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安靜,只听見幾個人清淺的呼吸聲。
一晚上,小乖連嚇帶哭真的很累了,閉上眼楮之後很快的便在兩人中間睡著了。她的小身體不覺向雲龍聖那邊拱了拱,小手軟軟的爬上他的胸口。
也許是做了什麼好夢,小人兒竟然開心的咯咯咯的笑起來,小肩膀跟著聳動,笑了好一會兒,她再含糊的嘟噥著。「爸爸……爸爸……」
沒有絲毫睡意的兩人听見小乖在夢中的呢喃,不約而同的看著小人兒那張小臉,唇角全是幸福的笑意。
兩人的手就像商量好一般,伸出去,一個在小乖的左臉頰上輕輕模了模,一個在小人兒的右臉頰上輕輕摩挲著。而當他們的手同時伸出去的一瞬間,兩人的手指正好踫觸到對方的指尖。剎那間,仿佛有一股電流,透過彼此的手指尖竄遍全身。兩只手僵在那里,再次抬眼看向對方,他的眼楮深深的凝視著她,惜言微愣緩了片刻輕聲開口。
「雲龍聖,剛才……謝謝你!」
她知道,他之所以那樣做一定是怕小乖傷心,能讓雲龍聖這樣難相處的人答應給小乖做爸爸已經很不容易了。
「謝我什麼?」他抓住她的手,緊緊握在他的手心。她的小手微涼,手指縴細,卻又軟軟的感覺很舒服。
她身體莫名一顫,輕咬了下唇,說。「謝謝你,沒有因為小乖的那些話生氣。其實,小孩子說的話你不必當真……讓你為難了,對不起!過幾天,孩子也許就忘了,所以,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眉心微擰,手一緊,把她的小手在手心里握得更緊。
他不高興了!
什麼叫不要他放在心上,難道她就這麼不情願讓小乖叫他爸爸?如果換成是其他男人,她是不是會很高興的接受?
「我沒有覺得為難,也沒有敷衍小乖的意思!還有,小孩子的話往往是她心里最真實的想法!還是,你覺得我不夠資格?在你心里,你想誰來當小乖的爸爸?」邊淺快安。
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語氣也有點酸酸的,一想到這個可能,心里就難受的緊!
他已經認定了,小乖就是自己的女兒。對雲翔,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也沒有想過跟他親近,可是,小乖卻不同,會讓他心里那塊冷硬的地方,不覺的變軟。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惜言對上他的眼眸,幽深的就像望不見底的潭水。「我,我從來沒想過隨便找個什麼人給小乖當爸爸!我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她的聲音小小的,眼神閃爍躲避著他的目光。「而你,有自己的孩子和未婚妻不是嗎?所以……我不想你給了小乖希望,再殘忍的收回。」
未來的某一天,他會有自己的家庭和幸福,而他簡單的一個承諾對小乖來說卻是女兒所有的希望。一旦希望被打碎,小乖應該會更加傷心,這也是她最大的擔心。
「你在吃醋還是在擔心?」他用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眼楮看著自己。
說真的,他不願意提起西美和雲翔來破壞氣氛。不過,如果她是為這件事慪氣和吃醋,他覺得自己會很高興!
在他心里,既然認定了一件事,是不會改變的,哪怕小乖不是他的女兒。更何況,他有一種直覺,小乖一定是他的女兒。
「我沒有……」她輕輕眨眼,她不會吃醋,以她的身份和尷尬的位置也沒有那個權利吃醋。她只是關心自己的女兒,怕她會受到傷害!
「我不會輕易答應別人什麼,也不會輕易承諾一件事。但是,對于小乖,我不會騙她的。」他說的很篤定,眸子里亦是毋容置疑的目光。
惜言就像被蠱惑了般,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可是……」
她還想開口說什麼,他已經豎起自己的拇指堵住她柔軟的唇。「噓……不要吵醒小乖,睡覺吧!」
再抬起手,輕輕蓋住她的眼楮。
她閉上眼楮,眼睫毛有些不安的在他手心里輕輕跳動,像是一把柔軟的小刷子,刷的他的心里癢癢的。
過了許久,禁不住困意的誘惑,她終于還是漸漸睡著了,空氣里依稀可聞她清淺的呼吸,帶著她獨有的氣息。他輕輕拿開自己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困意,而是側身看著身邊一大一小的兩人。她們靜靜沉睡中的臉,讓他心里是那般的溫暖,像春天里一條小溪緩緩流過,洗滌著他冰封已久的心。
夜色愈濃,靜靜的月光照在那扇窗子上,透過窗簾將一些淡淡的光折射進房間,是如此的溫馨與安寧,世界一片安靜!
早晨,是一個好天氣,雖然還是有些冷,陽光卻很好。
惜言和小乖相擁而眠,等母女兩個從甜美的夢鄉中醒來的時候,外面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
床上只剩下母女倆,小乖揉了揉惺忪的眼楮,小身體擠進惜言溫軟的懷抱里,小鼻尖蹭著媽媽的胸口,軟軟的說。「惜惜,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夢見叔叔了,叔叔說,願意給小乖做爸爸。小乖好高興,小乖還叫了他爸爸!」
惜言心一軟,百感交集,她不忍心打破女兒的夢,如果可以她也想貪心的將這個夢永遠繼續下去不要醒來,雖然有點不現實!
「寶貝,那不是夢,是真的!」
「真的?那麼,我以後真的可以叫叔叔做爸爸了?」小人兒很高興,彎起明亮的眼眸,咯咯的笑了。
「嗯!」惜言點點頭,他昨晚說過的,所以她相信他不會是隨便說的。
「太好了,我有爸爸了,叔叔要給小乖做爸爸了,以後,再也不會有小朋友嘲笑小乖是個沒爸爸疼的孩子了,呵呵呵……」小人兒興奮的從被窩里鑽出來,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床上高興的手舞足蹈。wlfc。
「瘋丫頭,穿那麼少,小心著涼!」惜言剛說完,小乖便很合時宜的打了個噴嚏,她趕緊的又將她給逮進被窩。
然後穿好衣服,去了小乖的房間幫她把衣服拿來穿上,母女倆又去洗手間洗漱了一番,給小乖梳了個好看的發型,才牽著小人兒的手出了房間走下樓。
穿過客廳,站在餐廳門口,惜言微微一愣,看見雲龍聖和婷兒正安靜的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還以為他已經去上班了。
「小乖,姐姐,快來,吃早餐了!」婷兒看見母女倆人,臉上一片開心的笑容,沖她們招手。「剛才我要去房間叫你們,可是,叔叔說,讓小乖和姐姐多睡會兒!」
婷兒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個煎蛋放進金剛的盤子里,金剛毫不客氣的一口給吞掉,然後繼續眼巴巴的看著婷兒,它的胃口很大,還沒有吃飽。
「金剛,不行,你已經吃了三個了,這樣下去,你就該減肥了!還是吃水果吧,這是你最愛的!」婷兒拿起一個香蕉塞給金剛,金剛皺了皺臉,雖然不高興,好在香蕉也是它喜歡的。
惜言不由自主的向雲龍聖看了一眼,而他也正好微抬眼眸看過來,然後用很難得的溫柔嗓音對小乖說。「過來,吃早餐,涼了就不好了!」
小乖輕輕咬了咬唇,再抬頭看了看媽媽的臉,雖然媽媽說她不是做夢,但是一想到叔叔真的給自己做爸爸,她心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小乖,我們過去吧!」惜言鼓勵的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牽著她的小手走過去。
「孫媽,快,幫小乖和姐姐盛飯!」婷兒跟身後站著的孫媽說著。
孫媽臉上閃過一抹明顯的不悅,粗了蹙眉,但是礙于這是婷兒小姐的吩咐,而且大少爺也在場,她也不敢造次說什麼反駁的話,只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一邊。
「不用了,孫媽,還是我自己來吧!」惜言快步走過去,比孫媽更快的拿起一個碗,打開電飯煲的蓋子,小心的盛出一勺熱氣騰騰的小米粥。
小米粥黃燦燦的,熬得黏稠,里面還加了一些果肉和紅薯干,聞起來香甜。這個做法是之前惜言常常做的,婷兒很喜歡吃,所以家里的佣人和孫媽也學會了。
盛飯的整個過程,她都沒有看孫媽的臉。經過那一個巴掌,惜言的心里很尷尬,可是道歉的話又說不出口,所以她只能故意忽略孫媽的臉色,更加不敢讓孫媽給自己做事。
孫媽沒有說話,而是斜睨了她一眼,才悻悻的轉身走開繼續站在一邊。
「小乖,過來,坐下!」雲龍聖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一張椅子讓小乖坐下。
小人兒乖乖的走過去,椅子太高了,她抬起小好幾次也沒有坐上去,以前每次都是媽媽幫她的。正不知所措間,雲龍聖已經放下手里的筷子,側過身微微彎腰,伸出長長的手臂便把小乖抱到椅子上坐好。
「謝謝,爸……爸爸!」小乖對他笑著,小聲的說著。
盡管她的聲音很小,一旁的孫媽還是耳尖的听到了,她眼楮里閃過一抹不可置信,看了看小乖再看了看大少爺。卻見大少爺正拿起一片土司幫小乖涂好草莓醬遞給她,又夾了一塊煎蛋和火腿片放在她前面的盤子里。
「嗯,吃吧!」
婷兒也听見了小乖的那聲爸爸,她停止吃東西,看了看兩人,才笑著說。「叔叔,小乖叫你爸爸艾!太好了,我們是一家人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