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歸之風波四
「是,是從一些宮人的閑談里听來的,皇祖母你別怪他們,他們也是從宮外听來的。」唯恐皇祖母怪罪下去,張嫣急忙開口辯解。
呂雉輕哼一聲,隨即挑眉冷笑「管齊,你這個中常侍怕是當得有些膩了,該換換人了吧。」
為首的那個宦官驚慌匍匐前進,如狗一般爬到呂雉的腳邊,猛地磕頭,不住求饒「太後殿下息怒,奴才底下的人亂嚼舌根玷污了太後的清譽,都是奴才管理不善造成的,奴才犯了大錯不敢求得原諒,任憑太後處置。可是太後殿下看在奴才盡心盡力伺候了十幾年的份上留奴才一個全尸吧。」
伴隨著那一聲聲「砰砰砰」的砸地之聲,地面已然被管齊額上的血染紅了一片,不忍再看,張嫣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卻隱隱夾雜著一股股腥氣灌入鼻中,不免覺得反胃。
呂雉無視管齊的告饒,只對張嫣說道「知錯了以後就不許再這樣胡鬧,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自己好好養傷,還有兩月便是你大婚之日,切勿再出差錯。」
「我不想嫁給皇帝舅舅了。」有些哀怨的開口,不敢直視皇祖母,張嫣將頭偏向一邊看著某個角落。
「為何?」沒有過激的質問,而是很淡的詢問。
咬了咬唇「皇帝舅舅一直都在嫣兒身邊,嫁與不嫁沒有分別,外人都說這是**之道,還讓皇祖母您背上這樣的罵名,如此有辱皇家名聲之事不值,可另選他人。」
呂雉不作回答,只靜靜的看著張嫣,卻听一個嬌俏女聲響起︰「太後,張嫣說得有理,這**罵名萬萬不能但下,恐損了太後和皇上的清名,確實可選他人。」
呂雉拉起張嫣的手道「只要你是真心,哀家為你做主,誰敢反對,哀家便要他人頭不保。」
這話明著說給張嫣听,卻將另一個人嚇得一個踉蹌跪了下去,月良人臉色煞白的作匍匐狀「太後饒命,臣妾不敢。」
「哀家與嫣兒正當講話,你一個小小的良人插什麼言、多什麼嘴?」呂雉說到這里驀然提高聲調,神色卻依然平淡的看著張嫣。
此時的月良人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堵得自己呼吸都覺得困難,哆嗦成一團,連口齒也不甚清晰「臣……臣妾不敢。」
不再理她,呂雉轉而看向磕得頭破血流的管齊「好了,哀家又沒說要你這條賤命,這十幾年也被你伺候慣了,若是換成旁人哀家定是不慣的。
別磕了,留點力氣好好管制下邊的人,將少府、大長秋、太子及諸侯公卿幾個部分中宮謁者、黃門、鉤盾、尚方、御府、永巷、內者、宦者、八官令聖、諸僕射、署長、中黃門等所有執事王宮內苑的宮人內侍通通細查一遍,散播謠言者格殺勿論,這件事你全權處理,且不用來回稟哀家了。」
听聞如此嚴重,張嫣心中百般不忍,只得摟住皇祖母的腰撒嬌︰「皇祖母,再過不久就是嫣兒和皇帝舅舅大喜的日子,不如看在嫣兒份上,皇祖母息怒吧,繞過他們的命,只孰輕孰重的罰過就好,人人都會感念皇祖母的菩薩心腸。」
而後又求救般的看向皇帝舅舅,他隨即也幫著求情「大喜之日不易見紅,請母後三思。」
頓了頓,呂雉昂首點頭「既然皇帝和準皇後都開口說情,哀家就且先行繞過他們,不過,再不可對哀家說什麼娶不娶,嫁不嫁的話來。瑙銦。」呂雉喚道。「哀家頭疼,隨哀家回那個不長樂的長樂宮去。」
瑙銦得令「諾。」隨即起身上前雙手托扶呂雉,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又浩浩蕩蕩的去,只留下為數不多的宮人清理著殿堂。
總算是過去了,和皇帝舅舅默默對視,知他想問她為何一晚上不回寢殿,究竟都發生了什麼,張嫣想,她應該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