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口中的表弟,是老太君親兒子鳳長明的兒子鳳曦。鳳曦比鳳九小六歲,卻早就妻妾成群,是老太君掌心里的寶,和他爹鳳長明一樣,是個五毒俱全的人。
鳳九說話的時候和老丈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兩個男人都看出了女人們之間的貓膩,鳳九不動聲色,項治鐘卻有些惱火。
這是什麼意思?項君晚剛剛嫁過去,就要給鳳九納妾?這不是給項君晚添堵麼!而且,看玉夫人和老太君之間的眼神,莫非這兩人之間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項治鐘眉頭緊鎖,只是片刻,就猜出了這里面的問題,莫非,老太君是玉夫人請來的?否則為何一來就要看項家未嫁的小姐呢?這個玉夫人,真是四死到臨頭都不知道。
想到這兒,項治鐘笑了起來,「老太君厚愛,只是我項治鐘的女兒,斷然不能給人當妾的。」
項治鐘這話,讓項君燕她們都抬起頭,看向這個和她們並不親近的父親。不給人當妾?莫非,項治鐘會為她們安排婚事?高門妾,看似榮華,卻是比不得當正妻要好!
听項治鐘這樣說,老太君尷尬地笑了笑,「項將軍多想了,老身只是覺得你的三個女兒如花似玉,品行也好,看著喜歡。既然你不願意讓女兒當妾,那當平妻總是可以的吧!平妻也無差啊!」
「平妻?老太君這是想給誰說媒?」項治鐘假裝不明白,心里卻是冷笑。
這老太太真把自己當一人物了!在盤龍城,她是老太君,可是到了他的地盤,還這麼囂張,還要欺負他的女兒,怎麼可能!平妻?娶給鳳九麼?那置項君晚于何地?!
「這……」老太君笑著看了看鳳九,又看了看旁邊的三個姑娘,「我是想啊,晚兒遠嫁,難免會寂寞。若是有姊妹陪著,日後也有說話的地方,也有自己人不是!」
對這話,項治鐘依舊裝傻,「听說您的孫子鳳曦已經有四房妻妾,老太君,您讓我女兒過去當平妻?豈不是委屈了?」
見項治鐘誤會自己的意思,老太君一陣尷尬,最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不是給曦兒,曦兒哪有那樣的福分!我是想給鳳九娶一平妻!听說晚兒身子骨不太好,若是晚兒的姊妹能生下一男半女放在晚兒膝下,那不是跟親生的一樣麼!」
這話一說,項君燕眉梢飛上一抹喜色。看來,有戲!若是她能成為鳳九的平妻,一定會抓住鳳九的心,不會讓他被項君晚迷惑……
「鳳九,這是怎麼回事?」
項治鐘心里火大,卻仍沒有直接和老太君發生沖突,而是直接「責問」鳳九,「成婚之前你是怎麼對我承諾的?你說一生一世,只會有晚兒一人。如今,老太君要為你求娶平妻,你們這到底是唱的哪出戲?」
項治鐘板著臉,眉頭擰著,雖然是「責問」鳳九,其真實目的卻是針對老太君的這番話。
若不是在將軍府,鳳九已經恨不得上前把這老女人掐死。還好項君晚不在這里,若是誤會了,他指不定還要哄多久!
鳳九當然知道項治鐘這樣問話的意思,連忙起身對項治鐘行禮,「岳父大人,我從來沒有娶平妻納妾的想法,我只會有晚晚一個妻子,也只會承認晚晚一人。」
「鳳九」听鳳九這麼說,老太君呆了,沒想到鳳九和項君晚感情這樣好。開始她也听說鳳九寵愛一個丑顏女,還以為這是玩笑,看來,這竟是真的?老太君心里此時竟然有些高興。鳳九的行為在她看來完全就是自掘墳墓!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這樣的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哪個不求子嗣?專寵一人,只是故事話本里才有的……」即便心里高興,老太君面兒上還是一副「我好擔憂」的模樣。
「外祖母,我意已決,不會改變。」
鳳九這般,老太君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萎了一半,過了好半天,她才支吾了一句,「你要寵她,可以。若她沒有子嗣……那該如何?」
剛新婚,老太君這麼說,不是詛咒是什麼?項治鐘當下火氣就冒起來了。
「老太君這是什麼意思?晚兒怎麼會沒有子嗣?老太君莫非是對婚事不滿?昨日剛剛大婚,今日老太君就說這樣的話,難道當我項治鐘好欺的?你這樣的態度,晚兒嫁過去,指不定會被你欺負!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應該答應這門婚事!」
老太君來之前雖然听說項君晚是項治鐘最疼愛的女兒,竟然不知道他會這麼疼她,不惜拍案而起,連忙訕訕而笑。
看來,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親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不是挺鳳九說晚兒身子骨不太好,所以有些擔心麼!」老太君趕緊解釋,一臉無辜,「我當然希望他們瓜瓞綿綿,哪個做長輩的不希望如此呢!」
對老太君的嘴臉,鳳九早就習以為常,她這麼說,不過是率先造勢,日後定會做什麼手腳,讓今天的話變成現實。只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揭穿老太君面目的時候,鳳九將計就計,笑道,「即便沒有子嗣,只要能和晚晚相守,那又如何?若真是與子女無緣,可以將表弟的孩子過繼過來,這不難!」
等到了自己要的,老太君心里松了口氣,面兒上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你真的這麼想?唉,我這還不都是為你著想!」
「外祖母不用擔心!我和晚晚一定會子孫滿堂的!」撇開問話,鳳九給了個含糊的回答,看來,到了收權的時候了,不然,她都忘了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一場交鋒下來,就算瞎子也看出了這祖孫的不和,項治鐘不由得為項君晚擔心。
項君雯和項君嵐對遠嫁沒太多感想,她們情願留在滄月國,離父母近點兒。只有項君燕,在听到鳳九說一生只會守著項君晚一人的時候,心里有些羨慕,又有些不舒服。
這樣好的人竟然被項君晚遇到了,真是好命!項君燕不太服氣,為何這樣的好事會落到項君晚身上?她想不明白。
老太君是個人精,只是一眼,就看出了項君燕的想法。既然鳳九話都說成這樣,再逼迫不可能,若是把這個對嫉妒姐姐的女子弄到盤龍城,用她來打擊項君晚,豈不是更好?
她可不是真想看到鳳九生兒育女,兒孫滿堂。若這樣,盤龍城成了鳳九的,那她的兒子她的孫子做什麼?喝西北風去麼?更何況盤龍城那麼富有,不據為己有,那不是正常人的想法。
心里有拉攏項君燕的想法,但是老太君並沒有直接提出這事情,只是說長途奔波,身子有些吃不消,由玉夫人領著她去休息。
等女人們走後,項治鐘和鳳九去了書房。
「岳父,這將軍府里有人不大安分。我屬下查到是將軍府的人飛鴿傳書,請來了老太君。」鳳九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嘴角笑容冷冽,「如果您不方便出手,我不介意越俎代庖。」
鳳九已經在克制自己的憤怒,新婚第二天,被鬧這麼一出,任他心情再好,都被那些人給糟蹋了。如果不是因為這里是在滄月國,在將軍府,他不想給項治鐘添麻煩,早就解決那女人了。
「我知道,不用你動手。你那邊,也不安分!」
項治鐘之前只是猜測,如今听鳳九這麼說,更是對玉夫人厭惡到了極點。再一想到項君美和項君柔做的事情,哪件不會讓將軍府滿門抄斬?她還真以為自己以後會飛黃騰達,成為誥命夫人。
只是,清理玉夫人對項治鐘來說,不是件難事。可是老太君,貌似就有些麻煩。頂著「孝」字,鳳九都不能將老太君如何。
「要是那老婆娘欺負晚兒,我唯你是問!」想到那老女人說項君晚無出,項治鐘就氣得不行。她這樣的態度,還不知道項君晚過去會受什麼氣。
「您放心,用不了多久的!」
男人們達成共識,鳳九回了新房。路上踫見項君燕,似乎在等她,但鳳九裝作沒看見,直接擦肩而過,項君燕立刻一陣小跑在後面,喊了一聲,「姐夫!」
對送上門的女人,鳳九向來嗤之以鼻,這樣的人他見多了。特別是那樣熱切的眼楮,恨不得將自己剝光送到他床上,真是惡心至極。
「有事?」
鳳九猛地轉身,身上紅袍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看得項君燕臉頰一紅,「我,我——」
「既然你是晚晚的妹妹,叫我一聲姐夫,我就好言勸你一句。我那個表弟,五毒俱全,你若嫁過去,即便是平妻,也不會有幸福。你好自為之——」
丟下這句話,鳳九離開,項君燕一直盯著鳳九看了很久,只等他完全離開她的視線,她才呼了口氣。
她根本就不想嫁給鳳九的表弟,她想嫁給他!只是,看鳳九鳳眸里濃濃的厭惡,項君燕知道自己沒戲,鳳九這樣要強的男人,不是任由人擺弄的,即便是老太君,也不能……
一想到鳳九剛才說的那話,「不會有幸福」,項君燕心里突然升起一種濃烈的逆反情緒。憑什麼項君晚可以擁有幸福,她就不可能?鳳九反對她嫁到盤龍城,她偏偏要嫁過去!
項君晚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她依舊睡得酣甜,一直等鳳九進來,都沒有察覺。
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撩開紗簾,看到那張紅潤的臉,鳳九所有糟糕的心情全部煙消雲散,仿佛無論遭遇什麼,只要看到項君晚,就會好起來似的。
低頭,含住項君晚的耳垂,輕輕地咬著。
「唔——」耳邊的溫熱和癢癢,讓項君晚扭了扭頭,隨後又將頭埋入被子中,酣睡如同小豬兒一樣可愛。
見項君晚這樣,鳳九干脆再次上床,補個回籠覺。擔心手會涼,鳳九在唇邊呵了好幾口暖氣,等手溫潤之後,才觸踫項君晚,將她摟入懷中。
如今,是有娘子的人了!鳳九心里非常滿足。管他什麼老太君,什麼項君燕,讓這些麻煩都見鬼去吧!
不過,安逸的情況總是不會長久,不一會兒,鳳九就察覺到異樣,連忙扯了被子將項君晚掩住,自己卻轉身,怒目盯著屋里出現的不速之客——
原來是驚魂。
他的傷已經好完全了,此時正一臉被拋棄的模樣看著被裹在被子中,只露出一段烏發的項君晚,目不轉楮,眼里含著絕望的情,那種情緒,讓鳳九非常不舒服。
若不是驚魂是被自己打傷,又是項君晚的人,鳳九不會對一個覬覦自己娘子的人這麼客氣。扯下紗簾,鳳九將驚魂的視線硬生生地隔絕開,自己下地,當在驚魂面前。
對上鳳九寒冰的眼,驚魂沒有絲毫怯意,直視著,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氣中踫撞交織摩擦出「茲茲」的火花來,屋里的溫度也因為男人們的僵持,而升高起來。
兩人毫不相讓,氣場上都想壓倒對方,無奈,驚魂到底年輕,無論氣勢還是氣場都比不上鳳九,不一會兒,就被鳳九的壓力壓制下去。但是他不肯輕易認輸,依舊倔強地仰起頭,嘴角上鉤,呈嘲諷狀。
對驚魂的態度,鳳九很是惱火。確切地說,在面對任何對項君晚有企圖的「情敵」的時候,鳳九都無法平靜。
不過,驚魂能在他的強壓下還堅持著,雖然額頭上已經有了汗珠,他依舊咬著牙,這小子的功力似乎不錯。只是,他越是這般,鳳九越是不會輕饒,這樣越挫越勇的人,一定要一次斬斷他的情絲,他才不會對項君晚始終抱有想法。
心里這麼想,鳳九也繼續這麼做,驚魂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大顆,雙腿也微微顫抖起來。這個男人,深不可測!驚魂眸子一暗。難道,真的晚了麼?
「你輸了——」許久,就在驚魂快要倒下的時候,鳳九將身上壓力全部收斂,仿佛剛才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又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不是你的,就不要惦記!」
身為人夫,鳳九覺得自己有責任敲打這個對自己娘子抱有幻想的人。項君晚由他來守護就足以,不需要這些小蝦米來礙事。
听了鳳九的話,驚魂表情一臉慘淡。的確,和鳳九比起來,他要輸很多。而鳳九並沒有逼他到最後,給他保留了顏面。從這點兒上來說,驚魂覺得自己更是比不過鳳九。
「你若待她不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殺了你!」
丟下這話,驚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直等驚魂走後很久,鳳九才開了口,「出來!」
听了這話,暗處走出一個藍衣男子,原來是百里蛟。看到自己的新房不斷有男人闖入,鳳九心情非常不好,俊俏的眉微皺,他可不會因為百里蛟是師弟就對他手下留情。想安安靜靜地過二人世界都清淨不了!
「師兄,別,我只是迷了路,一不小心看了一出好戲,你別這麼敵視我!」
百里蛟目不斜視,直接從床邊走過,根本就沒有去看里面的新娘。
「出去說!」
擔心他們會把項君晚吵醒,鳳九帶著百里蛟走出房間到了院子里。
「你來干嘛?」對這個不請自來的百里蛟,鳳九沒好脾氣。
「師兄,我這不是來給你和嫂子道喜的麼!順便麼,來看看戲!」
百里蛟的表情大言不慚,這話說的理直氣壯,讓鳳九最後也沒了脾氣。「你這麼多年,性子就沒改過——」聲音中透著無奈,還有對百里蛟的包容。
「師兄,你就別學師父一樣,苦口婆心。我真是來給你道喜的,不是來听你說教的!」
百里蛟從懷里拿出一樣東西,丟給鳳九,「這賀禮是給嫂子的,你別私吞了!」
百里蛟的賀禮很貴重,一串南洋金珠,顆顆飽滿,單是一顆,都價值連城,更別說這是一串了。對這禮物,鳳九很滿意,大方地收起來,道了聲謝,一點兒都沒有推卻,他們的關系,不需要那些虛偽的做派。
「禮物挺好,我會送給她的,現在你可以滾了——」鳳九的態度很明顯,既然你的禮物送到,那就別打攪我們的二人世界。
見鳳九見色忘友,百里蛟露出個調侃的表情,手中的核桃也停止了轉動,抱著雙臂看著鳳九,「你這麼說,我偏不走了!我倒要和嫂子好好交流交流感情,看看到底嫂子有什麼特點,把我無情無欲的師兄迷得神魂顛倒……」
「滾——」
不容百里蛟再在這兒待下去,鳳九一聲「獅子吼」,一道紅色勁風閃過,百里蛟身影一閃,人已經站在了院牆上。
「好狠心的師兄,竟然要謀殺我!這次怕吵著嫂子睡覺,我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不等鳳九再次發飆,百里蛟笑著離開,如同天邊雲彩,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瀟灑之極。
經過百里蛟這樣一鬧騰,項君晚也醒了。
鳳九進屋,就看到了像慵懶的貓兒似的項君晚,眼里還帶著迷糊,乖巧可愛。在見到鳳九後,項君晚突然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臉「刷」的紅了。這男人,真是一只餓狼!
項君晚的羞和惱,落在鳳九眼里,讓他想笑。都為人妻了,她還是這般,看來,他可是要和他的小娘子好好溝通一下。
「醒了?」不等鳳九靠近,項君晚將自己包裹在了被子中,只露出一縷烏絲。
「別過來!我要洗澡穿衣服,你出去……」
項君晚甕聲甕氣的模樣,著實可愛。
鳳九坐在床邊,伸手,連人帶被子都摟進懷抱里。項君晚一聲驚叫,抬起頭,兩只眼楮像幼獸一樣精光發亮,看得鳳九心頭一熱,低頭咬在項君晚的鼻子上。
「哎呀,疼!」項君晚伸手,想推開鳳九,被子卻落下,露出一片春光,賞心悅目。
「真美!」
鳳九的贊嘆中帶著幸福,沒有做別的,他只是用被子將項君晚遮住,就這樣摟著她,將頭埋在她耳邊,「晚晚,我不是做夢吧!我終于娶到你了!真好!你終于是我的了,我不是做夢!」
耳邊的暖流,讓項君晚臉頰燥熱,而這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卻那麼優雅動人。鳳九不知道的是,項君晚此時心里同樣是帶著滿滿的感激,這是她的夫,是她要陪伴一輩子的人,真好!
兩人的溫存,被一陣「咕咕」的肚子叫打斷。發出聲音的是鳳九的肚子,鬧得他一陣窘色。
「昨天晚上體力消耗太多,起來也沒吃東西,所以……」鳳九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拋給項君晚一個妖孽的媚眼,「娘子,為夫伺候你洗浴吧!再這樣下去,我餓壞了,就沒辦法滿足你了!」
「咳咳!」
這樣大方坦蕩的挑逗,項君晚有些吃不消。身上跟散架似的酸痛酸痛,這個罪魁禍首還一副「你把我榨干」的表情,真是討厭!
「不要,我自己洗!」
推開鳳九,項君晚扯了睡袍裹上,剛準備下床,腿軟,一腳踩空,差點兒跌倒,卻在最後那一刻落入鳳九懷里。
「壞人!」項君晚咬著唇,狠狠地「瞪」了鳳九一眼,「都是你……」
項君晚粉粉的臉頰若盛開的桃花一樣,撩人心弦。那雙漂亮的眼楮,含情又含羞怒,更是活龍活現,生動嬌媚。
「是我不好!是我的晚晚太美味,所以我忍不住……我保證,以後不要那麼多,每晚三次,可不可以?」鳳九笑著將項君晚抱起,走到另一頭的木桶里,將項君晚放入溫熱水中。
剛下水,項君晚就將自己全部沒入水中。
鳳九那段肉麻的話還在她耳邊回響,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鳳九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呢!她這會兒已經羞得渾身粉紅了,真是不好意思見人!
不過,鳳九沒打算讓項君晚就這樣躲下去,一手將她撈起來,鳳九拿了毛巾為項君晚擦背。知道自己的小娘子害羞,鳳九再也沒說調戲她的話,反而認認真真為項君晚洗澡。
「別——」
項君晚還不太習慣別人觸踫自己,即便和鳳九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可是他的手指在觸踫到她的皮膚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輕微地戰栗。這樣麻酥酥的感覺,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讓她不由得想到昨夜的狂熱,她還從來沒有那般放肆過。
察覺到項君晚的敏感,鳳九輕笑,「乖!我給你捏捏肩,松松骨,會很舒服的!」
鳳九的拿捏技術很好,按得項君晚很是舒服,不過一想到他技術這麼好,是不是也曾對別的女子這樣過,項君晚心里飛起一抹酸味。
「手藝這麼好,以前操練過很多次吧!」
听出了小娘子話語中的酸味,鳳九心里樂開花,表情卻很是淡定,「是啊!你怎麼知道?」
果然是這樣?項君晚有些不開心,話語中的酸味雖然更加濃烈,表面上卻裝作很隨意一樣,「是誰啊?我可是應該好好感謝人家!把你的手藝訓練的這麼好!你說,我用不用送一面錦旗給她?」
這會兒,酸味更重,看著背對著自己使小性子的項君晚,鳳九非常開心。她在吃醋?!這貌似是個好事情!
「好啊!我以後介紹你們認識!」
「你——」項君晚猛地轉身,有些憤怒地看著鳳九。這人,怎麼這麼厚顏無恥?過去的事情也就罷了,還要介紹她們認識!這不是成心氣她麼!
「不洗了!」
項君晚惡聲惡氣,扯了毛巾想把自己裹住,卻被鳳九按住。
「晚晚生誰的氣?」鳳九假裝不知道,一臉無辜。偏巧這無辜,更叫人生氣。真是討厭!
「我生我自己的氣!讓開!不要拿你踫了別的女人的手踫我!」項君晚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火氣這麼大,只是在听說鳳九也為別的女人這樣按摩過,她心里就起了一層疙瘩,非常不舒服。那種潛藏在體內的佔有欲徹底爆發,這人是她的!她不會和人分享!
按摩,原本是極其親密的事情,他這樣對其他女子,是不是他們的關系也菲比尋常?
項君晚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見小娘子真的生氣,鳳九連忙安慰,「我還打算介紹師弟給你認識,你既然不喜歡,就免了。」
「師弟?」項君晚傻了。「你是說,你給你師弟按摩?」
「是啊!以前習武,師父是武痴,經常把我們操練的累癱在地上,我和師弟會在洗澡的時候相互按摩,舒緩一下筋骨……」
這會兒,項君晚徹底羞愧了。沒事兒跟男人吃醋,有這麼較勁兒的麼!
一時間,項君晚臉上的表情變化多彩,這樣生動的表情,讓鳳九更加喜歡這個在自己面前坦坦蕩蕩,喜怒哀樂都毫無遮掩,直接表達出來的女子。因為信任他,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展現她自己的真實情感吧!晚晚,我何其有幸!
別扭了半天,項君晚先低下頭,「我剛才說話太重,你別生氣!我還以為你和別的女子……是我多想了!」
剛才像小老虎,這會兒又似小媳婦,晚晚,你到底有多少面孔。
鳳九愛死了這樣的項君晚,真實,不做作,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好!
「傻瓜!你我是夫妻,我怎麼會生氣!晚晚,看著我!」鳳九和項君晚對視著,那雙妖孽的鳳眼里,是清楚明白的「我愛你」三字。「晚晚,我只會有你!這里,這里,只會有你一人!」
鳳九將項君晚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又放在自己身上,「我很高興晚晚會吃醋,這說明我已經住進了你的心里。晚晚,讓我住一輩子可好?」
鳳九說完,將手放在項君晚心頭,感受她的心跳。
「好!」項君晚一臉明媚,定下這承諾。
心情特好的鳳九將項君晚抱出來,為她擦干身上的水,又一一為她穿上內衣外裙,最後用內力為項君晚烘干頭發,鳳九抱著項君晚,放她坐在梳妝台前,輕輕地為項君晚梳頭。
項君晚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長及膝蓋,非常漂亮。不過面對這一頭漂亮的頭發,鳳九卻那它沒轍,他笨手笨腳地為項君晚綰了個簡單的發髻,沒想到項君晚起身剛走了兩步,發髻就散開,黑發如瀑布一樣披散在肩頭,看著鳳九一陣窘迫。
「這個,等為夫多練練就好了!」
鳳九還想再接再厲,卻被項君晚止住,她十指飛快,沒一會兒就編了個簡單的麻花辮,僅用一根發帶系上。抬頭,項君晚沖鳳九一笑,「以後有的是時間呢!我們先去填飽肚子吧!這麼久,我都有些餓了呢!」
「好!」項君晚這麼一說,鳳九的肚子再次叫喚起來,可是他的表情卻是一本正經,仿佛肚子餓得咕咕叫的人是項君晚,而不是他似的。
飛霜和落雪早就準備好了飯菜,看著噴香的一桌菜,項君晚終于感覺到餓了。在昨天顛簸了白天,折騰了黑夜,消耗了所有的體力後,項君晚終于感覺到了饑餓。大朵快頤,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二話不說,項君晚埋頭苦干。比較起來,反倒是鳳九的吃相更為優雅,慢條斯理,就連抬起筷子的模樣,都是高貴瀟灑,賞心悅目!
「晚晚,我外祖母來了。」等吃完,鳳九終于跟項君晚談正經事情。老太君過來這事兒,不能瞞著項君晚,自己和老太君的關系,也得讓項君晚知道。
鳳九從盤龍城鳳府的人一一講起,這些關系必須提前給項君晚梳理一遍,好讓她有個準備。
早就從趙曼那兒知道老太君和鳳九之間的矛盾,這會兒听鳳九詳細地說了盤龍城的關系後,項君晚這才發現,豪門水深,也是一門學問。在听說老太君有心為鳳九納妾後,一直安靜的項君晚終于暴怒了。
「納妾?新婚就納妾?」項君晚瞥了眼鳳九,「她當真這麼說?」
凡是破壞自己婚姻的人,都被項君晚歸為敵人一類。看來,老太君還真是不安分!她倒是要會一會這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