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我想象的無聊啊,克雷爾你這家伙。,,用手機也能看。能夠想象的最大的絕望就是這個?」
腳在**上不屑的碾壓著,發出一聲聲噗嘰的,組織被壓破的聲音。鮮紅色的液體絲毫沒有活力的從傷口上緩緩的淌了下去。順著高聳的,足足有數米高的黑曜石形成的軌道,沒有哪怕一丁點自我意識存在的冷血就這樣淌到了地面上。在聳起的石柱下面形成一灘小小的血池。就像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在上面死去了一樣,沒有任何怪異與恐怖。
不過硬要說得話,死亡應該算不上是太普通的事情。但是這對于在上面的人還在下面仰望上面的人來說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不會有什麼迷茫。
下面的人在現實里已經有過太多的戰斗與殺戮,所以說就算是深陷于混沌之中也依然保持著一絲理智。就算是在這亂糟糟的狂氣的世界里,在行走過來的數十分鐘里他也冷靜了下來。或者說是,那種籠罩在他的心靈上的力量已經被驅散開了,他不得不醒過來。
「還真是刻薄的評價。我可是在現實中面對這一切啊,我的前輩。」
學著上面那人的動作,從懷里抽出一根被壓得皺皺巴巴的煙,順手把防風打火機在已經變色的盔甲上蹭了蹭,掀開了上面的蓋子。德意志的產物順利的彈開了罩子,一縷淡藍色的火苗在火機上面飄蕩著。順利的將那團已經不成樣子,看不清牌子的的香煙成功的點了起來。
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尼古丁的不良氣息。蛋白色的煙氣在尸山血海之中彌漫著。站在地上的男人一身污穢的看著站在頂端的男人。眼珠擴散著紅色的混沌光輝。而那個在天空的男人則是滿臉的笑容,熔岩球一樣的眼珠上滿是無聊與不屑。在那天空的背景下,那個黑衣的男人看起來是如此的強大與不可戰勝。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在戰場上擊敗他。
站在地上的人忽然微微一笑,叼著煙對上面的人伸出了手。
「游戲中的強大是游戲中的,假的東西永遠都是假的。沒有辦法變成真實。所以說在現實中面對這一切的我要比你強多了。你這個只能在游戲里去救人的笨蛋。」
「啊啊,怎麼說,還真是挺讓人不爽的指責。但是你說的也不算是什麼錯誤。畢竟我也只能弱小的在這游戲里到處救人了。現實世界還是需要你們這些人類救星來去工作不是麼?但是這里是游戲,所以多少要說一句‘謝謝把我救出來了,高根大人’一類的吧?」
手指微微扣下,那巨大的黑曜石晶狀體悄無聲息的變成了一堆閃耀著光輝的碎片。那掛在上面的巨大尸體頓時沒有了支撐,從半空中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看著那巨大的頭顱,年輕的戰士眼角略微抽搐了兩下。那並不是他記憶中任何一個強敵或者怪物。而是一個有著山羊角,彎曲的蹄子,綻裂的手掌,以及燃燒著眼楮和褐紅色皮膚的巨大怪物。那種東西他在游戲的宣傳片上看了不少。那是一頭惡魔。不折不扣的惡魔。
這個龐大的生物兩只眼楮燃燒著不滅的火焰,恐怖與猙獰的臉上凝固著的是殘忍與恐懼混合在一起的神色。那是在一瞬間被殺死後表情沒有來得及轉換,智慧就已經消失了的結果。他的表情凝固在了死亡的一瞬間。這個足足有七八米,兩三層樓高的怪物就被悄無聲息的釘死在了這個街道上。而且克雷爾觀察了。這個怪物渾身上下的傷口就只有那一處。
一處貫穿了胸膛的,足足有一米直徑的可怕的傷口。就是剛剛掛起來的那個石柱造成的。
「如果說你們要是在現實中對付這樣的怪物的話,那我可要對現實世界大為改觀了。真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殺死一只有著自己真名的惡魔。現實世界真是太了不起了……」
輕松的從天上跳了下來落在了地面上。赤發的男人從懷里抽出一根香煙叼在了嘴上。穿著薄鐵皮包底的皮靴,一腳踏在那已經因為死亡而松弛下來,不再繃緊的**上。吸著沒有點燃的香煙,無敵的戰士臉上掛著的是輕蔑與滿不在乎的笑容。
反倒是滿身污穢的戰士臉上是一臉嚴肅。他的記憶里從沒有過這樣的怪物。
「看看吧,能夠輕易割裂鋼筋混凝土的利爪,能夠將水泥土地燒成玻璃的超自然火焰。足足八米的身高以及特殊的生物能力可以在火焰與空氣中隨意的移動。而且還有著霧化和驅使怪物的能力。還有能夠將自己的面孔變化成熟悉的人,讀取心靈讓人的心產生裂痕的能力。他們之中強大的甚至能夠制造出來幻術的空間,讓人永遠的沉溺在死亡的幻想里。」
赤發的男人用腳踹了踹那巨大的尸身,臉上掛著的是嫌惡的表情。隨著這劇烈的動作,那雖然死去但是依然散發著龐大壓迫力的尸身抖了抖,從胸口那碩大的傷口處又迸濺出來一些暗紅色的血液。高根帶著厭惡的神色輕輕的撤了幾步走到了克雷爾的旁邊,皺著眉頭說道。
「雖然對我來說他們都是廢物加廢物的廢物集合體罷了。但是我想你們不可能對付這種怪物的。還有,你說現實生活面對這些怪物,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覺得外面已經是惡魔滿天飛了。那未免太過于挑釁我的世界觀。想不到你在游戲里還見過這種東西,了不起啊。」
「不,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怪物,哪怕一次都沒有過。我這是第一次見到它。」
看著克雷爾否認的樣子,赤發的有著光輝容顏的人不屑的甩了一下頭發。火一樣的披肩長發在這片淡紅色的怪異世界中飄搖著,就像是一團團桀驁不馴的火焰一樣在空氣中燃燒。
「切,游戲中呢?游戲中也應該見到過的吧?這里可是你創造出來的噩夢世界。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來源于你的恐懼與噩夢。現在你對我說你的恐懼你沒見過?然後你要對我說從來沒見過你的恐懼?少年不要開玩笑了,我寧可相信你是喝多了忘了這回事。」
「不,我可以肯定。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種東西。哪怕一次都沒有過。我對我的記憶力還是比較驕傲的,這種怪物的身姿應該能在我的記憶中佔據很大的一部分,不,相當大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說在踫到更強大的存在之前,這個怪物將會是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恐懼。」
克雷爾看著地上的怪物有些沉默的訴說著,靜靜的抽著嘴上的香煙。
是啊,能不恐懼麼。能夠輕而易舉的毀了一個街區的怪物,近乎永動的行動能力。超自然的手段在它的力量下變得如此的容易。哪怕是听游戲中的傳說也听夠了。也曾經想過,如果這種怪物放到現實生活中會怎樣?但是得到的結論是十分讓人絕望的。那種細密的肌肉組織能夠讓霰彈類的武器變成一堆廢鐵還不如的東西。超高速的移動速度以及超自然感應能夠讓他在槍林彈雨中找到一條無傷的道路。至于那強大的力量更是能夠將裝甲戰車掀翻。
除了密集火炮覆蓋外別無他法。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殺死這種怪物。小型的子彈對他無效。大型的子彈它可以閃開或者抓住。更大型的炮彈他甚至可以一腳踢回去乃至于用瞬移來閃開爆炸範圍。霰彈甚至連他堅韌的表皮都沒有辦法轟開。超速再生的軀體組織意味著小型子彈和斷手斷腳的傷口對于他來說毫無意義。除了近距離用超過五十毫米的穿甲炮彈一擊打穿心髒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打敗這些可怕的惡魔們。所以這里幸好是游戲,也幸虧是游戲。
「奇怪啊,你肯定是見過他們的。這個法術保證你的靈魂記憶中存在的事物。所以你絕對是看見過他們,並且為之恐懼的。那些髒器什麼的可以理解,你在懼怕那些人死去的骸骨。雖然說我覺得那沒有什麼可怕的,但是想想你現實中應該沒有經過那些殘酷的戰場,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個惡魔,如此清晰並且有著完全能力的惡魔,這讓我很費解啊。」
看著高根皺著眉頭思索的樣子,克雷爾忽然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內心深處有什麼地方有著一扇隱蔽起來的大門即將被這個人開啟了一樣。那種連腦子都要被人看穿的感覺讓一只隱藏著自己的克雷爾感到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那就像是連腦子都要展現在所有人面前一樣,沒有絲毫安全感可言。
「說不定是那個什麼亂七八糟的法術出了問題也不一定?總而言之不要管了。這個地方究竟該怎麼出去才是我們先要管的東西對吧?游戲中的事情而已。這個法術出問題的幾率一定很大的吧?你想,法術都是會出現問題的,這個惡魔說不定就是被扯來的……」
「不可能。如果是別人的法術還可以,但是是那個辛烈治的話,不可能。高傲的奧秘之主要是施展了任何一個失敗的法術,都不用我去干掉他,他都會自殺的。他丟不起那人。」
高根搖了搖頭,否決了克雷爾的提議。轉而用一種詭異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
「喂,我說你。是不是曾經失憶過一段時間?玩游戲因為沒有按照勸告而導致失憶的我也見過,他們都是因為操作不當而被評定為自我意識缺失的。你是不是也……」
「高根先生!果然你來救我們了!」
遠方的巷子里忽然傳來了一聲女孩子獨特的尖細聲線,將兩人之間的怪異氣氛打破了。一個淡金色的身影在遠方暗紅色的道路上揮著手臂,一臉興奮的跳著喊道。
「啊,看起來談話要告一段落了克雷爾。總而言之,想好了再說吧。我不會強迫什麼的。」
笑著對著遠方的女孩子揮了揮手,那個赤發的戰士轉頭看著克雷爾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畢竟對于一個大男人的心理狀態我還沒多大興趣,如果是女孩子還比較好說。男人的話實在是,嗯,怎麼說,你最好永遠都別說了。天亮了,我也該帶著你們離開了。」
「我還真是希望我能知道點什麼,這一晚上對我來說刺激太大了。」克雷爾苦笑著攤了攤手,換來的是英雄不耐煩的動作。
「行了行了,總而言之就這樣吧。一切都過去了。說到底了,還不是你們到處亂動的事情?我不是說過了你們最好沒事不要亂動了麼?自己找死還發現了毛病就不要說什麼了,乖乖的當個好寶寶就行了。現在外面時間是六點,是第二天了,噩夢已經結束了。天已經亮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沒有點燃的香煙,赤發的男人臉上充滿著微笑對著那正在跑過來的四色的少女。那一副拯救世界的表情在克雷爾眼里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哦,對了。出去後你駕車,我可懶得管這些有的沒得東西。」
「是是,我親愛的拯救我于苦難之中的英雄雷恩。高根大人。」克雷爾舉手投降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怎麼感覺這個事件過得似乎有點太倉促了?感覺有點虎頭蛇尾的感覺?很不爽啊。怎麼說也應該再打幾個小或者中一類的東西。」
「不然還能怎麼樣?戰斗到天荒地老?一直奮戰三天三夜讓你純爺們的氣息征服少女?醒醒吧你。你不過是一個調笑的皮耶羅,真正的戰斗交給我這種專業人士就行了。」
那嘴上的香煙開始逐漸的燃燒起來,散發出來一種薄荷一樣的氣息。赤發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在赤紅色的街道上踏步前行。那張清秀的就像是女人的臉上沒有任何哪怕一星半點可以稱之為迷茫的味道。有著的只是無盡的堅定與對那些怪物們的仇恨和怒火。
「你當我是什麼人?克雷爾?我可是雷恩。高根,她們的雇員。最強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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