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趙二,周鯉十分滿意,他總算是得到了最詳實的情報,要說趙二這廝雖然不堪,卻是個心思細膩的,他一門心思打算在燕趙堂好好混,所以對于分壇內部事務了解的非常詳盡,同時此人也很善于審時度勢,為了保全自己,毫不猶豫的就把前不久還在一起喝花酒,互相豪氣干雲的兄弟全給賣了。
由此可見,江湖義氣信不得,那些曾經肝膽相照的兄弟們,總會找到出賣你的理由。
得到第一手情報之後,周鯉決定進行一次秘密潛入,而人選也挑出來了,就是他自己,他要扮作道士,到燕趙堂在本縣的分壇中去走上一遭,順便給自己的下一步行動打開勝利之門。
根據趙二之前的供狀,那些被擄走的女子應該還都在燕趙堂分壇之內,只不過具體在什麼地方,趙二就不大清楚了,猜測應該是在地窖或是什麼暗室當中,考慮到他們來這里的時間並不太長,應該也沒挖通什麼密道,所以這兩個地方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
可趙二雖然也是個頭目,卻是負責外圍事務的,同時也不是燕趙堂的老人,只是對方用來打開局面的一個契合因子,這些藏人的地方他並不知道,對方也不可能讓他知道,而因為所要做的,就是讓燕趙堂的人主動把人弄出來送走。
其實讓他們送那些女子出去,最好的方法無過于直接在縣丞大肆搜查,擺出一副要真刀真槍干一場的架勢,那樣對方肯定會心虛,找機會就會將那些被擄走的女人送出去。但問題是那麼干的話,對方什麼時候送人走,走哪條道路,卻又不好掌握了,他倒是可以在附近埋伏人,可畢竟還是有很多不確定性,最好還是將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他這次要扮作清風的師兄弟,到對方那里取得信任,並且得到幫助轉移的任務,這樣才可以人贓並獲,徹底拿下燕趙堂的分舵,只不過這麼干的風險就太大了,雖然他是個官員,但到了賊窩里可什麼都不是,那些上過戰場的家伙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一個九品官去當臥底,被殺掉之後刨坑埋了也沒人知道。
當他將這個想法拋出之後,可想而知的得到了全票反對,其中以侯彬最為激動,滿臉焦急的勸道︰「大人,您可不能去啊,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您是弟兄們的主心骨,若是真出了什麼差池,往後您讓弟兄們怎麼辦?」
趙銘也勸道︰「周兄,這件事情太冒險了,我知道你是辦案心急,可侯彬有句話說得對,你是咱坊衙的主心骨,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往後弟兄們到哪里去找這麼好的縣保,就真是要派人去,也該讓潘夢這樣的高手過去,至少出了事的話,他還多幾分自保之力。」
潘夢倒是也不客氣,站起身道︰「大人,若是您真的非要去個人打探消息,屬下就走上一遭,總之您自己是不能去!」
至于吳梓菲吳女俠,則是一副看大英雄的神情看著周鯉,絲毫沒有勸阻他的意思,反倒是生出了要跟隨當保鏢的念頭,被眾人直接無視。
「你們就都別勸我了,此事事關重大,必須要我自己去才行,潘夢武藝是比我強,可臨場機變遠不如我,自保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我要做的事情,我怕他做不成。」周鯉見眾人關懷之意透著真誠,心中也有幾分欣慰,笑道︰「何況本縣保也是會幾下拳腳的,當有自保之力,弟兄們不必擔憂,在這里等消息便是,我這一去多則兩三天,少則半日,準能夠回得來。」
周鯉這人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似乎很好說話,不過在場的都是他的心月復,知道這位大人一旦鐵了心要做什麼事,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看他執意要去,眾人也只得退而求其次,約定好時間地點,若是周鯉到了時辰還沒回來,他們便帶兵攻打燕趙堂的分壇,哪怕冒著打草驚蛇的危險,也要將人給救出來。
眾人商議已定,第二日一早,周縣保便扮作白雲觀道人模樣,又找縣內高手給自己易了容,半分都看不出從前那個小白臉縣保的模樣,這才一搖三晃的出了城,直奔了城東十里之外的小村落,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特意跑到縣丞郊外來,之前幾次出城都是有差事要做,沒有來得及仔細觀賞風景,如今自己一個人要做下如此險象環生的事情,卻不知道為什麼,周縣保心中反倒安靜下來,欣賞起了沿途的冬日景色。
十里路的距離不長不短,周鯉一路游山玩水,還唱了幾嗓子山歌,招惹一下過路的大姑娘小媳婦,留下一個婬道的背影,竟是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算是到了地方。
燕趙堂的分壇自然戒備森嚴,門口守著的潑皮老遠就見個瘋道人朝這邊過來,頓時便提高了警惕,待得周鯉到了近前,立刻抽出腰刀來,喝道︰「哪里來的道人,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還不快快離去,免得挨打!」
周鯉心道,這廝膽量還真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抽出刀來,而且口氣蠻橫的很,看來這燕趙堂勢力當真不小,不然不會有如此底氣,趕忙笑道︰「知道知道,不就是燕趙堂的分壇嘛,這有什麼不知道的。」
「知道還敢來?膽子不小嘛!」那潑皮見周鯉毫不驚慌,那副邋遢外表下面,隱約還能看出幾分出塵之色,加上周縣保那身量一看就是練過武藝的,便也將他當成了江湖人物,言語中便客氣了幾分,問道︰「不知道長從何而來?」
「縣城內的白雲觀。」
「白雲觀,可認得清風道長?」
「自然認得,清風是貧道師兄。」周鯉眨眨眼道︰「兄弟也認得清風師兄?」
「自然認得,我們這里的女子不都是托……」那潑皮正說間,忽然覺得不對,趕忙肅了肅道︰「那道長如何稱呼?」
「貧道明月!」周鯉毫不猶豫的答道,他打听過了,白雲觀曾經有個叫做明月的,不過已經離開多時,觀主那邊他也打過招呼,無論誰去問,他這個明月都是穩穩當當的。
那潑皮自然想不到那麼多,听了道號立刻笑道︰「哈哈,清風明月,果然是一家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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