真面目。他也是一個老者,和霍里札特有一模一樣的神態與相貌。他痴,他呆,他髒,他懷中還抱著一架陳舊的相機。(神座)
霍里札特沒有說話,傻傻地望著那個老人。那個老人也沒有說話,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安靜地受著海風與陽光的洗禮。兩個人離的遠遠的,誰都沒有在意誰。一時間,除了姿勢不同外,吳顏再也無法分辨這兩人的不同之處。
但漸漸的,站著的霍里札特眼神變了,它由先前的暗淡漸漸變的明亮起來。它由先前的痴鈍,漸漸變的精睿起來。它由先前的蠻不在乎,忽然變的注重起來。
霍里札特注視、凝望、張嘴、尖叫︰
「Ho!No!」
一聲大聲呼喚,蓋過了所有波濤的聲響。他不再遲疑,飛快朝那人跑了過去。
奇怪的是,此刻的他腿不瘸了,也不傻了,他嘴里也不再重復那句「這是我的相機」,而是開始不斷重復起一句新的話來︰「該死的!我這是在干什麼!!」
霍里札特跑,極速跑,他雙手伸向前,想早點夠到那個坐著的老者。礁石有些崎嶇,但這無法阻止霍里札特的步伐。眼看他指尖離那老者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一股白光,將這場誰都不知結局的邂逅,扼殺在最關鍵的一刻……
※※※※※※※※※※※※
【吳顏?吳顏……如果你听到就請回答我,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
奇怪,霍里札特忽然恢復正常了?就因為他看到了自己嗎?可是他之前為什麼沒有因為創世白光而恢復呢?……因為……因為他一直把自己囚禁在一個封閉的心靈世界中?即使白光已治愈了他,他在穿梭到S市時,在S市的海邊又馬上重新瘋癲了嗎?這……雖然牽強,但看來也是唯一的解釋了……
所以他還是傻傻地坐在S市的海邊,他的內心世界,在看到海浪時又第一時間「瘋了」。而現在看到自己後,他腦中那扇封閉的門,也就此開啟了。可是,他現在回到的是哪里呢?是他的過去,還是他的未來?他原本就一直這麼傻傻坐在海邊,誰又分的清啊……
周蟒兩手緊抓圍牆,繃緊渾身的肌肉,口中咬牙大喝一聲,終于將身子攀到了圍牆上。他喘氣著,同時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片刻,發現並無危險,他起步一個高跳,躍進了兩樓的一扇窗子。
屋中沒有任何人,周蟒著地後,第一個看向的居然是日歷。躡手躡腳地走近日歷翻看時,周蟒的表情嚴肅極了,他似乎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不一會,只見周蟒輕嘆一聲,又開始在屋內尋找起來。他找了書桌,找了床底,找了書櫥也找了衣櫃。最後,他找到了一本彩色筆記本和一支蔚藍色鋼筆。
周蟒沒有停頓,飛快在書桌前坐下,拔掉筆套就開始在筆記本上寫劃起來︰
=====================================
請看完︰
听著,我就是你,周蟒。我現在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身上被艾倫西亞打傷的傷也痊愈了。你不用奇怪,請你耐著性子看下去。
雖然身體已經痊愈,但我不知道我的腦袋是不是還會像以前一樣。所以我要用筆記下來,這樣你第二天醒來時就能知道自己是誰,還有自己在干什麼了。
沒錯,我就是你,周蟒。由于一次神奇的遭遇,我到了一個地底世界,那里有神奇的科技和魔法,我經過努力,帶領一批志同道合的人穿梭了時空,又回到了這里。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住在哪,又擔心自己忽然失憶,只能隨便先進入一戶民家,將我記得的東西寫下來,所以你一定要看下去。
在我進入地底世界前,曾被毒周社那可惡的老女人丟入海里。但我認為我是所有人中最特殊的一個,我雖然只是跌入了大海,但在霍里札特被白光照射後,我也連帶一起被照射了。但我卻沒有發生時空和空間上的改變……我這麼說或許太亂了,但我想告訴你,現在這個時間,是我第一次被白光照射的過去……
好吧我承認我越說越亂了。再這麼說下去,我怕你會越看越迷糊。其實用最簡單的話說,你必須相信我,也就是相信你自己。這里是我的過去,我希望你去做一些什麼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如果明天我還記得這一切那我自己會做,如果不記得了,你看到這段文字後,必須去阻止那女人殺死你。(地址我會寫在最後面。)
如果你阻止不了,你可以在海邊等著,一直到你自己和一個漂亮的女人邂逅後,上前告訴他們芊芷鶴的所在。
(芊芷鶴的所在我在最後會寫出來,也會標明注意事項。)
這樣一來,你和吳夕蔭就可以走捷徑了。不用再受制于可惡的吳顏或呆頭呆腦的陳簫。不會再重蹈覆轍。
好了,記下這段地址,你會發現我所寫的都……
=====================================
周蟒在書桌前奮筆疾書著,雖然這些文字讓吳顏看的有些啼笑皆非甚至感覺語無倫次,但卻真的將周蟒那急躁和魯莽的性格詮釋了個通透。
「唰唰唰……沙沙沙……」
鋼筆在紙張上飛速劃動著,周蟒繼續寫著,寫到最後,在他這封給自己的信還未收尾時,白光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它穿過窗戶,不留任何情面地拍在周蟒疲憊的後背上。
而周蟒在就地消失時,帶走了那支蔚藍色的鋼筆,卻未帶走那本彩色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