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哼哧
憤怒的呼吸聲就像是火山噴發的前兆。
里啪啦
交匯的視線在半空中糾纏,發出刺眼的火花。
一雙貓兒眼冒著火,狠狠盯著對面狹長深邃的鳳眼,那風眼中,如千年冰川,寒風乍起。
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誰也不肯讓步。直到,有一個人突然之間就有了動作。
只見司儒墨突然移開視線,身形一晃化成一道虛影,在唐水煙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跑到了內室,狠狠地霸佔住了約莫有三人寬的大床。
「司儒墨,你想干嘛!」
當唐水煙反應過來轉身跟著進了內室,就看到司儒墨一臉得意的躺在床上,還是靠著內測的。
「王妃這還不明白?夜色已深,本王自然是要就寢了。」揚唇一笑,微微地染上了一抹邪氣。司儒墨挑釁的看著唐水煙,他不就不信這女人真敢爬上他的床!
想到昨夜新婚被鎖在房門外,結果吹了一夜的冷風,司儒墨的心中就一陣郁結不能化解。如今終于能夠如法炮制扳回一城,他怎能不春風得意?
「王爺這是要爬上妾身的床嗎?」唇角氣得發抖,唐水煙的聲音卻以外變得平靜而冰冷,她毫不畏懼的對上了司儒墨那充滿挑釁的目光,微眯的貓兒眼染上了怒色卻幻化成了另外一種風情。
但是很顯然,司儒墨現在根本沒心情欣賞。他緩緩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搖了搖,道︰「錯了,錯了。這是本王的床,本王的房,本王的院子本王的府邸,就連王妃你……都是本王的。」說到這里,司儒墨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得意——雖說他從一開始便沒有怎麼掩飾——低聲笑了出來,爾後,那笑聲漸漸變得不可自抑,最後竟是仰天大笑,好一會兒,才止了住。
看著唐水煙越來越黑的俏臉,司儒墨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側目看著唐水煙,說道︰「王妃若是有骨氣,便如昨夜的本王一般,在隔壁廂房將就一夜吧。只是……不知那廂房門上的鎖,開了沒有?」
唐水煙突然之間就不說話了,她紅唇緊抿,冷冷的看著司儒墨,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看著他一個人在那里又說又笑,唱著獨角戲。冷漠的眼中找不到絲毫情緒的痕跡,司儒墨那低低的笑聲越來越輕,最後尷尬的消失在了室內。
四周的空氣陡然變得沉重無比,窒息的寂靜降臨在二人之間,壓得司儒墨幾乎喘不過氣。心中暗暗驚訝,原以為這女子只是刁蠻不講理,卻未曾想到,她竟是還有著這樣的氣勢。這種令人難以直視的威壓感,讓他這個常年帶兵的王爺,也忍不住側目。
許久,也或許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唐水煙紅唇輕啟,淡淡的聲音如同深秋的溪流,刺骨的涼,「既然如此,那妾身恭敬不如從命。」
司儒墨心中一喜,眼前像是亮起了無數的聖光,不遠的前方勝利在想他招手,正待揚起的薄唇還未勾勒出那道完美的弧度,就在下一瞬僵硬在了唇角。
「你你你、你想干嘛?」怔愕的看著開始寬衣解帶的唐水煙,司儒墨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把話說完整了,還差點咬到了舌頭。
唐水煙也不理他,兀自輕解了羅衫,只剩下雪白的中衣,然後——掀起錦被,鑽進了床上,躺平,蓋好,沖著司儒墨微微一笑,極盡溫婉,「王爺,妾身累了,就先歇息了。」
「……」司儒墨張著嘴,好半天發不出聲音,他瞪著巧笑嫣然的唐水煙,只覺得這女人怎麼能夠這麼可惡!這麼可惡!
「你就不能有點骨氣嗎!」恨啊!他現在是騎虎難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聖賢有雲,‘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是女子!」
「妾身深以為然。」
「……」
司儒墨抓狂了,這壓根兒就是油鹽不進啊!如果唐水煙不是女子,不是他的王妃,他一定毫不留情面的就把她直接打包丟出去。可如今?他不能啊!
恨恨的瞪著已經閉上雙目,逐漸進入夢鄉的唐水煙,司儒墨幾次想要就那麼拂袖而去,卻最終又都沒有動彈,依舊坐在原地。最終,他長嘆一口氣,也動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袍。
哼,反正他是男人,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都不介意了,他還能吃虧?!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司儒墨手腕一揚,那寬大的衣袍便準準的落在了不遠處的衣架上。然後他也掀開了杯子,躺平,蓋好。
睡覺!
吹滅了燭火,風過樹葉的聲音在漆黑的環境下被無限放大,月光靜靜的照耀著沉睡中的京城,偶爾有輕雲蔽月,更添朦朧。
遠處傳來了打更的鑼響,不知不覺已經四更天了,司儒墨仍舊睜著一雙眼,瞪著雪白的天花板。
他睡不著!
不,是根本沒法睡著!
清淺的呼吸極有規律的噴灑在耳邊,帶來微熱的搔癢。司儒墨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就連微微側一下頭,都好像是極大的罪過。
修長的**輕輕摩挲著男子健壯筆直的長腿,滑女敕的玉臂如同藤蔓一般緊緊纏繞著男子健碩的身軀,柔軟的軀體毫無縫隙的緊貼著堅硬而平坦的胸膛,俏鼻輕觸頸窩,柔軟的發絲如同一張密密的網,輕易的便罩住了久經沙場的男兒軀。
心猿意馬。
在沒有別的詞語能夠如此貼切的形容出司儒墨此時的心情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睡著後的唐水煙竟會自個兒翻過身來,踢掉了原本蓋在身上的錦被,將他當做抱枕,緊緊地纏了上了。
鼻間充斥著少女身上獨有的淡淡馨香,司儒墨面色微紅,腦海中不可抑制的描繪著今晚那不經意闖入時所窺見的完美線條,那張俏臉或狡詐或賢淑或溫柔或憤怒,不停的在他眼前打著轉,滿心滿眼都是身側的女子。
情況顯然已經有些失控,司儒墨有些懊惱,他最初便改在察覺情況不對時,拋下那些無謂的堅持,直接去隔壁廂房睡才是。那樣,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如此煎熬。
手下意識的抬起,想要攔住身旁女子瘦弱的肩膀,卻又在踫觸到那柔軟滑膩的肌膚的瞬間,又如同觸電一般迅速的收了回去。
如此這般,反反復復,司儒墨就那樣一夜未眠,睜著眼硬是撐到了天亮。
當小廝恭敬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放輕了聲音說「王爺,該早潮了。」的時候,司儒墨終于松了口氣,如釋重負一般。他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移開了唐水煙纏在他身上的手腳,盡可能的不驚擾到她,下了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還在熟睡的女子,嘴角爬上了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溫暖笑意。
「進來吧,王妃還在休息,動作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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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情郁結啊啊啊!之前碼的幾萬字完全感覺不對,今天一狠心全刪了,重寫,于是看著越來越少的存稿,我苦逼了……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