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不要臉!」送走了包氏,翠兒生氣地啐道,「竟然讓小姐和王爺給大小姐保媒拉縴兒!看大小姐那副無禮的嘴臉,哪里像是來求人?竟然還譏諷小姐您……」
「算了,她們本就是那樣的人,我若不應承下來,包氏也不會走,反倒耽誤我的事。」坐在桌前又開始寫東西的黎笑兒無奈地道,「別說我了,王爺肯定是連听都不願意听這事兒!一直得不到答復,就算是妾室她們也嫁了!」
翠兒點點頭,又有些擔心,「那會不會記恨著小姐您沒幫上忙,你在府里這陣子給你氣受?」
「哎喲,我那命苦的女兒!」大姨娘用帕子捂著臉哭嚎起來,「跟她娘一樣沒福氣從人家正門入府啊!」
可身邊的位置卻仍暖著。
也許是一切已經成為定局,注定與母親一樣是作他人妾室的命,黎珍珠在出嫁前倒也坦然了,雖然仍是不喜歡黎笑兒,卻也沒有冷臉相待。
不用在王府里「王爺」、「妾身」的虛應,黎笑兒輕松了許多,身上那因為想自我保護的小刺兒也收起來許多。
後來在湯池里兩個人有了些曖昧,他又明里暗里給她撐了不少腰,黎笑兒就覺得迦墨蓮還是個不錯的男人。
「小姐?」錦兒挑起簾子往里屋看。
頓時廳內金光閃耀,引得大姨娘和二姨娘爭相觀看,眼楮和嘴都張得又大又圓。
他穿戴整齊的趴在被窩里,她衣衫不整的縮在一邊。
該死的男人!大半夜偷溜進她的香閨竟然為了那個!以為她是什麼人,跟他玩偷/情!
太子病了?黎笑兒心中有些震驚!
听到這個聲音、又聞到熟悉的香氣,黎笑兒的身子一軟。
說對這個男人沒有好感,那是騙別人也騙自己!可是心結仍然存在。
驚得汗毛都豎了起來,難道是有人來害她!
「噓,別出聲。」低醇的男人聲音緊貼著黎笑兒的耳朵傳進來,那個人的唇都踫觸到了她的耳肉!
擋著眼楮的迦墨蓮听不到黎笑兒的質問了,反倒覺得奇怪,撤開手臂就看到黎笑兒正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
這突出奇來的一吻讓黎笑兒先是瞪大了眼楮,隨後便沉淪進去!
饑渴如同沙漠的旅人,迦墨蓮的唇舌翻攪著黎笑兒口中的津液,牙齒輕噬著她的嘴唇。
「三皇兄病了。」迦墨蓮嘆息地道,「我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一頂紅色軟轎停在黎翰林府上的前院兒,大姨娘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二姨娘在一旁撇著嘴冷笑。
身後傳來悉索的聲音,迦墨蓮欣長的身子和獨有的燻香氣味從黎笑兒身上越過,輕盈得像只豹兒,待黎笑兒再次睜眼時,枕邊那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仿佛不曾來過。
最讓她難忘的便是在攻打黔國國都那些日夜了,他的所作所為、精心布局都上黎笑兒心里對迦墨蓮的感情有了一定的變化。
黎笑兒的心咚的漏跳了一拍,開玩笑地道︰「是因為想我嗎?」
黎笑兒心中也不免感傷起來,她雖然是從皇子府正門進去的正室,此時此刻卻不如那些側室和妾室過得快樂!
「你大半夜的來作什麼?」黎笑兒拉緊衣襟,氣惱地推了一把迦墨蓮,「你可是堂堂王爺,像個采花賊一樣半夜翻牆撬窗進入女人臥房,二話不說就撲倒……」
「你走!錦兒要進來了!」黎笑兒氣惱地瞪著深夜跑過來的迦墨蓮!
「嗚!」不等黎笑兒驚叫出聲,一只大手便掩住了她的嘴。
兩個人在黑暗中互相凝望較著勁,呼吸都有些不穩,黎笑兒的里衣甚至還微敞,露出里面兩團軟綿隆起擠出的溝壑!
「躺下來陪我睡一會兒。」迦墨蓮伸手去拉黎笑兒。
雖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和事,但好歹是「嫁」個女兒,雖然是庶女。
黎笑兒腦海中突然閃過以前看過的一些野史。書中描寫男子白天若是看中哪家媳婦或是小姐,半夜就翻牆進去私會!最離奇的是那些女子竟然也同意!?匪夷所思!
看迦墨蓮這麼熟練的一系列操作,莫非他是個中高手!
古時納妾入府是由小轎走偏門或後門進夫家,只有正室迎娶是從正門。所以黎珍珠到了蔣家也只能從偏門進去。
吉時一到,喜婆和丫環便扶著黎珍珠上了軟轎,兩名轎夫一用力便抬起了轎子,顛著出了黎翰林府。
男人沒有防備被打了三四下,但很快便抓住了黎笑兒行凶的兩只小手,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
所以趁婢女到外間休息時,黎笑兒就會偷偷月兌下肚兜放在枕頭邊上,每天早上婢女早她起床前她都會婢女等一會兒,她穿好肚兜後再掀帳簾。
「你……你怎麼……不回王府睡?」黎笑兒強作鎮定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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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名瞎算命先生說過的話,再想想老君說過的話,黎笑兒抿緊雙唇。
迦墨蓮翻個身倒進床里面,手臂掩在眼上調著氣息。
他說怕她受了牽連,暫時不用進宮、也不接回王府,卻準備與側室和妾室面對風風雨雨……黎笑兒覺得自己仿佛被排斥在外了。
穿越到這個時空三年半的時間,黎笑兒接觸最多的男人是老君,整整三年吶!然後就是迦墨蓮了!一個是恩師,一個是救了她一命的男人。
揮筆在紙上慢慢的寫著字,黎笑兒漫不經心地道︰「我也想過出路,也說過黎府只是暫時落腳而已。你們不必擔心。」
黎笑兒的小手爬上迦墨蓮的胸前,隔著衣服感覺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那你也會把吳側妃她們送回娘家嗎?」
一直在佛堂念經不再管府里事務的關氏都出來為庶女送行,黎翰林臉上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怒哀樂,怎麼說也是嫁了三個女人,兒子也功成名就了,現在除了員外郎這個女婿,又多了一個兵部侍郎的女婿他歡喜還來不及!
雖不願作妾、卻也不想放棄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不管怎麼說兵部侍郎也是正三品的官員,即使作妾也比嫁作商人婦或是小官吏要好一些。
他有勇有謀,甚至可以說是足智多謀!有情有義,對她、對屬下都給予關心!
時機不到,黎笑兒可沒有讓自己吃苦的打算!
「哦,不用奴婢侍候著嗎?」錦兒很盡職地問。
「本來母妃已經與皇後娘娘和父皇商議過,過兩天讓你進宮去住幾日,然後就直接回王府……」迦墨蓮柔聲地道,「但局勢如此,你在黎府更安全些。」
「讓她看到我們這樣好嗎?」迦墨蓮白齒一露,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黎笑兒香軟的頸子。
新時代男人都存在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何況是古時候這種男權社會,迦墨蓮還是皇族王爺……想想就讓人頭痛的男人!
待一切禮節都結束,黎笑兒才上前與之告別。
「三皇兄已經不醒人世四五天了,太子也是國基根本,太子若有事,皇室里免不了要興起腥風血雨。」迦墨蓮冷聲地道,「到時候一番牽扯下來,不知道又要送掉多少人命。」
「姐姐雖然是以妾室入府,凡事少不得要受正室壓制,但姐姐只需記得能夠得到侍郎大人的真心才是一生所歸。」黎笑兒松開黎珍珠的手,輕輕福身,「妹妹祝姐姐一生幸福、與大姐夫白頭偕老。」
「不會。」迦墨蓮皺起眉頭,不明白黎笑兒怎麼會有此一問,「她們為何要送回娘家?」
猛的睜開眼楮,她發現床前站著一個黑影!
黎笑兒也從自己的小院子里出來為大姐送行。
「錦兒!」黎笑兒嚇得走音,「我沒事,只是翻聲聲音大了些,你……你不用進來。」
話雖這樣說,但迦墨蓮扔下話不準她離開黎府半步,黎笑兒不覺得經過張定睿那件事後,迦墨蓮是在開玩笑!
可月光灑進來,將床上這副美景照得朦朧,印入迦墨蓮的黑眸中使他眯了一下眼!被咬的怒氣消散了不少。
黎笑兒掙了兩下手腕沒掙開,卻听到男人的低笑聲。
唇舌交纏著對彼此的思念,越吻越深、越吻越是覺得不夠!麼從說心。
明顯感覺到她的不高興,迦墨蓮也有些惱。
翠兒盒上蓋子交給黎珍珠陪嫁的丫環,又退了回去。
「姐姐從小就比我聰明。」黎笑兒回想著張定睿說過的話,拉起黎珍珠的手道,「到了大姐夫府里自然也會應對得體。此番姐姐出嫁,妹妹也沒什麼大禮可送,就送套當初在皇子府里時打下的首飾略表心意吧。」
迦墨蓮一愣,然後忍不住低頭啄了一下黎笑兒軟軟的小嘴兒笑道︰「就是太子。」
錦兒不再多問,放下簾子回到外屋,不一會兒燭火就滅了。
黎笑兒瑟縮了一下,卻沒有再奮力反抗,只是順勢躺下來。
睡夢中的黎笑兒覺得有兩道詭異的視線盯得她全身發麻!
真不知道這位王爺是不是從小就喜歡這種神出鬼沒進入女子寢房的事!當初在皇儀司受訓,他也是半夜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進了她的殿房!
「小姐?怎麼了?您從床上掉下來了嗎?」今夜在外屋當值的是錦兒,听到內室床上發出咕咚咚的響動,她便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
雖然他下令不理會黔軍以她作要脅,但他卻到黔宮北山來救她,只不過那時候她身不由己。
黎珍珠也還了一禮,臉上卻露出悲愴的表情,「你我同為庶女,卻從不同命。以前我看不透,現下也認了命。妹妹這番情誼我是記下了,體己的話兒也放在心上了。」來人松開手坐到床邊,可剛坐穩,黎笑兒就像只小潑貓一樣呼的撲上來一頓亂打!
再後來就是他征黔,守著偌大的皇子府時,黎笑兒才有了「思念」……
迦墨蓮手忙碌的扯著黎笑兒的褻衣褻褲!
「你……你干嘛?」黎笑兒壓低聲音的低吼,從熱吻的迷醉中回過神。
迦墨蓮不但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一掀被子鑽進了被窩,帶來一陣涼氣。
「你三皇兄是誰啊?」黎笑兒抬起頭莫名其妙地問。
迦墨蓮的手被黎笑兒抓起來送到嘴邊狠狠的咬了一口,疼得他深吸一口氣,情/欲什麼的頓時也沒有了!
緊張的抓緊被角豎耳听了一會兒,確認錦兒再度睡下後,黎笑兒才掀開被子坐起來。
翠兒捧著一個雕花木盒上前,福身一禮,然後將盒蓋打開。zVXC。
他半夜不睡覺特意從王府夜行至黎府,又像個小賊一樣偷偷模模的進了她的睡房,本就是想抱抱她、感受她香軟的身子帶來的安穩感,怎麼說不上幾句便耍起性子來?
黎笑兒忍下尖叫,看到外屋燃起了燭火。
但男人的霸道有時候看在女人的眼里也是一種魅力吧?只要別太過了,還是可以听听迦墨蓮的霸道,反正她出門也沒什麼事可作,為什麼要風餐露宿過艱苦的日子、自己找罪受!
黎珍珠很吃驚黎笑兒會送給自己這麼貴重的東西!掃了一眼盒子里面的東西,都是純金打造的耳墜、籫花、金鐲!
為何?黎笑兒臉一沉,猛的推開迦墨蓮,鯉魚翻身似的在被窩里一頓撲騰,把後背和扔給迦墨蓮!
雖然是黑夜,但感官仍然敏銳,他知道她就是在「看著」他!
「不……不用了。」黎笑兒狠踢了一腳躲在床內側對她動手動腳的!
黎珍珠與母親相對哭了一會兒,又給長輩們跪了禮。
「你……嗯!」她剛想張嘴罵迦墨蓮這個登徒王爺,下一秒就被他伸手攬住頸子勾下頭來吻住!
他為她著想的那份心意,讓黎笑兒心慢慢的融化。
「在府里睡不著。」夜里他負手站在窗前望著已經漸圓的月亮許久,等意識清醒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床邊……
以前光顧著和那些女人玩心眼兒,加上他又惡劣的總是不拿她當回事,時常惡言相向!黎笑兒倒是沒覺得自己對迦墨蓮有什麼好感。
這個想法令黎笑兒心里倒了五六個大醋瓶子!
「為什麼太子有病,我在黎府就安全?跟我有什麼關系?」黎笑兒故意不高興地輕哼。
迦墨蓮伸手摟過黎笑兒嬌軟的身子,感覺到她的僵硬,大手便輕撫著她的後背。
她不喜歡穿肚兜睡覺,就仿佛是戴著內衣睡覺般不舒服!
迦墨蓮輕笑的聲音听起來很性感,黎笑兒的身子也放松下來。
這份淡淡的憂傷,怕是誰也無法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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