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的差不多了,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師父拿了點水個面包給我吃,然後跟我說道︰「這段時間你就在我這兒住了,我這有法陣,不可能進邪魔外道,在加上我親自照顧,肯定萬無一失,這事兒我親自跟你姥去說。」
我點點頭,咽下嘴里的食物問道︰「師父你打算怎麼說呀?」
「呃,當然是說實話,不過不能全說。得讓你姥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不能讓她覺得有這麼嚴重。師父我活了這麼長時間了,這點兒分寸還是能掌握的,你個小小孩就別操心了。」果然是我師父,不用我說都能想到我在顧慮什麼。
「可是……師父我害怕。萬一真的死了怎麼辦啊。」我小聲的說道,委屈的情緒一下又上來了,鼻子酸酸的,眼淚也含上了。
「行了,師父都說不能讓你就這麼死了,你還不相信我麼?我什麼時候騙過人啊。」師父柔聲說道,替我擦干眼淚後,繼續說︰「今晚先給你改個刀。」
「啥改刀啊?」我懵了,難道師父要給我動手術?
「你後背那個祥雲,師父在那個基礎上給你刺個闢邪靈獸。你準備準備吧,馬上動手。」說著,師父就麻利的起身開始準備東西。
「那為啥當初不給我刺啊?」我坐在床上,鼻音很重的嚷嚷道。
師父拿來一堆瓶瓶罐罐,一邊往桌上擺一邊回答︰「那時候你的鬼脈還被我封著呢,沒這麼強的能量,我怕你背不動這個,反倒對身體不好。現在不一樣了,別說刺個闢邪,就是刺個下山虎啥玩意的都成。」
「可是……萬一我們又成功把我鬼脈封上了,那我不還是背不動麼?到時候你還能給紋身弄掉?不留疤麼?」哎,我覺得我師父真是萬能的,就算不當道士了,還可以開店,專業洗紋身,改紋身,遮疤痕什麼的。
「師父的手法跟別人自然不一樣。那個紋身在你身上呆一段時間,跟你的魂魄氣血多處幾天,就混熟了,到時候就可以跟你毫無排斥的融為一體,那時候就沒有背不動的問題了。啊,你先躺一會,我看看還有做完的香沒,這個香方是我配著玩兒的,沒想到在你這兒用的這麼多。」說著,師父就自顧自的去另一個房間了。
本來這幾朵祥雲還挺藝術挺素雅的,一想到在後背文個神獸,我一下就想到了二龍戲珠,蛟龍出海,最次也是個麒麟貔貅啥的。難道我要變成身背猛獸張牙舞爪無限霸氣的不良少女了麼?我姥不得打死我。不過雖然心里覺得很糾結,不過為了保命,也就默默承受了。
不一會,師父端來了一爐香,照例還有那瓶紅星二鍋頭,我在煙霧繚繞中無限苦悶的喝了兩口,現在我喝白酒,雖然還是感覺挺辣的,不過已經不是之前那種要了命似的難受了。
「酒量不錯啊。」師父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眼角的皺紋都流露出不懷好意的調侃。
我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我怎麼會這麼小就步入酒壇啊,還不是他說這是什麼止痛良藥忘情水,非讓我喝的啊。想到這,我又忿忿兒的喝了一口。
「得了得了,咋還上癮了啊。」師父一把搶過酒瓶子,給放到了一邊。
我靜靜的趴在那里,等著燻香和白酒上勁兒,師父也在一旁默默的仔細看著自己那一包針。沒一會兒,師父開口道︰「差不多了,我開動了。」
他說的像要開飯了似的,不過我也無心貧嘴,趴在那里數針。不過這次我沒有很快的睡著,師父一絲不苟的作業著,我怕跟他說話再讓他分心,給我文壞了,于是悶悶的數到了一千多針才疲憊的睡去。
醒來的時候八點多了,天已經亮了,不過不是那種陽光明媚的,覺得太陽還在往上爬的路上。師父居然還在刺,燻香還在冒著煙,也不知道已經燃完了多少爐了。雖然睡了不到六小時,不過昨天我左一覺右一覺的睡了很多,可是師父從昨天傍晚被我姥叫去醫院到現在,可是一下都沒合眼啊,我心里很難受,別看他長的年輕,不過畢竟這麼大歲數了,因為我這麼耗費精神,我除了心疼,還覺得特別內疚。
「師父歇一會兒吧。」我輕聲說道。
「沒事兒,師父還能行,這個得一氣呵成,不然就前功盡棄了。」師父注意力明顯還在紋身上,隨隨便便的回答道。
既然這樣,我只能很配合的繼續趴著。這麼直挺挺的呆到了十點鐘,我想動一動的**已經非常強烈了,終于是完成了。
「嘿嘿……上次弄這個還是四年前呢。就是你師哥的那個,你應該見過吧。我跟你說,你倆這可是一套的,以後你們可以變通運用,配合著擺陣什麼的,可厲害了。你趕緊看看去,喜不喜歡。」師父臉上略顯疲憊,不過依然興致勃勃的說道。我跟師哥的是一套的?如果他再收個什麼徒弟,時不時也要文一個什麼?在徒弟身上畫連環畫做標記麼?不過聚精會神的工作了這麼久,沒累趴已經很厲害了,我師父果然異于常人。
我終于可以下床了,走到鏡子前,掀開衣服一看,我去,都嚇我自己一跳。紋身的地方還在紅腫,上面的圖案卻是栩栩如生。一只長著翅膀的,神情威嚴的獨角獸佔據了我小半個後背。不得不說,文的非常精致,立體感很強,線條也渾然天成,神形兼備,跟藝術品似的。我之前的那幾朵祥雲,安逸的圍繞在獨角獸,給它又增添了幾分靈氣。
「好漂亮的獨角獸!」我由衷的贊嘆道。
「這個不叫獨角獸,這叫天祿,你師哥那個叫闢邪。你說的獨角獸是長角的馬吧,那是西方的。這個天祿還是比較像鹿的,千萬別指鹿為馬了哦。」看師父還有心情講冷笑話,我就安心多了,果然沒怎麼累著,那就好。
「太厲害了師父!師父你咋啥都會呢?」我回屋,一臉崇拜的跟師父說。
「嘿嘿……藝多不壓身,你師父我也算比較有天賦,孩兒,你要是好好學,師父的本事都教你。」師父得意洋洋的拍拍我的腦袋,開心的說道。我師父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做了什麼自己覺得很自豪的事,那麼如果有個別人來夸他一下,他就會高興的不得了,跟小孩子一樣。
「師父你睡一會兒吧。都折騰這麼長時間了,就算你有修行,也應該順應大自然的規律,醒久了要睡一睡的。」我拽著他的衣角誠懇的說。
「嗨~沒事兒,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想當年……哎,算了,不說當年了。我給你買點兒吃的,一會兒去你家跟你姥當面說你的事兒。」師父不由分說的把電視遙控器往我手里一塞,穿了外套就出門了。
我師父不是不會做飯,並且他這個人,某些方面很符合一個道士的標準。他有些功法,是必須某些日子的某些時辰練的,據說三四十年一次沒少過。而且他恭敬心極強,道觀甚至是寺院的神佛,只要遇到的,都會挨個行禮。不吃肉,不抽煙,除了電子競技和稍微有點愛酒之外,無任何不良嗜好。就是一個說起來行為這麼規範的老道士,誰能想到大多時候是那麼的不著調呢?看來人找不著調是跟品行一點關系沒有的。師父吃的東西,都是油鹽極少的,他的鍋碗盤子都是從來沒沾過葷腥的,不過也準備了給客人用的。我來,師父肯定會給我買肉吃,而且愛吃啥樣的他都知道。我也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自己幾乎一輩子不吃肉,卻從來沒提過讓我也不吃。
我呆著沒事兒,就把自己梳洗利索了,看起了電視。沒一會兒,師父就拎著一小袋牛肉火燒和一杯豆漿回來了,在外屋擺了桌子,我就乖乖的過去吃了起來。
「師父走了哦,記得,別亂跑,別隨便踫屋里東西。現在所有的門都沒事兒了,水杯也沒事兒,電視櫃上的東西都行,尤其別踫窗台,書架還有床頭和床頭櫃上的東西。」師父見我點點頭,就沖我擺了擺手,風風火火飛又出門了。
上次冰箱爬出黃皮子的經歷還記憶猶新呢,于是我覺得他房子里的一切都變得可疑起來,他東西讓我動我都不敢動了,老老實實的看電視比啥都強。
紋身的時候有燻香能讓我不疼,不過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已經做好了疼痛後反勁的準備。果然,沒過多久,紋身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覺得帶著整個後背都麻了。大面積疼痛的感覺很是沁人心脾,我痛苦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滾累了,可能身體已經適應了疼痛,覺得沒有那麼難受了,我又縮進被窩,露出個腦袋,專心的看電視。
下午兩點半的時候,我剛剛開始餓,師父就及時的回來了,同時還領回來了一盒炒面和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