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那個借尸還魂的老鬼的事兒總算結束了。雖然小哲哥哥一家人還沉浸在悲痛中,不過這些事兒也不能我該管的了。
我覺著,自從認識師父之後,可怕的事兒一直不斷,于是有點兒耿耿于懷了,就去問師父。
「師父為啥我總能踫上鬼怪啊?」那天練完了功,我跟師父坐在房檐下一邊吃雪糕一邊聊天。
「你師哥也跟你說了,你四柱全陰,又是個未行天癸的小女孩,你在鬼怪眼中跟肯德基的漢堡似的,不找你找誰。要說你也完蛋,學東西這麼慢呢,能被那些玩意兒給熊了,夠丟人的。」師父一邊敏捷的嘬著順雪糕而下的水兒,一邊發自肺腑的鄙視我。
「師父啊!你一天天就讓我拿手拎著一根拴著鐵塊子的針,要不就背藥性,這玩意兒能打鬼麼?鬼來了我給它背一遍十八反能頂事兒嘛?為啥師哥會那麼多法術啊?咋不教我啊?」我黏糊糊的說。
「他剛跟我學第一年的時候,《道德經》、《煙波釣叟歌》、《星經》、《說卦》還有六十四卦和爻辭都能背下來了,你能麼?他從十五歲開始天天打坐,之前不讓他坐是因為先天條件太差了,這都堅持快六年了,師父肚子里的東西不是不教你啊,你自己不長心賴誰啊!?」師父更深層次的鄙視了我。不過他不說我還不知道我師哥這麼厲害,不說別的,就那《道德經》,才多少字啊,還順口,我卻都死活背不下來,磕磕絆絆中間還得提醒著,能背下來一半就不錯了,更別說那個《煙波釣叟歌》,比長恨歌還長好大一截,而且內容都是五行天干加上八門九星,這個配這個怎麼樣了,那個配那個怎麼樣了,總之特別容易混。什麼《星經》我听都沒听過,六十四卦倒是知道,正背著呢,但是坑死我了啊,除非把八宮卦寫紙上,要不我上哪能瞬間分辨澤火革在坎宮,火澤睽在在艮宮啊!坎是水艮是山,澤和火跟山和水看起來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啊!這是為什麼啊!
好吧,我還是認慫了。是啊,誰叫我背不下來東西還打不下來坐呢。于是蹭到師父身邊兒,嬉皮笑臉的說︰「那啥,師父,是我不對,我以後肯定刻苦,但是總這樣也不行啊,萬一我剛刻苦,還沒咋地呢,就被妖精吃了可咋整啊……師父,有沒有啥闢邪的絕招啊?」
「也是哈,那你跟我來……」師父恍然大悟般拽著我起身就走了,順便還一個遠投把雪糕棍丟進了垃圾箱,我好像看見進箱的那一霎那,師父的臉上浮現出了洋洋得意的神色。
不一會,我跟隨者師父自動擋的步伐來到了他家。進了門,師父讓我洗洗臉,然後靜心背一會道德經,第一章就行。這個我能背下來,按他的吩咐做了。師父在外屋應該是在準備東西,過了一會兒,師父端了爐香過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又搬來好多小碗,整齊的擺成了兩排。
「師父馬上給你整個秘密武器~哈哈~這香你多聞一會兒,要不一會兒該覺著疼了。對了,要是真疼了也不行叫喚,听著沒?」師父擺完了小碗,似乎準備工作已經結束了。
「啊?咋還帶疼的啊,師父你要干啥?」雖然我不是特別怕疼吧,不過好端端的讓人疼,咋說也是不好受的事兒,于是一絲不祥的預感升了起來。
「哈哈~紋身你知道吧~師父要用正宗道統的秘法給你紋身~紋完了你啥都不用怕了。」師父笑呵呵的說。
「啥?紋身?你要給我紋身?你不怕我姥撓你啊!」在我幼小的心靈里,紋身的可都不是啥好人啊,整不好師父再給我紋一鐘馗,我這輩子不毀了啊。
「沒事兒啊~這是保護你,為你好,你姥不能撓我,別怕,這香聞一會兒就不覺得疼了,而且,你還不相信你師父我的手藝啊,我跟你說,這玩意一般人我還不給文呢,可好看了。」師父一直這麼笑眯眯的看著我,說實話,我的心都毛了,這會兒已經毛的跟超級賽亞人的腦袋似的了。
「師父,您能告訴我要文什麼不?是鐘馗麼?難道真的是鐘馗麼?」我膽戰心驚的問道。
「啥啊,你一個小姑娘,我能給你文鐘馗麼?告訴你吧,是祥雲,還帶彩色呢,可好看了,師父還能騙你麼?」
啊……祥雲啊,那還真行,祥雲的圖案還有雕刻品我看過不少,胖胖的卷卷的,是挺可愛的。于是我的心放下了一半兒。
「師父啊,能疼多長時間啊?」我另一半放不下的心就是剛剛師父說的疼。萬一一文一下午,血一流一茶缸啥的,那可受不了。
「熊孩子,讓師父說多少遍啊,有了這個香之後基本不疼,要是疼也是極意外的情況了,哎呀,這麼的吧。」說著師父走出了房間,不到一分鐘,拿著個小瓶遞給我︰「喝兩口這個,然後肯定不疼了。」
「哦……」我接過小瓶,擰開瓶蓋,定楮一看,心肝亂顫,瓶子上的五個大字把我徹底折服了。
「紅星二鍋頭」
我想說點兒什麼,我認為我必須要說點什麼了,可是應該說什麼才好呢?
「咋了,喝啊。」師父看我傻傻的看著那瓶子,于是催促道。
「啊,師父,那啥,我姥說小孩不能喝酒。」我不放棄最後一絲掙扎,努力的做楚楚可憐裝看著師父。
「古人有雲,遣悶憑清聖,忘情付黑甜,你這不是酒,是師父給你的止痛良藥忘情水。哈哈~」
還笑!他還笑!他肯定是故意坑我的吧,一定是這樣的,還忘情水!感情兒劉德華那歌兒原名是紅星二鍋頭啊!于是我放棄了掙扎,我懂了,在這種師父的面前,任何的掙扎都是徒勞的,只要他想做的事兒,不管你怎麼不高興,他都高興。看著晶瑩的忘情水,我內心一陣憤慨, 的喝了兩口,辣的我直咳嗽,鼻子往出冒熱氣。
「對,這才听話嘛~」師父從我手里拿回忘情水,放在了桌子上︰「趴床上,衣服掀起來,把後輩露出來。」
我照做了,趴在床上,暈暈乎乎的,不過感覺到師父已經動手了,真的不疼,但是還沒有失去知覺,能感覺到針都扎哪兒了。于是我數著針數,慢慢的就睡著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了。我是被疼醒的。對啊,師父說不疼,說的是紋身的時候不疼,可沒說過後兒不疼。
「醒啦~快去照照鏡子看好看不?」師父正在看書,見我醒了,興高采烈的跟我說,好像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讓我看看了。
「師父……我膀子疼……」我齜牙利嘴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完蛋玩意兒……回魂路都走過的孩子,不應該怕膀子疼。」
「可是真疼啊……」
「過兩天就好了,沒事兒啊,快快……看看去……」師父催促道。
于是我無奈的下地了,去玄關的大鏡子仔細看了看。圖案浮現在一大團的紅腫之上,觸目驚心啊。不過別說,那朵祥雲刺的還真挺好看,主色是紅色,紋理線條是黑色的,瞅著還有點兒立體的感覺呢。總之既然已經文上了,那麼就接受這個設定吧,于是一切又變得可愛起來。
我回到屋里,坐在師父旁邊說︰「文的可真好看,師父太厲害了!」
「嘿嘿……那是必須的,我這手基本上成絕技了都,全國會的不超過三個。」師父對我的夸獎很受用,似乎早就等著這一句了。
「師父啊,那這個祥雲到底是怎麼用的啊,現在它在我身上了,于是以後什麼鬼都怕我了唄?」遭了這麼大罪,突然發現,這個到底怎麼用我還不知道呢。
「鬼不會怕你,但是一般鬼怪之類的見了這個祥雲一定會避讓的。這個不能攻擊,但是能保證你不受傷害。但是,必須得把圖案都露出來。跟你講,這個玄妙的很,將來你就能學到,有了它,你本身就可以作為法器,組成法陣了。」師父無不得意的說。
法器啊法陣啊啥的,听起來挺厲害的,但是覺得跟我關系不大。我在乎的是,必須把圖案露出來?將來有鬼要吃我,我得先月兌衣服?而且還得是一般的鬼?遇到厲害點兒的就不成了?我當下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師父啊,啥叫一般鬼怪會避讓啊,得一般到啥程度才能避讓,那個黃皮子成麼?」我糾結的問。
「不是特別狠的都成,黃皮子自然是沒問題,要是雄伯那個程度的估計夠嗆了。而且這個只驅散有惡意的,邪魔外道什麼的,善意的並不會畏懼。」
這麼說的話,感覺上靠譜多了,雖然發動秘密武器還得月兌衣服,但是總比啥也沒有強吧。當時我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每次發動這個秘密武器,我的心都在飆淚,咋我也是個女孩啊!再後來,習慣了,皮實了,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