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了偏頭，從鏡子中，看到了韓一笑的半邊臉，韓一笑就站在我的身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那麼盯著我的後腦勺，好像要把我的腦袋盯出一個洞來。
我突然想，韓一笑就算半邊臉，也是那麼標準，那麼嫻雅，也許她的臉，真的整過容，誰知道呢。
我和陳景耀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餐廳，點了三個菜，還有兩瓶啤酒，他一瓶我一瓶，和他對坐著真好，就算什麼話都不說，只要看著他明媚陽光的臉，我內心的陰霾也會一掃而空，我舉起酒杯，對他笑。「干杯！」
酒喝了一半，他的目光，又定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知道，他是在看我絲巾下面的吻痕，盡管現在因為有絲巾的緣故，他看不見。
果然，就听他說。「千語，你的……脖子，怎麼弄的？」
拿著杯子的手輕輕地抖了一下，看著杯中微微晃動的酒，我反問。「難道，你沒听說嗎？」
「噢，听說你男朋友來了？」他說得很隱晦。
「韓一笑告訴你的？」
陳景耀默認，他低頭喝了半杯酒，這才又問我。「千語，你覺得你那個男朋友，和你合適嗎？」
小店里人很少，除了我們兩個，就只有另外一對情侶，他們的位置，離我們有幾米遠，我看見他們坐在一條長凳上，背影微側，緊緊依偎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吃飯，還是在接吻。
我不擔心他們會听到我說話的聲音，就算听到，也沒關系，他們不認識我，而我，也不認識他們，「我沒有男朋友。」我不想對陳景耀隱瞞，我對誰都可以撒謊，但我不想對天使一樣的陳景耀撒謊。
沒錯，我就覺得他長得很像天使！
陳景耀驚訝了。
我知道，他還想問我脖子的事情，只不過他有風度，所以沒問，他沒問，我也會說的，「你也看到了，我的脖子，沒錯，」我心里的恨一下子涌上來，聲音有些尖利。「我脖子上的印記就是吻痕。」
他看懂了我眼里的屈辱，因為他的表情變得很嚴肅。「是誰？」
我不想說出杜逸紳的名字，他佔了我一夜，而他老婆，則因為這件事，倒在了斑馬線上，這樣……也算是扯平了吧？「是……一個陌生人，我不認識他！」
陳景耀騰地站起來。「你昨天，你昨天……」
我冷靜沖他點點頭。「你別激動，坐下來。」
陳景耀坐回位置上，我看得出，他的眼里，全是熊熊燃燒的怒火，還有……內疚，我奇怪他怎麼會內疚，就听他說。「昨天都怪我，怪我不好，我本來答應了韓一笑的，可是我臨時有事，去不了，如果我在……」
就不可能有陌生人佔我的便宜了！我打斷他的話。「昨天的事情，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看他又要說，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先听我說，我問。「你的意思是，韓一笑昨天真的約你出去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