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風輕雲冷厲的怒喝道。
蕭凌夜卻沒有立刻走出去,他仔細的看了看風輕雲受傷的肩部,這才知道攬月為何發出了那一聲驚呼。
他以為她不過是受了些皮外傷,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這般的嚴重,她整個肩膀都被生生的貫穿血流不止。
頂級的金瘡藥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幾乎是剛剛把藥粉撲到她的肩頭就被血給沖下來了。
他眉心皺起,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想對她發火。
她就不能多愛惜自己一點?
非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子才甘心?!
以她的武功,若是她應敵的時候多加防範,怎麼可能受這麼重的傷!
蕭凌夜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心情已經慢慢的為風輕雲所改變。
「出去!」
這一次卻是蕭凌夜對著攬月說的。
「王爺……」
「本王的命令對你沒有用了?!」
「奴婢不敢!」
攬月聞言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膝蓋和地板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她略帶顫抖的跪在地上,臉上的驚慌緩緩的浮現。
「那還不滾出去!」蕭凌夜怒吼道。
攬月不敢再說什麼,放下手中的金瘡藥深深的看了風輕雲一眼就退了出去。
望著漸漸走近的蕭凌夜,風輕雲幾乎是立刻的就要把夜行衣攏起,卻被蕭凌夜給攔住。
她不悅的蹙眉,直覺的感到有點危險。
「你干什麼?」
「給你上藥!」
他的怒火比她更甚,看到她血流不止的肩頭再多旖旎的心思都消失殆盡了。
撕開她的衣裳,露出白皙瘦削的肩頭,那劍痕險些穿透琵琶骨,若是真的穿透了琵琶骨那她畢生的修為就白練了。
按住她肩部的動脈,抑制住流血的趨勢,他皺著眉頭神色凝重的把整瓶的金瘡藥都倒上了她的傷口。
「嘶——」
藥粉刺激的風輕雲倒抽了一口冷氣,她懷疑他是故意的,方才劍刺進來的時候她都沒有覺得有這麼疼。
「哼!」蕭凌夜冷冷的看著她冷汗淋灕的小臉,譏諷道,「現在知道疼了?」
風輕雲別過頭去不說話。
她覺得今天的蕭凌夜格外的不可理喻!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空曠的大殿顯得格外的寂靜,風輕雲閉上眼楮甚至能听到窗外傳來秋風吹落樹葉的聲響和夜間的蟲鳴聲。
明知道不應該放松警惕,但是風輕雲的心里在這一刻真的覺得異常的寧靜。
蕭凌夜拿起旁邊的白紗布給她包扎,看著她有些疲憊的小臉,心底微嘆。片刻後才沉聲問道。
「以你的武功,有誰能這樣重創你?」
風輕雲唯有苦笑。
「運氣不好,踫到天鷹七殺了。」
本來以為趁承天皇正在為裕王的事情焦頭爛額的時候可以鑽個空子,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也能踫到承天皇,除了運氣不好,她真的是想不出別的什麼了。
蕭凌夜的手卻猛的一僵,狐狸般的眼楮帶著些嚴肅和緊張的直射過來。
「你從他們的手里逃出來的?」
「我就只踫到了兩個。」
風輕雲听到蕭凌夜的詢問微微搖頭,他以為她是神仙啊,真的遇到了他們兄弟七個,她還有逃出來的可能?!
「當時他們點燃了求救煙火,我為了速戰速決刺了七鷹一劍,而二鷹的劍就沒有能躲過去!」風輕雲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蕭凌夜有些嚴肅的臉她就開口解釋了,末了還添上了一句,「七鷹受的傷比我嚴重,估計要幾個月都下不了床。」
她說的輕松,蕭凌夜卻听得心驚肉跳。
他能想象出來當時是怎麼樣的危險情景,屈指數來,能在天鷹七殺中逃生的人幾乎沒有,她當時的處境說是險象逃生一點都不夸張。
不過風輕雲的武功也讓他意外了一把,沒想到天鷹七殺中兩個人對付她還需要找幫手。
上次他和風輕雲交手的時候以她的武功頂多能打敗一只鷹,現在卻可以讓兩只鷹都求助,她的武功到底進步的有多快?!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今夜風輕雲進宮的目的。
此時的攬月捧上了一套她從未穿過的衣服走了進來。看到蕭凌夜親自給風輕雲包扎,他的手指曖昧的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游走,攬月眸光中一閃而過的恨意如雲煙般飄渺,讓人難以發現。
「你先出去吧,我先換衣服!」
包扎好傷口,風輕雲望著低著頭站在屏風邊的攬月,然後趕緊催促著蕭凌夜。
她畢竟是一個黃花閨女,雖然事事經歷的多,但是也沒有開放到可以在一個算陌生但是又算不上陌生的男子面前更衣。
蕭凌夜沒有說什麼,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經過攬月身旁的時候他眸光沉沉的打量了她一眼,直到攬月不自在的握緊托盤的邊緣,並且指骨微微泛白的時候,蕭凌夜才若無其事的走開。
那一眼,風輕雲沒有看到。
但攬月感受的清楚,那一眼是惋惜是威脅更是警告!
她不敢再露出半分的異樣,放下托盤去給風輕雲月兌夜行衣。
「奴婢伺候姑娘更衣。」
風輕雲挑眉,這女子的態度明顯比方才好上了許多!
伸開雙臂站起身,風輕雲神色自然帶著淡淡的上位者的睥睨之色,尊貴優雅。
攬月不禁有些自卑的低下頭,再無異動的把衣裳給風輕雲換好。
換好衣服走出屏風蕭凌夜已經讓人點上了香爐,淡淡的檀香氣息充斥了整個大殿,掩蓋住了濃郁的血腥味。
「攬月去把姑娘的衣服給處理掉!」
蕭凌夜眸光沉沉,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是,王爺!」
攬月用盆子把血衣裝起來,然後應了蕭凌夜一聲低頭走出了大殿。
攬月走後,蕭凌夜對著虛空做了一個手勢,隱在暗處的暗影心領神會的跟上攬月的步子。
見此,風輕雲淡淡轉頭,望向蕭凌夜沉寂的眸子。
「你不相信她?」
「一個女人的妒忌心一旦發作可不是好玩的。」
風輕雲輕嘆一聲,不再言語。
有些疲憊的坐在椅子上,風輕雲望著劈啪爆開的油燈,忽然就想起娘親那有些鬢白的發絲,娘親不過四十歲卻白了發,定然是十多年來為她和哥哥操勞的緣故。
她眸光狠厲一閃,看來某些行動必須要提前了!
蕭凌夜看著渾身散發著淡淡憂傷的女子,神色微微怔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風輕雲這樣毫無防備的坐在他的面前。
心中微熱,方要說些什麼,耳中卻是一動。
自大殿的門外傳來兵器鎧甲相撞的肅殺聲,蕭凌夜和回過神來的風輕雲對視一眼。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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