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刀閃過幾條潔白的光線,瞬間憑空消失,一回神,發現刀已恢復成了項鏈的狀態,緩緩地落回長天的手中。
磐岩擔憂望了一下天空,說︰「天色已晚,我們還先回去吧!」
「父親,我想和長天大哥去一個地方再回去,好嗎?」格斯懇求著磐岩。
「你想去哪里,都已經黃昏了。」磐岩厲聲呵訴格斯。
「求你了,父親,反正我不會帶長天大哥去那些復雜的地方的。」格斯苦口婆心地哀求。
最後弄得磐岩沒辦法,口氣一軟,擺手地說︰「記得早點回來啊!」
「我知道了。」格斯說完就拉著長天走開了。
一路上,盡是密林,鬼魅的影子在此時顯得更加恐怖,說不定忽然間會冒出什麼東西。
長天跟著格斯的身後,沒打算問什麼,他一向喜歡這樣。
格斯有些氣急敗壞地說︰「我說長天大哥你也不問問去哪里?」
長天聳了聳肩膀,眼都沒看一下格斯地說道︰「有必要問嗎?去不就知道了。你小子滑頭的呢,估計是想帶我去什麼秘密的地方。」
「好吧!還是老樣子沒變,冷酷的要命。」格斯很喜歡長天這一點。
路越走越艱難,怪石嶙峋遍布周圍,灌木叢越來越茂密,甚至連一點光線都射不進來,周圍一片死寂。格斯張著微微的眼楮,視線並不是那麼清晰,但是還是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像。
在他的眼前,正是令人畏懼的森林—神獄森林,陰風不斷地從深不可測的樹葉間劃過,帶著刺骨的寒氣吹拂著他那單薄的身軀,此時的天空正是陰暗的,正好襯托出了神獄森林那詭異般的氣氛,有一種讓人退避三舍的壓迫感。
「長天大哥,你听巴布鳥的聲音……」格斯豎起了耳朵,陶醉其中。
「這歌聲?」長天環視四周,卻不見其巴布鳥的身影。
「不用找了,巴布鳥一般不會出現在人類的面前的,不過我們來此就是找巴布鳥的,這下難度可大了。」格斯說出了來此的目的,模著自己的腦袋苦惱著。
長天就納悶了,忍不住地問︰「格斯,你這麼晚來這兒是為了捉鳥?」
格斯故作神秘地說道︰「才不是呢!巴布鳥知道契風洞在哪。」
長天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沒心情搭理格斯。格斯很生氣地吼道︰「你有沒有听我說話?」剛說完,一個小巧的身影劃過藍光,撞擊了一下格斯怒氣沖沖的臉,將他撞倒了。
「疼疼……」格斯捂著額頭嗷嗷大叫。
「那個好像是你說的巴布鳥吧?」長天用手指著藍光消失的方向。
「在哪在哪?」格斯忽然蹦起來。
「不見了…」
「氣死我了,今天要抓到一只巴布鳥,要不然去不了契風洞。」格斯有些失望。
長天感覺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抬起腳的時候,忽地被神龍不見首尾的藍光再次襲擊了,他險些摔倒。
「可惡的家伙,簡直是存心整人。」長天狠狠地罵道,那攻擊可疼了,額頭都出血了。
「對了!忘了說,巴布鳥那家伙專門攻擊人家的額頭,而且不將對方攻擊個頭破血流,那就不可能停下來的。」格斯警視著周圍,有些退退縮縮。
長天一拳直直地打在格斯的頭上,怒火中燒地說︰「你小子怎麼不早說?」
格斯又是捂住額頭,又是捂住腦袋,苦痛地喊︰「我也是一時忘記了而已,再說了,竟然來了,還不是會受到攻擊,早說和晚說有什麼分別。」
「還狡辯……」長天忽然看到前方的葉叢閃出一藍光,他自覺性地捂住自己的額頭,緊閉著雙眼。
一秒、二秒……
當長天睜開眼時,卻發現藍光停在了他的面前,仔細一看,原來那就是巴布鳥,全身閃動著藍色的光芒,紅寶石般的眼楮、發亮的鳥冠酷似那帝王的王冠,長長的尾巴如絲綢一般隨風揚起,灑出了幾點星光。
「這就是巴布鳥嗎?」長天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這只美麗的小鳥。
「嗯!多少人想要得到它,卻辦不到,據說它們飛行的速度可與音速媲美,人的肉眼難以捕捉住它們的身影,更別說想要捉住它們了。不過它怎麼會自己出現在我們面前呢?」格斯說罷,一躍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雙手捕捉巴布鳥,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這小家伙真敏捷,格斯你還打算捉它嗎?我可不要干這種麻煩的要死的事情,什麼契風洞,好像與我無關,而且我也不感興趣,還是回去吧!」長天準備要離開的時候,那只不可以貌取鳥的巴布鳥竟然開口說話了。
「什麼嘛!虧我還想帶你去契風洞呢?」巴布鳥閃電般的速度,不停地環繞著周圍飛翔,看得人眼都昏花了。
「帶我去?」格斯瞠目結舌。
「才不是帶你去,是他,他才是神弓的有緣人……」巴布鳥停頓在長天的面前,好奇地盯著長天看。
長天倒是被嚇了一跳,爾後才補充︰「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來找你的。」
「原來是長天大哥啊,好失望哦,本想得到神弓的說。」格斯沮喪。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神弓?」長天抓住了關鍵詞。
巴布鳥正經八百地解釋︰「那可是傳說中的神弓,兩千年不曾有人帶走,我們巴布鳥一族一直在守護著這把神弓,就這樣等待著有緣人出現,並且將神弓交給他,也就是說那個有緣人就是你。」
「不會吧!我?」長天只是覺得很可笑,這也太天方夜譚了吧。
格斯莫名其妙地對著長天大發脾氣,說︰「這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兵器哦!神弓的起源于天地混沌那個時候,據說其威力不同凡響,不過沒人知道它在哪里,好不容易得知神弓在此」
「那你怎麼知道神弓在這里呢?」長天質問。
「我……我偷偷潛入魔法書禁區里面看到的,今天是我第一次來。」格斯一一招來。
長天指著格斯的腦袋指責︰「真不知道死活……」
巴布鳥怒氣沖天,尖銳地喊︰「你,和我來一趟,那把神弓非你莫屬。」
「什麼神弓,我才不稀罕……」長天掉頭想要走掉。
听了這句話的巴布鳥忽然巨大化,天藍色的翅膀一張,頃刻間將從葉隙間瀉下來的光線全部遮擋住,只見它雙翅一揮,瞬間刮起狂瀾大風,擊倒了周圍的灌木叢。
格斯望著巴布鳥火紅的怒眼,支支吾吾地說︰「長天大哥,你好像……激怒了它。」
巴布鳥巨翅一張,遮天蔽日,巨翅一揮,便能掀起狂瀾大風。
千百年來流傳于帕斯卡帝國的傳說,始終是個謎。據說巴布鳥是風之神鳥,能夠帶給人福音的鳥,但是卻沒有見過它,很多人都認為這只不過是虛構的鳥罷了,卻不知道這傳說是真的,因為巴布鳥遇到有緣人的時候,才會顯出自己的真面目的。
「竟然敢拒絕我……不可饒怒!」被激怒的巴布鳥逐漸顯出原形,龐大的身子足以遮天蔽日,張開翅膀足足有六米之寬,那種驚人的形態與雄鷹無異,甚至比雄鷹還要英勇,盡管如此,它身上所籠罩的光環始終沒有褪去,依舊那樣的美麗,優雅的身姿真無愧是傳說中的神鳥。
格斯不自覺地後退到長天的身後,緊張地目視著巴布鳥,輕聲地說︰「這就是巴布鳥的真面目嗎?太驚人了,我沒想到它會是如此巨大。」
長天額頭滲透出了滴滴汗珠子,堅定的眼神依舊沒有絲毫的動搖。
「為什麼?為什麼不想要神弓?明明是神弓的適合者,我可是等你兩千年了,如今你卻告訴我你不想要,那我兩千多年來的等待到底算什麼?」巴布鳥再度憤怒地掀起狂瀾大風,一股強烈的風氣朝著四周驅散而去,叢密的灌木叢被連根拔起,慘不可目睹。
長天冷靜地回答︰「你等待兩千年,與我有何關系?何況又不是我想要神弓,是這家伙想要,你給他不就完了嗎?」
格斯提心吊膽地拉了拉長天的衣袖,說︰「不用再說了,我不想要了。」
「可笑!你以為神弓可以給誰都行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就不用等待兩千年了。」巴布鳥憤怒的臉上依然蓋不住那一絲逼人的氣質。
「那我可管不了。」長天根本對神弓不感興趣,還不如說他連射箭都不會。
巴布鳥一閃,照樣敏捷的身子忽地消失,爾後擋在了長天去路的前面,一道風氣形成了巨大的屏障,嚴嚴實實地封住了離開的路。
格斯暗地大罵自己為什麼這麼貪心,沒想到如今卻陷入如此困境。
長天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鮮紅的血液順著他菱角分明的臉龐流淌而下,瞬間激起了風氣,周圍的風莫名其妙地匯聚到地上那滴已經凝固了的黑血,形成了一個小型龍卷風,甚為不可思議。
「這是怎麼回事?血——在引風?」格斯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真怕這是個事實。
「我的血怎麼會這樣呢?」長天擦去了第二滴快要滴下來的血液。
巴布鳥神情嚴肅無比,就像審判者一樣俯視長天他們倆,用極有震懾力而又不可抗拒的聲音說︰「那就是世上絕無僅有的賜風之血,也就是千年難見的神血。」
格斯還是第一次听到「賜風之血」這個詞,心生疑惑地問道︰「什麼是賜風之血?」
長天目視著停在半空中,風姿飄飄的巴布鳥,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事情。
「只有擁有王的資質的人才有可能擁有這種難得的血……」巴布鳥還沒說完,長天青筋爆發地大吼︰「閉嘴!給我閉嘴!」
長天像是被惱怒的豹子,怒氣沖沖,神情凶惡無比,冰冷的眼神慢慢地射出一股寒意,讓人感到無比震驚的憎恨之氣,僅是因為一句話就爆發出來了。
「怎麼了?長天大哥……」格斯被嚇住了,怔怔地問道。
「馬上給我消失,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如果敢說半句,我就饒不了你!」長天用咄咄逼人的語氣直逼還沒緩神來的巴布鳥。
「什麼嘛,原來你是知道的……」巴布鳥用意味深長而又不屈服的語氣回復。
「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什麼。」長天試圖掩蓋一些什麼,過去?
格斯感覺自己好像被冷落了,呆在旁邊听著他們的話,卻模不著頭腦。
巴布鳥原本以為已經可以將守護了兩千年的神弓托付給適合者,可是眼前這個人讓它心生畏懼,雖然它表面還是一副優雅無比的身姿,但是它內心的確被深深地震撼住了。它不曉得他為什麼會有如此強烈的怨念。
「格斯,我們走吧!」只見長天沒有顧忌在他面前的風屏障,直接穿越而過,但是格斯卻被阻擋住了,兩人隔了一個看不見的膜,僅僅是一毫米的距離。
巴布鳥冷笑了一聲,威脅道︰「想走?沒那麼容易,是!我是奈何不了你,不過那個小伙子就……」
「混賬,你到底想干什麼?」長天緊握拳頭,狠狠地問。
「除非你答應要了神弓,我就放了那個小伙子,不然的話,後果想而得知。」
「你威脅我?」長天震怒。
「我哪敢呢?你可是我等了兩千年的人,而且你還是擁有賜風之血的人!」忽地,巴布鳥的身影融化如空氣中,不見蹤影,但是說話的聲音還在響起。
「你口口聲聲說兩千年、兩千年,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執著于此,這種破神弓,直接丟掉不就好了嗎?何苦去守護兩千年。」長天警覺地四周。
忽然,周圍再也沒了聲音,局面一頓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長天大哥……」格斯伸出手來觸模了前面若有若無的空氣,竟是什麼也沒有,于是直接走了過去。
「你沒事了吧!格斯。」長天目光柔和地問道。
「我沒事,巴布鳥呢?」格斯舉目四望,周圍哪有什麼巴布鳥的影子,只有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灌木叢。
就在長天剛要邁開步,他心底響起了巴布鳥的聲音。
「你確定不要了嗎?那可是驚世的神器,擁有此神器的人將能征服天下?」巴布鳥有些失望地問道。
「什麼征服天下,只不過是你欺騙的伎倆罷了。我說過,我不奢求什麼,也許正如你所說的,我是知道的,賜風之血,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被命運刻下了那不可磨滅的烙印。但是我是不會為了所謂的**而走向那條令我惡心的道路,我就是我,並不是什麼棋子。」長天在心里這樣回復它。
「這樣啊……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的……也罷……我真愚蠢,何苦去守著這種破神弓兩千年。希望你不要後悔。」巴布鳥的聲音逐漸微弱了下去。
「在我的字典里,是沒有後悔這兩個字的。」
「是嗎?」之後就再也沒有響起了巴布鳥的聲音。
漆黑的蒼穹之上,有一雙天藍色的眼楮俯視著寬廣的大地,神情憂傷而又無奈,還隱隱透露出了一絲的欣慰感。一朵黑藍色的團雲飄過,那雙神秘的眼楮隨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