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一切都是為了錢
悵悵的走進房間,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駱晶晶,趙建輝才猛然想起這間屋子自己已經不能呆下去了。
「哦,你洗完啦?我們有點事情先走了,你在這里休息吧,出去的時候帶上門就行了,房卡交給前台,到時候我會讓婉怡去拿的。」趙建輝說完,急忙轉身退了出去。
駱晶晶也知道,這是因為自己一個女孩子在房間里撐了人家的地方,現在東方剛露魚肚白,可不知道趙建輝能上哪里去。
駱晶晶的嘴唇動了動,想叫住趙建輝的,可終于還是沒有見出聲來,眼看著他帶上門出去,大顆的淚珠慢慢的從她臉頰上滑落下來。
自己勤苦勞力找了半個月的工作,沒想到居然第一天上班就弄成了這個樣子。天空還是那個天空,大地還是那塊大地,城市依然還是原來的城市。從窗戶里面看出去,外面的高樓和街道上照舊燈火通明。
可自己的心情變了,這一切卻已經顯得和十幾天前完全不同。
那個時侯,自己是天之驕女,心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看到的一切自然也是美好的。
但現在,自己幾乎成了喪家之犬,這一天看到的卻全都是這個城市平時不為自己所知道的丑惡。
很難想象,在這個城市的每一秒鐘的時間里,這個城市的各個邊邊角角或高檔或豪華的那些場所里,有多少鬧劇正緊鑼密鼓地上演著!有多少虛情假意、謊言圈套象一道道最普通的菜肴流水般端上了庭宴!
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錢」字。
在這個城市里笑得最歡,能笑到取最後的人,不是手中有錢,就是手中有權,沒有這兩樣東西,你就只配在城市的底層苦苦地掙扎!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達爾文說得多精妙呀!
作為高端生物鏈中的一員,人,更應該適應這句話所含的深刻真理。擦了擦眼楮,駱晶晶鑽進了洗手間,精心的打扮了一番,趁著黎明的晨曦,登上了通往奉賢區公墓的公交車。
奉賢區公墓陵園不是最高檔的,但那里是駱榮光的故鄉,在他墳墓所在的那座小山頭上,如果是白天,極目遠眺的話,隱隱都能看到沒發跡之前駱家的舊居。
駱晶晶站在駱榮光的墓碑前已經有幾個鐘頭了,光是淚水就傾撒了一籮筐。面對著那個把自己養大卻又不再管事的老人的墓碑,她把自己的怨恨和傷心全都從心里卸了下來。我走了,一如我輕輕地來,拍拍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新世界娛樂城氣勢恢宏,夜燈下宛如華麗的皇宮,十六層的樓房斑斕奪目,牆壁外霓虹燈不斷的變換著五顏六色,委實不是一些小地方的娛樂場所可以比擬。
趙建輝和周婉怡兩個人下了出租車,一眼就看到了娛樂城的老板段鵬親自站在台階下迎接。
這一次,段鵬身上已經看不出來一點點的傲氣,還離著十幾步遠就趕緊伸出了雙手。沒辦法啊,自己雖然在市面上混得很開,可也不敢帶著七八個人提著手槍逛街,人家這兩個人就行。
尤其是今天晚上的約會,據說是京里來的一個大人物約了自己面前的這兩位談事情,段鵬不由的就越發更加了十二分的小心。雖然哪位大人物是什麼人自己不知道,但雙方是因為什麼事情需要談話自己還是知道一些的。
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海潤大廈的雷龍被抓了,某一個方面的人坐不住了。
小小雷龍到底是何許人也,居然能令很多人為他揪心?其實說起來可笑,雷龍這個人就是一個街頭小混混兒,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算是雷龍求女乃女乃告爺爺,只怕也沒有多少大人物能記起雷龍是誰來。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雷龍的被抓,就一定會牽連出海英民。而要是海英民栽進去,那能夠牽連到哪一級的大人物就是個未知數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個層面上的事情標準是神仙打架,可偏偏交鋒的第一仗就選在了段鵬的新世界,這真有點讓段鵬欲哭無淚了。
神仙打架殃及凡人的事情以前就很多,今後當然還是少不了。可怎麼就偏偏選擇了自己呢?段鵬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下,只好拿了兩塊錢去買了一注彩票。媽的,有這種運氣,不中獎都難啊!!
十九樓,1902號房間。
段鵬引導著趙建輝和周婉怡在房門前停下,眼看著趙建輝推門進去,他連偷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悶著頭轉身就走。
房間里面,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很白淨、斯斯文文的樣子坐在沙發上,看到趙建輝穿了一件圓領衫大褲衩進來,男人就微微皺眉,及至看到了跟在趙建輝身後的周婉怡,才伸手和趙建輝握手,說︰「是婉怡的朋友吧?當年咱們住一個院子里面的時候,你扎著兩個羊角辮背著花書包蹦蹦跳跳去上學的情景還跟在眼前似地,一轉眼都成大姑娘了。」
他前一句話是問趙建輝,而後一句話就是在和周婉怡「敘舊」了。
周婉怡听到他這麼說,便很是恭敬的叫了一聲︰「張叔叔好。」對方听到她這麼稱呼,反而愣了一下,伸出去準備和周婉怡握手的手也縮了回去,口氣里卻多了一絲親近︰「你呀,還是那個小丫頭。」
「可是張叔叔卻是有點變樣子了呢,以前您是不大喜歡到這種地方來的。」周婉怡就抿嘴笑笑,緊跟著就來了這麼一句。不僅僅是趙建輝,就連那個張叔叔也有點愕然的看著周婉怡,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點了點頭︰「不錯,周家的丫頭終于長大了。當年,老周可是希望他的女兒能夠頂起整片天的……」
周婉怡就低笑︰「張叔叔既然來了,想必周家的女兒還是能頂起那一片天的吧?」那個張叔叔就默默的坐下來,從桌子上的煙盒里面抽出了一支煙。
周婉怡白了趙建輝一眼,這家伙口袋里面是有打火機的,可他卻翹著二郎腿在那里搖晃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哦,你叫趙建輝,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正處級的干部了,你很了不起啊。」一邊說著,張叔叔把煙遞給了趙建輝︰「不用拘束,想抽自己拿,想喝什麼冰箱里都有。」
趙建輝這才從口袋里面掏出了火機,獻給那個張叔叔點著了一顆,然後再自己點火,美美的吸了一口,接著那個張叔叔的話茬說道︰「處級小干部,在您眼里怕是也就和白菜蘿卜差不多的事兒,一看你就是有大見識的人,抽的這煙都是黃鶴樓1916,嘿嘿,我可是光听說過還從來沒有抽過呢。」
听著他的話,那個張叔叔就不由得又皺了皺眉頭。真不知道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要說起來一個小小的縣處級干部在自己眼里還真的不算盤子菜。可誰讓這小子居然得到了龍家和周家兩個丫頭的青眼相加,要是真的打壓他這個層次的小官,細算算賬還真的是得不償失。
「丫頭,咱們就別再打啞謎了,叔叔就問你一句話,那個人……能不能別再讓他亂開口?」往茶幾上的煙灰缸里談了一下煙灰,那張叔叔終于還是選擇了直來直去。
這讓周婉怡臉上的神情不由得又好看了一點兒。如果這個張叔叔和自己繞一個大圈子,那只能說明他那邊已經開始把自己、把周家當成了敵人。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周家和自己還真得小心著一點了。現在,既然這個張叔叔螚夠這麼直來直去的問起這件事情,那就說明那邊還沒有把周家看做敵人,雙方也還有談下去的必要。
哪知道,趙建輝卻喧賓奪主來了一句︰「只怕,能夠讓他不再開口說話,才是最好的結果吧?您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呢?」
「你……」那個張叔叔眉毛抖動,幾乎就要壓不住心里的怒火,真是狗一樣的人也敢和自己說話,你算是什麼東西?
「張叔叔,他說的話也就是代表我說的,婉怡一切都唯他馬首是瞻呢。」一邊說著話,周婉怡的手就伸過來緊緊地抓住了趙建輝的手。趙建輝在她粉白的小手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周婉怡因為一個人內心有點緊張呢。
就在趙建輝和周婉怡和那位張叔叔在新世界交談的時候,靠近海邊的一棟豪華別墅里面,王美麗正焦躁不安的在一個房間里面來回的度步徘徊。
今年已五十過外,可從外表上怎麼看她都只是像個三十多歲的成熟女性,這可能與她精于保養和善于打扮有關系吧。她對衣著打扮相當講究,無論色彩配搭或是飾物襯戴都會讓人耳目一新,加上適當的輕妝淡描、保養得宜的苗條身裁,真個是儀態萬千。
現在,她就穿著一條杏黃色的v領連衣長裙,把她全身婀娜多姿的曲線表露無遺,既有清新月兌俗的氣息,又有成熟女性的韻味;一頭柔順的秀發滑落在雙肩卡其色的鏤花披風上,令誘人的身軀驀然增添了一份神秘感;淺啡色的羊皮腰帶配上同質料的高跟半統長靴,裙下露出一小截通花絲襪,使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地更惹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