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九月二十日是天漠每年的狩獵日,因為天漠民風彪悍再加上是在馬背上奪得天下,幾乎全民皆兵,因此每年最盛大的宴會不是除夕不是中秋,而是每年九月二十的狩獵日。
為期整整九日的狩獵日不是在皇家的狩獵場舉行,而是在戈爾草原約有數十公里的的一處原始森林中舉行。
草原中凶獸猛禽數不勝數,處處都是危機和死亡,也許稍不留神都可能被一只毒蟲或者是一朵美麗的鮮花所吞噬,危險程度可見一斑。
皇室早早的就在森林的外圍搭好了帳篷,這一日的天漠子民全部都穿上了天漠的民族衣裳,承天皇一身暗黑色的鷹爪袍服坐在龍輦上,身後連綿數十里的侍衛緊緊的跟隨,其中朝中的大臣們也都帶著家眷和之女身在其中。
暗黑色展翅飛翔的雄鷹國旗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威嚴非常。風輕雲一身色彩斑斕的短褂,脖頸處手腕處和衣襟處都滾上了雪白的兔毛,著一條七彩的百褶裙,群里里面穿了一條厚厚的白色褲裝,腳底踩著一雙鹿皮制成的白色布靴。
她頭上戴著民族風十足的銀飾,頭發全編成了十數個小小的辮子被銀色的發冠捆在腦後,整個人因為這般打扮顯得異樣的嬌小甜美。
今天風蝶給她裝扮完之後還狠狠的被驚艷了一把,風輕雲想到此只能無奈的笑笑,其實比起天漠的衣裳她更喜歡大頌勁裝的干淨利索,也更喜歡大頌襦裙的優美大方。
鳳目微微眯起,掀起馬車簾子的一角看到外面搭建好的帳篷,眸光不由得轉至身後跟著的長長的侍衛隊。
看著那不見首尾的部隊她不由得眸子一沉,放下了簾子便靜靜的坐在馬車中。
馬車的對面是一身暗青色滾邊的風莫離,(在天漠父女是可以乘坐同一輛馬車的)他狹長的眸光微微眯起,打量著風輕雲的動作,看到她無聊的坐到對面之後才冷淡的道。
「你自幼不習武功,本來這一次狩獵不該喚你來,但是既然陛下開口了帶你來也是無妨,但是必須謹言慎行,知道嗎?」
風莫離話中威脅意味十足,自從裕王造反被關押之事過後,風莫離對風輕雲的態度就由先前的熱絡變為了原先的冷淡。
坐在風莫離身邊的宇默蘭輕皺著秀美,懷中攬著風家三女風靜幽,靜靜的坐在馬車中沒有說話,她眸光幽深的看著風輕雲,像是要從她的身上看到別的什麼更深層的東西。
而風南晚則是坐在風輕雲的身邊,自從裕王造反之事過後,她不知道有多開心,裕王以後自然是不存在了,那麼風輕雲這個裕王妃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看她還敢不敢像以前那般囂張跋扈了。
「雲兒記下了,多謝父親教誨!」風輕雲低頭斂目,一副萬事有人的表情。
「哼!」風南晚斜睨著風輕雲嘲諷的道,「記下了自然是最好,若是還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而在狩獵場不顧身份,那可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風南晚一直對那次風輕雲被賜婚之後水高船漲後的囂張不感冒。
風輕雲低著頭不答話。
風南晚更加開心了,看,王妃做不成了,這架子都擺不起來了!
不過她那張傾城傾國的臉已經讓風南晚恨不得毀掉,想當初她才是天漠第一美人,但是風輕雲參加了中秋節宴會之後,她的名聲在京城中就傳開了。
現在裕王被關押,誰都知道風輕雲這個裕王妃是做不成了,眾多名門望族的少爺將軍們都開始蠢蠢欲動,就等著皇上解除婚約的聖旨一傳下來便到風家求親。
這樣的風輕雲更是讓風南晚嫉妒加嫉恨!
這一次狩獵之行,她倒要看看這個一無是處(在天漠不會武功的女子會讓人看不起,因此被很多人稱為一無是處)的女人有什麼本事在九天的狩獵日中生存。
到時候只要她稍稍動一下心思,她風輕雲就得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的消失!
又緩緩的行了大半個時辰便到了天漠最大的森林——死亡森林外圍。
死亡森林之所以稱為死亡森林便是能從森林中走出來的人寥寥無幾,狩獵日其實是天漠一種對勇士的考核。
在狩獵日之前天漠會派遣武功高強的武官在民間抽出一百個勇士,這些勇士將會參見這次的狩獵,而只要能在森林中獵到規定的獵物並且活著回來,那便能在天漠加官進爵。
也因此,狩獵日也算是天漠一種挑選武官的方式。
正是因為如此,狩獵日才會被更多的天漠人所重視!
風輕雲下了馬車被宮女們帶到屬于她的帳篷門前,因為風輕雲是從一品大臣之女,所以她的帳篷還是比較接近中心地段的。
風莫離剛下馬車便被侍衛們叫到了承天皇那邊,而宇默蘭母女則是下了馬車就進了帳篷,只是在進帳篷之前,宇默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風輕雲不知道代表什麼,但是她能看出並無惡意。
她遙望著最中心那個被侍衛們包的里三層外三層的明黃帳篷,唇角閃過一抹譏諷的笑容,清泠的眸光似染了秋日的寒氣一般,冷的人。
「妹妹在這里站在作甚?秋日寒冷妹妹身子又嬌弱,還是早些進帳篷休息才是!」
凝神間便听到風南晚陰陽怪氣的聲音,風輕雲一轉頭就看到風南晚眸中毫不掩飾的妒忌之意,她側首望去發現身後一些大臣的兒子和一些朝中的年輕朝臣在看著她的眸光中有著不加以掩飾的火熱。
而那些年輕公子的領頭之人赫然是太子宇默奕還有清王宇默染。
看到她看過去宇默奕含笑沖她點點頭,宇默染則是眸中驚艷之光一閃,眼底微微暗了暗!而在兩個人身後自然是一路跟著他們的哥哥還有劉景之。
怪不得風南晚心里不舒服了呢!
「不牢姐姐費心。」風輕雲對著太子和清王的方向施了一禮,「妹妹這便進帳了。」
風南晚踫了個軟釘子,看到更多出色男子的視線停留在風輕雲的背影上,眸子越發的陰毒起來……
……
狩獵日第一天晚上是承天皇宴請群臣的日子,這一天晚上風極大,篝火被夜晚的秋風吹的忽明忽暗,帶著微微有些刺骨的寒氣。
承天皇一身黑色的錦服高坐主位,望著群臣們一個個都按著自己的位置依次而坐再看看那末尾處的一百個從民間和貴族之間選拔出來的一百個勇士,心中帶著淡淡的愉悅。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他最為期待的時候,因為每年的狩獵日都能幫助他選拔出一才能兼備之人,這些人都是天漠最為新鮮的血液,有了他們,天漠將走向更加昌盛的時刻。
狩獵日的第一天乃為人獵!
顧名思義,就是把一些奴隸,死囚還有一些從大頌抓來的俘虜從鐵籠子里放出來,勇士們和一些貴族都可以參加,每個人的箭上都有自己身份的標記,誰獵到的人多,便可以得到承天皇的賞賜,這也算是狩獵日的開頭菜!
這一項人獵一向是天漠人最為喜歡的項目,他們可以肆意的用奴隸的鮮血來為自己拔得頭籌。
賜宴結束後便是人獵,承天皇看著眾多貴族和勇士們都已經準備妥當,朗笑著對著身後的大內總管蘇和道,「開始!」
蘇和扯開了嗓子,手中拂塵藏在臂彎,尖著嗓子對著下面有些嘈雜的人群道,「諸位請安靜,人獵開始——」
「人獵開始——」
「人獵開始——」
眾人興奮的起身叩拜高位,「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數萬人齊聲,那聲音便如雷聲響動,震耳欲聾!
風輕雲端坐的帳篷內也能听到外面傳來的響動,她對人獵一向不太喜歡,她在和風蝶還有七兄弟等人相處的時候都是以平等的身份交往,這也是下面的人對她一直都很忠心的原因。
因此,在她的心中人人都該是平等的,除非是觸及了她的利益或者底線,否則她絕不妄殺一人!
風輕雲一身夜行衣,發絲束起,在侍衛們都偷偷去觀看人獵的時候,都沒有發現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閃電一般迅速的掠過,帶起一道清冷的勁風。
風輕雲來到離死亡森林不遠處的戈爾草原,草原有一處高坡,在她的身形急掠過來的時候,九條人影便在那一處凹下去的地方靜靜的等待著她。
風輕雲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矯健的鷹,不過片刻便到達了這里。
「參見小姐!」
看到風輕雲到來,九人立馬俯身跪拜行了一個大禮。
「起來!」風輕雲一向不喜歡他們給自己行禮,她一把扯下臉上蒙著的黑色布巾,看到面色略顯蒼白的風藍瑾,聲音不禁柔了下來,關切的道,「路上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老大風羽瀟有些凝重的回答,「確實是遇到了麻煩!」
「怎麼回事?」風輕雲是嗓音微微冷了些。
老三風絕焰熱情洋溢的臉也變得冷凝了起來,「幸好小姐讓我們去接應了七弟,否則七弟恐怕真的不能出現在這里了!」
已經知道所有事情的老四風延末口才較好,他條理清楚的開口,「這些年來我們雖然一直都保護者七弟不被江湖事所擾,但是還是防不勝防,不知道大頌太子蕭爍從哪里知道七弟擅長機關暗器和奇門遁甲,他們安排了人在乾元縣截住了七弟,幸好大哥和三哥去的及時,否則七弟現在恐怕已經在大頌皇宮中了。」
風輕雲面色一沉,她還沒有對付蕭爍,沒想到他反而先動手了。
「這件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就結束。」面沉如水的風延末眼中殺機盡顯,「蕭爍陰狠冷厲,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要想辦法以絕後患!」
風無邪微微一笑,露出幾個森白的牙齒,「恐怕他沒有這個機會對付七弟了。」
剩下的幾個兄弟來到天漠就自個安頓好自己,然後就來見了風輕雲,除了掌握消息的風羽瀟,剩下的人都不知道風輕雲和蕭凌夜合作的事情。
因此一個個面露疑惑的看著風無邪,無邪陰測測一笑。
「小姐和大頌睿王合作了,以後大頌是誰的天地還尚未可知,等這一次的秋獵過後蕭凌夜一旦返回大頌,恐怕蕭爍便要頭疼了,哪里還有心思來管七弟的事情。」
眾人一個個的去思量厲害關系,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風輕雲見此把眸光轉至風蝶,沉聲道,「蝶兒,等一會兒你陪我一起回森林,然後易容成我的樣子呆在帳篷中,我有事要辦。」
風蝶沒有詢問什麼,點點頭表示同意。
風輕雲把眸光轉到七兄弟的身上,森冷的道,「你們幾個這兩天一定要在天漠鬧出些動靜出來,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能讓承天皇派出他信任的天鷹七殺去查探消息那便更好了。」
一身布衣的老六風凡衣有些稚女敕的小臉看到風輕雲臉上的凝重和森寒時,不禁問道,「小姐,你真的決定要動手了?」
「這一次秋獵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侍衛雖然多,但是比起皇宮來說侍衛還是松懈了點,如果我們成功了那便萬事好說,若是不能成功再和蕭凌夜合作也不無不可。」風輕雲面色凝重,「蕭凌夜也不是好相與的,以後萬一我們真的合作了,你們盡量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他心機深沉城府極深,我懷疑上一次承天皇賜婚的事情便是有他的手筆在里頭。」
七兄弟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藍瑾!」風輕雲側首看著一身白衣容顏傾城面色蒼白的風藍瑾,眸光中有淡淡的憐惜,「藍瑾,等一下能陪我去布置一些機關嗎?」
風藍瑾眼眸純淨如琉璃,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安安靜靜的樣子更是惹人憐惜,只有在風輕雲的面前才露出一抹孩童似的單純干淨的笑容,「好!」
此刻在圍獵中心看著勇士們的箭一支一支的射進奴隸們的身體中的承天皇全然不知,一場針對著他的精心謀殺,正在秘密進行著!
一片濃密烏黑的雲彩此刻遮住了如水的夜色,風輕雲站在高坡上,秋風吹動著她的衣抉,漾起無人知曉的殺氣,她望著天上覆蓋住月亮的烏雲,緩聲呢喃道。
「變天了啊……」
……
第二日便是正式進入死亡森林圍獵的日子,有資格參加的都是一些王公大臣皇室貴族還有一些大臣們的家眷甚至還有一些邊遠小國派來的一些使臣。是以,場面十分的壯觀恢弘。
漫天蔥郁的原始森林保持著它最原始的狀態,古木參天,藤蘿密布。各門各戶的貴族子弟們青衣緩帶勁裝裹身,背後都背上弓弩,悍勇絕倫!
天漠民風開放,因此一些青衣男子的身側便是多了幾個紫衣紅裙的女子也算不得奇怪,風輕雲一身淺藍色的勁裝端坐的馬背上,她面色帶著淡淡的惶恐,雙手緊緊的抓住馬韁,臉色蒼白看上去隨時都能從馬背上掉落下來。
「哎呦,妹妹這是也要參加圍獵嗎?你就不怕你那副不中用的身子到了森林就被豺狼虎豹生吞了啊!」風南晚嘲諷的看著風輕雲,陰陽怪氣的道,「妹妹真是勇氣可嘉啊。」
此刻承天皇正立于風莫離的身前和他說些什麼,听到風南晚的聲音不禁抬頭看來,他眸光如同利劍一般凌厲,看到風輕雲面色蒼白的顫巍巍坐在馬上之時眸光中一閃而過的疑惑和冷芒。
他笑著起身翻身坐到了一匹驪馬的背上,握住韁繩慢悠悠的策馬行來,看到風輕雲白著臉要下馬請安,抬起馬鞭示意她不必多禮。
他一雙鷹目在風輕雲身上流轉了一圈,然後笑道,「風大小姐說的不無道理,輕雲身子虛弱何必趕來湊這個熱鬧?」
上位者便是笑也是帶著淡淡的威嚴和審視的,風輕雲聞言眼圈一紅,低下頭去,片刻之後又抬起頭堅毅的道,「臣女是不懂武功,但身為天漠人,便是不懂武功也該見識見識一年一度的森林圍獵,否則臣女何以以天漠女子驕傲?!」
風輕雲話語擲地有聲,面容倔強不屈,自有一種寒梅傲骨的傲氣!
承天皇一愣,忽然哈哈一笑,「好!好!說的好!我天漠的女子便是不懂武功也該沾染一些粗獷野性的!朕便讓你去獵物!」
風輕雲面色感激,笑道,「多謝皇上!」
就在這時,鼓聲忽然響起,震天的鼓聲忽遠忽近忽高忽低,承天皇驅馬向前,在一眾的侍衛護衛下緩緩下馬步上高台,成千上萬的侍衛立在高台的兩側將承天皇的身影完全阻擋,透過緊密的人群只能感受到他鷹眸凌厲,森然的冷意從人群中緩緩的散出。
全場在那一瞬間忽然肅然起來,眾人下馬高呼萬歲,俯跪在地,端嚴叩首!
延綿了數十里的秋獵隊伍齊聲高呼,緩緩的拉開了秋獵的帷幕……
數萬匹馬兒爭先涌入森林,風輕雲的棗紅小馬也慢悠悠的向著森林的方向走去。
「妹妹可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死在森林中才好!」分別之際,風南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能從她的眼底看到隱藏的殺氣。風輕雲不以為杵,笑著拍拍馬兒的,慢悠悠的走進死亡森林。
死亡森林方圓數千里,數萬匹馬兒皆涌進森林中心,而風輕雲這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自然只能在外圍轉轉。
外圍的人極少,風輕雲透過參天的大樹都看不到有一個人影,她唇角不禁勾出一抹冷厲而嘲諷的笑。
秋風陣陣,吹落滿樹的樹葉,森林中的地上落滿了一層層枯敗的樹葉,布靴踩在上面發出「沙沙」的聲響,風輕雲下了馬牽著馬兒緩緩的前進,有些無聊的听著耳邊傳來的野獸或者是飛禽的叫聲。
忽然,耳中一動,馬匹「詼恢」的聲音傳入耳中,風輕雲順著聲音抬頭看去,果然發現蕭凌夜一身藍色的勁裝正端坐的一匹白馬的身上,他勁裝裹身,肩寬腰窄身材均稱,身材極好。
策馬來到風輕雲的面前,看著她在外圍晃悠著蕭凌夜不覺得意外,笑著下馬遞給風輕雲一件火紅色的披風,「秋風冷寒,你又‘身子虛弱’還是披上披風為妙!」
風輕雲笑著接受蕭凌夜的調侃,接過披風就披到了肩頭,大小竟然剛好適宜。她一個躍身便躍上了參天的大樹,火紅色的披風在半空中劃過,像是熱情的絢麗也像是冰冷的殺戮。站在樹枝上望著萬馬奔騰的樣子,皺眉看著下方的蕭凌夜道。
「天漠民風彪悍,恐怕就算你打敗了蕭爍也難以將如此大的一個國家吃進月復中!」
蕭凌夜不習慣被風輕雲俯視,他也干脆的躍上樹枝,望著一匹匹駿馬和駿馬上一個個英姿勃發的天漠勇士們,笑的有些森冷。
「所以我走之前自然要讓天漠亂上一亂!」
「哦?」風輕雲頗感興趣的看著身側的蕭凌夜。
「我的人已經埋伏在了森林中,只待這些王公大臣們進入森林然後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你說天漠如果失去了眾多的大臣,會不會亂上一陣子?!」
風輕雲挑眉一笑,他們兩個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她也埋伏了人在死亡森林的中心,現在要做的便是等待那邊傳來消息。蕭凌夜要截殺的是王公大臣們,而風輕雲要截殺的卻是清王宇默染。
她沒有打算殺死清王卻打算給他來個重傷,清王死了之後得益最大的便是宇默奕,如此一來,等宇默染傷好之後怎麼可能不給宇默奕穿小鞋?!
她要做的便是讓天漠皇朝越亂越好!
兩個人在樹枝上呆了一會兒便飛身下來,風輕雲凝眉看著沒有要走的意思的蕭凌夜,「你不去林中打獵嗎?」
「我一個異國王爺去里面搶什麼風頭,不管是贏了還是輸了都不好看!」他懶懶的雙手背在身後枕著自己的手臂,「既然如此,我還不如繼續在外圍混混!」
風輕雲面色一抽,牽著馬兒慢悠悠的走著,神色悠閑。
風聲陣陣帶著刺骨的冷意和殺氣,風輕雲和蕭凌夜驀然回頭,只見六個黑衣人手執長劍,什麼話都不說,看到風輕雲和蕭凌夜在一起的時候眸光中微微一閃,幾人相繼對視一眼,便毫不猶豫的提劍向著兩個人刺來……
風輕雲和蕭凌夜對視了一眼,沒有想到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人會在這里布置刺客,風輕雲眸光一閃,這樣倒也好,等一下出去的時候受點小傷還能洗月兌自己的嫌疑,當然,這些人是萬萬不能留下的。
風輕雲看著六個黑衣人便知道他們的武功不高,武功頂多算是個二流,她面色不變,悠閑的靠在身後一人合抱的大樹上,雙手環胸,斜睨著蕭凌夜道。
「王爺,英雄救美的事情還是交給你來做吧!」
「哈哈……」蕭凌夜暢快一笑,連兵器都未取,「好久沒有踫到這些小蝦米來練手了,雲兒盡管看熱鬧,我一個人對付他們,足矣!」
幾個黑衣人听到兩人的對話大怒,厲喝道,「兄弟們,給他們一點厲害看看。」
其余幾個人不說話,但是劍尖卻指向了蕭凌夜。
其中一個比較沉穩些的人看到蕭凌夜面色含笑沉穩不亂,不禁有些拿不準主意,攔住幾個想要沖過去殺人的兄弟們,他笑著對蕭凌夜拱拱手。
「這位公子,我們要的是這個女子的性命,只要公子不插手,在下兄弟幾個定然不會對公子不利。」
蕭凌夜挑挑眉看向風輕雲——原來是沖著你來的啊!
風輕雲緩步走過來她秀眉輕蹙腳步穩健帶著強迫到不容忽視的壓迫感,每接近黑衣人一步黑衣人便覺得身上的壓力大一些,還未動手額際便已冷汗淋灕。
「你們說……是要來奪我的性命嗎?」風輕雲看著幾個人高馬大的刺客,唇角微勾,「是誰——派你們來的!」
本來她還面帶笑容神色和藹,說到後面也只是微微加重了聲音,沒有感情的聲音卻讓幾個刺客生生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明明風輕雲沒有他們高,但是他們卻感覺風輕雲看他們的眼神是俯視他們的,那是上位者不怒自威的眼神。
幾個人對視一眼,想起若是完成不了任務也是個死,那還不如拼搏一下,或許有一線生機。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提劍刺向風輕雲,劍尖冷凝卻沒有內力的灌輸只有招式,這樣的招式風輕雲連化解都不需要。
全身的殺氣緩緩釋放,六個黑衣人包圍著她,然而劍尖離她還有一尺距離的時候便再也前進不了半分。就像她的面前有一堵厚厚的貼牆一般將她整個人包圍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幾個黑衣人大駭,他們雖然沒有見識過高深武功的人,但是也知道能以內力化為實體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夠做到的。
而憑他們的武功,恐怕對方一抬手就能捏死他們。
想要拔出劍身卻發現根本就拔不出來,那綿綿高深的內力像是漩渦一般將他們的劍和整條手臂都緊緊的吸住,劍尖一寸寸的斷裂,他們看到處在漩渦中心的風輕雲唇角的一抹譏笑,然後白光一閃,六人便倒下了五人。
剩下的那人便是方才和蕭凌夜客氣的那個,他渾身冷汗的看著倒下的五個兄弟,面色陣陣發寒額頭的冷汗順著發絲滴落在地面的枯葉上。
「答——」
明明是平日听不到的聲音,在這樣的死寂中他卻能此時清晰听到。
手臂軟軟的垂下心里的恐懼感將他層層淹沒,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要死卻不知道是以什麼方式什麼過程去死,這樣等待死亡的過程才是最可怕的。
膝蓋一軟,男子緩緩的癱倒在地,想起家中的孩子妻子老子,他不禁暗自悔恨,看著含笑蹲看著他的那個容貌傾城的女子,他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我再問你一次——誰派你來殺我的?」
這些二流的殺手風輕雲沒有放在眼里過,但是她卻不能容許有人在她的背後一直暗算她,但是她卻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這樣潛在的危險一旦發現她變要立馬拔除,以防後患!
黑衣人面如死灰臉色青白,唇色顫抖恐懼的看著風輕雲,想著家中的家眷再想起主子的下命令時的話。
「若是成功了那黃金白銀夠你生活一輩子的,若是失敗了供出我來,你的家眷也自然要下去陪你,若是你不幸身死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只要不供出我來,你的家眷自有我來照顧!」
思及此,他面色一狠便要咬舌自盡!
「 嚓——」
「啊——」
風輕雲的手快如閃電迅疾如雷 嚓一聲就捏斷了黑衣人的下巴。
黑衣人慘叫一聲便萎靡在地,全身抽搐著說不出話來。
風輕雲冷冷的看著男子痛苦的哀嚎,然男人抽搐了一陣便再無動靜,風輕雲和蕭凌夜均凝了眉。風輕雲長袖一甩黑衣人便翻了個身,一柄泛著黑的劍柄深深的刺進他的腰月復間,已然斷氣。
「看來想對付你的人還真不少!」蕭凌夜踢踢死透了的黑衣人,笑著抬頭看向風輕雲。
風輕雲猶疑不定的道,「知道我身份的人還真不多,我想不出來是誰想要對我下殺手!」
此言一出,蕭凌夜也沉默了。
風輕雲有多低調他是最清楚的,以他的閱歷在當初見到風輕雲的時候都沒有能看出她隱藏的種種,若不是那天和她動了手從她的招數和容貌上猜到蛛絲馬跡,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風輕雲的江湖上的地位。
那麼,究竟是誰要對付她呢?!
兩人沉默著各自若有所思,半晌蕭凌夜看到風輕雲依舊沉重的面色不由得開口道,「既然想不到是誰那干脆別想了,既然那人是要對付你看到你完好無缺的回到帳篷定當會還有下一次。」蕭凌夜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具尸體,緩緩分析道,「而且要對付你的人應該不知道你的江湖身份,否則也不會派出這麼二流的刺客來企圖傷你。」
風輕雲拉掉幾個黑衣人的蒙面黑紗,不出意外的發現並沒有熟悉的臉。
她微微一嘆,拾起地上的劍拈在指間。
銀芒一閃!
劍尖入體,血色頓時四溢而出。
蕭凌夜面色一變,連忙撕下中衣的衣擺給她按住受傷的月復部,怒道,「你這是做什麼?」
風輕雲無所謂的丟開長劍,「這樣回去才能洗月兌我們的嫌疑!」
蕭凌夜一愣,薄唇緊抿面色明顯不悅,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們回去!」
「嗯!」
風輕雲被蕭凌夜置身在馬背上,她暗用內力,臉色頓時白如金紙,涔涔的冷汗順著臉部流下。
「只要我們編出一個理由便能瞞過他們,你何必……」
何必這般的拼命!
這般無情的對待自己!
耳邊听到蕭凌夜的輕輕嘆息,風輕雲微微一愣,隨即心中一暖,唇角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暖入人心。
一向不對人解釋的她不禁開口道,「也許可能瞞得過別人,但是承天皇性格多疑善變,上次夜闖皇宮他已懷疑到我的頭上,這一次若是再發生一些意外,縱然是意外,但是意外多了,恐怕他也不能相信了!」
「我這樣一傷不但能抵消一些他對我武功的懷疑,甚至這一次我們埋伏的刺客他也不會再懷疑到我們的頭上,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蕭凌夜知道她說的有理,但是看到她傷害自己他變心中煩躁不已且還有種殺人的**!
蕭凌夜馬鞭一揚雙腿夾著馬身便策馬前奔,感受到自己強烈想要變強保護她的意識,他不禁韁繩一抖,自己都愣了一愣!
風輕雲有足夠自保的能力,若是強拼起來連他都不能在她的手中討到便宜,可是他為什麼會有種將她護在懷里保護,不讓她去承受外面風風雨雨的沖動?!
喜歡?
這個詞一下子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蕭凌夜不禁低頭看著胸前的風輕雲,她面色蒼白羸弱,單看面容絕對看不出她身體里強大的爆發力。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小小嬌嬌弱弱的身體,卻能撐起一片廣闊的天地!
之前他便經常對她開玩笑讓她做他的王妃,但是那僅僅是因為適合,除了風輕雲他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和他並肩而立的女子。
他認識的女子中也只有她能頻頻給他帶來驚喜。
這樣的女子太過可遇而不可求,和附庸風雅的文人在一起她可以吟詩作對,和武功高強的武人在一起她武功絕倫,和朋友在一起她可以暢所欲言和屬下在一起她溫和淡定,和他在一起縱然他們已經是合作關系她也時時警惕談笑自若。
蕭凌夜久經風月場合,見識過的女子多如牛毛,或人情世故,或清高傲慢,或囂張跋扈,或嬌柔可人,或容顏傾城,或佛口蛇心,形形色色的數都數不清。
但是只有一個風輕雲能帶給他心靈的震撼,她懂他所有的想法,同樣的他也懂她!明明認識的時間不長卻有種似曾相識之感,那深入骨髓的熟悉感讓他頻頻有種他們上輩子便認識的錯覺。
他想,或者這便是緣分天定了!
「雲兒,你可願……做我的王妃嗎?」
雖然明明知道答案,但是蕭凌夜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問了一遍。
這一次,他問完之後竟然開始緊張,心跳都停了一拍。
風輕雲注意到蕭凌夜說的不是「本王」而是「我」,他是以蕭凌夜這個身份而不是用大頌睿王這個身份來向她求婚!
听出他言語間的鄭重,風輕雲不禁抬頭看他一眼,發現他沒有玩笑的意思之後臉上的笑容緩緩的斂了下來。
她心跳也停了一拍卻強自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這樣雙手沾滿鮮血而且大仇未報的人是不配談感情的。
「對不起……」風輕雲斂下眉眼不去看蕭凌夜,卻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身體癱軟了一下然後又慢慢的挺直起來,她承認對于蕭凌夜的提議她並不反感,但是也僅僅只是不反感而已。
蕭凌夜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心中復雜難言,微微一笑便揚起馬鞭重重的打在馬身上,馬兒亦快速的奔出林子。
剛奔出林子蕭凌夜變換了臉色,焦急的策馬狂奔到數萬侍衛的保護範圍之內,面色驚慌的高呼道。
「皇上……皇上……救救雲兒……」
侍衛門見是蕭凌夜沒有阻攔,任由他闖入帳篷旁。
「怎麼回事?」
承天皇濃眉不悅的皺起,看到蕭凌夜和風輕雲共乘一匹的時候眸光微微一閃,他的眸光落在搖搖欲墜面如死灰的風輕雲的身上,想起冷宮中的女子不由得長身立起。
萬一風輕雲出了事,恐怕她會擔心的心都碎掉!
「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凌夜抱著風輕雲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他跪在承天皇不遠處,面色焦急,「求皇上先給雲兒請太醫醫治!」
雲兒?
承天皇眸光微閃。
他凝眉看向風輕雲這才發現風輕雲的雙手緊緊的捂住月復部,殷紅的血從指縫間滑落,點點紅梅滴落在衣裳上,在她的裙擺下綻開一朵朵妖艷的花朵。
濃稠的鮮血襯著她淡色的衣裳更顯得觸目驚心,承天皇毫不猶豫的讓大內總管蘇和去請太醫。
一旁沒有去狩獵的風莫離見此眸光亦是一閃,他快步奔到風輕雲的身邊,看著她緊閉的雙眸和冷汗浸濕的發絲,故作驚慌的道。
「雲兒,你這是怎麼了啊?」
蕭凌夜看著承天皇面色猶帶著淡淡的驚惶,他拱手面色帶著淡淡的不自然道,「皇上,夜前去林中狩獵在外圍正巧遇見了雲兒姑娘,便上前……問候。」
眾人面色了然,原來是睿王殿下武功不行去外圍打獵卻意外遇到容顏傾城的風家二小姐,起了色心,便上前搭訕啊!怪不得他說話之時面色扭捏。
「然後呢?」承天皇淡淡的問道。
此時的太醫已經來到看到風輕雲月復部的約莫四五寸深的刀傷,面色一變,拱手打斷蕭凌夜還沒有說完的話,面色凝重的道。
「皇上,臣請皇上邀其他太醫一起診治!」
承天皇面色一變,他方才看到風輕雲流的血雖然多,但是礙于傷口被風輕雲捂住並沒有看清她的傷勢,听到太醫如此說,不由得面色一變。
沉聲道,「很嚴重嗎?」
太醫面色凝重,「風二小姐是劍傷,若是劍再入身體一寸,那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承天皇眸光中的懷疑消失殆盡,沖著太醫怒聲道,「那你還在等什麼,還不速速帶雲兒去帳篷中醫治!」
太醫冷汗淋灕,「臣遵旨!」
風莫離把風輕雲抱回帳篷跟隨著太醫一起走了,承天皇望著蕭凌夜擔憂的視線一直跟隨著風輕雲,一直到她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視線之後才轉開了目光,不由得在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一個想法。
「凌夜,究竟發生了何事?雲兒怎麼會受傷?」
蕭凌夜凝眉接著方才的話頭道,「夜和雲兒在林中呆了不過片刻,夜正想勸雲兒姑娘離開卻見六個黑衣人從暗中涌了出來,臣不敵,害雲兒受了一劍!」
說罷,他面露憐惜和愧疚。
「那些黑衣人呢?」承天皇沉聲問。
聞言,蕭凌夜的面色更加的不自在,臉色也更加的愧疚,「先前夜踫到雲兒的時候特地讓侍衛在遠處候著,因此他們趕之不及,才令雲兒受了傷!後來侍衛們听到動靜趕了過來將黑衣人都殺了。」
眾人恍惚,有些鄙夷的看著蕭凌夜。
從他欲言又止和斷斷續續的解釋中,他們總算是搞明白了。原來是睿王殿下見色起意命令了侍衛不許打擾,這才導致了風二小姐受傷啊。
承天皇面色亦是青了一青,怒視了蕭凌夜一眼,幸好風輕雲沒有出事,否則他如何和絮兒交代?!
不過卻也慶幸當時蕭凌夜在場,否則風輕雲恐怕真的就在劫難逃了。
想起那些刺殺風輕雲的刺客,承天皇不由得怒由心來,沉聲道,「可問出刺客什麼嗎?」
蕭凌夜面色微黯,「本來是抓到了一個活口,但是後來還是用沾了毒的劍自殺了。」
承天皇面色微微一沉,大手一揮。
「你也受了驚嚇還是先回去吧,此時朕會徹查!」
蕭凌夜起身對著承天皇拱拱手,面露感激,「謝皇上!」
蕭凌夜消失之後,承天皇面色陰沉的對著身後的侍衛道,「去看看蕭凌夜說的是不是真的!」
……
森林深處
此刻正進行著一場精心設計的殺戮,鮮紅的血染紅了秋日的黃葉,一具具冰冷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那些年輕有為潛力非凡的少年要麼是一劍封喉要麼是一劍穿心,可見刺客的動作利落干脆。
太子宇默奕只帶了兩個人進入森林,一個是驃騎大將軍之子劉景之,一個則是溫和如玉的風輕塵。
「殿下,我們還要深入嗎?」
劉景之輕嗅著空氣中飄散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他們早已棄馬,此刻正身處在一顆參天大樹上,茂密的枝葉擋住他們的身影,看著前方一面倒的殺戮,便是在戰場呆過的劉景之都不由得心顫。
那些刺客眸中沒有一絲的感情,揮刀劈掌間沒有半絲的猶豫,被砍了手臂便用腳踢,四肢皆殘便是咬也會將對方給咬死,其殺伐之態讓人見之便遍體生寒!
宇默奕幾人躲在大樹上看著前方一個個倒下的官員或勇士面色第一次出現了淡淡的怒火,他手握樹枝,面色復雜沉重。
半晌終于開口道,「這林中定然有針對我們的刺殺,這麼好的機會宇默染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我們現在立刻出去,憑我們三人之力必然不是刺客的對手,此刻便是出去救人也不過是賠上我們三人的性命而已。」
「殿下,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刺客都是清王派來的?」劉景之不由得面色一沉,若是清王殿下有這麼強悍的死士,那他們可就麻煩了。
宇默奕搖搖頭,面色晦澀難懂,「不一定!」
「嗯?」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劉景之不太明白的撓撓頭。
宇默奕卻沒有解釋的打算,看到那些殺完人離開並且迅速收拾殘局的死士離開之後才從樹上跳下來。
他抬頭看著一顆顆參天的大樹遮住的天際,那星星碎碎的天空被一片漆黑的烏雲所遮蓋,他喃喃道,「恐怕要……變天了啊!」
他的聲音太小,劉景之和風輕塵都沒有听到他說的話。
正要詢問卻听到他繼續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速速回去!」
劉景之見宇默奕面色凝重便不再多問,三人一起施展輕功避過一場場刺殺快速的離去。
快出森林之際卻看到十二個全身裹著黑色背背弓弩的人正嚴陣以待的守在森林的外圍,看樣子是在專門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三人躲在枝頭,面色凝重的看著渾身散發著陰冷殺氣的殺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狩獵日整整九天,今天才是第二天,按照正常的推算他們這些人便是在森林中呆上個兩三天也不會有人進來查看,因此拖時間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現在他們還能和這些個殺手搏上一搏但是若真的等上個兩三天他們沒有水沒有干糧力氣耗盡,那便只有等死的份了。
「殿下,怎麼辦?」
劉景之擔憂的看著宇默奕,「我們要不要請求支援?」
宇默奕搖搖頭,森林中樹木太高恐怕煙花便是放出去也沒有人能看到。
「那該怎麼辦?」
「死亡森林這麼大,宇默染的勢力不可能完全滲透,我們現在去找其他的路。」宇默奕沉吟了片刻後緩緩道。
「塵的看法呢?」
宇默奕側首看向風輕塵。
今天的風輕雲尤其的沉默,看著宇默奕的眸光也是前所未有的復雜,听到他的問話之後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殿下做主吧!」
「那就這樣辦!」宇默奕眸光沉沉,「走!」
三人悄然飄走,然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風輕塵躍起時不小心踫到一處樹枝,樹枝發出「 嚓——」的一聲輕響。
三個人面色均是一變,暗道不好!
果然!
听到聲音,十二個黑衣人頓時如流水般快速的涌了過來,將三人以包圍之勢困在圓圈里。
一片落葉悠悠的飄下被毫不掩飾的殺氣震裂成無數個碎片。
氣氛頓時冷凝而肅然!
沒有疑問沒有寒暄,十二個黑衣人幾乎不給三個人反應的機會便一擁而上,刺目的寒芒冷厲而森涼,在這樣的秋風中更顯得冷的刺骨。
「殺!」
眼看躲不掉劉景之首先拔出霸刀,狠狠的迎上一個黑衣人的劍鋒,兵器相交立馬生出一串串刺目的火花。
劉景之自小學藝,內力渾厚。原本想著這一擊定能將這黑衣人給震飛,卻沒有想到他自己反被真的手臂發麻,心中大駭,宇默染從哪里找到如此武功高強之人?!
和他交手的黑衣人亦是大驚,他幾乎整條手臂都要廢掉,眼看劉景之的一刀又刺了來,他立馬換了左手持劍,冷哼一聲便又迎了上去。
十二個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其中兩個對付劉景之,兩個對付風輕塵,另外的八個則是將宇默奕給包圍了起來。
「看來為了除掉本宮七弟果然費盡了心思!」宇默奕冷冷一笑,遮住眼底的一抹深深的悲哀,他右手持劍,挽起數道劍花,密不透風的劍光竟然讓八個黑衣人一時之間佔不了上風。
幾個黑衣人面對宇默奕突然凌厲起來的攻勢並不意外,其中一個黑衣人陰陽怪氣的笑道,「殿下所料果然不差,宇默奕的武功果然有所保留!」
另一個人接口道,「不過就算如此也改變不了什麼!」
黑衣人話音一落,從暗處又涌來了三個黑衣人,他們和之前的八人一起攻擊宇默奕,宇默奕的情況頓時落于下風。
好幾次都是險象環生。
「兄弟們加把勁,干掉他!」
「哧——」
宇默奕一個躲閃不及,手臂上頓時被劃開一道口子。
「殿下——」
一旁的劉景之目赤欲裂,想要上前幫忙卻月兌不開身,失神間黑衣人瞅準他招式的空隙,一掌拍上他的胸口。
「噗——」他頓時踉蹌著退後幾步噴出一口鮮血。
「景之——」
「景之——」
兩聲驚呼一聲來自宇默奕,一聲來自風輕塵,眼看黑衣人的劍尖便要刺進劉景之的心髒處……
與此同時,暗處的幾雙眼楮正打量著他們。
其中一個身著大紅色勁裝的男子手中捏著一塊大紅色的手帕,看到三個人險象環生的樣子,輕搖著嘴唇。
「我們要不要出手?」
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一臉冰霜的老四風延末冷冷的斜睨了風無邪一眼,「小姐只讓我們保護公子周全!」
言下之意是不打算多管閑事了!
老二風鏡冷漠的閉上眼楮抱著長劍壓根就沒有打算動手。
而老三風絕焰則是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樣子。
老六風凡衣則是一雙大眼楮滴溜溜的轉著,仔細的看著場中之人凌厲的招式,興奮之意不言而喻。
幾個人均把目光轉至老大風羽瀟的身上,風羽瀟一身銀色的長袍,手中握著一柄畫著山水畫的折扇,若是看背影還真有幾分風輕雲優雅從容的樣子,他淡定的分析。
「我們來的時候小姐特地吩咐過我,若是看到宇默奕有危險定要出手相助!」不過他話音隨即便是猛然一轉,「但是宇默奕死對小姐來說是一件好事,宇默染陰鷙婬褻不是善類,若是他登上了皇位恐怕要不了兩年天漠便會民不聊生不攻自破!到時候小姐報仇也簡單上許多!」
幾人听完便沉默了,小姐的話他們從不違抗!但是若是結果對小姐好的話,那他們便是違抗命令亦是要為小姐考慮的!
……
暗處他們沉默的當口黑衣人的長劍已經刺向劉景之的心髒,這一劍下去定然沒有半分生存的可能!
電光一閃!
一道白影迅如閃電!
狠狠的撞開黑衣人的劍柄不顧受傷的肩頭和胳膊便去擋那一劍!
「輕塵閃開!」
劉景之沖著沖過來的風輕塵厲喝道。
「輕塵——」
暗處的六人立刻面色大變!
被包圍的宇默奕面色亦是一沉,恍神間,一柄冷厲的長劍狠狠的刺進他的肩頭,頓時血染天地,宇默奕唇角溢出血色卻顧不得自己,渾身的內力凝在劍端狠狠的一劈,暫時擋住了數名黑衣人的攻勢。
後發先至!
毫不猶豫的擋在風輕塵的身前。
頓時!
血流如注!
長劍沒入胸口,生生刺穿了宇默奕的肩胛骨然後刺進了風輕塵的胸前!
暗處的六兄弟面色狠狠的一變,再不猶豫,各自沖出!
風無邪當機立斷的按住風輕塵的動脈,面色冷沉的拔出長劍然後迅速給他止血醫治,順便給他喂下一個保命丸!
風輕塵身上三處大傷,此刻見了風無邪卻不顧自身,把他推到宇默奕的身邊。
「拜托你,救他!」
風無邪面色微微猶豫。
風輕塵掙扎著給他下跪,「求你,救他!」
風無邪不敢承受他的一跪,連忙扶起他,「你怎麼能給我行禮,我受不起!」
風輕塵還想說話,唇角卻溢出了鮮血,咳出了幾口血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大紅色的衣裳終于緩緩移動,風無邪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宇默奕,看到他肩頭上生生刺穿的傷口時微微動容,想著他是為了救風輕塵才受的傷,他面色復雜轉換了半晌終于還是點點頭!
「我救!」
說到底還是宇默奕救了他們兄弟幾個,若是今天風輕塵在他們兄弟六個的保護下還受了傷並且尸埋此處,他們兄弟六人恐怕再也沒有臉面見小姐一面了。
而且若是小姐知道宇默奕是為了救風輕塵而受傷,他卻沒有出手相助,小姐也必當會對他失望透頂吧!
他們兄弟七個不怕小姐的大罵責備但是卻害怕看到她失望痛苦的眼神。
無邪話音落下之後便堅定了信念,先快速的點了宇默奕的穴道,然後給他上了點藥,現在不是拔劍的最佳時期,因此劍便暫時未拔。
風輕塵見此終于松了一口氣,他面色復雜的看著昏迷的宇默奕,心頭沉痛異常。
他承認他是故意弄出聲音被刺客發現的,他當時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心情來這樣做的,他知道娘親的事情之後便在心里恨上了宇默奕。
縱容知道娘親的事情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可是他畢竟是他仇人的兒子,讓他再無間隙的和他相處那亦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剛剛看到他為了救他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他頓時變羞愧的無地自容!
便是要報仇也是該光明正大,他不該把仇恨發泄到殿下的頭上。
而看到殿下面色蒼白的失去意識躺在地上的時候,他終于確定自己並不想讓他死,便是要報仇亦是該去找承天皇。
「對不起!」
蕭凌夜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
六兄弟加入之後戰局頓時成一面倒的趨勢,兄弟幾個的武功是和風輕雲的師傅一起學來的,按理來說他們也算是風輕雲的師兄,但是因為當時師傅的條件便是讓他們奉小姐為主,終身不的背叛,否則便不教他們武功。
幾人的性命本就是風輕雲救下,對此當然沒有異議,因此便答應了下來。
幾兄弟的悟性都很高再加上又刻苦練習,因此除了身子孱弱的風藍瑾每個人都習得了一身好武藝,放在江湖上也是頂尖的高手。
「大哥,好痛快!」老三風絕焰一根長鞭甩的漂亮,啪啪的打在黑衣人的身上,高深的內力加上鞭子上的倒刺頓時讓黑衣人皮開肉綻,連聲尖叫。
老大風羽瀟的折扇是根據風輕雲的折扇制作的,扇柄出彈出十二道鋼刺,鋼刺前端烏黑油亮,顯然是啐了劇毒的。
他殺人如同吟詩,優雅自若衣不沾風。听到風絕焰的話也微微一笑,是很久沒有這麼暢快的殺過人了。
黑衣人的武功雖高,但是比起更高的六兄弟明顯不夠看的,方才他們和宇默奕交手不過是佔了人數的便宜,此時六兄弟一來,自然優勢全無!
「撤!」
眼看不好倒下了五個兄弟,一個黑衣人雙眸驚懼的道,「快撤!」
劉景之紅著眼便要去追!
老六風凡衣甩著自己的銅錢劍插入劍柄中,長劍一伸攔住劉景之,圓溜溜的大眼楮加上一身布衣著實不太起眼,他收起身上的殺氣,笑的如同鄰家的小兄弟。
「窮寇莫追!」
……
風輕雲的帳篷里,幾個太醫面色惶恐的給她傷藥開方煎藥,喂下她喝完藥之後便自行離開向承天皇報告去了。
等腳步聲漸漸遠去之後,風輕雲才緩緩坐起身,靠在軟枕上感受著包扎整齊的傷口泛著清亮的感覺,她心中微微一嘆。
又受傷了啊!
她撫著傷口諷刺的揚起唇角,還是不夠強大,不然就不用刻意在承天皇面前裝柔弱了!
帳篷外傳來沉沉的腳步聲。
風輕雲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用托盤端著藥汁的風南晚。
「風南晚?」風輕雲眸中厭惡一閃,「你來這里作甚?」
風南晚眸光中憤恨和不甘一閃而過,轉瞬便換了小臉,她自顧自的把藥汁放到桌子上,拿起一旁的椅子就坐到了床邊。
「妹妹啊,姐姐听說你在林子里遇到了刺殺,所以特地來看看妹妹!」
風輕雲對那張笑里藏刀的臉厭惡不已,冷淡的拉高被角。
「那你看過了,是不是該走了?!」
氣惱一閃而過,風南晚把端起桌子上的藥汁遞給風輕雲,「這是姐姐特地給妹妹熬得傷藥,妹妹快快喝了吧,對你的傷有幫助的!」
風輕雲眸光一寒,似笑非笑的看著臉上堆滿假笑的風南晚。
見此,風南晚手腕一抖濺出了一些藥汁,滾燙的藥汁燙的她險些將藥碗丟掉,然而她沒有丟!
她面上堆起淡淡的委屈,拿出錦帕擦拭掉手上的藥汁。
「以前啊,姐姐對妹妹確實不是太好,但是方才爹爹已經教訓過我了,爹爹讓我多和妹妹培養感情呢,這不,姐姐就熬了藥來送給妹妹了。」
說完她還把藥碗往風輕雲的唇邊湊了湊。
風輕雲的臉微微一側,躲開藥碗,嗅到藥碗中的一絲奇異味道後眸光寒芒更甚,她冷冷的瞅著風南晚,抬手便打碎了藥碗。
「嗤嗤——」
那藥碗落地之後濺在地毯上,白色的羊絨地毯生生的被燒傷了一個大洞出來,能看出那藥碗中的毒藥何等的生猛。
風南晚面色一變,「妹妹這是作甚?姐姐和妹妹相親相愛特地為以往的事情給妹妹賠罪煎藥,妹妹不領情也就罷了何必如此對待姐姐?」
風輕雲淡淡一笑,捋了捋兩鬢的發絲,漫不經心的道,「我風輕雲只有一個嫡親的哥哥風輕塵,何時出來了一個姐姐?」
眼看風南晚變色,她又冷然道,「更何況,你以為我會喝一碗加了砒霜的藥嗎?」
風南晚面色驚駭的倒退一步——她是怎麼知道碗里是砒霜的?!
風輕雲唇角嘲諷更甚,「我以為你會忍多久,今天的刺客我本來沒有猜到你身上,但是從剛才你看到我第一眼眼里閃出來的不甘我便知道,今天的事情和你月兌不了干系!」
風南晚被戳破了偽裝,索性恢復了本性,她笑著看著風輕雲,「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以為你今天能逃過一死,方才在林子里是你好運才遇到了蕭凌夜,你以為你次次都這麼好運嗎?」
風輕雲听著她自說自話,淡淡的噙著一抹笑,斜睨著她。
「風輕雲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死!」風南晚見風輕雲面色不變,臉色更加的陰郁,她該死的就是想打破風輕雲臉上的平靜,腦中靈光一閃,風南晚忽然道,「噢,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別期待著有人會來救你,你哥哥風輕塵現在正在死亡森林里和太子殿下一起慢慢的進入死亡吶!你說你哥哥死了還會有誰來救你呢?」
她低了頭大眼楮藏著狠毒死死的想要從風輕雲的臉色中看出她的驚慌失措。
然而……
她再一次的失望了!
風輕雲的臉色確實變了,但是不是擔憂的變而是嘲諷明了的變!
風南晚的一句話透出了太多的信息,比如,她沒有在死亡森林里怎麼會知道里面有針對哥哥和太子殿下的刺殺?
那只有一種可能,因為她和刺客是一伙的!
換句話說,她是宇默染的人!
風輕雲猜到宇默染會在今天派人刺殺宇默奕,所以她才把六兄弟安排在了哥哥和宇默奕的身邊,為的就是可以保護他們不受到傷害。
不過風南晚是宇默染的人她倒真的沒有想到。
「你和宇默染果然狼狽為奸了!」
風南晚面色一變,這才發現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讓風輕雲猜到了她是清王的信息。
宇默染曾經鄭重的囑咐過她,讓她務必不能泄露兩個人的關系,否則便有大難降臨,可她為了刺激風輕雲竟然說了出來。
她面色閃過狠厲,看來風輕雲是不能留了,不然宇默染知道了她恐怕不會有好果子吃!
慢慢走近風輕雲,看著她盡管蒼白但也不失絕色的臉,她眼中的嫉恨藏都藏不住,走到床邊拔出布靴中的匕首,她惋惜的看著風輕雲。
「你知不知道,一個人知道太多的事情,會短命的!」
「哦?」風輕雲面色含笑不以為杵,「那你打算殺了我嗎?」
「誰讓你長了這樣一張臉,誰讓你是哥哥手心里捧著的寶貝,他也是我哥哥可是卻從不多看我一眼,他能疼你入骨卻棄我如敝屣!就算我和他不是一個娘親但是他也不能如此的厚此薄彼吧!你明明除了一張臉處處都比不上我,憑什麼他對你這麼好?」
「當你在柳絮院里享盡富貴的時候我卻在小院里看僕人丫鬟的臉色,我是風家的大小姐是原本的嫡女,憑什麼要受到如此待遇?!」
「宇默蘭的出現搶走了我嫡女之位,今天你先下去吧,過不多久宇默蘭和風靜幽都會下去陪你的,包括你最愛的哥哥!」
她拿起匕首眼眸恨恨的瞪大,右手緊緊的握著匕首就要插進風輕雲的心髒。
風輕雲忽然雙手握住她的手腕,讓她的手無法刺下,然後對著她詭異一笑。
這一笑,讓風南晚冷了眼寒了心!
只听得風輕雲對著帳篷外嘶聲的喊道。
「來人啊,救命啊——」
風南晚見她只是喊叫渾身冷意消散,看著她強自掙扎,不屑的笑道。
「外面的人早就被我支走了,你以為我要殺你還會留下侍衛救你一命嗎?」
風輕雲卻不管她,一個勁兒的扯著嗓子叫道。
「救命啊,救命啊——」
風南晚冷冷一笑,使了內力便要把匕首刺進她的心髒……
便在這時!
風南晚只覺得背後一寒!
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被一股大力踢到在地,因為力氣過大,還在地上滾了一個圈。
她內髒受損,在半空中噴出一口血霧!
「雲兒,你有沒有事?」
蕭凌夜焦急的看著面色蒼白的風輕雲,看到她面頰上的點點淚水眸光微微一閃。對著身後被他請來的承天皇和風莫離道。
「風大人,夜本意是想請您來看看雲兒的傷勢,誰知竟然看到風南晚如此喪心病狂的一幕,今日希望風大人能給雲兒一個交代,否則要群臣如何看待大人的家庭?」
承天皇早已怒極,他一腳把風南晚踢翻在地,看著她再一次噴出一口血,冷冷的道。
「方才你父親不是讓你給雲兒煎藥,讓你們和緩關系嗎?你竟敢如此害她,還想害朕的皇妹和皇佷女,朕看你是大膽包天!」
蕭凌夜時間把握的比較好,因此承天皇只听到風南晚後面的一段話,他已是怒極,對妹妹他有所虧欠,此刻又听得風南晚如此算計她,想著妹妹自小便錦衣玉食單純如雪,想著她嫁入風家便不是處子之身也該被風家供起來。
誰曾想,連一個庶女都想對她不利!
這讓承天皇如何不憤怒!
他側首冷冷的看著風莫離,再看看半躺在床上面色雪白臉上帶淚眼楮中猶帶著惶恐的風輕雲,心中的怒火更是壓制不住。
長袖一甩,承天皇冷聲道。
「風愛卿!你也是朝中的老臣重臣了,家教卻如此的不嚴謹,長女竟然想謀害皇室之人,你……看著辦吧!」
風莫離顫顫巍巍的跪下,他望著一旁萎縮在地上唇角溢血的風南晚,狹長的眸底深處閃過一絲蔑視。卻面色悲傷的對承天皇道。
「皇上,是臣教女無方!但是臣就這麼四個孩子,自小便疼愛有加,感情深厚。求皇上饒晚兒一命,老臣以後定當嚴加管教,讓她給她妹妹賠罪!」
他決口不提風南晚方才口中要謀殺宇默蘭的話,反口道,「公主這些年來在風府老臣也從未虧待過公主和郡主,公主身子虛弱要住到佛堂臣便給公主建了佛堂,誰曾想這逆女竟……」他老淚縱橫重嘆一聲,聲音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承天皇不由得神色一怔,想起他把宇默蘭一個生過孩子的女子嫁給他為正妻確實有些委屈了他,不由得心中一軟,又想起探子的稟報說皇妹的風家一切安好,面色亦是緩了緩。
「哎呀,這個不會就是風大人讓風南晚給雲兒煎的藥吧。」蕭凌夜忽然抬高了聲音,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帳內的人都听見,他看著那一塊被燒焦的地毯,慶幸而憐惜的看著床上拭淚的風輕雲,「可憐的雲兒幸好沒有喝,否則哪里還有命在?幸好雲兒的娘親已經入了黃泉,否則恐怕是要生生的掐死這個要害死她女兒的女人的!」
承天皇這才發現地毯上的藥汁,看到被灼燒了一個大洞的地毯,承天皇面色一變,今日若不是趕得巧了恰好救了風輕雲,恐怕她已經命歸黃泉了!
那到時候絮兒還有可能原諒他嗎?!
思及此,他面色便是一沉,冷哼一聲拂袖便離去。
「風愛卿,朕相信你處理事情自有公斷,你的家務事朕就不插手了!」
風南晚聞言,面如死灰的萎靡在地。
風莫離起身冷冷的看了蕭凌夜一眼,方才若不是他多話,他便能從輕處置晚兒了。
蕭凌夜笑吟吟的不以為然,甚至還做到風輕雲的床沿,憐惜的拭去她眼角的淚痕,嘴中卻揚聲道,「風大人處理事情可要公正啊,兩個都是你的女兒想必大人是同樣疼愛的,若是大人不嚴懲風南晚不說皇上就是本王也要給雲兒做主的!」
風莫離面色一青,狠狠的瞪了蕭凌夜一眼,揚聲對外面的家眷道,「來人,把大小姐帶回她的帳篷,請家法!」
「哎哎哎……」蕭凌夜又開始發難了,他給風輕雲倒了一杯水遞給她,笑道,「本王和風大人一起去吧,不然誰知道大人是不是要包庇風南晚啊!」
風莫離怒極,喝道,「我們風家的家務事就不牢睿王爺插手了!告辭!」
他冷冷的一揮長袖,雙手負在身後便出了帳篷。
進入帳篷的風家侍衛連忙把風南晚架起來,拖出了帳篷。
待腳步聲全部消失之後,風輕雲才擦去眸中的淚水,眸子也許是因為淚水洗滌了的緣故異樣的明亮和冷厲。
「風莫離還指望著這個女兒給他利用,不可能下死手的!」
「我知道!」
不過經過他方才的提醒,想必風莫離也不會太過輕易的饒恕了她,畢竟還有個皇上在看著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呢。
風輕雲側首看向懶懶的歪在軟榻上沒有一點客人意識的蕭凌夜,「方才風南晚的話你听到了多少?」
「該听到的都听到了!」
他剛才看到風南晚端著藥進來就知道她沒有安好心,所以特地的跟了來,把她們兩個所有的對話都听了來。
走的時候還故意弄出了點點的動靜,讓風輕雲知道他來過了,並且去給她請了皇上和風莫離來。
風輕雲也是知道蕭凌夜會出現所以才有恃無恐的。
畢竟她不能在風南晚面前暴露了武功,也不能在她在帳篷里殺了風南晚。
她皺了皺眉,攏緊了被子,面色帶著淡淡的疲倦。
「你說的對,一個女子的妒忌心果然不可小覷!」
……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承天皇震怒的看著被劉景之攙扶回來的宇默奕和面白如紙的風輕塵。
「你們不是到森林里獵物去了嗎?」承天皇氣的大掌猛地一拍,桌案上的水果茶盞立馬遭災,全都滾落到地上,「誰敢如此大膽,連儲君都敢刺殺?!」
劉景之跪倒在地,倔強的挺直背脊,「皇上,臣等和太子一起去圍獵,誰曾想竟然看到有數批刺客在截殺我們天漠的勇士和貴族子弟,太子殿下看他們人數眾多且武功高強便想回來搬救兵,誰知道在外圍被刺客發現,我們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請皇上立刻派兵前去救援我天漠的勇士們!」
劉景之一個重重的頭磕在了石板上,砰然作響青白頓現!
承天皇聞言卻是猛然一愣,「你說什麼?」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風輕塵把話又給重復了一遍。
整個圍獵的露天環境下頓時氣氛緊張,劍拔弩張!
承天皇怒不可遏拳頭緊握,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努力平復下來之後對著身後的六鷹(之前的那個七鷹被風輕雲大傷了,還沒有痊愈)怒喝道,「現在,立刻帶領一萬侍衛前去林中救援!」
「是!」背後的空氣立馬一陣扭曲,六鷹領命帶人前去。
肅然的腳步聲錚錚作響,承天皇俯視著下方戰戰兢兢冷汗直流身子顫抖的眾位大臣們怒氣更甚。
看到跪在地上的劉景之和昏迷的被風輕塵扶著的宇默奕再看看他刺穿的肩頭以及沒有拔出的劍柄,對著太醫喝道。
「你們都是死的嗎?沒有看到太子殿下受了傷,還用朕告訴你們該怎麼做?」
太醫們連忙拭著冷汗將宇默奕抬進帳篷中,順便也給劉景之和風輕塵包扎了傷口。
承天皇怒火不可抑止,等劉景之上好藥之後便命人將他帶到了明黃色的帳篷中,劉景之跪在帳篷里的白虎皮地毯上,靜靜的等待著承天皇的發問。
安靜!
安靜!
很安靜!
半晌承天皇都沒有開口。
劉景之不安的抬頭看向皇上卻看到承天皇面色陰郁神色復雜,他心中一震便低下了頭。
「你們和刺客交了手,有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劉景之沒有證據證明是宇默染派人刺殺太子,若是說出來還會讓皇上以為太子是在陷害宇默染,因此他低下頭緩緩搖了搖。
「刺客內力深厚且招式殺伐,以前臣從未見過這類的武功!」
「你老實跟朕說,是不是……是不是染兒派的人?」
劉景之猛然抬頭,看著承天皇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樣子不禁心頭一震,伏道,「臣——不知!」
承天皇閉上眼楮似是有些疲倦,他揮了揮手。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劉景之恭敬的躬身退下!
走出明黃色的帳篷,劉景之看著被烏雲包裹著的天際,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想必皇上是什麼都知道的吧!
一個兒子為了他的皇位刺殺另外一個兒子,不知道皇上現在心里做何感想!
他踱步走向宇默奕的帳篷,太子殿下傷的很嚴重,雖然已經被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紅衣男人診治了一番卻沒有徹底的月兌離危險。
走到帳篷外,剛想命守衛的侍衛通報卻發現帳篷外的侍衛均已走出數十步遠。
眼看他要進入帳篷,侍衛立馬小跑過來,對著他抱歉的笑笑。
「劉大人,太子殿下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
劉景之喜悅的睜大眼楮,「殿下醒了?」
「殿下剛回來沒多久便醒了!」
「我要進去看看!」
侍衛長劍一攔,面色愧疚的道,「請大人不要為難在下一個小小的侍衛!」
劉景之頓住腳步,側首問道,「那帳篷中現在有何人?」
「只有太子殿下和風侍郎!」
輕塵?他也在里面?!劉景之頭腦簡單壓根就沒有想到今天的刺殺算是風輕塵一手造成的,他點了點頭對著侍衛道,「行了,我不進去我就在這里等太子殿下的命令!」
侍衛面露感激,拱手道,「多謝大人!」
……
帳篷內
宇默奕面色慘白的半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平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風輕塵,他微微閉上眼楮,溫和的眸子蘊著淡淡的復雜。
疲憊的揮手道,「起來吧!」
風輕塵不為所動,仍舊固執的跪在地上。
「你這又是……何必?!」
風輕塵白衣染血唇色青白,他抿緊了嘴唇,抬頭看了宇默奕一眼,看到他眸光一如既往的溫和和信任面色不由得便是一白。
「臣有負殿下信任!」
宇默奕面色不變,唇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你是知道你娘親的事了吧!」他這話雖然是疑問但是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風輕塵身子猛然一顫,苦澀的道。
「原來你都知道了!」
「這些天以來你異樣的沉默加上看著我的眼神復雜難言,我便知道了!」
「那你為何……」
為何還要帶著他一起進入死亡森林,難道不怕他在背後捅他一刀?
實際上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如果我這次的傷能撫平你心中的恨,那便是傷了也是值得的!」宇默奕直視著風輕塵,他眸光溫和依舊,「我知道你一時沒有辦法接受這次的事情,但是那些恩恩怨怨實非我所願,可是我又偏偏處在這樣尷尬的位置,你記恨我亦是應該的!」
面對他的寬宏大量善解人意,風輕塵幾乎羞憤欲死。
「對不起……」
「我只希望這次的事情過去之後你還是我的好兄弟!」
風輕塵豁然抬頭,難以置信。
「你……還願意相信我?」
他就不怕今天的事情再來一次,這一次他好命的沒有死去,但是他怎麼能保證下一次?!
宇默奕溫和的笑笑,天上的陽光也不及他眸光的燦爛。
「若你真的想殺我,又怎麼會求風無邪來救我?」
風輕塵低下頭……原來他都知道!
宇默奕輕嘆一聲,「我知道你們對父皇的恨不會輕易消失,但是以你們手中的勢力想要殺我父皇那簡直是難如登天,你回去之後好好勸勸雲……風姑娘吧!」
風輕塵苦笑,雲兒那般倔強的性子怎麼可能听他的勸!
……
風輕雲一身黑色勁裝裹身,面罩黑巾,只露出一雙冷厲冰寒的雙眸,她的鳳目太過惹眼,所以戴上了藍瑾制作的人皮面具,遮住了眼楮的形狀。
身姿如電的離開層層巡邏的侍衛,死亡森林的外圍和六兄弟們會和。
「小姐!」
「都準備好了嗎?」
「嗯!」
「那我們現在立刻出發!」
「是!」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策馬離開,只留下滿樹林奔騰飄散零落的樹葉。
承天皇午膳都沒有用便和眾位大臣在露天的野外靜靜的等待著六鷹回來傳遞消息,眾人均是面色焦急雙眸期盼的看著森林的方向。
「皇上,您還是用些膳食吧,秋日冷寒不用些熱飯身子可承受不了啊。」
手持拂塵的大內總管蘇和面色擔憂的看著承天皇略微蒼白的臉色和他焦急的雙眸。
「朕……用不下!」
一旦想到今年的大批量的要注入皇朝的鮮血被剿殺個一干二淨,這讓承天皇無法接受,更讓他難受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有人敢如此做,他天漠皇室的臉都被丟盡了!
「皇上,便是您不用膳,可是諸位大臣們有些都年事已高,恐怕承受不起這般的寒風凌冽啊!」
承天皇眸光掃視了一下端坐在桌案處的一群須發斑白的老臣們,不由得心中一緊,嘆道。
「那便上些膳食用吧!」
「皇上英明!」蘇和喜悅的高呼道,「皇上有旨,傳膳——」
眾大臣們謝恩高呼萬歲!
一個個太監宮女們魚貫而入,手中端著冒著熱氣的膳食走來,輕柔的放到各位大臣們的桌案上。
一個小太監低垂著頭手中亦是端著托盤,盤中的飯菜被銀色的器皿所蓋住,看不出飯菜是何物。太監緩步走上高台恭敬的放下手中的托盤,再恭敬的把飯菜覆蓋著的器皿移開。
蘇和手執銀針剛要去驗菜,身子躬下遮住了承天皇的視線!
驚變頓現!
銀芒一閃,一柄泛著寒氣的寒冰劍自太監的腰身處拔下!
背後的侍衛們大喝,「護駕——」
無數個黑衣人涌入,阻攔了侍衛們救駕的行程!
寒芒一閃!映著太監清冷絕情的雙眸!
鮮血四溢!
關鍵時刻竟然是蘇和擋在了承天皇的面前,做了人肉靶子!
「皇……快走……」
蘇和唇角流出鮮血,眼楮含淚的看著承天皇!
「……走……」他不要命的一把抱住風輕雲,疾聲厲色的沖著有些呆滯的承天皇吼道,「走啊!」
風輕雲戴著人皮面具,望著蘇和的眸光微微動容,她施展強勁的內力震開蘇和,冰冷的寒冰劍再一次刺向承天皇。
承天皇面無表情危襟正坐,只是在風輕雲長劍刺來的時候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譏諷。
風輕雲心中一震!
糟糕!
中計了!
三條詭異的身影從承天皇的背後涌出,風輕雲瞳孔一縮,是七鷹中的三兄弟!
原來承天皇還有後手,沒有把六鷹全部都支到林中!
她撤去長劍,雙臂展開疾速後退。
「撤!」
幾兄弟看形勢不好立馬圍到風輕雲的身側,然而大批的侍衛層層涌來,將整個露天的野地包圍的密不透風。
三只鷹動作迅速,六兄弟聯手勉強應對兩只鷹,風輕雲寒冰劍劃過一道冰冷的弧度,銀芒一閃!
攻向風輕雲的那一只鷹頓時鮮血直涌!
他捂住受傷的臉頰看著空中飄散的發絲,冷冷的看著風輕雲。
「果然是你——」
此人正是上次和風輕雲交過手的二鷹。
風輕雲眼看著己方的殺手一個個倒下,身體內三十年的內力卷成一個毀盡天地的龍卷風,這一招逼退了三只鷹的攻勢。
從懷中掏出幾枚霹靂彈射入黃土,頓時黃煙迷漫目不視物!
等煙消之後歸于平靜,哪里還有風輕雲等人的身影!
承天皇大怒,他原本料想著這次的事情和上次夜闖皇宮的女子月兌不開關系,上次兩鷹便重創了那女子,這一次他留下了三鷹卻還是沒有能留下她!
他怒極反笑,「好!好!好!朕倒要看看你究竟往哪里逃!」
「二鷹三鷹四鷹!隨朕擺駕風家的帳篷!」他聲音低沉只有三只鷹能听得到,看到已然斷氣的蘇和承天皇眸光冷厲一閃而過,風輕雲,別讓我發現是你,否則……
便留下你的性命吧!
承天皇動作迅速,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風輕雲所在的帳篷。
「進去!」
承天皇命令三鷹。
三鷹毫不猶豫的掀開帳篷的簾子便闖了進去!
侍衛們見是皇上,一個個面若寒蟬不敢妄動!
「啊——」只听到屋中女子一聲驚呼。
承天皇走進帳篷便看到風輕雲一身白色的中衣正捂著傷口掙扎著要去倒水。
看到涌進來的三鷹她驚呼一聲,連忙抓起披風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她面色蒼白因為方才的一番掙扎冷汗直流,月復部的傷口也滲出了殷紅的血色!
「你們是誰,為何擅闖我的帳篷?」
三鷹沒有回答,只是把眸光轉移到皇上的身上。
他們的動作迅疾如雷,風輕雲不可能這麼快回來!
難道皇上真的猜錯了?
二鷹拱手道,「皇上知道風姑娘身子不適特意讓奴才給姑娘診治一番,那些個太醫太不中用,姑娘趕緊上床休息,讓奴才給你把脈診治吧!」
風輕雲的面色這才一緩,面露欣慰。
「原來是這樣啊!」她對著承天皇躬身行禮,「多謝陛下關系!」
說完沒有推月兌便踢掉鞋子上了床,她的鞋子干淨雪白不染塵土,根本就不是出了門的樣子。
承天皇眸光一閃,接了二鷹的話。
「既然如此,便給雲兒診治吧!」
二鷹點點頭,伸出右手的三根指頭搭在風輕雲的腕脈上,凝神細看,不由得皺起眉頭。
「太醫,我的病大概什麼時候能好啊?」
「姑娘身子虛弱還要養上一段時間!」
二鷹面色明顯的緩了緩,不著痕跡的對著承天皇搖了搖頭。
承天皇揮退三人,坐到風輕雲的床榻上威嚴的眸光慈愛了些,他的手像是不小心放在了床榻上,床榻一片溫暖,根本就不是離開多時的樣子。
「雲兒渴了嗎?」
風輕雲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輕輕的點點頭。
承天皇笑著屈尊給她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白開水,看到風輕雲伸手來接。她的掌心一片柔膩宛若柔荑。嬌生慣養著長大的手如白玉般晶瑩剔透泛著聖潔的光澤。
承天皇面色不由得便是一緩,心里也舒了口氣,像是放下了心。
「雲兒的丫鬟未免太過失職,連自家小姐病了都不在身邊侍候,真真是該死!」
風輕雲面色一愣,「皇上,臣女的丫鬟並沒有跟來圍獵啊!」
承天皇面色一愣,深深的看著風輕雲,喃喃道,「是嗎?」
風輕雲輕笑,眸中帶著調皮和揶揄。
「原來皇上也不是萬事都記得清楚嘛,皇上忘了,您只說讓大臣們的家眷來一起狩獵,我們風家連二娘都未曾得到恩典前來,臣女的婢女就更沒有資格了!」
承天皇恍然的拍拍腦袋。
「朕老了,這記性確實不太好了!」
風輕雲柔柔的笑著,「皇上正值壯年哪里就老了,臣女還想看皇上收服大頌,一統天下呢!」
承天皇深深的看了風輕雲一眼,臉上慈愛帶笑眼楮卻一片清明,他幫風輕雲把被子拉高了些,「雲兒好好休息,朕先回帳篷處理一些事情!」
風輕雲掙扎著要下床行禮。
承天皇揮揮手阻止,「你身子不好便不必多禮了!」
「謝皇上!」
承天皇走出帳篷看向三鷹,他面色陰沉不定,「你們發現什麼沒有?」
二鷹表情肯定。
「剛才我給她把了脈,她體內沒有任何內力。臣從未听說過江湖上有可以壓制內力而不被發現的武功!」
承天皇面色和緩了一些!
或許真的是他猜錯了!
承天皇猶不放心,命二鷹叫來了守著風輕雲帳篷的侍衛。
「參見皇上!」
從未和皇上這般近距離接觸的侍衛明顯有些惶恐,更多的卻是受寵若驚!
「你今日一直在這里巡邏嗎?」
「是的,皇上!」
承天皇微微沉吟,問道,「那你可曾見到帳篷中的風二小姐出帳篷?」
侍衛面露不解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臣不敢擅離職守,一整天都呆在這里巡衛,不曾見到風姑娘離開帳篷!」他小心的看了一眼承天皇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況且……」
「嗯?」承天皇壓迫的聲音響起。
侍衛額頭冒著冷汗,咬牙道,「況且風姑娘受了重傷連床都下不了更別說是出帳篷了!」
「嗯!」承天皇面色微緩,「你下去吧!」
侍衛冷汗淋灕的叩首離去。
「看來果然是朕想岔了!」承天皇搖搖頭,也許真的是他太過草木皆兵了。
既然確定不是風輕雲,承天皇的面色更是沉了沉,對著身後的三鷹道。
「你們速速去查,務必要把今日刺殺朕的人給查出來!」
留著致命的威脅在世上,一向不是他能做出來的,發現威脅之後便要立馬鏟除,否則誰知道那背後之人會不會突然出來給他個致命一擊!
今天是他防患于未然,察覺到林中的那些刺殺有非同尋常的聯系,這才留了後手防備!
下一次誰知道他還有沒有這麼幸運?!
思及此,他便遍體身寒,眸光頓時冷寒起來,在秋日的瑟瑟中,他的聲音卻如同冬日的寒冰一般冷厲刺骨。
「查!查出一個便斬一個!」
「是!」
听到帳篷外腳步聲漸漸遠去,風輕雲的唇角才露出了一抹譏諷,從床底下掏出太監服飾和黑色勁裝付之一炬。
風輕雲眸色凌厲,宇默臨天,這一次算你走運,不過下次你便沒有這麼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