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周淺淺已經在周家村落戶小半個月了,周淺淺對周家村算是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整個周家村幾乎都是周姓,應該是同一個宗族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很是親密,但是也有少數的外姓人。小村子很閉塞,出山的公路只有一條,一下雨就泥濘不堪。而且要到縣城,走路得個多鐘頭。說是縣城,也只是比農村多了兩棟四層樓高的水泥房子。一座是縣里的政府部門,一座是縣醫院。平時冷冷清清的,村里的村民也只有在趕集的時候才去縣里,賣自家產的土物或者買些日用品。反正就是就是落後的可以,本來周淺淺是很不理解的,可是從周亞茹哪里了解到現在是九零年的時候,周淺淺就淡定了。回到這麼淳樸的年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沒回到六幾年,要不然,那才慘了。九零年,有許多大事發生啊。她現在是屬于外掛全開,是傳說中的金手指嗎?可惜,她記得的九零到一二年的大事並不多啊。罷了,順其自然吧,她也沒想要怎麼樣,只要能抱住她的小小幸福過日子就好。
周淺淺病好的第二天在周亞茹的帶領下回了一次原身的家,她的父親又跟村里不三不四的混子去縣城了。不管他怎麼去撈錢的,都跟周淺淺沒有關系了。違法犯罪也好,坑蒙拐騙也罷。說來也奇怪,周秉生和春娘(妮妮的母親)結婚,兩個人居然也能過的和諧。而且春娘的思維有點怪異,認為周秉生在外混是很有面子的事情(正常人都不會這麼想吧)。院子里,只有春娘在家帶才兩歲的周淺淺名義上的弟弟,心呀肝的喚著小孩。見到周淺淺進了院門,臉馬上就拉了下來。
「你個賠錢貨,現在才知道回來了,豬還沒喂,不知道動嗎?小心老娘打斷你的手!」
「春娘,你怎麼這麼說孩子!」周亞茹不高興了,也落下了臉。她這一生就是沒有好好的教育孩子,讓妮妮她爹長歪了,而娶得這個媳婦也不是什麼正經人。要不是秉生實在不爭氣,沒人願意嫁給他,也用不著娶鄰村的春娘,想起她的娘家,周亞茹一陣頭疼。老混子交出的女兒,能好到哪里去。
「老娘怎麼了,她本來就是個賠錢貨,要不是看在還能干點活的份上,老娘早就一把掐死她了!」春娘雙眼一瞪,恨了一眼周淺淺,「還不快去干活!」
周亞茹氣極,兒子已經這個樣子了,媳婦也這樣,但是妮妮是個好孩子,這樣下去遲早被這兩個敗家玩意兒給毀了。
「以妮妮跟我住,你這樣的娘不要也罷,沒見過你這麼黑心的媳婦!」臉黑下來,一口氣堵在胸口,她這是做了什麼孽。
春娘听了挑了挑眉,「你要帶她過去住也可以,但是以後我跟秉生就不供你的口糧了啊,你自己想辦法!呵呵,怎麼樣?」要是老家伙答應了,家里就能省出好些糧食,而且就算住那邊去也還是她李春娘的女兒,將來那賠錢貨嫁人的禮金也還是她的!哼,要不是族里逼著,她做死的才供著這個老婆娘!
「可以!不過你得把妮妮轉到我的戶口上!」周亞茹覺得還是這樣保險點,現在妮妮和她一起,以後她不在了,也算是獨立出來,要做些什麼也不用過他們的戶口。
「可以啊,現在就收拾著滾吧,一幅受氣包的樣子。戶口現在就去村長家說一聲。」李春娘覺得就算是轉了戶口,憑妮妮那個三個屁打不出一句話有軟弱的性子,將來還不是由她拿捏,現在省些糧食才是正經,讓秉生拿去賣了還能得些銀錢,給這老貨吃了就完全虧了。
周淺淺很無語,相比起來前世的待遇已經夠好了,至少沒有被打過,更沒有別罵過「賤」,更多的是無視,是不在意。既然不喜歡,干嘛要生下來,既然不喜歡,干脆小時候就弄死得了,現在這樣是干什麼?又打又罵,做不好活就拳打腳踢,還不給吃飽,這樣的父母,簡直是混賬!怒不可遏的周淺淺,只差眼楮沒冒出火來,果然,不管在哪里,這種人永遠都是存在的啊。深呼氣,壓下憤怒與辛酸,不能出言不遜,先得月兌離他們,才能名正言順的給他們點兒苦頭吃。死死的扭住手,忍住、忍住!
上戶口的事情很順利,由村長、也是現任周家村的族長幫忙。而且,對于周秉生一家人,村里也大多厭惡的多,雖然沒人敢在村里為非作歹,但是還是敗壞了村里的形象,帶壞了許多樸實青年。周秉生也是其中的一個,這里暫過不表。
「咯咯咯咯••••••」周淺淺端著一盆麥麩子,喚著院子的雞。看它們爭相的聚攏來,咯咯的吃的香,周淺淺就不由勾了勾嘴角。伸了伸身體,看見不遠處翠綠地山巒,山腳下穿插而過的溪流,還有鋪開在眼底的長勢良好已經抽穗的稻田,周淺淺心里前所未有的愉悅。
「妮妮,過來我給量量尺寸。」周亞茹拿著一個小籮筐,從堂屋里出來,看周淺淺在喂雞,微笑著對她招了招手。周亞茹雖然五十幾歲了,但是身體還是相當健康,眼楮也好。周亞茹年輕的時候就是村里的裁縫,有一手好手藝,現在不做了,村里的媳婦也有時不時來請教的。
「女乃女乃,你這是要做什麼?怎麼有這麼多花布?」周淺淺偎過來,看見籮筐里顏色鮮艷的花布有些詫異。
「這是女乃女乃前兒去集市的時候買的,你也沒幾件像樣的衣裳,想著做幾件給你。」周亞茹在籮筐里找出皮尺,準備給周淺淺量量尺寸。
「女乃女乃,妮妮有衣服穿的,不用再做了。」扯了扯明顯不合身的衣服。
「那哪行啊,我們妮妮將來是要去上學的,總要有兩件漂亮的有衣服才行,你現在的衣服都是你娘的,那里能穿去上學。」
「女乃女乃要送妮妮去上學嗎?可是妮妮是個女孩子。」據周淺淺所知,周家村上學的女孩子基本上沒有,男孩子上學的年齡也比較晚,一般都是**歲才上一年級,晚的甚至十一二歲才開始上學。和七歲就上一年級的地方,確實是相當的晚了。而且周家村沒有村小,要上小學就得去青山鎮上,學費對一個普通的周家村家庭來說也是相當可觀。可以說周家村讀書的孩子是很少的。而且,就算不去上學,她也是識字的啊。當然,這些是不能說出口的。
「女乃女乃雖然老了,但是還是知道,要想走出周家村沒有文化是不可能地。女乃女乃的妮妮也只有離開周家村才有可能幸福啊,上學是必須的。」周亞茹有些不忍的模了模周淺淺的腦袋,神情里滿是擔憂。
周淺淺把老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也明白老人擔憂的是什麼。她是怕那對極品父母以後再找她麻煩或是干脆把她胡亂嫁出去吧。周淺淺握著老人滿是老繭的手,心里一片溫暖。妮妮已經不是以前的妮妮,里面裝的是她這個活了二十幾年的靈魂周淺淺。既然老天讓她以這種方式再重生一回,以前犯過的錯誤怎麼能夠再犯。以前的周淺淺吃夠了爹不疼娘不愛的苦頭,這一次就絕對不會為這樣的父母傷心,當然更不可能讓他們隨意的安排她的人生。
「女乃女乃,妮妮明白,妮妮會努力讓自己和女乃女乃都過上好日子的,讓那些小看妮妮的人都後悔去吧!」周淺淺捏了捏小手,在心中發誓這一生一定要過的精彩。
「呵呵,好,那女乃女乃就靠妮妮了。好了,量完了,出去玩吧,記得回來吃晚飯就行。」
「那妮妮去挖野菜,晚上回來加菜!」周亞茹看著妮妮拿著小竹兜和小鋤頭跑出了門,拿出一塊藍底白花的布料開始裁剪了來,心里盤算著九月份妮妮要上學的需要的東西。
周淺淺挎著小竹兜,拿著小鋤頭,向昨天她發現一片折耳根的山腳進發。本來周亞茹就住在整個村子的最西邊,離最近的人家也隔著幾快大稻田,沿著小路過去得走七八分鐘。而有折耳根的山腳就是村西邊的山巒,所以周淺淺一路出來一個人也沒踫見。
很快,周淺淺就看見課山腳下那一大片肥女敕的折耳根,這種野菜在這個季節繁殖的相當的快,而且味道獨特,簡直就是完美的開胃菜。折耳根的葉子正面是綠色,背面是紫色或淡紫色。它的根更是白胖鮮女敕,一截兒一截兒的看起來特別可愛。洗干淨了,拌上辣椒等作料,是相當美味的小菜呢。
周淺淺高興的開挖了,這塊地很肥沃,折耳根密密麻麻的,幾下就挖了一大兜。看小兜快裝不下了,周淺淺才停下來。擦了擦腦袋上的薄汗,收拾好折耳根,周淺淺提著竹兜和小鋤頭轉到了山腳一邊的一棵松樹下,放下東西,背靠著樹干坐了下來。這棵松樹非常的大,樹干一個成年人環抱不住。茂盛的枝丫更是層層疊疊的散開,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朵巨大的蘑菇。
細細的帶點濕氣的風從遠處吹來,周淺淺有點恍惚,漸漸的就陷入了夢里。夢里的周淺淺又覺得眼前的景色很熟悉,遠山,流水,還有那一塵不染的天空。要是能住在這里就好了,周淺淺心里想著,這里簡直就是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