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城,城外三十里之處,山脈連綿不絕,像一條條盤龍任意的擺弄著長長的身姿,高峰上郁郁蔥蔥,在綠海之中還繁星點點的點綴著顏色神態各異的鮮花,張開雙手,閉上雙眼,在鼻翼輕輕地扇動間,一縷縷大自然的芳香,被輕易的吸入體內,頓時間讓人神采飛揚,此種種妙處,實在是不能讓人輕易的向著別處挪開腳步。
即便是此刻正值夕陽西下,夜色襲來之際,也不能絲毫掩蓋他的魅力,反而讓你近在咫尺,卻看不清楚的朦朧美感,它不僅讓你眼球發亮,而且讓你心曠神怡。
而此刻,在這優美的綠海山林之上,在夜色下數道身影快速的自空中掠過,像幾顆流星一般,在空中留下了數道亮光一閃而過,迅速的劃向了遠方,根本就對眼前的美景視若無睹。
微弱的光線下,四道身影圍繞著一圈,分別呈前後左右四方劃開,而在四道身影環形的中央是一個身著褐色衣衫的修士,在其懷中此刻正躺著一個已經昏迷,不省人事,公子打扮的少年。
在夜色的籠罩以及山林間夜行動物的疑惑的目光下,五道身影快速的向著幾十里開外的拜月城疾行而去。
夜色蔓延,輕易的就把拜月城全部籠罩,然而此刻拜月城卻依然燈火通明,一道道光束刺破黑夜,投向遠方,在城外遠遠看去,就如桃源仙境一般,在黑夜下顯得美容美奐,向著世界洋溢著其特有的色彩。
而此刻,拜月城第一世家楊家的上空,卻繚繞著濃濃的黑雲,一股壓抑的氣息籠罩在楊家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的頭頂,讓得他們即便是站在那里別動,都有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一種深深的不安充斥著他們的心田,使得楊家上下都板著一個臉孔,行色匆匆。
楊家的議事堂,在門正對著的一個雕刻著長龍獅頭的龍獅椅上,正坐著一個虎背熊腰,臉龐英俊,兩眉之間有著明顯的一個「川」字形的中年人,此時,中年人臉色充血,呈豬膽色,難看無比,一臉的頹廢,上身微弓著身,腦袋微微的下垂,一股悲哀憤怒的氣息自其體內蕩漾而出。
而在龍獅椅下方不遠處的擔架上,此刻正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年公子,在房間明亮的光線下,只見,少年公子的丹田之處此刻模糊不堪,鮮血染紅了丹田之處的衣衫,不過鮮血早已凝固,顯然受傷已經有一段的時間了。
「大哥,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的托大,要是早先就出手的話,淇兒也不會遭受如此的不幸,那個狗雜碎也就不能得逞,也可能會被我就地格殺,大哥這次你就狠狠地懲罰我吧!我是個罪人,我有罪!」
在昏迷不醒的楊軒淇與大門之間,此刻正跪著一個身著褐衣,耳旁長長頭發垂下,掃蕩在地板上,雙手握拳,重重的捶打在胸口,一絲絲的鮮血自其嘴角緩緩流出。
原來,楊家的上一任家主共有三子,大兒子叫楊翔宇,至于二兒子嘛,早在二十年前就在一次外出讓別人給抹殺了,不提也罷,而褐衣中年修士就是楊家上一任家主最小的兒子楊青風,也就是楊軒淇的三叔,築基中期的實力,由于全心沉醉于修煉,並沒有娶妻生子,對于自己大哥的獨子平常也寵愛有加。
而此刻卻因為自己的大意,讓大哥的獨生子給徹底的廢了,成為了一個連凡人都稍有不如的廢物,讓的楊青風自責愧疚無比,想要用刑法來緩解一下心中的痛苦。
「不,家主,這一切都怪我呀,若不是我中了那狗雜碎的詭計,也不會被他趁機擒拿了大少,讓三爺投鼠忌器,最後讓大少遭此不幸。」
同樣跪在一旁的李延璧,看到楊青風在此自責無比,想想自己和這件事情根本就月兌不了干系,一來楊大少是在他管轄的地方出的事,二來是在他與楚牧楊打斗之時,頭腦發熱中了對方的奸計,才有楊大少被廢的結果。
相對來說,還是第二條讓他更加的惶恐,因為可以說他是腦子發熱,昏了頭,才重了敵人的奸計,但在有心人的眼中,也可以說成是與外地勾結,加害大少,這種罪名一旦被扣上,即便楊翔宇把他戳骨揚灰百次,呀難消後者的心頭之恨。
兩個方面都與此事干系重大,想到這些,他就覺得脊骨發涼,渾身劇烈的顫抖,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既然大家都清楚事情的經過,李延璧就想著以進為退,想要主動承擔錯誤,換來輕一點的懲罰。
對于下面爭搶著勇于承擔責任的二人,此刻正為自己獨子被廢,心中充滿著憤怒與深深地懊悔的楊家家主楊翔宇,動都沒動一下,還是保持著頹敗的模樣。
而下面其他緊急趕來的家族長老,此刻卻冷著一張臉,有著一股坐立不安的不妙之感,都把目光偷偷的投向身在家主之位的楊翔宇,偷偷的打量著他的表情,並沒有說話,因為這里的氣氛讓他們壓抑無比,心驚膽戰,心中有話也不敢輕易的開口。
不過,議事堂中也並非大家都表現的煩躁不安,也有的人表面上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可是他們的心中此刻卻已經笑開了懷。
楊家作為一個拜月城的第一修真世家,家族中的子弟自然龐大無比,自然就有許多旁系子弟,以前楊軒淇雖然是一個混蛋,但他是現任家主的獨子,家主之位他們想都沒想過,只想著好好的拍拍下一任家主的馬屁,以後在家族更好混些。
可是現在不同了,楊軒淇被廢,直系子弟已經沒有一人,有些野心勃勃的人,立即盯上了前方家主的寶座,自然樂意見到楊軒淇的出事。
「家主,請節哀順變吧!此刻我們應該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派人把敵人給格殺,而不是在這里做無用的唉聲嘆氣。」
就在大家沉默冷眼以對之時,在議事堂的左邊前方一名頭發參雜著縷縷白發,留有長胡須三角眼尖鼻子的老人站了出來,弓著身體向著坐在上方龍獅椅上的楊翔宇說道。
此人是楊家的大長老楊子譽,築基中期的強者,是現任家主楊翔宇的叔叔。
「嗯?」
此刻正哀傷懊悔的楊翔宇,听到「派人把敵人給格殺。」幾個字,渾身頓時猛然的一顫,本來頹散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一絲光彩,雙眼的深處一縷狠色光芒就此炸開,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迅速的被心中涌出的暴怒之氣所取代,一股磅礡虐人的氣息旋即在議事堂上方肆虐開來。
「嗯!」
在楊翔宇心中的怒氣被大長老的一句話給瞬間點燃,使得議事堂中的個別實力弱小的長老在不備之下,被上方龍獅椅上的家主磅礡的氣勢給壓成了輕傷,悶哼出聲。
「 !」
「噗!」
楊翔宇絲毫不顧底下的長老受不受得了,大掌猛然一拍排在了其身前的台桌上,可憐的桌子,在還沒來得及申吟一下,就已經在其磅礡的真元的肆虐下化為飛灰,而下方的長老也在那股殘余的真元下被殃及池魚了,連續幾聲內傷吐血之聲在房間中響起。
楊翔宇憤怒歸憤怒,他這樣做也並不是無的放矢,身為一家之主,還是拜月城第一世家的家主,並不是剛剛他明面上所表現的這麼無能,其實他在剛剛頹敗之時,還留心的注意到下方一個個長老的眼神,而剛剛的那一掌一來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怒氣,二來嘛也是給那些心懷異心的人一些震懾。
「你們兩個先起來吧,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們,不過要不是你們兩個的粗心大意,我兒也不會出事,所以我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等下誓要把那狗雜碎擒拿歸來,我要讓我兒親自報仇,哼!」
楊翔宇在那一掌之下,把身上的所有頹敗給盡數掃除,以前的那份內斂睿智,以及上位者鄙夷天下的霸氣再次的回歸,大手一佛後身的長袍,端坐在龍獅椅上,居高臨下的對著下方跪著的二人說道。
對于楊青風和李延璧這次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心中雷霆交加,雖然他心中明白這是他們的輕敵以及粗心大意才造成的,而不是他們的本意想撒手不管,但這也不能消除其心中的怒火,作為家主,他此刻很好的把自己心中猶如火山爆發的怒火生生忍住,此刻還是用人之際,這些都等到他日再算。
「傳我命令,自今日起我楊家將全力追殺那傷我兒的惡賊,並且在城中各處張貼通告,凡提供消息者獎一百下品靈石,凡取其項上人頭者,獎一百中品靈石,凡擒拿到此惡賊者,獎一千中品靈石。」
隨著一條條命令自楊翔宇的口中有條不絮的發出,拜月城第一世家的所有修士都立即行動起來,大量的楊家修士自楊家大門散開沒入了黑夜之中,借著淡淡的夜色向著城外而去。
翌日清晨,在拜月城的各個大街小巷都貼滿了楚牧楊的頭像,以及楊翔宇口中的種種好處,起床了的沒起床的都旋即沸騰了,大家都在議論紛紛此事,心中也快速的聯想起來,有的說楚牧楊是把楊家的那個那個給侮辱了,並還下了殺手,有的說楚牧楊是飛天大盜,把楊家寶庫中的靈石大肆的收刮了一遍,也有的說楚牧楊是獲得了某種逆天的天材地寶,被楊家給窺視,想要站位己有。
一大清早,拜月城中到處都在談論著此事,連吃著饅頭的人都在張口閉口的夸夸其談,不管有什麼樣的版本出現,也不管大家這次對楊家是什麼樣的看法,反正這次楊家的消息造成的轟動忒大,消息也成功的打出去了,而楚牧楊也稍微的沾沾光,在拜月城這座小城徹底的被楊家給捧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