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樂別過臉,霸氣的口氣頓時降低了不少,「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考慮後果,那豈不很麻煩?我不想像姐那樣整天都活得很累!」玄天琪並不生氣,仍然平淡地說︰「你說的沒錯,我是活得很累,但如果不是考慮的周全,我們還能坐平靜的坐在這里嗎?」
玄天樂無言以對,在考慮問題和講道理這方面他從小就是姐姐的手下敗將,對此他也只能裝作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了。「我不管,總之我早已經答應了香兒,不能看著她自己一個人去冒險,如果要去我一定要陪著她!」南宮雅芙心里一酸,眼淚不听使喚的流了出來,若香湘是個男的也就罷了,可他偏偏不分輕重的說出這番話來,叫人听了不知該有多傷心。
香湘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對,急忙改變了主意︰「天樂,我不去找他們了!等你完成了大任,再幫我救回娘親,我可以等你!你不要再跟大家慪氣了!」玄天樂對著她的眸子,聲音頗輕的問︰「你真的不去了嗎?」香湘點了點頭︰「不去了!」
他緩緩放下了寶劍,穩穩的**了劍鞘當中,這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不過看到眾人一張張好似道貌岸然的臉孔,他心中憤恨不已,冷哼一聲調頭離開了堂子,返回自己的房中。回到房間,他也不練功,只躺在床上,心里暗生怒氣,居然連雅芙也拋之不顧。在安靜的環境下,心神頓定,沒有喧囂和吵鬧,回顧剛才生的一幕,漸漸覺自己的錯過,不禁暗嘆自己太沖動,若然當時多一份冷靜的話,局面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可是有件事他弄不明白,為什麼長孫奇天會那麼敏感,一提到去靈獸齋他好似是吃了火藥一般。
想要敉平玄天樂的憤怒,或許派南宮雅芙是最佳的辦法。雅芙隨後不久返回房中,他正躺在床上生著悶氣,一張背影充滿了冷漠。听見房門聲響,他也不曾回過頭來,顯然還在生大家的氣。雅芙緩緩走到床沿,看著床上的玄天樂,突然之間感覺彼此間的距離變得更遠了,她甚至都不知該怎樣開口了。就這樣僵持了半晌,她終于啟開唇齒,聲道︰「公子,你不要在生氣了,其實大家都是為了你好,你不要誤會了大家的心意。畢竟伏魔的重任最終還需你來完成,你是大家最後的希望,如果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就徹底失敗了!」
按照以往,听了雅芙的撫慰,他的氣兒自然而然就消退了,可是今天的情況很特殊。他沒有作聲,沒有回答,依舊背著身子躺在床上。雅芙知道他在生大家的氣,但沒想到他也把自己拉進了名單之中。她忍著悲傷的情緒,趴在了玄天樂的身後,手臂抱著他的身體,嬌滴滴地說︰「公子,你就不要再生氣……」話還沒說完,玄天樂頓時跳了起來,回手一甩將雅芙打翻在床上,她天生體弱,哪里經得起他這般摔打,頃刻之間淚水涌出。玄天樂站了起來,失去理智般的沖她吼道︰「為什麼你們的命都是命,別人的都命都顯得那麼微末?同樣是人,彼此之間為什麼就不能多一些關懷?非要等悲劇生了,你們才算心里高興是不是?」
要說這事最委屈的還是南宮雅芙。她只說了一句話,而且是站在中立的角度來講的,跟大家一樣完全是為了玄天樂著想,怎料他性質執拗,不分好賴,反倒給將一堆不是放在了眾人的頭上。此刻听著他的數落,雅芙淚如涌泉,流而不止。在她的心里,他是個體貼又溫順的丈夫,無時不刻、無微不至的關心、疼愛著自己,她時常以此為榮。可是今天他的表現卻與平常大相徑庭,完全毀壞了他在雅芙心中的美好形象,但這些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次主動和她吵架,而且吵得還是這麼的凶!
看到眼淚,玄天樂心里頓軟,但是他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用平和的語氣來安慰她,反之他氣沖沖的走出了房間。推開房門,門外站著不少偷听者,玄天樂用憎惡的眼神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大踏步走向院外。進到房間,雅芙早已泣不成聲,整個人軟在床上,淚水浸濕了大片床單。飛燕握緊拳頭使勁的砸在了床頭的木板上,兩眼直冒火︰「這個混蛋!才多大點事,就對小姐大吼大叫的,原來以為他是個人,沒想到這才是他的本性!**養的,老娘去剝了他的皮!看他還敢不敢囂張!」說著,起身向外走去。
玄天琪一聲喝住,林少靈苦笑著說︰「就憑你還想教訓他?別做夢了,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對手!」
南宮飛燕眼珠一瞪,圓鼓鼓的盯著林少靈︰「那又怎樣!大不了跟他同歸于盡,也不能讓小姐受這樣的委屈!」
林少靈依然冷笑︰「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你服侍的小姐到底是誰,你要是早就跟在弟妹身邊,恐怕也就不會生現在這種狀況了。」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讓芙兒安靜一會兒吧!」玄天琪朗聲道。她輕拍著雅芙的後背,慰問道︰「芙兒,你不要太難過了,天樂本來就是這副牛脾氣,雖然他看起來儀表文靜,其實是很內向的,你跟他相處這麼久想必也應該了解這些。天樂好沖動,一旦較起真來,沒人能阻攔的了,除非踫壁了,他才肯醒悟,回頭。」雅芙兀自哭聲不止,顯然是無法彌補心中的傷痛,只好以淚泄了。
林少靈看了看站在身邊的筱曉,這會兒她不像往常那樣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而是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臉色有些僵硬。林少靈笑問︰「怎樣?這回你還喜歡玄兄了不?」筱曉看著他譏諷的笑臉,確真不知如何回答了。
玄天琪微微嗔怪︰「相公,你就不要再拿天樂調侃了,好歹你跟他也是好兄弟,怎麼就不能勸勸他,幫他說說好話!反倒在背後說他的不是!」
林少靈抱屈道︰「哎呀,不是我不勸他!他那個脾氣比我還臭,我怎麼可能勸得了他!我覺得玄兄說的也沒什麼不對的,信守承諾才是一個人道德的基本準則嘛,如果連一個簡簡單單的承諾都不能兌現,今後還怎麼做大事。反正我支持玄兄的想法!」
筱曉怪嗔道︰「唉你這個人可真是反復無常,剛才還站在我們的立場上阻撓他,這會兒又說支持他的想法!你可真是多色善變吶!」
「什麼多色善變!你了解我麼就瞎說!要是我有那個能力幫他打敗那個老妖,我才懶得在這廢話,早去砍了她了!何必鬧出這一檔子事!」
「哦~看來還是功夫不足呀!那你以後就不要再說大話了呦!」
林少靈眉目一上一下︰「唉?你個臭丫頭,一點禮貌都沒有,竟敢教訓你哥哥?」
「喂!我可說過了的,不準你叫我臭丫頭!你不想有我這樣的妹妹,我還懶得認你這種人做哥哥呢!」
「喂喂!你把話說清楚,我這種人怎麼了?我這種人可是萬里挑一的噯!」
一會兒的功夫倆人不知吵了多少嘴了,玄天琪聲勒止,兩人又開始眉目對戰,仍不肯罷休。玄天琪道︰「我們走吧,讓芙兒一個人在房間里靜一靜。芙兒,你不要多想,天樂對你的愛我們大家都可以鑒證,你們千萬不要因為這點小事情而傷了深固的感情!我們出去了,你要好好休息,等天樂回心轉意了,自然會回來給你賠禮道歉的!」
眾人逐漸退去,空落落的房間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一個人趴在床上,傷心欲絕,如今玄天樂在她的心里已然佔據了相當大的位置,倘若連他也疏遠了自己,她恐怕再沒力氣生存下去了。話雖然講的有些夸張,但這足以證明她對玄天樂的感情已至多麼深的境界。
玄天樂無處可去,跟大伙兒鬧翻了臉,這會兒他氣頭未消,想要重歸于和略顯困難。他只好在香湘的房中待了一上午,此刻他頗有些擔心她,生恐她獨自一人偷偷行動,畢竟在家在外她孑身一人,連個同伴都沒有,怎能叫人放心。
香湘也不勸他回去,這時倒顯出女人獨有的自私感。實話說,像玄天樂這般英俊帥氣,凜然風的少年哪個女子見了不動芳心?尤其是他對自己愛人那種專一的疼惜,叫人艷羨至極。玄天樂在饑餓與亢奮的狀態下度過了一晚,閑暇之際,不禁有些疲憊,趴在桌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直到下午,兩人一直沒出屋,雖然房門敞開,但旁人也不敢湊近,生怕玄天樂再火。約莫未時,長孫奇天突然造訪,從容的踏進門來,模樣甚是莊重。他看了看桌上酣睡著的玄天樂,又沖著床沿上的香湘勾了下手指︰「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香湘詫異的跟他走了出去,到了門外,長孫奇天頓然變色,比之前更加嚴厲︰「說!你到底是誰?你跟鳳嫣是什麼關系?又如何得知靈獸齋的情況?嗯?」他突然出這些問題,叫香湘一時半刻無法回答,第一個和第三個問題她倒可以回答,可是第二個問題,她與鳳嫣的關系?香湘一臉不知︰「鳳嫣?鳳嫣是誰?」
「你還跟我耍糊涂?你不是說曾經被一只神獸救命嗎?她就叫鳳嫣!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系?還有,你手上的赤炎弓從何而來?」
提起赤炎弓香湘吃了一驚,驚惶下向後退了兩步,「你、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赤炎弓?」赤炎弓乃神界神兵,凡人絕不可知,莫非他不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而是……
長孫奇天臉色十分嚴峻︰「我且問你這赤炎弓從何而來的!」
香湘微微皺眉,道︰「這是娘親交給我,要我妥善保管的!」
「嗯?你不是說沒有娘親嗎?這會兒怎麼又憑空生出個娘親來?」
他口氣嚴厲,加之臉上的怒色叫人心怕,香湘有些緊張,顫顫的回答︰「就是、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她救了我,我便認她做娘!」
長孫奇天接著又問︰「赤炎弓炎熱無比,你是如何能耐受這等高溫?」
香湘搖頭道︰「我不知道!」
並非她有意隱瞞,而是她當真不知,個中包藏了太多的秘密了,只有這件事的幕後主人才能完完全全的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