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夢半醒間,李躍門似乎听見了一道好听的驚詫聲︰「咦!?這個人好像還有口氣,撈上來看看。」
也不知道多久之後,李躍門才緩緩睜開了眼楮,這是一間矮小而狹窄的臥室,一道刺眼的光線透過牆壁的縫隙照射進來,耳邊還可以清楚的听到劈波斬浪的聲音∼自己怎麼到了船上?
在思緒回憶的剎那間,李躍門就想起了那個夜晚、那條凶悍得不像話的怪魚、以及夢中的重重過往……種種信息和畫面一股腦的涌上腦海,李躍門只痛得大叫一聲就再次昏睡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船艙中以亮起一盞防風燈,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背著燈光坐在自己對面,李躍門這邊才睜開眼楮,就被對方所察覺,只听他用玩笑般的口氣大聲自語道︰「呦∼∼你小子命還真硬,這都挺過來了??」
人說著就靠了過來,龐大的身影瞬間將昏暗的燈光擋得嚴嚴實實,因為對方是背對著燈光,所以李躍門只能看到一個朦朧的黑影,對方一開口李躍門就聞到一股燻人欲嘔的惡臭
「哈哈哈、我說你小子究竟做什麼缺德事了,老天爺都看不過了要用雷劈你?」
嘴臭,說話更臭,如是昏睡之前的李躍門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但與睡夢中的記憶融合後,此時的李躍門還真有點「今日方知我是我」的頓悟,此時李躍門的眼中已經再也不見呆滯之色,有的只剩下睿智和沉穩,只見他所問非所答的恭聲追問道︰「是您救了我?」
「哈哈……,什麼您呀我呀的,甭和我說這些文縐縐的,再說救你的人也不是我,你要謝就去謝我們的大小姐!」
說完,這個大漢就轉身走出艙門,在轉過身的那片刻間,李躍門終于看清了這個大漢的樣貌和裝束,這是一個光腳赤膊的壯漢,身形極壯,少說也有一米九開外,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面色蠟黃,未及再做打量這個壯漢就已經大步走出了艙門。
沒過多久,艙門外就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密集,似乎是來人不少的樣子,很快艙門就被再次打開,兩個身穿貼身水靠的漢子大步進入艙門,二話不說架起李躍門就向外走去。
被那顆神秘珠子電過的李躍門幾乎都半熟了,被人這麼一架還有好,胳膊兩側的皮膚直接滑開,露出里面粉紅色的肌肉,生生將皮膚磨掉的痛苦讓李躍門差點叫出聲來,不過卻被他硬是咬牙忍住了。
艙門外是一條兩米多寬的船幫,此時船幫兩側最少站據了十數個手持火把的漢子,江風將這些火把吹得呼呼作響,很是有那麼一股讓人窒息的肅殺之氣。
那兩個穿水靠的漢子腳步極快,幾乎是將李躍門架起來向船首的方向走去,身後那十幾名持著火把的漢子緊緊隨同在後,在這段路程中李躍門唯一能做的就是觀察一下自己所在的環境。
夜色幽深,水面寬闊,遠處隱隱可見數展燈火,如果所料不差自己應該還在青龍江上,不過腳下這艘船就大不尋常了,這明顯一艘三桅樓船,巨大的布帆被來自身後的江風吹得如同鼓脹的饅頭,速度不說風馳電掣那也是快得驚人,這種快是很正常的,因為樓船設計出來時就是為了水面作戰的,也就是說∼∼自己在一艘戰船上。
官府的水兵絕不是這個裝束,那就剩下一個可能了,水匪!
前方不遠處似乎正在舉行酒宴,高聲呼喝的酒令聲即便是背著風也能清楚的听見,而且看著架著自己這二人的意思,自己這行人似乎正在向這個宴會走去。
片刻之後,李躍門一行人就來到船首的位置,前方十數米外就是幽深的水面,而他們的身側則是一個足有近百平米的巨大宴廳,廳門大張,從外可以清楚的看到坦胸露乳的水匪們正在舉行宴會,里邊亂糟糟一片極為吵雜,用個簡單的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烏煙瘴氣」,不過站在門口的四個守衛到還像是那麼回事,這四人的裝束和架著自己的二人如出一轍,全都穿著黑色的緊身水靠,即便是面對同伴他們也沒有松開緊握的腰刀,陰冷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李躍門,然後就無聲的點了點頭。
得到守衛的示意後,架著李躍門的那兩個水匪才闊步邁入宴廳,三人剛一進入宴廳整個大廳就為之一靜,鴉雀無聲的那種,然後沒有任何預兆的,一片幾乎吧屋頂揭翻的轟笑就陡然而起。
「哈哈哈……來、烤雞、來和爺爺喝一杯!」
「我說孫二、李強、你倆是不是把灶王爺的私生子給綁來了?」
「哈哈哈哈……」
整個場面亂糟糟一大片,說什麼的都有,然而那兩個被人稱為孫二、李強的水匪卻像充耳不聞一樣,架著李躍門徑直向宴廳的深處走去,一路闖過不知多少道酒杯、雞腿的重重阻撓,好不容易才擠開看熱鬧的水匪來到宴廳的盡頭。
腳下是橫貫整個宴廳的木制台階,台階之上是一處寬敞的木台,此時木台上只有一桌人正在吃酒,三男一女,一個胡子花白的大漢高坐主位,一個文士打扮的老頭和一個英武的青年坐陪在兩邊,還有一個身穿大紅色的女人是背對著李躍門坐著的,不過從她那細腰豐臀的背影來看,應該是個青年女子。
正值李躍門打量的時候,上首突然傳來一聲豪邁的笑語︰「呦∼膽量還挺大,到了我「海狼堂」還敢左右打量的可不多,怎麼樣?看出什麼明堂沒有?」
說話的正是那個胡子花白的大漢,此人一張口,整個大廳的喧鬧聲立時降下幾分,與之相伴的是那個英武青年的玩味眼神和那個文士老頭捉模不透的笑容。
老實講,加上夢里一共同兩輩子李躍門也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當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能垂首回道︰「不敢!不敢!」
「什麼不敢?看了就看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最煩你們這些文縐縐的話,我是個老粗,講究的就是一個直來直去,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家里還有什麼人,願不願意留在海狼堂跟著我雷霸天混飯吃?」
李躍門能說什麼?青龍江延綿萬里,誰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再說兜里比臉都干淨怎麼回去?人家又會不會放自己回去?
心念電閃之間李躍門就做出明確的決定,當即很惡俗的回道︰「願為雷堂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哈哈哈哈、好、還算是條漢子,以後就跟我們海狼幫混飯吃吧!孫二、你帶他下去好生養傷!」
「是!」
就在孫二剛要攙著李躍門離去的那一瞬間,李躍門的耳中突然听聞一聲嬌喝︰「慢——!」
抬眼一望,李躍門的眼前頓時一亮,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一直背對著他的女人……亦或是少女,這個少女不大,充其量也就是雙十年華。早先單看背影時李躍門已經給這個少女打了很高的分了,見到真容後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少女的容貌,當真是淡眉如秋水,玉肌扶清風,尤其是那一雙風情萬種的媚眼更是蕩人心魄,即便是還沒有站起來那胸前的一對豐挺還是讓李躍門不由自主的暗咽了一口口水!
那個少女對于李躍門充滿侵略性的目光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反到在暗中挺了挺胸,這個小動作讓身邊那個英武的青年不由皺了皺眉!
「孫二,你先別急著走,這酒喝的正沒趣,好不容易來了個有意思的人我得好好問問!唉∼∼我說你叫什麼名字,被雷劈什麼感覺呀?好玩不?」這個少女的話音極甜,像極了她的人,甜膩而魅惑,只可惜口音中多了一些做作的風塵之氣,只此一點就讓她落了下等,即便再好看都白搭。
李躍門也算是究竟島國動作片的考驗了,一開始雖有點失神但很快就調整過來,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女一定和雷霸天雷堂主有非同一般的關系,當即一點都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回道︰「回稟小姐,我的名字叫李躍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雷劈的,我只知道我去江邊賞月,然後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楮時就到了船上,現在渾身痛得要死!」
「哈哈哈哈……」
听完李躍門的回答後,那個少女很沒形象的大笑起來,然後指指李躍門在指指當首高坐的雷霸天說道︰「^哈哈……爹、你听到嗎?怎麼還有這麼倒霉的事?」
雷霸天莞爾一笑,隨即馬上拉下臉來說道︰「好了,讓他下去吧,我們還有正事要談!」
旁邊那個英武的青年不著痕跡的向孫二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的攙起李躍門就向回路走去,身後再次傳來那個少女特有的嗓音道︰「我叫雷鶯兒,記住,是我把你救起來的,你欠我一條命!」
李躍門剛想回頭,就感覺攙著自己的孫二突然大力扯了一把,然後陰陰的在他耳旁說道︰「小子識相點,大小姐那也是你能妄想的,不想死就趕緊跟我走!」
李躍門心中一凜,再沒做任何貿然的舉動,乖乖的和對方出了宴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