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時候,我好不容易借來了充電器,給手機充上了電。我幸福滿滿地打開了手機,突然我一下驚呆了。手機一遍又一遍傳來了短信的聲音,全是覃麗的來電提醒,她一遍又一遍撥打了我的手機,好像要打爆我的手機一樣。我仔細看著,一個、兩個……。
從晚上十一點開始,幾乎是每隔一兩分鐘就打一個,一直到早晨五點半。每數一個,我感覺我的心就是一陣刺痛,每數一個,我感覺內心就多了一份愧疚。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怎麼忘記「無論多晚都會等我電話」?我怎麼就忘了給覃麗電話的承諾?我怎麼就忘了這樣會傷害到覃麗?
騙子,感情的騙子。謊言,語言的巨人,行動的垃圾……。一切辱罵的詞匯用在我身上好像都不過分。
不行,我得和她解釋,我撥打了覃麗的手機。「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重復撥打了,還是同樣的結局。這樣的結局該如何收場?這樣的結局又該如何來挽回?
我已經方寸盡亂,已沒有心思工作。我請了假,我要去找她,就算被她打,被她罵,我也心甘情願。
我匆匆忙忙趕到了覃麗上班的超市,超市的人說,覃麗沒來上班,我又馬不停蹄往覃麗家中趕。
我來到了覃麗家,正好被她大哥堵在了大門口。大哥一看到我是相當的生氣,好像被人痛扁了一頓無處可以發泄,正好逮著我這個出氣筒一樣,不由分說,沖我就是破口大罵︰「臭小子,你還敢來?信不信我揍你?」
我就像犯了錯誤的小男孩,不敢面對任何人,低垂著頭,微微而道︰「我只想和覃麗說幾句話。」
大哥真是義憤填膺,在他看來對我就沒有絲毫的道理可言。「想都別想!我妹不想見你!」
大哥很是蠻橫,也不想跟我講道理,硬是不讓我進去,好像早就看我不順眼。不讓我進,我就只有硬闖,反正今天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沖!勇敢地向前沖,不要考慮前面有多少困難!雖然大哥是一再阻擋,但我還是強行沖了進去。
覃麗的媽媽坐在客廳里,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坐著,好像是在沉思,好像是在等待。然而當我一出現,就好像一下把怨恨的目光掃向了我,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已經被她無情地刺殺了,甚至連我叫她,也沒有搭理。小哥則坐在沙發上喝酒,就像古時候的劍客一樣,他沒有看我,但是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內,他不用看我,但我卻能感覺到他那股冷冷的殺氣,他舉起小酒杯一飲而盡,又漫不經心地倒滿了酒,這樣往往讓人感覺更加的可怕和恐懼。
我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就像渾身赤露一樣,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又好像是中了五步蛇毒,只要邁出一步就會死亡。仇恨和怨恨彌漫在整個空氣中,彌漫在每一個角落里。如果說眼神和空氣可以殺人的話,我不知道已經挨了多少刀。他們就像一把把無形的利劍,深深扎在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刀刀都充滿著殺氣,刀刀都要見骨頭見血。我就像一個被判了死刑的囚犯,任她們辱罵,任他們廝打,任他們砍殺。我簡直就沒有還手的余地和理由,只能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大哥還在不停地辱罵著,媽媽還在無情地注視著我,小哥還在繼續喝著酒,好像非要把我置于死地,才痛快才解恨。覃麗的房門依舊緊閉著,任我怎麼敲打,怎麼呼喚,都沒有絲毫反應,就好像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就好像為我裝上了一把無法開啟的心鎖。
等不到的承諾,讓覃麗整晚沒有睡,讓覃麗不吃不喝,讓覃麗飽受心靈的創傷和折磨……。
難道兌現一個承諾真的就這麼難?難道一個小小的問候就真的難以實現?難道一個小小的解釋都可以沒有?不是我不小心,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真心,不是我不小心,是因為我實在太粗心,不是我不小心,是我根本沒有想過要將心比心……。
愛情的世界不允許我分心,不允許我說謊,不允許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
此時,我還能要求什麼?我只想能和覃麗見上一面,只想和覃麗說上一兩句話,但是這個要求,好像對他們來說,真的很過份,好像真的無法實現!
此時,大哥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用力推了我一把,怒道︰「還不滾!非要我揍你嗎?」我倒退了幾步,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因為我知道我說任何話都是徒勞,都無法彌補和熄滅仇恨的火焰。我呆若木雞,身體已形同虛設,靈魂已魄散,只見小哥坐不住了,一口飲完杯中酒,大喊一聲︰「大哥,我來!」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投擲出手中的酒杯,那是什麼?那是暗器,是飛鏢,就像小李飛刀一樣,快而準地飛向我,真是血雨腥風,刀光劍影啊!我沒有辦法躲避,也來不及閉上了雙眼,因為速度實在太快了,只是感覺到眼前一黑,就听見「啪」的一聲,酒杯跌落地上變成了碎片,我的頭也開始有點暈乎乎的,身體好像也平衡不了,有點搖晃了,我感覺到了額頭在流眼淚,左眼已經有點模糊了,順著臉旁流到嘴角,一滴一滴跌落在地上。空氣一下變得凝重起來,靜得可怕,即使是眼淚跌落在地上也是如此清晰,「啪……啪…啪」每一聲是那樣清脆悅耳,每一聲是那麼有節奏。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誰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許久,大哥才說︰「媽!他……流……血了!」
媽媽好像也剛緩過神來,說︰「先止血包扎傷口吧!」
我抿了抿嘴唇,感覺到有種澀澀的苦味,用手輕輕一抹嘴角,蔑視道︰「不用!我這就走!」說完,我拔腿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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