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芙將事情的原委跟眾人講了。最後,她啜泣著自責道︰「都是我不好!沒能照顧好玄公子,才會讓他落入別人手中!我對不起玄公子……對不起大家……」
畢竟這件事不關她的事,更何況她已然哭得這般動人,旁人又怎能再加斥責呢。少宗深嘆了口氣,道︰「南宮小姐,你也不要過分自責。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面對那麼高強的敵人,換做我們也一樣束手無策。你們二人能從她手下逃出來就已經是萬幸了。」
少靈听了雅芙的講述,想到那個輕紗曳曳,手撫琴弦的冰寒女子,正與她表述的一般模樣。思索一陣後,他啟齒講道︰「她叫寒,我曾經見過她!只是那次也是在尋找小樂的途中。那女子功夫不凡,使用一把木箏十分了得。」
少宗蹙一蹙眉,瞧著他的臉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你怎麼沒跟我提起過?」
少靈道︰「唉……事突然,更何況當時正巧趕上魔帝毀了我們北冥府,我就將這事拋到腦後了。」
少宗道︰「哦?那你可知道那女子的來歷?她為什麼要追殺軒轅公子呢?」
少靈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是在一個乘風亭踫見的她,之後她就與那個無念和尚惡斗起來。只是那無念和尚略勝一籌。我當時看她身小體弱的樣子,怕她受那粗鄙和尚欺負便出手幫了她一下。事後我倆逃到了一座樹林內,踫見個隱逸之人。那是個神秘女子,小樂說那是她的姐姐,不過我怎麼看都不像。還有件奇異的事,就是被我救下的那女子在小樂姐姐的手下居然變成了一塊大木頭。當時我還不相信,可是方才听過南宮小姐的講述,這會兒我倒相信幾分了。」
少宗听後,沉思片刻,接著說道︰「我看此事非同尋常。那名叫寒的女子武功高奇,並且兩次與我們中間的人側肩而過,我想這不是偶然。從她攻擊軒轅公子來看,她一定是幕後指使者派來暗殺軒轅公子的。只是她的背後主使我們不知是誰。」
飛燕道︰「我看那女子功夫奇特,根本與凡世武學不佔半邊。她該不會是魔帝派來的吧?」
此語一出,少靈登時否定︰「不可能!那女子我見過的。她雖然功夫凡奇特,但她的氣質一樣不凡。再說她身上根本毫無魔性,又怎麼可能是魔帝的手下?依我看,她應該是另一派系的人。難道是長孫家族的後人?」
雅芙道︰「這猜測也未必不對。長孫家族一向與世無爭。我們只知道長孫家族居于西涼山長孫殿。只是魔帝猖狂之際一舉銷毀了長孫殿,其掌門也不知流落何地,更不知有無後人。長孫殿雖然與四大面上平和,但他們的動向一向神秘詭異。我只听說過長孫殿的人對劍術有頗高的造詣,但何時有用古箏這類樂器當武器的就不清楚了。」
少宗道︰「長孫殿本來就神秘莫測,我們這些後人不知也是必然。不過不管那名叫寒的女子是長孫殿的還是魔帝的手下,我們從此都要更加小心謹慎。即便她是長孫殿的人,恐怕遇見我們北冥府和南宮閣的後人也未必能一時認得。」他格外惦記雅芙,所以特別向她安撫道︰「南宮小姐,你也不要太傷心自責。畢竟事突然,更何況軒轅公子的性格本就孤僻冷淡。依我看,那神秘女子既然沒立即取了他的性命,這就說明軒轅公子對她還有可利用的價值。再說他身上還有無蹤劍,倘若那女子是**湖,自然認得此劍,想必也就不會對他輕舉妄動了!」
淚水直在她眼眶里打轉,她說︰「可是玄公子被抓去了。日後我們還要借助他的力量來對抗魔帝,如今他被人擄了去,我們總不能在這里干等吧。」
少宗長嘆一息,邁著凝重的腳步踱到窗前。他望向遠處,口中講道︰「距離魔帝恢復元神與魔力的日子已經不長了。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再耽誤在瑣事上面了!我們大家要一起想辦法,尋回玄公子!」
此地名西山。是位于西極的一座小山之上。小山不高,頂端豎著座莊園,遙遙看去,正處于雲端之下。這座莊園處地不廣,其內的修飾異常簡潔,但卻不失優雅之風。在其中一間房中,三個人正圍著一個妙年男子,這少壯男子不是他人,正是玄天樂。此時他正處于昏迷之狀,躺在竹席上動靜全無。身旁三人分別是兩個年輕的男女和一位頗為年長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手里拿著玄天樂隨身攜帶的無蹤劍。沉思了片刻,輕輕的將它拔了出來。唰……宛若磨砂一般,銀芒立時被周圍的光反射的熠熠刺眼。中年男子听見這此音,臉上的神情不禁略顯激動。身旁那女子正是從寒手中救出玄天樂的奇女子。此時她微微斂眉,言道︰「爹。他身帶無蹤寶劍,可身上卻毫無武功。這,是怎麼一回事?」
中年男子手里緊握寶劍,良久啟齒出雄渾蒼厚的聲音︰「你怎麼知道他身上毫無武功?」
奇女子道︰「我眼見他與那惡女搏斗。見他連連吃虧,甚至毫無防御之力,我方才出手助他。」
「哦?如此說來,你是在懷疑他的身份嘍?」中年人陰陽怪氣的說。
奇女子搖頭亦點頭,神色略顯迷茫︰「這……爹,依您看呢?」
中年男子擺擺,嘴邊微笑︰「我非神仙,豈能斷定他是誰。不過,我想咱們很快就會得到答案了。」
奇女子追著說道︰「那,那個人曾經說過的話……」
中年男子早已料想到了她的意思。他輕嘆一息,道︰「倘若這年輕人真是他所說的那般。那我們是非教不可了!」
這時,身邊那弱冠男子突然開口了︰「師傅!您不是從來都不收徒弟的嗎?」
中年男子聞言側臉斜瞥了他一眼,神色頗顯冷然道︰「那我不也收下了你嘛。」弱冠男子無言爭辯,當即紅了臉頰,他道︰「可是,可是我們並不了解他呀。更何況我們清水閣從不接待外人的。」中年男子道︰「收不收他為徒是我的事。你且顧好自己的事便好,其余的就別放在心上了。」弱冠男子听言心中甚是不愉,不過見師傅的臉色變得有些認真,他只得收起不滿之色。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玄天樂,接著又對站在身邊的奇女子講道︰「香兒。這個人就交給你照料了,如果他醒了,你就來通知我。」
弱冠男子听說那女子要留下來,張口立時反駁︰「師傅!再怎麼說師妹也是個姑娘家,怎麼能留下來照顧一個陌生男人呢!倘若他心懷不軌,對師妹無禮怎麼辦!」
奇女子撲哧笑了,隨即道︰「師兄吶,我的武功比你還高。況且你又是個男人。你連自己都難照顧,還怎麼去照看別人?」她這話語里充滿了嘲諷之意,霎時間說的他腮紅耳赤的半天沒說出話來。中年男子正襟危坐的說道︰「風月啊,不是為師道你的不好,連你師妹都這樣說你了。再說此人不懂武功,即便與香兒對抗也絕不是她的對手。你這多慮之心已露隱衷了。」弱冠男子唯唯應諾,實質心中早已積滿怒火。中年男子道︰「那好了,就這樣吧。他若醒來,你告訴我一聲即可。」說罷,帶著徒兒離開了這間房。
此莊名清水閣,正是那無念和尚叫玄天樂來拜訪的那位名叫太宗的劍師的居所。誰知事情會生的如此之巧妙,玄天樂正有意來此與太宗劍師習練劍術,竟沒想到湊巧遇見了這位奇女子。這奇女子芳名香湘,今年剛好十五歲,是那太宗劍師的親女兒。香湘生來俊俏,不僅身材妙曼,更有一張童稚可愛的臉蛋。她那一張瓜子臉上布列著秀氣的五官。她眼楮雖然不大,但其中卻充滿了炯炯神色。跟在太宗劍師身旁,喚香湘為師妹的弱冠男子名刁風月,他比香湘痴長三年,是太宗劍師十年前收留下來的孤兒。
若說這太宗劍師,江湖上無人知曉。提及姓名,更引得眾人詫異。對于他的真實身份,可謂所知之人世上甚少。不過見之前香湘那幾套劍法舞得行雲流水,想必這太宗劍師手下之功一定非凡。
香湘看了他整整一大天,他都沒有醒過來。最終,她實在看得倦了,便出門透透風,順便給他做些伙食。玄天樂躺在這香氣四溢的軟床上昏迷了整整一天。說是昏迷,倒不如說是做了一場夢。因為他在昏迷中回顧了許多白日里生過的事,不過當他醒來時,卻驚愕的現自己又來到了一處陌生之地。這房中氤氳著一股優雅的清香,宛似胭脂的味道,又不是。他從軟床上坐了起來。睡下的這張床十分舒服,坐在上面軟綿綿的,且頗一用力,還會上彈。他不禁從心嘆︰這床竟是何物所造?如此綿綿。
他穿好了鞋子,踱在房里來回察看。可是不管怎麼看,這房間都不像是個男人住的地方。床邊不遠,一張小木台上立著面銅鏡,銅鏡下擺放著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他拿起了其中一個小盒,打開後里面都是些粉紅色的末兒。出于好奇,他用手指蘸了點,隨後放到了嘴里用舌頭嘗了嘗。誰料到,那粉末一沾到舌頭上立即生煙。玄天樂一時間不知所措,吐了兩口也不見效果。
房門湊巧在這會兒被推開了。門外那女子裊娜的走進屋來,正見此幕,她急忙放下手中的飯菜,快步趕來。見到陌生女子,玄天樂心情更加緊張,使他斂唇不開。誰知,他越是用力,舌頭上傳來的疼痛便更加劇烈了。香湘心中焦急。見他一臉疼痛狀,並且身旁那胭脂粉被打開了蓋子,她頓然醒悟。她忙道︰「來!快張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