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冷笑了一聲,「你……未免太過自信。」
「你那名侍女落在寡人手里,你若逃了,猜猜她會有什麼下場?」
她霎時臉色大變,踉蹌幾步才立穩身形,強作鎮定斥道,「……不!你說謊!你根本不在現場,怎會知道情況!」
「你以為,寡人明明猜曉你打算逃走,會只派涼牙一人埋伏你麼?」
竟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陡然想透這點,她心中又驚又急又氣,他那淡定的模樣,讓她全然看不清虛實——的確,今夜自始至終,他身邊另一名屬下辛夷便不曾露過面,而她的出逃,也的確順利了些。
若說是暗中打下埋伏,由涼牙偽造敗局示之以弱,辛夷暗中圍堵菇菇,他則親身前來伏擊她,這……並非毫無可能!
她越想越驚,最後連腳也軟了起來,她無法想象,菇菇一人落在敵營,將招來如何的虐待與凌辱……
「想明白了,便莫要做無謂掙扎。」
他側臉朝她微微一笑,忽地手臂一揚,她「啊」地一聲跌坐在地,竟是膝蓋不知道被什麼擊中了軟穴。
一低頭,一顆小石子彈了幾跳,落在不遠處。
「美景當前,莫要浪費。」
他這般道了一句,將臉轉了過去,繼續望著天空,再不言語。
而她擔憂菇菇安危,一時也顧不上與他計較,臉色發白地癱坐在地上,攥緊拳咬牙不語。
一時間,寂寂無話。
勁風凌冽,愈來愈強,歷經一夜蕭瑟寂寥,這冬末春初的原野,破曉時分,最是涼寒。
枯草稀薄,新苗待發,坐在地上的她,肌膚隔著薄衫與那冰涼的泥土接觸,被風一吹,竟忍不住打起噴嚏來,一個接連一個,竟是要收不住腳。
療養的帳篷里一直燃著火爐,是以她穿的衣服並不多,出逃時神經繃得緊緊,也不曾注意這些,然而此時一松懈下來,頃刻間刺骨寒意穿透薄衣侵入血肉。
她身子本來便虛,裂開的心口一直陣陣作痛,這下一受寒,頓覺頭昏腦脹,四肢冰涼,竟連坐也有些坐不穩了。
「過來吧,寡人替你擋風。」
他注意到她的異狀,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宛如召喚一只被圈養的小貓。
她很想開口說個不字,然而一個噴嚏過來,立馬讓她丟盔卸甲,將堅守丟至九霄雲外。
「……不許趁機吃豆腐。」
她狠狠強調這點,終是朝他挪了過去,與他並肩而坐。
他笑了笑,「你難道沒听說過,羲王伏堯對妻子的專一,是四國里出了名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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