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夜笑的輕快,悠悠的道。
「你們家里的侍衛我確實沒有放在眼里過!」
「蝶兒和翎兒呢?」
風輕雲抱著膝蓋,睜開的眼楮又緩緩閉上,輕輕的問道。
「哦,你說那兩個小丫鬟啊。」蕭凌夜嘖嘖嘆道,「她們倒是忠心的很,我沒有為難她們,點了她們的睡穴放到院子里的藤椅上了。」
風輕雲今天沒有心情和蕭凌夜糾纏,輕輕的「噢」了一聲就不再說話,反正蕭凌夜也不會對她們怎麼樣。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她干脆不在他的面前偽裝,靜靜的閉上眼楮靠在椅子上,椅子不是很舒服,咯人咯的厲害,而且小的很她只能抱著膝蓋蜷縮在上面。
蕭凌夜的眸光微微一閃,這樣的風輕雲少了昔日他遇到的凌厲和防備警惕,多了幾分輕松婉轉慵懶。
他的視線再一次落到她的身上,今天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腳上連一雙襪子都沒有穿,她的腳很好看,瑩白如玉泛著神聖的光澤,指甲沒有染上豆蔻,半透明的指甲泛著淡淡的粉紅,讓他有種想要放在手心把玩的沖動。
他也真的就這麼做了,手指觸到她的玉足時,她的身子微顫,眸中厲色一閃,他若無其事的拿過床頭櫃邊的白色襪子給她套上。
緩緩道,「現在是秋日,你功夫再高內力再深也要注意保暖。」
風輕雲的心微微一顫,她斂下眼瞼,眸底微微動容。
從來沒有哪個人可以不顧身份的為她穿襪子,盡管在天漠女子的地位也是沒有男子高的,讓一個男子為女子穿衣穿襪,對他們來說是侮辱他們的尊嚴。
以往哥哥就算是再如何疼愛她,但是因為他們都已經長大,兄妹也是要避嫌的,哥哥從來不會在她衣裳不整的時候出現。
但是此時,他一個大頌皇子竟然會彎腰給她穿襪,他尊貴如斯又自幼在男尊女卑的地方生長,能做到這一步,她怎能不動容?!
不過僅僅是片刻風輕雲就恢復了平靜,她看著穿好的襪子,神色莫測,笑道。
「以前听說睿王爺風流不羈常年流連花叢很會討女子的喜歡,本來我還以為那些都是偽裝,如今看來倒真是如此。」
蕭凌夜微微一愣,半晌抬頭看向風輕雲,冷聲道。
「不是哪個女子都能讓本王如此相待的。」
在心中自嘲的笑笑,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可是卻被她如此諷刺,不禁心中微嘆。他轉開視線,走到床邊扔給風輕雲一件披風,嘲諷道。
「你還是穿好衣裳,不然等一會兒要說本王佔你便宜了。」
風輕雲發現蕭凌夜生氣的時候,自稱都會改為「本王」,她在心里笑笑,伸手接過蕭凌夜扔過來的衣裳就披在了身上。
「別告訴我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無聊的話。」風輕雲披好衣服,淡淡的道,「有事就快點問。」
听到風輕雲不悅的語氣,蕭凌夜的心里竟然有些暢快,他眸光微微一閃,笑道。
「按理說宇默御風和你沒有深仇大恨,你為何要置他于死地?」
「哦,蕭大哥這話是從何說起,宇默御風也算是我未來的夫君,我怎麼可能和他有深仇大恨呢?」
風輕雲眸光一閃,含笑看著蕭凌夜。她自認對付宇默御風的時候沒有留下半點的蛛絲馬跡,她不相信蕭凌夜有證據說出宇默御風是她設計的。
這個女人又開始裝了,不過听到她說宇默御風是她未來的夫君他還真是不甚舒服,蕭凌夜心中冷哼,一句話連想都沒有想就月兌口而出。
「如今你是嫁不了他了!」
此言一出,兩個人都是一愣,風輕雲揣摩著這話,有些驚疑不定的打量蕭凌夜,她怎麼總覺得方才那話有點吃醋的感覺呢。
「現在雖然聖旨還沒有下,但是宇默御風的結局不是賜死就是幽禁終生,承天皇就算是看在風莫離的份上都不可能再讓這樁婚事生效,你這個未來的裕王妃恐怕是做不了了。」
蕭凌夜嗓音冷硬,嘲諷的看著風輕雲。
這樣的蕭凌夜風輕雲才算是熟悉,她壓下心里的異樣,雙手背在腦後,悠悠的道。
「這樣不是挺好的。」
兩個人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蕭凌夜坐在風輕雲的對面,端過她方才飲過的茶水,押了一口,他的聲線壓成細小的一條線直入風輕雲的耳中。
「宇默御風的勢力盤根錯節,只要他不死,以後就還會有翻雲覆雨的資本,一旦他知道是你在背後設計他,恐怕會給你帶來麻煩。」
風輕雲眸光平靜,微微一笑露出幾顆森白的牙齒。
「所以——他必須死!」
隨即她又緩緩道,「如果一個意圖篡位的罪名還不夠他死的,那你說如果再加上一個通敵賣國,他還能不死嗎?」
蕭凌夜眸光一閃,「看來你是有十足的把握整死他,不留禍患自然是最好。」
「宇默御風本來的結局也許不會這麼慘,但是可惜……」風輕雲惋惜般的搖頭,「可惜他太小看了他那兩個如狼似虎的兄弟。不管是宇默奕也好宇默染也好,他論心機深不過宇默染,論智慧又不是宇默奕的對手,這樣前有狼後有虎,再加上一個老皇帝,他怎麼可能不死。」
蕭凌夜眸光深深。
「宇默御風太過焦躁,如果他再忍上幾年等羽翼豐滿之後再做打算說不定能某成大業。」蕭凌夜笑道,「最後出手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啊……」
風輕雲眸光一轉,雙眸緊緊的帶著壓迫性的看著蕭凌夜,似提醒也似警告的道,「大頌的皇宮政局也開始了變化,太子手握禁衛軍,生母又是城府極深的皇後,現在的大頌除了在朝中沒有任何實權的和王之外,每個皇子他都動過手。若是再沒有個人出現,恐怕大頌的王朝就要落在蕭爍的手中了。」
「秋獵之後我自會回國。」蕭凌夜長身而立,眸光冷冷的轉至南方的方向,冷笑道,「想從我的手中奪走原本屬于我的東西,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