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爸蘇媽留下來吃了頓晚飯後才離開,蘇諾仍舊像往常一樣,在方之航做著課後作業的時候,躺在一邊,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哥,你最近開心嗎?」手邊的書一直停在固定的頁數,沒有翻動過。
正在做功課的方之航,筆下一頓,轉過頭去看躺在他床上的人,他感覺得到,禁錮著蘇諾的門,在這時才露出了一絲空隙,可是哪怕是那麼一點點,他也不能放過。
「那諾諾,你開心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他不懂向來不屑掩藏自己喜怒的人,為什麼選擇了隱藏。
方之航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蘇諾始終回答不上來,她也問過自己,開心嗎?能夠重生,能夠再次遇上方之航,能夠滿足她死前的願望,她應該開心的,可是她卻只覺得壓抑。
「諾諾,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但你一點都不開心,看到明明不想笑,卻強顏歡笑的樣子,你認為我會開心嗎?」方之航掌握著節奏,即使不能讓圈里的人走出來,他也要一步步走進去,好不容易諾諾肯接納他,但是他也不想看到自己最珍惜的人難過。
蘇諾抬手,用手臂遮住眼楮,原來每個人都把自己看的清清楚楚,而她還活在自己制造的氛圍當中,以為能騙過所有人。
對于自己想要的,方之航一向有耐心,特別是是蘇諾,無論遇到了什麼,都沒有放棄過,雖然方之航一直都是守在蘇諾身邊,默默的付出著一切,但是並不表明,他就不會主動出擊,情勢不同,做出的對策,也會相應的改變。
「諾諾,你到底在顧慮什麼?」方之航坐到了蘇諾身邊,看著床上人明顯不想面對的動作,選擇了緊逼。
床上的人沒有動,只是呼吸開始放慢,方之航在等,等她親口向他說出心中顧慮,換做以前,他絕對不會這麼做,不過,現在他相信蘇諾一定會說出他的疑問。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床上人不動不語,都要讓人以為睡著的時候,才突然開口。
「我只是希望你能感到開心。」就是這麼簡單的原因,可是對于她來說,卻是那麼困難,無法輕松面對,想法越強烈,她卻越感到壓抑。
這個回答,讓方之航徹底怔住,他想過無數個原因,沒有料到的是造成這一切的緣由竟然是自己,但是他卻感到欣然,因為原來諾諾是這麼在乎他,可是又同樣有些悲涼,讓諾諾痛苦的源頭是他,圈住她的牢籠是他。
拿下放在眼楮上的手臂,方之航直視著有些茫然的人,「諾諾,如果你希望我開心的話,做自己就好,我喜歡看著發自內心而笑的諾諾,能感染到每一個人,只要這樣就好。」
長時間的抵壓,眼楮視物的時候,一片朦朧,隨著方之航的話,眼前的人也跟著一點點清晰,她想要補償眼前的人,想要把所有一切都給他,想要對他好,可是每當感受到方之航的好,她心中的愧疚只會越來越深,就像是無盡的循環,將她死死繞在其中,漸漸成了束縛自己的繭。
「方之航,你知不知道,你對我越好,我就越痛苦。」缺口一旦被打開,里面的東西都會向著缺口傾瀉,蘇諾看著面露溫柔的人,眼眶中漸漸有了濕意。
也許是在上個問題之後有了心理建設,方之航也坦然了,至少蘇諾開始正視他了,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應。
「那都是我自願的,對你好,已經成了改不掉的習慣。」伸手抹掉溢出的淚珠,臉上的表情愈發的溫柔,無論是誰,都忍不住想要陷在其中。
蘇諾看得失神了,重生之後,每每看到方之航露出這樣的表情,她的大腦都會停頓幾秒。
「不要傷心,不要流眼淚,我會心疼,你不是想要我開心嗎?只要記住這句話就好。」方之航輕撫著已經進入發呆狀態的人的小臉,他知道自己在此時才算真正走進眼前人的心里,不過他有把握能徹底留在她心里,她,永遠是屬于他的,不管是誰,都無法再搶走。
此時的蘇諾徹底沉溺在方之航營造的溫柔攻勢下,早就是失去抵抗的能力,包括,眼瞼,額頭上溫熱的觸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方之航已經俯身起來了,不過那幾處似乎還留著他嘴唇柔軟的觸覺。
「我們諾諾還是從前的小淚貓。」方之航寵溺的點著蘇諾的鼻子,他的諾諾只是被人不小拐走了而已,現在回來了,他絕對不再讓人有任何機會覬覦他的人。
「才不是!」蹭的一下,蘇諾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兩頰紅紅的,透的臉粉粉女敕女敕的。
方之航臉帶笑意,就這樣看著不知是羞還是氣的人。
「方之航,不準笑!」蘇諾看到方之航臉上不知名的笑,兩頰就更熱了,她二十好幾的人,還會被十幾的方之航盯著臉紅,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不科學!T。T
被勒令的人,臉一板,確實沒有笑,但是那古怪的樣子,還不如直接笑了。
「啊!我要弄死你!方之航!」泄憤似的大叫著,蘇諾就伸手朝著方之航的癢癢肉攻去。
方之航配合的躲閃了幾次,就任由某只小貓在身上為所欲為,看著那張有了從前光彩的笑臉,無論是誰,他都絕對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