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真的原諒我了?」
抵著她的唇,鳳黎昕捧著她的臉,輕聲問道!
心里深深的嘆了口氣,鸞歌不得不承認,這個樣子的五哥,真的不是往日所見到的那樣,真的有些不習慣!
「沒有原諒不原諒,五哥沒有錯,大家都沒有錯!只是,只是很多的事情,五哥不能只看到表面!」
這些日子,其實她也想了很多,只不過,拉不下那張臉!鳳黎昕可能因為自己被忽視了,所以心中有些不平衡!可是她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心,不可能因為一個人兒忽視另一個人!也不可能因為這個人,而故意遠離某個人!
當初之所以將話說的那麼的絕,主要還是因為鳳黎昕這樣的前後對比,讓她產生了強烈的距離感!一種難以接受的感覺,才會讓她有些不能接受的說出了那番話!
對于二十一世紀的女人來說,不過只是個身體罷了!即使真的失了身,對她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影響!她並不是那些古代女人,迂腐死心眼,不過只是一片膜而已!沒了就沒了,有什麼大不了!在二十一世紀,稍稍劇烈的動作,都有可能會沒了,需要為此尋死膩活的嗎?
但是最為主要的還是,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所以讓她難以接受!
鳳黎昕一愣,而後,陰沉了這麼多天的臉色,在這一刻,終于陰轉晴了!
久違的溫和寵溺的笑容,再次的浮上臉來!
捧著她臉的手忽然下移,扣上她細軟的腰肢。將原本彎著腰站在他面前的鸞歌,一把摟在了懷中。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精干的身軀半伏在她的身上,束起的黑發因為這突然的動作,從肩上垂了下來!
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緩緩的垂下臉。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頰上,鸞歌黑眸微微的閃了閃,最終抬起雙手摟上他的脖子,一下子就將他拉了下來!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我們可以講五年前在景淵不曾完成的事情,今天全部完成!」
五年前,她十五歲,也是那個時候,她接受了他!五年前在景淵的那一夜,對于兩個人來說確實是記憶深刻!
那一年,她差點以十五歲的,對她來說感覺還很稚女敕的身體,和他做了那種事情!而他,則是因為那晚的刺激實在是太印象深刻了,畢竟那一夜在冷水湖中泡一夜的滋味,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了的!
「五年前……鸞歌你……。」這樣的幸福來得太突然,鳳黎昕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像是這樣!」
轉過頭,雙唇印上他的薄唇,兩人的身軀緊緊的貼在一起。鳳黎昕只是微微一怔,很快就掌握了主導權!
「這一次,我不會再去跑冷水浴了!」
話落,火熱的唇舌席卷身下人的紅唇。有力的舌尖順著她微啟的雙唇間,溜進了她的口中。強行帶著她的小舌共舞,這樣的吻如狂風一般的席卷著鸞歌的所有理智!
相吻的同時,鳳黎昕的手在緩緩的下移,解開了她身上的華服,溫熱的大掌順著衣服的縫隙溜了進去,緊貼著她光滑細女敕的肌膚,不斷的撫模著!
「唔……」
殿外寒冰未融,殿內的溫度正在逐漸升高中……
「和好了呢!只是心卻有些痛!」
殿外,幾個世間少有的俊逸男子,正在太子東宮的不遠處的假山涼亭邊上,或坐或立!
「其實早就應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既然決定了這麼做,那麼就只能接受!」
寧夜軒倒是閑適,一邊與白月卿下著棋,一邊說道!
但是只要細細觀察,就能發現,這兩個人的心思都不在這棋盤上。手中的棋子也只是應付似的一個接一個的落在棋盤上!
口中說是不在意,可是心愛的女人,此時正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誰的心里會好受?而且,這一樁好事還是經過他們的手,一手促成的,想想恐怕心中就會覺得酸澀!
「是啊,早已經回到的結果,可是真的到了到了眼前,還是有些痛苦!其實我們都不是表面上所表現的那麼大方,都是靠著一張嘴而已!」靠在柱子上,鳳逸彤顯得有些頹廢,往日的意氣風發,這一刻,什麼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五弟和她,是不是……是不是……
「說起來,北燕帝都女人,應該有別于風啟,要不,你去試試?也好排解排解?」
難得,寧夜軒竟然拿起他來開刷!鳳逸彤的花名在外,就算他現在真的去找什麼女人紓解心中的煩悶的話,都是也沒什麼稀奇古怪了!
鳳逸彤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淡笑的寧夜軒,用扇子擋住半張臉,道︰「那些世俗的女人,怎能與她相比較?當初我一直以為我喜歡上了男人,所以才會有些不安,想要在那些女人試試!可是後來發現,那些個人,無論她們如何的誘惑,終究提不起一點的興致!每次都是一個人抱著被子一夜,現在想想,真的有點蠢,跑那種地方,徹夜徹夜的看那些個庸俗的女人!」
這件事情一直都憋在他的心里,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局面,他絕對不會讓這些個謠言出來毀了自己的形象!現在每每想起來,真的是悔的腸子都斷了!
呃,寧夜軒與白月卿相視一眼,都是一愣!
沒想到世人皆知的公子,原來竟然有這樣深情的一面!
不過……。當真是傻!
這一點上,鳳黎昕明顯就做的比他好,人家是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而且不動聲色的佔據了她身邊最為主要的位置!而這位仁兄,得知了自己的感情之後,第一反應竟然是去找女人?最後女人沒有找成,反而成了家喻戶曉的花心公子哥!
這是不是就是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其實白月卿也很郁悶!
他看了她著女裝那麼多次,可是最後他得出的結論卻是她只是為了隱蔽!根本就沒想到她壓根就是女兒身,甚至還傻傻的教育她!說到這件事情,他其實也很無語!
若不是她消失的那些年中,無意中听到了從他們的語氣中得知,他恐怕到現在都要以為她是男人!五年過去了,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鳳黎昕驚訝不解的表情和語氣︰
「師兄不知道?你不是見到了嗎?你不會以為她好好的一個男人去無緣無故的扮女人吧?九弟本身就是個女兒身,只是當初的一些意外的陰差陽錯罷了!」
意外的陰差陽錯!
真的是太傻了!
「噗,呵呵呵!」望著遲遲不曾落下的黑子,寧夜軒側過頭看向白月卿。但見他雲淡風輕的俊逸臉上,此時竟然難得的浮上一層懊惱。細細一想,便即明白了!經不住有些難以自制的笑出來,真是兩個遲鈍到極點的人!
一個從小在身邊,卻硬是沒有發覺!一個是看了多次她著女裝的樣子,竟然也沒有感覺!
「你們兩個倒是蠻像兄弟的,都是那麼遲鈍!」
一句話說的白月卿與鳳逸彤兩個人一陣糾結!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小小的插曲,之前的那中沉重的氣氛,這個時候也沖淡了不少!
「軒王殿下,您的身子不適合在這樣的天氣中多待,還是回屋吧!」
在一旁等侯多時的百里千影,望了望外面之前還艷陽高照,這個時候已經烏壓壓一片的天空。心知這多變的北燕天氣,又該要下雪了!
「說起來,當真是有些冷了!」攏了攏身上厚重的披風,寧夜軒望了眼緊閉的大殿門,黑眸瞬間黯淡下來!牽強的扯了絲笑容,道︰「如此說來,今晚我是不能回這里了,不如今晚就和兩位去你們暫住的西華殿吧!」
「說的也是,天色也不早了,是時候改回去了!」
白月卿輕輕的放下手中捏了好一會兒的黑玉棋子,站起身,眼角掃過東宮,然後率先步出涼亭!
「想必今晚五弟是不會回來了,你就暫且宿在他的屋中,也省的到時候勞煩那些個人重新打掃屋子了!」
「如此也好!」
幾個人一起離開了太子東宮,背影卻令人覺得有些酸楚……
下午的時候,整個北燕再次的飄起了鵝毛大雪!
鸞歌此時正一臉疲憊的縮在被子中!
鳳黎昕此時卻睡不著,他如願的得到了她,可是心中卻明白,她並不可能成為他的唯一!這算不算是他的一種妥協?明明知道不可能獨自擁有,卻還是心甘情願的陷下去!
四哥說的對,她不會因為任何的一個人停留,她可以為了那個她在乎的人出生入死,但是一旦決定放棄的話,那麼就是永遠!她不會回頭,永遠也不會!
輕輕的撫上她光潔女敕滑的臉頰,垂下頭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輕手輕腳的掀開身上的被子,穿上了散落在旁邊的衣服。轉身為她將被子捏好!
「既然已經決定,那麼即使我再不願意,也不會傷害你!上次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小東西,這是我的承諾!」
話落,鳳黎昕再次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快速的離開了這里!
他剛剛離開,原本應該熟睡的人,卻瞬間睜開了雙眼!黑黝黝的眼底竟是一片清明,哪里有絲毫的倦色?
緩緩的從床上做起來,就連被子下滑到了腰間也沒有絲毫的感覺!她此時腦中還在想著剛剛鳳黎昕臨走前的話!他……到底決定了什麼?
這次又是去什麼地方?
還是說……他後悔了?
手一伸,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因為她強勁的內力,瞬間被吸附在她的手中,翻轉間,一身衣服就穿到了身上!
用黑玉簪子將滿頭的黑發盤了起來,這才站起身,「小桃!」
「太子!」
小桃應聲走了出來,只不過是滿臉的通紅。心中卻是哀聲嘆氣,她的太子,她心中的神人啊!竟然喜好的是男色?男人啊,剛剛殿中的申吟粗喘,實在是太讓她震驚!
不過仔細一想,也還是接受了!至少以太子這樣的風姿,這個世上,恐怕再難有哪個女人能與之相配了!雖然那人是男人,但是其風華,也絲毫不遜于太子,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
「小桃?」
這丫頭發什麼呆?
「哎?太子殿下?」
「將房間打掃一下,我去見父皇!」
她雖然有些把握,但是景淵的這件事情上,她還是不能小覷!至于鳳黎昕,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不會阻攔!更何況,他說了,他絕對不會傷害她!
就算他真的後悔了,她頂多只是稍稍的有些不快而已!畢竟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她無權阻攔!
「現在?太子殿下不是應該……應該休息一下嗎?」小桃吶吶的提議道!剛剛下床就去忙著政事,這樣身體怎麼能受得住?
「為什麼要休息?得了,快點去忙吧!」除去稍稍的有些不適應之外,她並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休息什麼的,現在哪來的時間!
「是,奴婢這就去!」
「等等,先為我準備衣服,我要沐浴!」
精致的臉頰稍稍的泛起一絲紅暈,這也難怪,身上怎麼動都感覺很不舒服!
等鸞歌梳洗好了之後,已經是夜色降臨!
這個時候北燕皇應該是在皇後的鳳棲宮中,若是這個時候去找他的話,應該還是能見到的!
「太子殿下到!」
北燕皇正和皇後用著晚膳,一听說是鸞歌來了,稍稍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她不是一向很少出門的嗎?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自從恢復了記憶之後,其實按照道理來說,她其實真正應該叫的是姨夫姨母,但是拗不過皇後的堅持,只能按照之前的叫法繼續叫了!
「鸞歌今日這個時辰怎麼會來這里?是有什麼事情嗎?可有用過晚膳?」
輕輕的放下手中的銀筷,皇後滿臉的欣喜!
這個丫頭回來了幾天,她都沒有時間來找她好好的聊聊了,她還在擔心她恢復了記憶之後,會與他們生疏,甚至還會怪他們擅自封存了她的記憶!還好她並沒有計較這些,還能不計前嫌的繼續叫著他們‘父皇母後’,這比什麼都要令人開心!而且從她的口氣中,她知道她的姐姐並沒有怪他們,這就好,這就好了!
「我這次來,是因為有些事情要和父皇商談!可能今晚要讓母後獨守空閨了,還請母後不要怪罪鸞歌啊!」落座在另一邊,鸞歌姿勢隨意的用著晚膳,還不忘調侃對面的兩個人!
皇後的臉一紅,鸞歌這丫頭說話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含蓄?
「咳,什麼事情非要等到晚上?」北燕皇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吃吃吃,好像很多年都沒吃過東西一樣,真是一點女孩子相都沒有!
吞下包在嘴里的東西,鸞歌懶洋洋的放下銀筷,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說道︰「其實明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到時候可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父皇親自去辦了,我可是就不再插手了!父皇也可以為了一個晚上,犧牲掉往後很多天的晚上!孰輕孰重,父皇自己掂量掂量,兒臣從來不會逼迫父皇的!」
此話一出,北燕皇的臉色一變,開玩笑的吧!要是她撒手不管的話,他還有什麼時間來陪皇後?
「呃,皇後,今晚朕就去與皇兒商議朝政大事了,今晚……今晚就不過來了!你早點休息!」
帶著滿臉的不甘心,北燕皇坐在御書房的御案前,瞪著坐在下面一臉閑適的某個人!
「鸞歌,你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不會就是為了與朕在這里大眼瞪小眼吧?」
「父皇覺得,現在的朝堂上,有什麼人值得信任?若是派出去出戰的話,誰有這個才能?」
懷中抱著一個暖爐,鸞歌縮著身子,一邊打哈欠,一邊問道!
下午運動過度,現在真的是有點累了,真是的,早知道今天就不來做這種事情了!
「你不是有個慕楓嗎?他現在可是一國的大將軍,況且,你教了五年,按道理說,整個北燕現在恐怕是沒有人能比得上他才是!你按道理說,應該比朕更清楚才對!」
一說到朝政上面的事情,北燕皇也是一派認真的態度!畢竟這件事情是事關北燕的興衰大事!平常是一種態度,但是面對真正商討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差錯!
「正是因為慕楓是大將軍,所以他是一個人,而還是需要別的武將!而朝中的一些人,父皇應該比我更加的清楚!難道父皇認為,抵御外敵,只要靠一個大將軍就可以了嗎?那些個副將先鋒官,難道父皇沒有一點的意見嗎?」
她當然知道還有個慕楓,但是難道上戰場就一個慕楓就能了事的嗎?這未免想的也太簡單了!
「這個,父皇可認識?」說著,鸞歌的手中就憑空多出了一個玉龍印鑒!
「那是?似乎是帝王家的東西?」北燕皇頓了頓,只能說那條龍不可能是帝王之外的人所有,不過絕對不會是北燕!北燕的御用印鑒習慣的是用白玉,像那種翠玉,不是北燕的東西!
「確實是帝王家的東西,而且是穆國的皇帝專有!」鸞歌笑著將東西扔到了他的面前,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道︰「父皇可以用這一點與穆國那個目光短淺的蠢蛋皇帝好好的商議商議!要知道,失去了這個東西,那麼他的皇帝之位可是坐不穩的!」
即使擁有了,那還是一樣坐不穩!
只不過現在她還不行動它而已,因而暫且就多留些日子吧!
「玉璽?」將那東西翻了過來,底下的字印很準確的告訴了北燕皇,這東西是穆國的玉璽!
嘴角狠狠地呃一抽,鸞歌到底什麼時候將這個東西盜了過來?穆國怎麼說也是個國家,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人家的玉璽投了過來!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本事?
「貌似好像是的,我也沒有看,父皇自己掂量著辦吧!至于出征將領的職位,就由我來審視過了之後,再決定吧!」早御書房中踱步的走了好幾圈,鸞歌決定道!
原本還在想著要是父皇知道的話,也省的這一個麻煩!但是現在看來,北燕這幾年顯得有些安逸,所以那些個將領也肯定松懈了很多!要是問他的話,他最多能提供的只是那些佔據高位之人,至于到底能有多大的用處誰又能知道!
因而,鸞歌決定,還是明天自己親自去考驗了之後,由她自己親自決定!
景淵這些日子丟了個王爺,卻一點動靜也沒有,看來這寧夜明確實很沉得住氣,一點也不見慌亂!準確的來說,他壓根就沒有打算讓他安全回去!寧夜軒的不見,無論是生是死,對他來說都是有利而無害,也正好遂了他的心思!
有這樣的哥哥,實在是寧夜軒的不幸,可惜的是,他卻一點也不清楚他的真面目!
「已經三更天了,父皇早些休息!兒臣就先告退了!」
很不雅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鸞歌拱手不等北燕皇答話,就退出了御書房!
「唔,下了這麼大的雪!」
一出御書房的門,鸞歌就發現原本就在下的雪,這個時候不見減小,反而更加的大了!地上更是覆上了厚厚的額一層白雪!
看著就覺得冷,鸞歌縮了縮腦袋,這個時候她反而不急著回去了!
北燕從來看不到百花盛開的景象,永遠都是白雪皚皚,卻又別有一番風韻!原本鸞歌是極為的討厭冬天,但是在北燕這幾年,倒是有些喜歡了!除去了這冬天還是一如往常的冷之外!
夜晚的皇宮要顯得寂靜了很多,尤其現在還是大雪紛飛的雪夜,自然是更加的安靜!
站在萬籟無聲的御花園中,鸞歌望著這每隔一小段就是一棵盛開的梅花樹,倒數覺得很是有趣!
在這個地方,恐怕是只有梅花才能開的如此絢爛了!
「這麼晚不休息,不冷嗎?我記得你是最怕冷的!」
背後突然的聲音,讓鸞歌有些訝異這個時候竟然有人在這種地方!
「白月卿?」挑起眉,鸞歌轉過身看著撐著傘站在她身邊的一身白衣的男人!「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是!這樣大的雪,為何你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這里可是離你們的西華殿還是有些距離的!」
「只是忽然心情煩悶,想要出來走走!」白月卿深深的看了眼她絕美的側臉,然後在她轉過頭的瞬間又移開了視線!
是錯覺嗎?剛剛白月卿的眼神有些壓抑?鸞歌微蹙起眉,想來應該是她的錯覺才是!白月卿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眼神?
「心情不好?如此,我也正好有些煩躁,那就一起走走吧!」
白月卿沒有答話,但是隨著他的動作,也是一個答案!畢竟他隨著她的腳步開始移動!
「說起來,我倒是從來不知道你的家世!不知道能不能說出來?」
「你想知道?」
鸞歌的話令白月卿側目,腳步微微一頓,輕聲的問道!
「也不拘什麼想不想,只是好奇而已!」
除了知道他是鳳池學院的院長之外,以及他身為江湖中人傳誦的白月公子,他的身份還真的是有些神秘!
「江湖草莽,比不得那些個王爺皇子!鸞歌只要記得,我只是白月卿就行了!」其他的身份,對他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
「白月卿!是,你本身就是!你即使擁有千百個身份,在我這里,你終究還是那個白月卿!」
伸手接住飄飛的雪花,冰涼刺骨的感覺還真的是一點也不好受!看著那不然任何顏色的雪白,鸞歌忽然笑起來︰「這樣的顏色,真是白的刺目,本身是充滿聖潔的顏色!要是染上了其他的顏色,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種美景?如此看來,想必紅色應該是最美的!尤其是鮮紅噴灑上去的顏色!」
「可惜那樣的顏色再如何的美,都是人為刻意雕琢!若是真的算起來,這個世上,最為純然的,大概就要數白色和黑色了!白色是純潔,而黑色,則是掩下了所有的污濁,一切都隱于黑!即使是鮮紅,在踫到了黑色,同樣還是什麼都不剩下!」
握傘的手微微一緊,白月卿的聲音顯得有些悠長,兩人並肩而立!一黑一白,這樣極致的對比,卻顯得竟是那般的美好!
「是啊,黑色掩蓋下的一切骯髒與不堪!」
而白色終究是過于的純淨,她……。從來都不適合!
「現在看來,天色似乎已經要亮了,你若是再不回去的話,恐怕師弟會擔心了!」轉過頭,白月卿輕聲的說道!
「我以為……。」垂下頭,鸞歌輕聲的呢喃了幾個字之後,卻又頓了下來!
「你以為他後悔了?」即使她的話沒有說完,他也能從她的語氣中猜到了後續!「若是他真的後悔了,你打算怎麼辦?」
其實這句話問出來之後,白月卿就後悔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說是鳳黎昕不可能後悔,即使真的是後悔了,他們也不會允許!
「後悔了嗎?其實這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抬起頭,鸞歌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恐慌,依舊是平靜,平靜而淡然!「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踫到了一個令他心動,愛的死活來的女人的話,只要他和我說一聲,我絕對不會反對!每個人都有幸福的權力,我沒有權力圈住他!即使真的分開了,朋友還是可以!男歡女愛本身就是再正常不過!最多,最多那個時候會覺得稍稍的有些失落而已!」
原來真的是這樣!
原來鳳逸彤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不曾愛任何的人,只是單純的在意!即使到了最後,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她,她也不會說什麼!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只是稍稍的有些失落而已!不是心碎,也不是絕望,只是一點點的失落!
他們是應該贊嘆她的堅強,還是應該痛批她的絕情?
不,都不是,只是覺得很心疼而已!
「回去吧,看樣子這雪大概是不可能輕易停下了!」
「嗯!」
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御花園中的寒梅樹下,徒留一片大小不一的腳印……。
當鸞歌回到太子東宮的時候,已經是寅時了!白月卿只是將她送到了門口,就直接的離開了!
畢竟已經很晚了,鸞歌本來是打算讓他留下來,但是白月卿卻只是掃了眼宮殿,真麼都不說的搖了搖頭!
見此,鸞歌也不好再說什麼,遂沒有再留他!
再看整個太子東宮顯得極為的寂靜,倒是宮殿中的燈火不曾熄滅,還是亮堂堂的!
外面的雪還是在下,手中的暖爐早已經冷如冰塊!走進殿中的時候,溫熱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隨手將冷掉的暖爐扔到了一旁,接上掛著雪片的披風!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這還下著這麼大的雪!」
身後,一雙堅硬的手臂將她摟在了懷中!溫暖的感覺,讓鸞歌凍得有些發抖的身軀,稍稍的有些回暖!心中發出舒適的嘆息,倒也不曾反抗!
「與父皇商量一些事情去了!正好你也不在,我就沒有同你說了!」
鳳黎昕听了,不置可否,握住她冰涼的雙手,用內力輕輕的揉搓,有些心疼的說道︰「這麼冷的天氣,還熬夜,也不怕傷身!」
鸞歌轉過身,笑望著他擔憂的臉龐,道︰「我有那麼脆弱嗎?真是的!五哥怎麼還沒有休息?再有一個時辰天就天就亮了呢!」
輕撫上她的臉頰,刮了刮她的鼻尖,佯怒道︰「我還不是因為擔心某個不乖的小東西,我可是等了你好幾個時辰!知道你是去找北燕皇,所以才不好打攪你!現在倒是我的不是了?」
「好吧好吧,是我的錯!」鸞歌拉著他向床邊走去,邊走邊說︰「現在還早,你就先陪我睡上兩個時辰吧!明天我要去軍營了!」
鳳黎昕臉色怪異的看著她,又看向那邊的大床,下午那一幕又浮上了腦海!
「哎?你好好的臉紅什麼?」剛剛月兌掉外衣,鸞歌一轉身就看到臉色紅暈的鳳黎昕,當下有些詫異!但是順著他的眼楮看去的時候,鸞歌的臉也經不住浮上了紅光!
貌似她做了什麼不好的決定!
「放心,我不會做什麼!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上在朝堂上處置佞臣,下午又累了一下午,晚上更是累到了現在,我知道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休息!」
鳳黎昕最為關心的還是她,什麼事情放在他的面前,即使是事關重大,但是只要是牽扯到了鸞歌的事情,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會不斷的往後移!
听了他的話,鸞歌的嘴角一抽,什麼叫下午也累了一下午?這句話當真是怎麼听怎麼別扭!
不過鳳黎昕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只是擁著她,為她取暖到她起床!
鸞歌是直接就去了軍營,而鳳黎昕原本是打算一起去的,但是臨時想起了什麼,只說是稍後再去!
鳳黎昕是去了西華殿,而此時所有人都聚在殿中,似乎就是為了等他一般!
「我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呢,五弟!」
昨天他與鳳黎昕談了很久,也似乎因為那次談話,兩個人之間的那層隔膜已經解開!今天一見到他,鳳逸彤還能與他說笑,這一點就能看的出來!
「看來鸞歌是出去了!我听說她今天要去軍營,想必是為了挑選這次的先鋒將領了!我以為鳳黎昕你應該去才對!」還是昨天一樣,寧夜軒依舊與白月卿下著棋!似乎這兩個人只要一聚在一起,除了這個,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辦了!
不過,他們一個身子骨不好,一個本身就很少言,如此做法倒是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想師弟一定是想問我昨天和鸞歌說了什麼,是嗎?」白月卿端起茶杯喝著茶,一邊下棋道!
鳳逸彤靠坐在一旁,手中的金絲扇開開合合,眼皮慵懶的耷拉著,「原來你昨天出去那麼晚回來,是因為踫到九弟了啊!不過我也很想知道九弟到底說了些什麼!不知道能否告知?」
「想知道?」
鳳逸彤連連點頭,而鳳黎昕只是笑了笑,瞥了眼白月卿淡漠的臉龐,笑的很是溫柔︰「其實師兄要是不願意說,我也不會相逼!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看了眼鳳黎昕,白月卿眼角一抖,每次只要是他露出這樣的笑容的呃時候,白月卿就知道,若是不順了他的意的話,後果肯定比較嚴重!
「好,我告訴你們!」頓了頓,接著道︰「她說,你的離開,她以為你是後悔了!但是若是真的後悔了,她也不會介意!若是有一天,你若是離開她的話,她絕對不會攔著!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你若是真的踫到了一個你深愛著的女人,只要告訴她一聲就好了!她不會攔著你,反而會送上祝福!只不過,她會感到有些失落而已!」
沒有添油加醋,白月卿只是將她的話復數了一遍!
他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他們若是真的要听的話,他也不會瞞著!畢竟這是她的原話,即使是問一百遍,不也還是這樣的結果嗎?與其到時候鳳黎昕做出什麼事情,還不如事先告知他,也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只是有點失落嗎?原來如此!」
長長的劉海遮擋住了他的半張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就連語氣也是平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呵呵呵!」鳳逸彤低聲笑出來,然後看著外面的風景道︰「你也不必大受打擊的樣子,其實這些事情我早已經和你說了,不是嗎?你按照道理來說,應該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你得到了她,這才是事實!」
「事實?事實就是我必須接受她不愛我?」鳳黎昕冷笑起來,這樣的事實是不是太傷人了!
「是,你愛她的話,你就必須要接受!若是接受不了的話,就像她所說的那樣,你可以離開!我想,真正的愛,應該是包容!即使沒有你,同樣也有很多的人願意接受這樣的條件!她沒有逼你,不是嗎?她從一開始就將結果說了出來,這一切都只是看你而已!鳳黎昕,還是那句話,你若是接受不了的話,那就盡早放棄!」
頭都不曾抬一下,寧夜軒的手始終還是放在棋盤上,一向說話溫溫和和的他,第一次用這般強硬的語氣與人說話!抬起頭的時候,蒼白病弱的臉上,更是一片冷凝,眼底閃著冷厲的光芒!
「雖然她不愛你,但是只要她在意你不就好了?在場的人,有哪個人愛她比你少?何必如此執著在那三個字上面?鳳黎昕,你若是還抱著這樣的心態的話,總有一天,你會真的失去她!這次我們可以幫你,那麼下次呢?你還有下次嗎?你自己好好的斟酌斟酌!」
「看來我之前說的話,你並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五弟,說句不好听的話,你的愛,是不是有些狹隘了?」
鳳逸彤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氣的說道!
然後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對另外的兩個人說道︰「你們難道打算就悶在這里?九弟不是去了軍營嗎?正好我們也求瞧瞧,看看九弟到底打算怎麼選人!」
「也好,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師弟,我會將她的話告訴你,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只是希望你能認清楚一些事情!好了,去軍營吧!」
鳳黎昕渾身都有些虛軟,其實所有的事情他都清楚,只是很多的時候,他雖然已經接受了,可是當事情真的到了眼前,他還是有點退縮!
罷罷罷,很多的事情,現在想來也是多余,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北燕的軍營是在城外的十里地的方向!
為了不麻煩,鸞歌是獨自一個人呢騎著快馬向那邊趕去!
大概是下了一夜雪的緣故,地上的積雪真的很多,路也很不好走!好在北燕的馬是常年在這樣的環境下訓練出來的,倒是一點也不顯得吃力!
但是很快,鸞歌剛剛出城三里多遠的地方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經!
天生對這危險的東西有種敏銳感,在同一時刻,鸞歌飛快的從飛奔的馬背上跳了下來!
幾個黑影忽然從雪堆中竄了出來,剛剛還在飛奔的馬,這個時候已經是身首異處!
烏鴉!
竟然又是烏鴉!
「如此的大手筆,當真是要取我的性命了?你說呢?尚義!」彈了彈身上冰屑,鸞歌笑的很冷很冷!
「即使如此都瞞不了你,君鸞歌,怪不得主上要殺了你,留下你這樣一個不為所用的棋子,實在是太危險了!」
被識破了身份,尚義也不在意,刷的一聲扯下了臉上的黑色蒙巾,平凡無奇的臉上,笑容陰毒!
「五年未見,你倒是變的更加的能說會道了呢!」鸞歌站在不遠處,精致的臉上冷凝嗜血!
她沒有去找他,倒是他急不可耐的送上門來了!這倒是省了她的麻煩!
「可還記得五年前我說過的話?總有一天,所有的帳,我都會一一的討要回來!欠我的,終究還是要還的!」
她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若不是放心不下北燕的話,她早就不可能等著他們來找她。不過送上門來的找死之人,就當是練練手也是不錯!
「哈哈哈,君鸞歌,五年前你就已經是主上的板上肉了,你以為還是消失五年,難道還能有什麼變化不成?你永遠也不可能是主上的對手,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五年之前是這樣,五年之後也是這樣!」
尚義的雙眼向毒蛇一般,陰冷惡毒!
「君鸞歌,這一次,你不會再有那麼好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