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幾乎是要掉眼淚。
她何德何能？
容哥哥這樣對她……越發讓她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可.恥。
可是發生過的事情真的可以當成粉筆字擦掉麼？
她掙扎著從他的手中掙月兌出來，吸了吸鼻子，有些悶悶地說︰「容哥哥，我……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對不起……我不能那麼做，有些事情發生過了，你讓我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她猛然起身，用力地咬著自己的唇，疼痛可以讓她的大腦保持著清醒，而她的眼楮在盈盈的燭光中飽含著溫熱，「對不起，容哥哥，我不想那麼對你。你很好，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可是我的錯誤不應該讓你來幫我負擔……對不起，對不起……我先走了。」
不等他說什麼，她已經倉惶得幾乎像逃一樣，匆匆忙忙抓起手袋就走掉了。
這麼多年來，她很少像現在這樣，連續地對自己說著「對不起」這三個字。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她很少會跟自己道歉，因為總覺得是理所當然，不管是做什麼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而他也覺得自己應該寵愛著她，她于他而言，不是妹妹，也不是親人，而是生命之中最愛的那個女人，一個男人會寵愛一個女人，不僅僅是因為一份親情，更多的是愛情……
是的，他愛她，一直以來都是愛她的。
明明就是他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成為別人的？
他極快地反應了過來，然後追了出去，緩緩走得很快，就那樣一直疾步往前走。
容易沉隔著很遠就看到了她的肩膀一抽一抽，他覺得不對，顧不上開車，快步追上去，終于抓著她的胳膊︰「緩緩！」
她似乎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竟然是淚流滿面。
容易沉也吃了一驚，因為在他的記憶里，她雖然是孩子，可是並不嬌滴滴，可能是被家里人寵壞了，相反有一種執拗的倔強，從小到大，他沒見她哭過幾回。
此刻看著她滿臉都是淚水，他心痛得無以復加。
「丫頭。」他陡然伸手，將她整個人都用力地扯入懷里，一手按著她的後腦，一手扣住了她的縴腰，「別哭了，容哥哥不會勉強你，你不要哭。」
他這樣說，越發讓緩緩覺得心里頭酸酸的，那眼淚像是隱忍了很久，到了這一刻忽然爆發，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已經泛濫成災。
「好了，不要哭了，事情過去就算了。」他貼著她的身體，輕輕地安撫著她，「緩緩，你是我的未婚妻不是麼？對于我而言，你的任何事情，都沒有公平和不公平的說法。我願意，只要你開口，我願意為你遮風避雨。」
緩緩嘴角微動，仿佛想要說什麼，可是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站在那里，默默流淚。
他們站在繁華的街道旁，每一盞路過的車燈都仿佛流星，這樣多，這樣密。她透過模糊的淚光看出去，五顏六，光怪陸離，就像一條河，泛著燈影光的河。
可是她現在除了掉眼淚，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說不出口。
容哥哥……對不起。
她發現自己早就已經變了心，以前少.女.懷.春的時候，心心念念的容哥哥，到了如今抱著她，說著會疼愛她一輩子的男人，卻已經不是她想要的那個男人了——
她的腦海里，為什麼想到的是另外一個人？
而他，又在做什麼，那樣離開之後，一個電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