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止在京城的事情林麒不知道。老爺子也沒有要告訴他剛苫心。「樊玉君事件」結束後,林麒又馬不停蹄的展開了新工作,沂南市干部超生案的調查沒有絲毫進展,夏仲良打回電話來說,調查取證阻力相當大,正是冉于人為因素的干擾,使得調查工作遲遲沒有進展。
林麒很憤怒,言語中自然而然的便流露出對調查組工作的不滿,夏仲良盡管很委屈,但也不敢和林麒頂著來,他也知道,林麒近期的工作壓力很大,心里有氣也是正常的。
雖然他們人在沂南,但是,省里發生的事情照樣逃不出他們的眼楮,官場上本來就無密可保,屁大點兒事兒傳來傳去的,不是事實也變成事實了,何況,林麒和樊玉君之間鬧得還挺大。
「仲良兄,計劃生育是國策,是一票可以否決一切的重中之重!無論如何,在調查這起案子的時候,要本著國策壓到一切的原則,壓力再大,也不能放棄調查!這樣吧。我連夜啟程趕往沂南,和你們接上頭後再研究如何處理。」林麒說道。
夏仲良一愣,隨即說道︰「再給我們幾天時間,你先不要來了,放心,案子查不清楚,我們決不回去!」
林麒沉吟著道︰「好吧,工作一定要做細致,不要怕麻煩,實在不行,大不了推到了重來,咱們的工作就是個細致活,證據掌握詳實了。還怕有些人不認罪伏法?」
夏仲良趕忙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後,林麒覺得應該給張赫匯報一下了,想了想,林麒又拿起電話,撥通張赫辦公室的號碼小電話接通後,林麒將調查組在沂南遇到的阻力向張赫匯報了一下,張赫指示他說,這件事情已經引起省委主要領導的重視,將會派出聯合調查組深入沂南,將問題調查清楚,讓林麒一切放心。
林麒听了張赫的話後,才放下心來。
一個禮拜後,調查組的工作取得了很大的進展,經過暗查,沂南市三百多名黨政干部,聯合市醫院制造假病歷等手段,騙取是計生委的二胎證明,沂南市計生委主任秦雪生利用職務之便,買賣二胎出生證明,非法牟利達一百余萬元,分管副市長唐計祥參與其中,先後給干部們開口子、遞條子,與秦雪生聯合起來共同違反計劃生育政策,收受賄略六十余萬元。醫院院長寧某,因為制造假病歷,給各級干部職工提供假醫學證明,收受賄略三十余萬,經過調查取證,被省紀委予以雙規。
當夏仲良拿著厚厚的卷宗走進林麒辦公室的時候,林麒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坐!」林麒指了指前方的椅子。笑道。
夏仲良微笑著坐了下來,說道︰「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把案子調查清楚了。」
「辛苦了!仲良兄,你們從哪要找到的突破口?」林麒問道。
夏仲良說道︰「這事兒說起來也湊巧,根據省計生廳提供的線索,我們去和舉報人聯系了一下,到他家後才知道,這名小伙子自從舉報了沂南市廣大干部違反計生條例後,已經被市里停職,並且不斷有人威脅其生命安全,有三個月不敢再家里住了,行蹤飄忽不定,撲了個空後,我們準備回賓館商量計策,就在出大門時小伙子從牆角的暗影里跑出來攔下了我們的車,後來經他解釋後,我們才知道,他一直都在關注著事態的發展,听說省里來人查處此案後,他一直在等機會見我們一面小伙子很是機靈,把早已準備好的資料提前轉移了出去,見到我們後,一開始還不太信任我們,看過我們的工作證後,才把收集的材料交給了我們,材料上很詳實的記錄了沂南市計生委有關領導利用職務之便買賣二胎出生證明的事情。以及相關干部為了得到二胎證明,給領導行賄的證據,根據這個材料,我們在暗中進行了調查,確認了有關領導所犯罪行後,才把情況向省紀委的同志進行了反應。」
林麒笑道︰「不錯不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個小伙子之所以沒有立刻現身,也是在觀察你們的言行,呵呵,倒也是個有心人。仲良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發現嗎?」
夏仲良說道︰「在約談秦雪生的時候,他反應了一個問題,沂南市計生委每年都會在省廳進一批避孕藥品,下發給各個縣區局,用于普及避孕節育宣傳,據他交代,這些藥品的進貨渠道不是很正規,走的是特殊渠道,而藥品的審批權限全部控制在省廳廳長崔建忠手里,用哪家公司的藥品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秦雪生有個老同學開了一家制藥廠,得知他在沂南計生委當主任後,這位老同學聯系上了他,企圖通過他搭上省廳崔建忠的天地線,向省廳銷售一部分藥品,並且承諾,事成之後給秦雪生提成百分之十五,秦雪生答應後,帶著老同學找到了省廳廳長崔建忠,這哥們兒倒是真舍得下本錢,當即拿出了十萬塊錢拍到了崔建忠的桌子上,從而順利拿下了老崔小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沒有第四個人知道,秦雪生為了減輕罪行,不得已交代了出來。」
林麒哈哈一笑,說道︰「報應啊!沒想到姓崔的打蛇不成,反被蛇咬!哼
夏仲良咬了咬嘴唇,說道︰「听紀委同志的意思是,省里不準備對崔建忠動手,影響面擴的太大,不利于省里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
「放屁!為了所謂的安定團結就能任由此人違法犯罪不予追求嗎?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荒唐!」林麒氣憤的說道。
「仲良兄,這件事情你盯一下,紀委不查,咱們調查,你手里不是有秦雪生的供詞嗎?實在不行直接把供詞交到省檢去!我就不相信省檢的執法人員也能漠視這種貪污**的官員存在于黨內!」林麒沉聲說道。
夏仲良笑著說道︰「你是在公報私仇吧?呵呵,不過岳主任倒是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也認為應該揪出崔建忠這個蛀蟲!」
林麒一笑,說道︰「我不否認我有公報私仇的意思,但是,作為督察干部,我決不允許我們的同志有任何違法違紀的情況發生,既然從事了這項工作,就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相信岳主任也是這樣認為的,雖然說我們沒有能力把所有的違紀干部都處理一遍,但是,只要我們見到的,發現一個就得處理一個,這是作為黨員的黨性最直接的體現。」
夏仲良笑道︰「得,怎麼又扯到黨性上去了?三兩句話就被你繞迷糊了,我看我還是該干嘛干嘛去吧,在你這里多坐十分鐘,說不定就會被你繞到國際人道主義上去。」夏仲良站了起來,笑呵呵的往外走去。
「哎,別忘了交代給你的事兒!」看著走到門口的夏仲良,林麒囑咐了一句。
「知道。」夏件良說完後,推門出去了。
接到楚亦晨電話的時候,林麒正駕車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老婆大人有啥吩咐?想我了?」林麒打趣楚亦晨道。
楚亦晨心里一暖,嬌笑著說道︰「誰想你啊?自作多情,喂,我問你,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些日子,你有沒有沾花惹草?」
林麒笑著回答道︰「有啊,天天晚上春風一度呢,這日子過的。爽!」
听了林麒的話後,楚亦晨不由得哈哈大笑,說道︰「看吧,狐狸尾巴終于露出來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說說,哪家小姐把我們林公子誘惑的五迷三道的?樂不思蜀了吧?」
林麒大笑,說道︰「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嗎?親愛的,你對自己就這麼沒有信心啊?」
哼!楚亦晨冷哼一聲,說道︰「我是對你沒有信心!告訴你。敢背著我勾三搭四的,讓老娘知道了,饒不了你!」
「哈哈,說實話了吧?還是不放心我,娘子放心,相公我一天到晚忙的要死,哪有心思勾引別人啊?再說了。家里有位貌美如花的俊媳婦,我也不能干出那個事兒來啊。」林麒趕忙表態道。
「這還差不多,老公,今天你媽媽給我打電話來著,說婚期定下來了,讓我們抽時間去登記呢,你說咋辦?」楚亦晨說道。
林麒笑道︰「好事兒啊,不過最近我可能沒時間回去了,手頭上有幾個案子要辦,實在抽不出時間。要不,辛苦你跑一趟吧,在魯東登記是一樣的。」
楚亦晨調笑著說道︰「憑什麼呀?我還上趕著嫁給你不成?一點誠意都沒有,也沒見你和人家求過婚,我冤不冤?」
林麒聞言哈哈大笑,說道︰「好好好,我和你求婚,嫁給我成不?老子求你了!」
「什麼呀?你是誰老子?不知道羞恥!」楚亦晨都著嘴說道。
「我是誰老子?這個問題可得好好考慮一下,嗯,我大概是咱們兒子的老子吧,就這一個答案了,你說對不?」林麒繼續騷擾楚亦晨。
「德性!算我敗給你了,我媽媽也在催促這件事,弄得我都煩死了,過兩天我去一趟吧,該開的證明你提前開好,免得到時候手足無措,還有還有,婚紗照什麼的怎麼拍?你沒有時間,我也不能在魯東長待,真夠麻煩的。」楚亦晨想到這些事情就感到頭疼,有些不滿意林麒的表現,喋喋不休的說道。
林麒道︰「確實是個問題,這樣,我請一天假,提前聯系好婚紗館,到時候直接過去拍便是了。」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馬虎。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呢,婚紗照可不能隨便拍拍了事,算了,還是我想辦法吧,你就不用操心了。」楚亦晨腦筋一轉,笑著說道。林麒巴不得什麼事兒都不操心呢,訂婚時都被擺弄的一個頭兩個大,一想到結婚,林麒打心眼兒里發怵,听到楚亦晨大包大攬的把工程接了過去,林麒很是高興的笑道︰「那就麻煩老婆操心了,謝謝啊。
「切,就知道你不願意出力,好吧,我就是個操心的命,安排好後,我再給你打電話。」楚亦晨說道。
「嗯,好!」林麒言簡意炫。
「對了,我在京城听到不少關于魯東的消息,說你把人大副主任擺平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楚亦晨問道。
林麒道︰「哪個王八蛋嘴賤,把事情都傳到京城去了?」
楚亦晨笑道︰「看來是真的了,小麒,你先別管是誰說的,總之一句話,做事情之前,一定要考慮
「話里有話啊。你是不是听到啥不好的消息了?」林麒問道。在林麒的印象中,楚亦晨從來沒有這樣一般正經的和他說起過官場的事情,林麒敏銳的感覺到,京城里暗流涌動,說不定有些人還是按捺不住心里的騷動,想借機搞出點什麼動靜來,林麒的懷疑不是毫無根據的,只是不確定搞事兒的到底是蘇家還是景家,從目前的局勢上看。景家的可能性最大,景國棟到魯東任職時間不短了,卻一直沒有動作,是隱忍不發還是擇機而動?林麒暫時看不出來,楚亦晨這樣一說,倒是給林麒提了個醒,讓林麒不由自主的往景家老二身上考慮。
听了林麒的話後,楚亦晨說道︰「景艷茹最近很是活躍,自從上次,你當眾撕了人家的臉皮後,她就放出風來,一定要給你好看,昨天我和小麟去逛街,在燕莎商城遇到了她,見了我們倆,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地,說什麼京城圈子里要大洗牌了,有些不知道好歹的人惹了眾怒,早晚會被清理出去,還說別以為躲到魯東就沒事兒了,早晚殺到魯東去給某些人好看!听了景艷茹放肆的話,小麟當場就急了,甩手給了她兩個嘴巴,要不是警衛員攔著,兩人在商城里就得打起來。」
楚亦晨的話證實了林麒的猜測,就憑景艷茹自己,她是絕對不敢當著楚亦晨和林麟的面如此放肆的,說明什麼?說明景艷茹听到了家里老人的談話,很可能針對自己有了某些布置,才使得景艷茹覺得有機可趁,想拿自己開刀,報了被自己羞辱的一箭之仇。
林麒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老婆放心吧,這件事情難不住我,如果景家不挑事兒也就罷了,大家相安無事,我不會主動向他們發起攻擊,但是,他們硬要掰掰腕子,咱也不懼,有道是好飯不怕晚,壓席面的主菜都在後面呢,你說是不?」
楚亦晨知道林麒的性子,他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勸阻不了。听他的意思,心里已經有了計策,便說道︰「反正你自己小心吧,有事兒多和宋叔叔商量商量,他畢竟為官多年,有些事情考慮的比我們周全。」
「嗯,我知道了,好了,沒事兒我先掛電話,開著車呢。」林麒道。
楚亦晨答應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掛斷了電話。
拐進院子停好車,林熟準備掏出鑰匙開門,手機又唐突的響了起來。
「宋叔叔你好,我是小麒。」打來電話的是宋藝林,林麒客氣的問好道。
宋藝林說道︰麒啊,剛下班嗎?到家里來吃吧,今天晚上沒啥應酬,我剛剛回來,你過來陪我喝一杯。」
林麒知道,喝酒時接口,有事情說才是真的,當下也不客氣。說道︰「好啊,我剛想著是不是泡杯方便面解決一下溫飽問題呢,還是宋叔叔英明,知道我這日子過的清苦了點兒。專門給我改善生活。」
「油腔滑們的!快過來吧,紅燒排骨等著你呢!」宋藝林誘惑林麒道。
林麒笑著說好,掛斷電話後。重新上了車,一溜疾馳,直奔省委常委大院。
「宋叔,我劉再姨呢?」遞上兩瓶茅台,林麒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在沙發上坐下後,問宋藝林道。
宋藝林笑道︰「給你做飯呢,紅燒排骨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好的,很考驗手法,呵呵,你劉阿姨都被你練成一等大廚了。」宋藝林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林麒一笑,說道︰「那是劉阿姨手藝好,宋叔叔有福啊。」
「呵呵,我這一輩子,也就有個好口福了,真別說,你劉阿姨做其他事情不在行,做飯的手藝確實高人一等。吃了這麼多年,還感覺沒有吃膩。」宋藝林自傲的說道。小麒,沂南市的案子,辦的差不多了吧?」宋藝林轉移了話題。
見宋藝林談起了工作,林麒神情變得嚴肅了點頭,說道︰「調查已經結束,仲良兄下午也給我介紹了一下,涉案人員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多,主要是分管副市長和計生委主任坑害一氣,利用手里的職權違法販賣二胎準生證明,牽扯到的人員主要有市立醫院院長、副院長,市政府辦公室主任,還有計生委所有班子成員,更高一級的領導沒有涉案的情況發生,但是,對計生委的情況,領導們知道卻沒有制止,少不了一個監管不力的罪責。
這件案子,省紀委已經接手過去了,省委督察室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工作流程。對了,宋叔叔,在審問沂南市計生委主任秦雪生的時候,得知了一個消息。」林麒又把生計生廳廳長崔建忠涉嫌受賄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老崔這個人,一貫的手腳不干淨!仗著樊玉君在省人大副主任的位置上囂張猖狂不說,還四處伸手撈錢,省政府督查室早就對他進行過暗中調查,也不止一次的給他提出過通報,就是不長記性!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十萬塊錢眼楮都不眨一下,說收下就收下了!目無法紀!」宋藝林氣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