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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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劍麒和藍西洛正在抓緊時間討論計劃的具體細節時戈德羅也將閻栩他們遇害的消息告知了朱雀王洛凱。
乍听之下洛凱的腦海一片空白要他怎麼相信前一天還在和他嬉鬧聊天的兩位好友如今已是尸骨不存又要他如何接受繼陵塵、析璟失蹤之後再加上藍西洛和閻栩的遇害麒麟一派已經名存實亡的事實!
「把我的駒虞牽過來!」洛凱英俊的臉龐已經失去了往日瀟灑的笑容仿佛結了冰一般的寒冷「即使是斷指殘骸我也要把他們接回來!」
「不可!朱雀王!請您冷靜一下我王再三叮囑屬下要攔住您決不能讓您為他涉險那些刺客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發起攻擊請您三思哪!」戈德羅跪在洛凱面前貌似衷心地苦苦勸說。他跟隨藍西洛數百年成為藍西洛的心月復也有長達數十年的時間自然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藍西洛會怎麼說。
「是啊王!您就听戈德羅將軍的吧!屬下跟隨將軍前去一定能夠接回白虎王和玄武王的……尸骨!」一旁洛凱的部下菲利南爾也持著相同的意見只不過動機可能和戈德羅的不同。
「不用說了!」洛凱森冷的目光中只剩下深深的震怒「析璟和陵塵失蹤了藍西洛和閻栩也死了我會不會被刺殺還有什麼區別嗎?麒麟一派只剩下我一個難道你要我一個人獨自和對方五人對抗嗎?」
「王!您千萬不可以這麼說呀!」菲利南爾望著因痛失好友而口不擇言的洛凱「朱雀領地的子民還需要您的領導!難道你要拋下他們不管嗎?」
「我是不是拋下他們這時還重要嗎?不論我怎麼做結果都是一樣。現在是他們五個佔領了整個妖魔界你以為我還有這個能力保住自己的子民嗎?」以往有藍西洛的睿智和閻栩的武力作加上自己的財富所以對方一直都拿他們三個沒有辦法現在三角形的兩個支點已毀剩下的那一個根本無能為力。
「可是王……」
「不用多說了!」洛凱打斷了還想開口的菲利南爾轉身向另一位侍立在側的部下下令「納卡德去把我的駒虞牽過來然後召集二十個驍勇善戰的將領跟我一起進冥幽森林!」
「是!王!」納卡德領命而出。
「王……請多加保重!」眼見勸不了洛凱菲利南爾長嘆一聲只好妥協。
二十分鐘之後一支由朱雀王洛凱親自率領的精英小分隊出發向冥幽森林邁進。
進過冥幽森林的人都會明白為什麼它會被列入妖魔界最危險的地區之一先不說在其中出沒的各種奇異凶猛的妖獸光是森林里那一株株名喚霧妖草的灌木植物就夠讓人心驚的了。
霧妖草是一種食肉植物平時靠釋放酸液腐蝕誤落其上的蟲類為生要是有什麼大型生物走過擦著它反應又不夠迅速的話也常常會被它表面滋出的酸液灼傷但最可怕的是它通過植被呼吸會在周圍的空氣中凝結成一種無色無嗅的霧氣雖然看起來和正常的霧氣沒什麼兩樣但是呼吸的時間長了就會導致全身麻痹。
除了霧妖草之外冥幽森林還有一種纏繞型藤蔓植物會纏住行動不夠迅速的生物加以勒斃然後靠著腐食的尸體來吸取養料。
這兩種植物也只是冥幽森林千奇百怪的冰山一角所以說一般人最多只敢在森林外圍狩獵絕不敢深入到森林深處。
洛凱他們的隊伍漸漸地朝著藍西洛他們的營地靠近。
不論怎麼說能成為被妖魔王選中的十王之一洛凱的法力自然算得上是妖魔界中的翹楚所以戈德羅不敢輕舉妄動痛下殺手。他的計劃是讓洛凱自己驗證營地里倒下的王旗親眼看到藍西洛和閻栩殘缺的尸首只有到朱雀王因此而心神大亂的時候他們才有勝算。
但是他們能夠想到的藍西洛和劍麒當然也能料到。
憑著藍西洛對洛凱的了解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戈德羅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洛凱騙入冥幽森林而冥幽森林中危險重重本來就是最好的暗殺地點他們要確定的是戈德羅究竟會挑在哪里動手。
「一個是中途你們營地的南面有一大片霧妖草霧妖草的毒霧能讓一路走過來的人四肢麻痹當然這種程度的毒霧對朱雀王這樣法力高強的魔族而言根本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對于跟隨他而來的那些護衛可能就不一樣了況且朱雀王不若玄武王那般了解冥幽森林護衛之中若是有人無故倒下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而此時隊伍必定會因此一陣混亂所以在那里會有一個下手的機會。」劍麒盤腿坐在樹下一邊和他們討論一邊吸收自然力補充剛才消耗的法力。
「另一個就是帶他來我們的營地口頭報告的消息必定不若親眼看到的來得震撼如果能讓洛凱在一瞬間心智全失的話一舉擊殺他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強。」藍西洛了解洛凱也了解戈德羅他對他們的認知可說是對整件事情判斷的關鍵。
「來到營地確實會讓朱雀王更受打擊但卻會讓朱雀王身邊的護衛愈加警惕畢竟你們就是在這里遇害的。」至于玄武王和白虎王的尸首倒是不成問題這一地的死尸隨便找個人把衣服更換一下再帶上相應的飾品、砍了頭任對方有天大的本事也辨認不出……只是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這……我可不可以插一句話?」一直在一旁照顧玄武王的梅索斯突然有些猶豫地開口本來遇到這種事情有藍西洛和劍麒這兩大陰謀專家在他還是藏拙的好只是有個地方確實可疑但偏偏兩個人一個也沒往那里想所以他又有些憂慮。
「當然可以。」看著他恭敬謹慎的樣子藍西洛有些失笑此刻他已經將劍麒和梅索斯列為幕僚自然不會介意梅索斯打斷他說話這類的小事。
「恕屬下直言既然南齊王布下了如此精密的計劃……他會只囑托戈德羅一人嗎?暗藏在三位王身邊的奸細真的只有一個嗎……」任何人都不願意見到自己精心設計的圈套功敗垂成更何況是那五位疑心極重的王。
「……」
話音剛落就見連原本正在閉目打坐的劍麒都睜開了他那雙妖異的紫瞳緩緩轉過頭和藍西洛對了一眼「原來這就是我們始終想不通的事情……」
「原來你也在考慮這件事……」藍西洛的目光中帶著欣賞這麼多年來唯有陵塵的思維能跟上他的速度甚至于比他更快一步沒想到這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竟然也能跟得上「沒錯這次的狩獵不但栩帶了二十六位皇家狩獵師我也帶了十位武將以防不測但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就中了毒……」
「食物的處理應該是獵師的活吧?武將會參與嗎?他懂得如何參與嗎?硬要參與不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嗎?況且森林里的溪水是活水誰有這個本事算準了食物會在哪一刻清洗而提前一步下毒?」
因為白色錦硝是飲用了下游的溪水中的毒所以無意之間就給他們造成了一種思維定勢——食物是因為用有毒的水處理才會染上毒。
但被梅索斯一提醒不合常理的地方立刻紛紛暴露出來。
「沒錯要讓所有的人一起中毒就不可能是一個個地去下毒所以那些處理葛羚的獵師中肯定也有人背叛了!」藍西洛的臉色一變「戈德羅貪婪狡詐他想一個人獨佔功勛所以才會連和自己同一條船上的人都不放過而恰恰就是這一點誤導了我們以為背叛的人只有他一個……既然我和閻栩身邊都出了叛徒……」
「……那朱雀王身邊一定也有人想對他不利!」劍麒接著他的話說下去「而且這個人……恐怕還是他十分信任的部下!」
能被玄武王選入皇家狩獵隊的獵師自然是深得他的寵信;戈德羅就更不用說了藍西洛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他會有二心既然這兩個都是以親信的身份背叛同理可證洛凱身邊的叛徒應該也是他的近侍。
「如果凱身邊也有了內應那我想他們應該會選擇在營地動手在凱的精神狀態變得最差的時候突然動手才最有希望成功。」既然問題出在了近侍之中那他身邊的護衛就變得形同虛設有不如無。
「不能讓他來到營地……」劍麒微微垂下眼瞼事情和預計的有些出入這讓他覺得無力「他看到營地的一霎那他身邊的人就會動手我我會暖被窩sodu沒有把握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攔住他們。」雖然戈德羅的身份已經曝光但是洛凱身邊的奸細還藏在暗處讓人不敢輕忽。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清澈的溪水邊用手捧起一些水澆在臉上冰涼的溪水不但冷卻了他的臉龐也冷卻了他的心轉過身來的時候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去!我會在他們通過霧妖草之前截住他們!至于取信于那兩個叛徒的理由還是照老樣子不變。」
不過是將計劃的時間提早而已雖然這樣做對他而言風險是大了很多但是相對的卻可以減少洛凱的危險。
藍西洛抬起頭犀利的目光直視他毫不動搖的紫眸「太冒險了……」只說了一半他就說不下去了不這麼做的話洛凱的生命受到的威脅更加嚴重難道他要看著好友死在自己眼前嗎?可這個年輕人的智謀卻也讓他深深地欣賞萬一在這次的行動中遭遇不測又實在可惜。
「劍麒!」當著藍西洛的面梅索斯不能開口要他放棄但他的神色已經完全說明了這一點。
淡淡的劍麒笑了是那種優雅卻又灑月兌不羈的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可以。」他伸手拍了拍梅索斯的肩膀「當著白虎王的面你更不應該表現得這麼明顯這對你今後的仕途不利。」
「不要管……」什麼仕途不仕途的了!梅索斯想要那麼說但是他開不了口劍麒冰冷的目光凍結了他的聲音。
「不要為了一時的沖動毀掉自己的前途說話前要先想清楚後果。」劍麒看著他眼中帶著責備「我走了。」
說完他轉身消失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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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里特別是冥幽森林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前行的速度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即使戈德羅已經跟隨閻栩的狩獵隊走過一次但一路上他依舊不敢大意小心地根據記憶里的路線避開各種可能會對騎獸造成傷害的植物因為在這樣的森林里騎獸對叢林的本能可以在多種情況下幫助主人化險為夷沒有騎獸代步的話危險就會大大地增加。
二十二個人中洛凱騎在一頭威風凜凜的黑色駒虞上冷峻的目光直視著前方沒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他既沒有斥責前進的速度看上去也並不急躁也許是哀莫大于心死、也許是天生的王者風範讓他此時看起來是那麼地平靜只是這種平靜之中又帶著一絲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突然走在前面的幾個人包括戈德羅在內都停了下來。
在他們的前方是一個男子。
一個身材修長集優雅、危險、英俊和妖媚于一身的男子。
一身素白的長袍襯出他如雪的肌膚黑色柔亮的發絲伏貼地垂至腰際明眸皓齒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紅。在他的身側是一頭同樣雪白的妖獸似鹿而非鹿似虎而非虎額上有著一只長長的犄角形態很是優美。
這一人一獸就這樣悠然地站在前方的道路上無聲無息靜靜地擾亂著眾人的思緒。
「王!是他就是他帶人偷襲我們的營地!」戈德羅是何等精明雖然他還沒弄清楚對方的底細但光是看到對方牽著的是白虎王藍西洛的坐騎妖獸他就立刻決定嫁禍給他。
听到他的話隊伍中立刻引發一陣騷動。幾位較為沖動的武將甚至已經向洛凱請命出戰。
泉水一般清亮的笑聲低低地溢出男子漂亮的嘴唇沒有人知道他為何笑只知道一瞬間天地間只剩下那明媚的笑容「戈德羅你對我的無禮這一次我可以原諒但是我王已經等不及了你為何到現在還沒有取下朱雀王的項上人頭?莫非是想反悔不成?」
男子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戈德羅的氣息一窒。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好還是繼續裝作站在洛凱這一邊好。
如果要繼續偽裝現在就勢必要幫著洛凱攻擊他一方面這樣做會大量消耗自己的力量待會兒真正要暗算洛凱時就可能難以續力導致計劃失敗。另一方面南齊王恐怕不會高興自己宰了他派來援助的殺手。
況且以洛凱的精明僅憑這幾句話他一定也已經有了防備暗殺已不容易成功。事到如今只能夠硬踫硬憑實力取勝了雖然這本不是自己所願。
從開始思考到結束總共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一做出決定他立刻扯住自己騎獸的韁繩飛騰而出他原本就是在列隊前面開路的幾人之一所以沒有人攔得住他稍一飛馳他已到達男子那一邊。
「敢問閣下是哪一位?」戈德羅這一聲稱呼就代表他承認了男子的身份和自己的背叛。
妖族和魔族在生命氣息上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所以戈德羅知道對方是妖族而他向來不把妖族放在眼里如今稱那人一聲「閣下」已是極為客氣。
誰知眼前的男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不予以回答反而若有所思地看著事到如今還是一臉平靜的洛凱「朱雀王好沉得住氣呀。」
這和藍西洛說的不符藍西洛說過洛凱雖然不是莽撞沖動的人但他對自己的法力向來有著極高的自信一旦知道是誰殺了白虎王和玄武王勢必會沖出來為他們兩個報仇。而他要做的就是引洛凱出他本身的隊伍但誰知道戈德羅都已經和他反目了洛凱卻還是不為所動穩穩當當地坐在他的駒虞上這讓他心急如焚。
眼前這位表面沉穩內心焦急的俊美男子當然就是前來攔截他們的劍麒。
「你是什麼人?竟敢這麼對我們王說話!」行在洛凱左側的納卡德聲如洪鐘般叫道。
「憑你也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劍麒冷哼一聲「白虎王和玄武王是我殺的你說我敢不敢這麼對你們的王說話?」說完他的美眸一轉冷冷地盯著戈德羅「混帳!你以為是在玩家家酒嗎?下了毒不立刻處決居然留他們一口氣等著妖獸來幫你了結你難道不知道妖獸的本能會避開被下毒的食物嗎?要不是我趕到藥性一過藍西洛和閻栩就能逃月兌到時候你要怎麼向我王交待?」
劍麒這麼說的原因一方面是想更深一步地激怒洛凱好讓洛凱沖出來和他動手另一方面也是想取信于洛凱身邊的奸細讓對方承認他的身份听從他的號令。
而對于戈德羅來說劍麒這一番厲聲斥責簡直是天大的侮辱。因自己的任性和對妖獸認識的不足差點使得全盤計劃功虧一簣這讓他驚出一身的冷汗。但是被一個妖族的氣勢壓到說不出話來這是另外一回事情。
眼前的妖族很冷很美淡淡的笑容象是結了冰的蓮花一般高雅月兌俗他的高傲是一種從骨子里散發出的本能不需要任何的媒介就能讓對方感受到他的氣勢臣服在他的腳下象極了當年那個聰明優雅但心性冷淡的麒麟王陵塵。
「戈德羅你比不上藍西洛因為你不夠狠。」這是當年陵塵對他的評價讓他深深地懷恨在心這也是他背叛藍西洛的主因因為他要陵塵回來的時候看到取代藍西洛成為白虎王的人是他。
洛凱還是這樣冷冷地看著前方他甚至沒有將目光落在劍麒的身上只是這麼散漫地看著戈德羅看得他心驚膽戰。
還不出手?劍麒雙眼一眯咬了咬牙向著洛凱身邊的侍衛們大吼一聲「還不動手!」
這一聲其實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因為洛凱的身邊有叛徒只是他和藍西洛的猜測這一聲萬一叫錯了不但戈德羅會立刻識破他偽裝的身份發起攻擊而且洛凱身邊的人幾乎已經認定他是敵人必然會合力圍攻他和戈德羅在這二十二名高手的環侍之下他的勝算幾乎為零。
劇本完全不按照自己想的那樣發展劍麒的心里不禁微微發苦後悔自己干嘛要淌這個渾水。
「你不僅重感情而且太多情。只怕這個性總有一天會害你為了別人死于非命。」從前四位好友中最足智多謀的蕭承宇曾這麼評價過他。
承宇該說你是烏鴉嘴還是有先見之明呢?劍麒在心中嘆氣事到如今只好听天由命賭一下自己的運氣了。
「砰、鏘!」
「啊!……」
只听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音中夾雜著幾聲慘呼劍麒的嘴角浮現出狡黠的微笑他知道自己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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