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傳太後口諭。舒虺璩」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一個慈眉善目的嬤嬤走了進來,正是壽康宮的吳嬤嬤。
听說是太後有口諭,蘇貴妃連忙跪下。婉約也放下手中的杯子,跪在她的身後。
「太後命長立刻送些柔膚露過去,她等著沐浴使用。」吳嬤嬤朗聲說。
蘇貴妃恭聲說︰「是,臣妾謹遵太後口諭,立刻命人送去。」
吳嬤嬤的目光在婉約臉上盤旋片刻後,向蘇貴妃行禮︰「奴婢還要回去伺候太後,先行告退。」
「有勞吳嬤嬤。」蘇貴妃知道她是太後跟前的紅人,于是輕言細語地說。
看著嬤嬤的背影消失,蘇貴妃悻悻地對婉約說︰「你快些去園中采集花草制作柔膚露,太後正等著用呢。」
「遵命。」婉約放下手中茶杯,向外面走去。看似淡然,其實一身錦衣早已經被汗水濕透,她一直借梳妝之名耽誤時間就是要等著太後的口諭。
「小賤人,想不到這樣都讓她逃出生天。」蘇貴妃一怒之下把桌上的茶打翻在地,茶杯碎成碎片。茶水一踫到地面,頓時揚起一陣白霧。果然是見血封侯的斷腸草,見狀她心中一怔。
婉約來到長廊,見嬤嬤走在前面。婉約內心頓時洶涌澎湃,連忙追了上去輕聲說︰「謝謝干娘救我。」
嬤嬤是她進宮太後派來教授宮中規矩的嬤嬤,因為嬤嬤總是說她冰雪聰明,又心地純淨,所以對她特別喜愛。
在分到長的前夜,嬤嬤感覺非常失落。雖然同在皇宮,但是兩個人各自服侍不同的主子。宮中規矩也多,以後見面的時候很少,所以主動提出手她為干女兒。那晚,她們做了一些菜,還燙了一壺酒,偷偷結誼。因為宮中嚴禁宮女太監們拉幫結派,所以她們絲毫都不敢張揚。
這次小雨來通風報信,說貴妃想要殺她。婉約左思右想,現在在宮中只有干娘可以救自己,于是拜托小雨去找吳嬤嬤。
吳嬤嬤是宮中的老人,一直侍奉在太後左右。太後每日必用的柔膚露,又是自己的獨門秘方。沐浴時加在水中,清香撲鼻,有安神之功效。太後原來總是夜不安寐,用過之後,效果居然奇佳。從此就離不開著柔膚露了。
身在宮中,禍福難測。雖然往日在長深得主子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婉約還是未雨綢繆,留了一手。
吳嬤嬤憐愛地輕撫了一下她的頭說︰「傻孩子,不必說謝謝。我既然私下里把你認成干女兒,自然會照顧你。」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無人,低聲說︰「既然蘇貴妃已經對你動了殺機,我救得了你一時,也救不了你一世。干脆我求太後把你調到壽康宮來吧,干娘自會護著你的。」
婉約有點猶豫,自從進宮後一直待在長。和這里的每個宮女太監都已經親如家人,真的是不忍心離去。甚至對主子,她還心存眷戀。
宮里主子要殺個宮女,直接賜死就是。其實完全用不著又是花茶又是點心的,大費周章。這樣看來,蘇貴妃還是念著舊日情意的,一切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弟蘇御醫。
「隨便你吧,只是以後你必要格外小心。今日還幸虧你留了一手絕活,才保住自己的小命。人說伴君如伴虎,其實在妃子身邊又何嘗不是如此。」吳嬤嬤看著單純善良的婉約,心中很是擔心。
婉約在花園采花,然後回房開始做柔膚露。這時候宮女小蘭走了進來。婉約親熱地說︰「你怎麼來了?來,坐。」
看著婉約親熱的樣子,小蘭于心不忍,看看外面悄聲說︰「貴妃讓我來偷學制造柔膚露的秘訣。」
「她果然是一心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婉約感覺到心灰意冷,她淡淡地說︰「小蘭,你好好學吧,不然回去也交不了差。」
幸好她剛才采花的時候,已經事先把最重要的一樣配料香草擠出汁液,放進了花瓣里。現在不管小蘭怎麼學,也做不出那種獨特的香味。
三日後
「你是怎麼學的,為什麼做出來的柔膚露一點也不香,你究竟認真學了嗎?」蘇貴妃素來用的也是這個,只輕輕一聞,就知道味道不對,不由雷霆大怒。
「奴婢真的是認認真真地看過所有原料,還有所有制作工序。」小蘭戰戰兢兢地說。現在的主子已經不比從前了,脾氣變得非常暴烈,真的是讓人害怕。
「你給我滾出去。」蘇貴妃覺得心煩意亂,一個小宮女,自己還真就殺不了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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