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不知道,她踏上的是一條不歸路。錦城到盤龍城就算快馬加鞭也需要十天時間,為了能盡快地趕到盤龍城接老太君來阻止鳳九和項君晚的婚事,雲箏並沒有走官道。
「郡主,我們還是走官道,安全一些!」在沒日沒夜行了三天後,阿奴的臉消瘦了一圈。走山路雖然近便,可是安全系數也降低了很多。雲箏帶來的人只剩下黑鷹和阿奴,黑鷹留守在錦城,阿奴和雲箏兩個女人上路,的確是有些危險。
「不行!我沒時間!」
雲箏臉色蒼白,卻依舊咬著牙。
雖然以前鳳九身邊也會有女人出現,但都是小打小鬧。只要她反對,鳳九沒有任何意見,任由她去鬧。可是雲箏明顯地感覺到這一次鳳九是認真的,因為他維護項君晚,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讓雲箏心里感到恐慌。
即便之前,鳳九不屬于她,但也不屬于任何人,她可以遠遠地看著他,獨自欣賞,獨一無二。但是,這樣的美好時光被項君晚打破,他們要成婚了,鳳九要成為別人的新郎,這是雲箏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一定要阻止他們,一定!
阿奴知道如何勸雲箏,她都不會听,只能緊跟著雲箏,隨時照顧雲箏。
離開錦城四天,快要到兩國邊境的時候,雲箏的小臉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看得阿奴心疼。「郡主,我們這一路不眠不休,已經節省了不少時間。現在要到翼人國了,不如我們休息一下,吃點兒東西,補充一些水和糧食吧!郡主,您這樣,奴婢擔心還沒有見到老太君您就病倒了!」
听了阿奴的話,雲箏舌忝了舌忝嘴唇,疼!原本紅潤水女敕的嘴唇什麼時候干裂成這樣了?干裂,一踫就疼。雲箏原本還想忍受,可是一想到老太君最講究儀表了,如果這樣過去,定是不會得到老太君的喜歡。
「好!」看到不遠處有一家簡陋的小店,雲箏點頭答應下來。
小店是一對老夫妻開的,雖然簡陋,但是干淨整齊,在喝了一碗小米粥後,雲箏覺得全身的疲憊一掃而光。這幾天一直都是吃干糧喝水,她一直憑借毅力撐著,這會兒喝了熱乎乎的小米粥後,雲箏覺得精神好了很多,這碗粥簡直是她吃過最美味的食物。
「老板,這是錢。」
吃飽喝足,雲箏和阿奴打算繼續上路,在丟下銅板後,雲箏轉身。一步,兩步,三步……七步的時候,雲箏一頭栽倒在地上。
「郡主!」阿奴上前,剛準備攙扶雲箏,頭也眩暈起來。不好,食物里有藥!
阿奴習武,比雲箏的抵抗力稍微強一些,她剛拔出劍想回頭,背後吃痛,直接倒在地上。
等雲箏再次醒來,是因為她身上的刺痛。睜開眼,一個彪形大漢正在匍匐在她紅果果的身上做功課,旁邊,阿奴尖叫的嗓子有些沙啞,同樣有個丑陋的男人在對阿奴做同樣的事情,旁邊還有七八個漢子圍觀。
「哈哈,咱們好久沒弄到這麼水靈的妹子了!」有人在旁邊說這話,「話說,這女人真的是翼人國的郡主麼?那咱們今天豈不是都要嘗嘗郡主的滋味了?」
「應該是吧!字條上不是說的清清楚楚麼,那就肯定是的。」
雲箏終于明白她遇到了什麼,這里是土匪窩,她身邊的這些人是臭名昭著的土匪!「放開我!」顧不得身上的酸痛,雲箏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放開我!」
「夠辣!我喜歡!」
雲箏的小打小鬧在男人身上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他更加興奮。等那男人抬起頭的時候,雲箏才看清楚他的容貌,粗獷,彪悍,臉頰處一道凶惡的刀疤,嚇得雲箏差點兒咬了舌頭。只是男人並沒有打算放過她,依舊馳騁,粗魯的行為讓雲箏原本蒼白的小臉更加沒有血色。
「你,你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你們知道我是誰麼?我讓父皇砍了你們!放開我!」
任雲箏如何愚蠢,現在也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貞潔!現在這個男人在蠻橫無理地掠奪她的貞潔,讓她失去了最後的資本,這個混蛋,她恨不得殺了他!
見男人依舊不放開自己,雲箏使勁吃女乃的力氣,揚手,一個耳光打在刀疤男的臉上,「啪」的一聲,異常響亮,讓整個屋子里的男人們都安靜下來,吃驚地看著雲箏,就連旁邊欺負阿奴的男子也停下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雲箏。
此時,刀疤男停了下來,單手將雲箏的兩只手箍在她頭頂。「你打我?我黑豹從小到大,除了干爹教訓過我,今天倒是被一個女人打了!」
這個叫黑豹的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氣讓雲箏從心里感到害怕,剛才打他的力氣被他的一個眼神嚇沒了。
「你,你放開我!不然我讓父皇殺了你們!」雖然已經害怕的像兔子一樣瑟瑟發抖,可雲箏嘴上依舊不求饒。她什麼都沒了,現在被這個混蛋糟蹋,以後別說嫁給鳳九,就算嫁給普通的男人都不行了。
不等雲箏說完,刀疤男低頭,一口咬在雲箏的肩頭。這一口,極具血腥,狠狠地咬下,沒給雲箏任何掙扎的機會。而且是實打實,結結實實地一口,直接咬破了她的皮和肉,咬的血肉模糊,就像在撕扯肉一樣。
雲箏從小到大哪兒吃過這樣的苦頭,大叫一聲便疼暈了進去,黑豹還是不肯松口,一直等發泄了心中的氣後,才離開,嘴上染著殷紅的血,像嗜血的野獸一樣。
「郡主,郡主……」見雲箏暈過去,阿奴掙扎著起身,她身上的男人沒有強迫她,松開了手,阿奴爬到了雲箏面前,「郡主,郡主!」
雲箏疼死過去,哪兒听得到阿奴的話。看到雲箏這樣,她們被這群人這般糟蹋,阿奴眼楮染血,抽出牆上的寶劍刺向黑豹。
「 ——」不等寶劍近身,寶劍已經被旁邊的男人擊落。
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黑豹的興致沒了,草草穿上衣服,丟下一句「把郡主留下,另外那個你們看著辦」,轉身出了屋子。
阿奴不知道,自己剛才的那舉動,引起了這群狼們的憤怒,她接下來接受的是前所未有的折磨。原本沙啞的聲音因為哭喊求饒,最後變成了破鑼,甚至發不出聲來。
等雲箏再次醒來,已經被挪到了一個干淨的屋子,身上也被洗得干干淨淨,受傷的肩膀也被包扎過,不過依舊很疼。「阿奴?阿奴?」
雲箏起身,叫阿奴,沒人回答。桌上有飯有菜,雲箏看都不看,直接出門,卻發現門口有兩人守著,她想走,立刻被攔住。
「夫人,寨主去巡山了,讓小的照顧好夫人,麻煩夫人不要為難小的。」那兩人說話不卑不亢,雖然嘴里叫著「夫人」,對雲箏卻沒有應有的尊重。
「我的婢女呢?」雲箏咬著牙,心里罵著黑豹,卻更擔心阿奴。
「她?很好!」一人笑得詭異,另外一個人也配合地說了一聲「好」,兩人無論雲箏怎麼吵鬧怎麼掙扎,把她「請」回屋里。
晚上黑豹回來,見雲箏不吃不喝,也沒好言語,直接說了句,「如果不想你的丫頭有事,就好好吃飯,否則我讓全寨子的人輪了她!」
在被黑豹咬了之後,雲箏知道這男人是說到做到的,即便心不甘情不願,還是把飯菜都吃了。剛放下碗,雲箏被帶入黑豹懷里,他一口咬在她的耳朵上,「是我的女人了,就不要想別的!咱們睡覺吧!」
不等雲箏反對,雲箏再次被撲倒。
「你不能這樣!」休息好了,又吃飽了飯,雲箏力氣也大了起來,「放開我!你這個賤民,你是什麼東西,你的髒手拿開!」
「賤民?」黑豹捏著雲箏的下巴,力量極大,像要把她下巴捏碎似的。「你這麼高貴,如今還不是躺在我身下,被我壓?」
說話的時候,黑豹把嘴湊到了雲箏耳邊,「你不過是靠你的死人爹,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否則你能高貴到哪兒去?」
「你——」不等雲箏反駁,身上衣衫已經粉碎,黑豹毫不留情地覆蓋下來,讓雲箏哭不出,喊不出來。
「既然你這麼痛恨我這樣的賤民,我不但要睡你,還要你懷上賤民的種,讓你成為賤民的母親,我看你如何高貴得起來……」
「不要……」眼淚,順著雲箏的臉頰落下。九哥哥,你在哪兒?九哥哥,快來救我!雲箏眼楮變得模糊起來,腦子里都是鳳九的一切,嘴邊也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九哥哥……」
听到這個,黑豹猛地停下來,惡狠狠地盯著雲箏,手放在雲箏肩頭的傷口處,使勁一捏。疼痛讓雲箏清醒過來,看著黑豹臉上凶狠的表情,雲箏心一橫,「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這樣糟蹋我,還不如殺了我!否則,我活著是不會放過你的!留我在你身邊,我一定會找機會殺了你!我恨你!」
听了這話,黑豹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神情,隨後,猛地一挺,再次填滿雲箏。「恨?很好!恨是一種讓人記憶深刻的情緒,那就恨我吧……」
噩夢,從此開始濃罩著雲箏,纏繞著她,延綿不絕。
錦城里,在項君晚的治療下,項治鐘的身體恢復的很快。雖然傷口扎得很深,而且靠近心髒,但是項治鐘是習武之人,身子骨好,外加項君晚醫術,現在他已經能下床了。
「多謝南公子!」項治鐘沖南公子行禮,「我還以為到女兒出嫁,我還會躺在床上,沒想到恢復的這樣好!」
項君晚並沒有對項治鐘坦白,畢竟原來的項君晚並不會醫術,所以現在還是以南公子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外傷愈合,可是內里的傷要好好養半年才行。大將軍在飲食上要注意清淡,另外是適當地運動也能促使肌肉生長,對傷口恢復有好處。」
南公子的話讓項治鐘很高興,「南公子這話我愛听!平時太醫總是說靜養靜養,讓我老躺著不動,簡直跟要我命一樣難受。還是南公子好,醫術好,我听你的!只要能能親自送我女兒出嫁,讓我做什麼都成!」
提到項君晚,項治鐘的表情就是喜氣洋洋。
因為項君晚和鳳九的婚事將近,整個將軍府里也是一片喜悅。關于從哪兒出嫁,最後去哪兒,這事兒宮里已經定了下來。項君晚是太平郡主,自然從皇宮里出嫁,而落腳點,暫時在將軍府,等他們大婚之後再去盤龍城。
對公孫楠的安排,項治鐘很滿意。這些天雖然項治鐘也想讓項君晚進宮看看皇太後,但總沒有機會。一,是項君晚單獨進宮見太後,會引起公孫楠的懷疑,二,則是項君晚自己沒有主動提出,項治鐘也不好開口。
這次正好趁出嫁的機會,讓項君晚和趙曼這對祖孫好好處處。趙曼已經說了等項君晚出嫁就去修佛,等項君晚遠嫁,她們日後要見上一面就更難了。
在听了項治鐘婉轉表達的意思後,項君晚沉默了下來。最近她不是沒看出項治鐘想為她和趙曼復合做努力,只是她在情感上一時半會兒還有些接受不了,畢竟趙曼之前做了一些事情,讓她們之間有了代溝。現在,項治鐘再次提出這件事情,項君晚想了好一會兒,沖項治鐘一笑。
「爹,我會和太後好好相處的,你放心。」
唉……項君晚始終不肯改口,項治鐘心里難過,但這件事情又不能逼迫她,畢竟讓她接受自己的身份,並且去接受一個屢次傷害她的人,這的確需要時間。
「好吧!晚兒,爹爹還是那句話。太後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你們的血緣關系是割舍不了的!」
「知道了!」見項治鐘老調重談,項君晚笑著挽著他的胳膊,「爹,我陪你走走!既然南公子說了讓你多運動運動,那你可要好好听他是話,早點兒好起來!」
「知道了!」項君晚這麼懂事,讓項治鐘很是欣慰。兩人雖然是主僕關系,可他一直把項君晚當親生女兒疼愛,甚至超過了他的親生女兒。原本以為項君晚身世揭穿後,兩人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親近,可項君晚是真真實實地把他當做父親來敬重,這對項治鐘來說,不但高興,還是一種榮耀。
父女倆走了一會兒,看到項治鐘額上有汗,項君晚立刻扶著他坐下。一邊伺候項治鐘,一邊陪他聊天。說了好一會兒,項君晚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爹,我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