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邵謙,你忘了麼?我開口挽留過你的,在你結婚的前一晚!」茱莉像是想起了什麼,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姚邵謙渙散的瞳孔,美艷的小臉上頭一次沒有任何的表情,長長的睫毛宛如斷翅的蝶翼翩然的舞動著,盡管描繪著精致的妝容卻依舊改變不了她憔悴的事實,那種感覺令姚邵謙很是心疼。
他結婚的前一夜,在那場所謂的單身派對之上,她第一次用開玩笑的口吻要求他不要結婚和自己在一起,姚邵謙笑的很開心,在場的所有人都笑得很開心,或許……就連她自己都笑得很開心。茱莉知道,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只能當哥們兒,只能當兄弟卻跟愛情不在沾染半點關系,所以她執意的將小黃豆的身份隱瞞下來,不讓他對姚邵謙造成任何的困擾。
盡管茱莉心里再清楚不過,姚邵謙娶瀟素素不過只是因為他將那一夜的放縱當成了她而已!
洛晴綰倔強的將自己的視線落在窗外,不去看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
馥瑾玉在厲義雄的書房跪了一個晚上,就連膝蓋都麻木了起來,也怪她運氣實在不好,第二天當厲家變天的消息發布出去的時候,厲義雄大為震怒,連看也不看馥瑾玉一眼的便命令佣人將這個女人給趕出去,還特別說明要她淨身出戶。不過只是一天的時間,馥瑾玉從高高在上的厲家準少女乃女乃的位置上摔了下來!
「簽了,我可以保厲氏這一次動蕩之中無恙。」路易斯•爵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溫度,只是平靜的在敘述著一件事情,今日他身旁並沒有跟很多人,與之前浩浩蕩蕩的氣勢相比今日他更像是來談判的。
「邵謙,跟我回家去好不好?我……我懷孕了!」瀟素素的臉色蒼白難看,哪里有一點孕婦的喜悅之情,她的神情當中透著難掩的驚恐,在姚邵謙知道了那夜的女人不是自己之後,他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為了厲蒼爵。」很痛快的,路易斯•爵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他居高臨下的眼神有絲高傲有絲嘲諷,而這樣的回答也令厲義雄的心口陡然的升騰起陰狠的火焰。
厲顧明月眼角的淚水快速的收攏起來,沒有想到他們正在討論的男人就這樣的送上了門來,憤恨與惱怒沾染上了她的雙眸,在心里她早已經認定路易斯•爵就是殺害自己兒子雲修的凶手。
「有一件事情很是奇怪,我之前偶爾發現路易斯•爵的車會直接開進老宅,甚至一晚上不出來,老爺……你說這路易斯集團的總裁會不會救是……」紹全的話還沒有說完,雙手緊繃著的肌肉結實的像是石頭似的,其實他的這個猜測也不過就是捕風捉影,但是除了這個可能性之外他實在找不到任何兩者有關系的可能了。
「你跟蒼爵很熟?熟到可以為了他動用路易斯集團的勢力插手我們厲家的事情,這樣我忍不住的懷疑,你到底是為了厲蒼爵還是為了你自己,仰或是……你根本就是蒼爵?」厲義雄嘲弄的在唇邊勾起一抹笑,空氣當中的煙味還沒有散去,氣氛卻越發的冷凝了起來。
不過是一夜之間,洛晴綰卻在看到第二天早上的新聞報道時才終于明白了路易斯•爵最後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而這個時候她與蒼爵正在吃著早飯。
想想這些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厲義雄坐在沙發上抽著悶煙,眼角的皺紋被繚繞的白色煙霧給遮擋住,就連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不明朗,坐在他身旁的厲顧明月只顧垂淚,厲少杰依舊面無表情的倚靠在沙發上坐下,年輕的臉上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穩重。姚邵謙那張陽光俊逸的臉龐上稜角分明,此時每一寸的稜角都透著錯愕的情緒,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一夜的歡愛對象竟然會是茱莉,這個自己一直當成是兄弟的女人!
「老爺,門口有一位路易斯先生要求見您。」佣人忙不迭的走了過來,可能對于上一次那人拿著槍闖了進來的模樣記憶猶新,這一次他竟然主動的要求自己幫忙通報,著實令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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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路易斯•爵與厲蒼爵之間絕對有什麼關系,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我調查之後發現厲蒼爵現在手里擁有的L集團實際上還是由路易斯集團操控,盡管打著L集團的名號,實質上卻可以說是路易斯集團的子公司。」
「我只是這樣猜想,但是兩者之間就像是雲泥只差,怪我多嘴!」紹全越說越覺得心里沒底,厲蒼爵的那些傷疤一看便知道是陳年老傷,在怎麼偽裝那些傷疤都不可能作假,更何況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他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能夠從那麼大的火災當中逃離在怎麼運氣好也不可能毫發無傷。就算是厲蒼爵大難不死又如何能夠和路易斯家族的人攙和在一起?
「股東們紛紛要求召開股東大會,他們這是要把你從高位上拉下來啊!」厲顧明月一邊擦著淚一邊說著,怎麼都沒有想到不過才短短幾日的時間怎麼厲家就變了天!
「你要去哪里?」洛晴綰見他要離開,下意識的開口詢問著,這兩天厲蒼爵特別的忙,甚至連婚禮的事情都交給了旁人來打理。
跑車呼嘯離開她的面前,只是路易斯•爵最後落下的那句話卻令洛晴綰有些恍惚,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偌大的房間里空蕩蕩的,原本從沒有感覺到房間這般的空曠,可是當只剩下他們三個人的時候卻顯得這般淒涼。
「不用擔心,L集團算起來頂多就是一個皮包公司,實際的操縱者是路易斯,那些錢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他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幫助我拿回厲氏的股份。」厲蒼爵的聲音在下一刻傳進了洛晴綰的耳中,她一怔,似懂非懂的明白了這其中的門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厲顧明月率先搶過那份股權轉讓書拿在手里翻來覆去,路易斯•爵今日前來是想要讓厲義雄名下二分之一的股權全部轉讓到厲蒼爵的名下,加上之前L集團投注資金時獲取的股份,若是真的簽了,那麼厲蒼爵將會成為厲氏最大的掌權者!厲氏的天雖然不會變為別人的名字,但是這樣的結果卻令辛辛苦苦二十多年的厲顧明月不能接受。
「對!肯定是因為那個洛晴綰,不然路易斯•爵沒事兒吃飽了撐的為何偏偏要跟我們厲家過不去?」厲顧明月也出聲符合著,那個路易斯•爵上次來打傷雲修的腿也是因為洛晴綰,那個洛晴綰根本就是紅顏禍水!
「蒼爵,現在的你讓我感覺到很害怕。」洛晴綰誠實的開口,晶瑩剔透的玻璃杯將她的手指映襯的更為縴縴,經過這一次厲家恐怕真的會一蹶不振,那麼多的錢全部都投入到地鐵方案上,到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依照著厲義雄的性子怎麼可能猜不透這里面的門道,昨天自己去厲家大鬧的那一場恐怕已經讓厲家人恨足了她,更不要說現在蒼爵與路易斯•爵聯手的事情。zVXC。
「厲雲修是真的死了麼?我怎麼覺得這件事情這麼奇怪?」洛晴綰從他的薄唇中抽出自己的指尖,抽著紙巾仔仔細細的擦拭著。見到她的動作,路易斯•爵非但沒有任何的惱怒,反而低沉醇濃的笑聲從他的喉嚨中擠出,那明媚的俊美臉龐竟然褪去了陰沉多了絲陽光的味道,這與洛晴綰記憶里的路易斯•爵完全不同,他莫不是被鬼俯身了?
「你今天的戲表演的很精彩,接下來就看我的好了。」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洛晴綰只听到耳邊 嗒一聲,原本緊鎖的車門中控鎖被打開,她忙不迭的打開車門下車,如果有可能自己還真希望永遠都不要在和他有任何的關系了。
黑色的奢華跑車停靠在別墅區的門口不退不進,很快便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在見到車牌的瞬間原本想要走上前來的保安停下了腳步,原地不動。
與之相互輝映的便是地鐵7號線的公布方案,不出洛晴綰意料之外的,厲家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整個地鐵規劃案由原本的一號方案改為二號方案,也就是避開了通向厲家老宅的那個方案。不要說之前厲家的那些投資收不回來,恐怕就連蒼爵注資厲氏的那些錢也收不回來了。這樣的想著,洛晴綰清透的眼神下意識的看向吃著早餐的厲蒼爵。
「去公司一趟……」
「不管他是不是死了,我都不會有機會在讓厲家興風作浪了。」剛才的陽光仿佛只不過是洛晴綰的錯覺,一瞬間他又退回到那個殘酷的軀體內,那種感覺很是微妙,洛晴綰只感覺到在她的面前這個男人似乎絲毫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而在自己看來她跟路易斯•爵根本就還沒有那麼親密的關系。
厲蒼爵說這話的感覺與一個人不謀而合,那就是路易斯•爵,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習慣性的將厲蒼爵和路易斯•爵放在一起對比,越是對比卻越發的覺得這兩個人莫名的相似。
厲義雄卻沒有說話,只是悶悶的抽著煙,仿佛只有這樣的動作才能掩飾心里的煩躁。
「你想要對厲家做什麼?」洛晴綰忍不住開口詢問著,充滿男人氣息的五官輪廓映入到她的眼底,莫名的在心底形成了一股壓力……讓她不知所措起來。
路易斯•爵這一次的出場與上次有著天地的差別,褪去了咄咄逼人的氣勢,今日的他很是俊朗。可舉手投足之間卻依舊不改那強勢的作風,剛一坐下便將手中的那份還沒有簽字的股權轉讓書扔到了厲義雄的面前。你能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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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家的確正在經歷著一場巨變,不要說剛穩定了幾日的股票開始再度的崩盤,地鐵開發案一經被正式的下達,就連厲氏董事會里的元老都炸開了鍋,當初厲義雄跟他們說地鐵規劃案的時候說的花好月好的,現在出現變故了他倒好躲在家里不見人影,這一系列的打擊令原本根基深厚的厲氏開始搖搖欲墜。
「紹全,我要你調查的事情有眉目了麼?」厲義雄的話語沒有任何焦躁的情緒在里面,就像是在平靜的敘述著天氣。
「開門,我要下車。」一路回程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路易斯•爵今天算是真的將洛晴綰惹惱了,不論他說自己怎麼都行,但救是不能夠說厲蒼爵的事情,那是她的底線。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路易斯•爵親手策劃的?包括他撤資隨後L集團與厲家跟進投資,可是他怎麼有通天的本事能夠這麼快的就讓市長下台?」洛晴綰不懂,雖然政商本一家,但是在她的理解看來那些本就是暗箱操作的事情一旦擺到了明面上來,不就亂了套麼?
路易斯•爵姿態閑適的將左腿交疊到右腿之上,高大的身形倚靠在真皮沙發的椅背之上,眼神當中遍布著嘲諷。
「路易斯•爵一定插手了,不然不可能局勢呈現一邊倒!」厲義雄沉聲開口,那話語里的陰狠讓人不由的心頭一驚!
當年是厲義雄讓他去的,他自認為所有的事情做的都是滴水不漏的,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有人看到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路易斯•爵就是蒼爵?」厲義雄手中的動作猛地一頓,跟之前相比厲少杰幽深的眸底也被一抹幽光所替代。
「邵謙……」糯糯的語調在不遠處傳來,瀟素素瑩瑩而立很明顯是將剛才他們幾個人的對話都听進了耳中,更明顯的是或許從姚邵謙來到茱莉店里的時候她就跟著,眼角懸淚珠兒的模樣楚楚可憐,轉而在看向茱莉的時候渾沌的眼神當中滑過清晰的妒恨。
「所以不論小黃豆父親的身份是誰,都跟你不再有任何的關系了。」茱莉低頭看了一眼姚邵謙緊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掌,不過一眼便輕易的令姚邵謙放開了手。
「你苦心積慮的將厲氏置之于死地到底是為什麼?」厲義雄沒有動作,只是看著厲顧明月手中的文件,冷聲的問道。
「路易斯•爵,你到底是不是厲蒼爵?」紹全不答反問,臉上的表情很是凶狠,路易斯•爵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的讓他打了一個寒顫,眼神下意識的落在厲義雄的身上。
而他這種令人琢磨不透的態度更為讓厲家人開始揣測了起來。
厲義雄在听到路易斯•爵的發問時眸子透出陰狠,紹全在的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
「很可惜,厲雲修的死不是我做的。我到那里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路易斯•爵的話鋒一轉,帶著一種冷冽的感覺響起在洛晴綰的耳畔,也讓盤踞在她心口許久的疑問逐漸消弭干淨,可是身子卻還是忍不住的僵直著,只因為路易斯•爵舌忝舐的動作極為情色。
「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那個廢物在老宅里已經待了二十多年了,怎麼橫空出來一個路易斯集團的人來幫他?現在厲蒼爵甚至還拿回了股份,簡直太可笑了!」厲顧明月的聲音刺耳的傳進了厲義雄的耳中,當年她煞費苦心才能取代厲蒼爵母親的位置留在厲義雄的身邊,現在她絕對不能夠讓已經到手的幸福就這麼被一個兔崽子破壞掉。
與此同時,厲家內部也因為這場變動而幾近分崩離析。
「現在好了,錢沒了,兒子沒了,孫子沒了,這麼多年的努力換來兩頭空,還真是最大的諷刺!」厲少杰冷嘲熱諷的聲音再度傳來,厲義雄的眉頭更為緊鎖起來,從不久之前他就覺察到自己這個兒子有些不對勁,可到底是哪里不對勁他卻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厲顧明月還沒有從馥瑾玉假懷孕的消息當中回過神來,接下來因為地鐵7號線的事情而引起的打擊更是讓她喘不過氣來,原本順風順水的厲家在經歷了厲雲修之死、馥瑾玉假懷孕和地鐵投資的失敗之後終于瀕臨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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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是從嫂子離開厲家開始的,如果你當初不是那麼貪心的話,現在恐怕也不會讓厲家弄到這般狼狽的地步!」厲少杰的話語涼涼的響起,似乎並沒有因為厲家的事情受到任何的影響。厲顧明月喉頭一梗,怎麼都沒有想到兒子會臨陣倒戈,說這樣的話出來。
在瀟素素出現的時候,茱莉咬唇的動作更為明顯起來,卻不自知。一股血腥的味道蔓延在口腔當中,鮮紅的液體順著嘴角緩緩的流淌下來,仿佛泣血般的哀戚。
「你……」她的手指忍不住的伸了出來指著路易斯•爵,原本想要避開這個話題,可是卻被他主動的提了出來。反觀路易斯•爵卻玩味的用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指,涔薄的唇瓣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微張的唇口含住她的手,那種酥麻的感覺瞬間讓洛晴綰的小臉漲紅起來。今天的他說不出來的詭異,就連動作都更為放浪了起來。
她累了。
這樣的想著,洛晴綰更為的不自在起來。
「今日我來不僅僅是因為股權的問題,還有一件事情蒼爵托我向紹全管家提問,他很想要知道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燒起來時,為何紹全管家會出現在老宅當中?」路易斯•爵的眼神定定的落在肌肉發達的紹全身上,狹長的眸子微眯起來,那種冷冽的氣勢從他舉手投足之間傳遞了開來。
一言既出,滿堂驚起。
「市長受賄下馬,政局重新洗牌。」早報用著大批量的篇幅來詳細的描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看的時候洛晴綰的手指都在顫抖,巴掌大的小臉上遍布著震驚。雖然這正是自己希望的,可是消息來源之迅速令洛晴綰不禁的回想起昨天路易斯•爵對她扔下的那句話。跟她的激動相比厲蒼爵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晴綰,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用我的方法來奪回屬于我的東西,你放心,我答應你很快這一切就會徹底的結束,你也再也不用煩惱跟厲家有關的一切事情。」
「身居高位的人,有哪幾個可以做到真正干干淨淨的?不過是或大或小而已,他不過是恰好倒霉的撞到了槍口之上。」厲蒼爵漫不經心的開口,嘶啞的聲音卻令洛晴綰的眉頭緊鎖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想要問我厲雲修的事情。」路易斯•爵的口吻听起來很是遺憾,當這句話剛一問出的瞬間洛晴綰嬌小的身體完全的緊繃在了一起,就連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帶著突兀的驚愕。
「馬上讓他進來!」厲義雄的大掌驀然間手緊,將手里的煙捏的變形。
許是陽光太過于明媚的關系,將洛晴綰小小的臉色映襯的更為幾近透明,黑玉般的羽睫眨動著,明眸如墨。
茱莉苦笑著看向姚邵謙,白玉般的小臉凝重,手指抵在玻璃門上壓根就不想要去看姚邵謙的選擇是如何,璨玉般的黑瞳幽幽的,帶著委屈的隱忍。
厲蒼爵的話語再度響起,將手中的文件闔上,他向著門外的方向走去。
或許是紹全怎麼都沒有想到路易斯•爵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就連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透著驚愕。
「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回答你的問題如何?」路易斯•爵的聲音透著冷意,涔薄的唇角一直都勾著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