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遠的神態倒是比起剛才溫和了不少，也許是想起了子女，他伸手揮了揮，「坐吧。」
霍永晰卻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霍東遠也不看她，只是說︰「這幾年我經常想起你爸爸媽媽，他們去世的那一年，你好像才這麼高。」他比了一個到桌子高度的手勢，繼續說︰「那時候你什麼都不懂，可是他們就這樣丟下你走了，那時候我要管理一個霍氏，還要照顧你，幸虧還有你姑姑……永晰，你可能不知道，你姑姑在那一場車禍里，也失去了太多，她雖然是唯一的幸存者，但是那一場車禍讓她這一輩子都不能生育，所以她收養了婉婷當女兒……」
霍永晰听出他話中帶話，俊容十分的平靜，「爺爺，你想說什麼，你就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
「我想說什麼，你不知道？」霍東遠啪一聲將手中的相框擱在桌面上，抬起頭來眯起那雙渾濁的眼眸，看著眼前高大挺拔的孫子，這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孫子，是他的驕傲——
「我說過，你想在外面玩女人，我從來都不會過問半句，但是莫家那個女兒，我這是最後一次說了，你不要再靠近她，否則，你不舍得放手，我會幫你放手。」
霍永晰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他生平第一次在自己的爺爺面前，有些失去控制地反駁，「爺爺，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也會說我的私生活你從來都不會過問，為什麼就是她不行？偏偏莫緩歸就是不行了？還要推給我那麼一個女人讓我結婚。」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結婚。」
霍東遠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怎麼？那丫頭你就那麼喜歡是不是？婉婷有什麼不好的？她從型是在霍家長大的，這些年她很努力，我現在讓她回來，給她安排在霍氏上班，你可以眷看到她的努力，她的改變……」
「就算她努力了，改變了，我也不會和她結婚。」
霍東遠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努力又蹭蹭地飆升，他伸手顫抖著指了指霍永晰，怒斥一聲，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和那個丫頭牽扯不清，行，我會有一萬個辦法讓你清醒清醒，你要是不信，盡管試一試。」
霍永晰猛地抬起頭來看著霍東遠，他知道自己的爺爺一貫都是說到做到，絕對不會是和自己開玩笑嚇唬自己的。
盡管他不明白，為什麼爺爺會對自己和莫緩歸的事情這麼反感，但是他還是忌憚自己的爺爺——
他身側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後漸漸平靜了下來，終于還是說︰「你別動她。」
像是做了一個無比艱難的堅定，哪怕再不願意，在自己的爺爺面前，卻不得不妥協——
他說︰「我不見她就是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至于你說的結婚，也沒有可能，我不會再見莫緩歸，你也別把謝婉婷推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