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悻悻地離開了，你爸爸他……就我一個妹妹，從型心疼我，這件事情搞得他很氣憤，只覺得對我太不公平，可是他又害怕你爺爺會知道，我們霍家的家規也是很嚴格的。所以沒有十足的準備之下，他也不敢把事情鬧大。」
「只是那天你爸的情緒太激動，加上我一直都在哭，他心煩意亂，開車的時候不小心就出了車禍……」
那一唱心動魄的經歷，過去了二十幾年，如今回想起來，卻依舊讓霍敏茹覺得顫.栗。
「那天我和你媽媽坐在後車座，大卡車忽然沖出來的時候，你爸爸已經來不及轉彎，就這樣撞了上去……當時你媽媽抱著我……我沒有死，但是我的孩子沒有了，而且從此之後再也不可能懷.孕……」
霍永晰有點不敢置信。
這是他從未听說過的版本，原來姑姑當年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原來爸爸和媽媽是這樣去世的。
霍敏茹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面，雙手托著自己的額頭，滿臉都是落寞——
似乎這樣一段回憶，是她很不願意去觸及的，而如今回憶過之後，像是讓他重新經歷了一次。
最後她嘆了一口氣，目光深深地看著他，暗啞的嗓音傾吐出來的話卻是讓霍永晰如同瞬間墜入萬年冰.窖——
「你爺爺不同意你和莫緩歸在一起，你現在應該知道為什麼，你爺爺是為了你好，當然也是為了我……」
「因為當年讓我懷孕的那個男人就是莫兆煜。」
「莫緩歸的父親，莫兆煜。」
「我們霍家和莫家有著不可訴說的積.怨，你爺爺為了保住霍家的面子，保住我的面子，所以這件事情一直都被隱瞞著，他還是希望我會幸福，只是我……」
她忽然沒有再說下去，眼淚有些不受控制地涌上來，她伸手痛苦地掩.面。
而坐在沙發上的霍永晰卻是猛然起身。
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的姑姑，他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是卻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仿佛是失聲了……
他霍永晰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像這一刻這樣，薄唇微微張著，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他覺得自己渾身的關節仿佛都銹死了，根本就東部了，但是身體里的血液卻是如同錢塘江的潮.水般激.烈奔.涌，直涌上頭來，整張臉在瞬間充.血……
紅了黑，黑了綠，綠了白，最後連帶著身側的雙手都緊緊地捏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突，就是沒有了動作——
一時間，小小的空間里，安靜的仿佛是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聲。
「……姑姑，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長久的靜默之後，他說出口的第一句話，竟然就是這麼白.痴的一句。
下一秒，不等霍敏茹回答，他就已經失聲笑了出來——
卻是苦澀到了心尖上。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他瞳孔開始劇.烈地收.縮，最後死死地捏成了拳頭，根本就是不管不顧，狠狠一拳頭就朝著那雪白的牆壁砸過去——
一聲沉悶的聲響，讓霍敏茹整個人猛然一震。
「……永晰……」
「不要再說了！」他嗓音嘶.啞，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旁人不能靠近的戾氣，霍敏茹見到他撐著牆壁的手在流血，那觸目.驚.心.的畫面讓她下意識地驚呼一聲——
「永晰，你的手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