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一個趔趄,那離差點一個站不穩掉鍋里去,滿頭黑線,簡彤彤,你能再無良些不,有些尷尬的伸手攏了攏發絲。
「那門主知道了麼?」眸子有些忐忑的注視著簡彤彤,隨著她彎腰的動作也彎著腰。
煮粥的鍋子開了,簡彤彤擰小了火,煮蛋的,煮女乃的也都開了,一一關火,側目回首對上那離那雙忐忑游移的眸子。
嘿嘿,「你猜!」
啷哩個啷,啷哩個啷,哼著小曲,踩著輕快的步伐,轉身出了廚房,留下一美女石化當場。
「何媽,飯做好了。」喚了一聲何媽,兩人一起將飯端了出去,看都沒看那離那苦逼的憋紅了的一張臉。
嘿嘿,心情舒爽無比。
長長的餐桌,只有三個人吃飯。
東方頎板著臉,今天換了一套紅色唐裝,端坐在餐桌的一頭,凜冽的眸光不減,頗有大家長的威嚴。
東方凌傲在餐桌的另一頭,也冷著一張臉,緊抿著唇瓣,雙手交叉疊握著放在桌子上,俯身,有些驚詫的看著簡彤彤穿著圍裙的可愛居家模樣。
簡彤彤站在中間,手里拿著勺子,擦,要不要這樣,平時吃飯有下人伺候著,人也多,也不覺得這桌子甚大,今兒個看來,這東方家的規矩著實不好。
尼瑪,誰說的距離產生美,下次要有人在她面前說,一定滅了他。
顛顛兒的捧著一碗粥放在老太爺身前,全然不顧某老頭嫌隙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嘿嘿一笑。
「爺爺,老年人胃口不好,我給您熬的白粥,特意加了一點兒鹽巴,絕對爽而不膩,您嘗嘗。」端得是一個尊老愛幼,笑容可掬啊。
冷嗤一聲,嗅了嗅,擰眉,怎麼有點怪怪的味道。
東方頎看著面前的粥,賣相倒還好,有著法國紳士般良好教養的他優雅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緩緩入口,眸子一睜,一股怪怪的味道直鑽鼻頭,差點忍不住直接噴出來!
強忍著,壓抑著那股子嘔吐感。
邪惡的掐著腰,看著東方頎要咽不咽,額頭青筋直抽抽的表情,果然沒猜錯。
「爺爺,這粥的味道不錯吧,您慢慢吃!」說完顛顛的就拿著幾顆雞蛋和牛女乃奔到東方凌傲身邊,偷笑著,坐在東方凌傲身邊,猶閑不夠,拖著凳子愣是坐到他身邊,膩歪的人貼著人,肉靠著肉才長出一口氣。
「東方凌傲,我對爺爺不錯吧。」諂笑著,斜挑了下眉毛,水靈靈的鳳眸里閃著某種計謀得逞的快意,將手里的雞蛋遞了出去,「我餓了。」說完,安靜的坐在椅子里。
矍鑠的眸光閃著微怒,卻還是沒發作,就這麼眯著眼看著東方凌傲伺候女神似的,將雞蛋扒了殼,再把牛女乃倒了出來,還加了點糖,端到那個囂張的小女人身邊,兩個人就那麼你膩歪我,我膩歪的你的一人一口吃著早飯。
「惡•••」的一聲,老人家沒忍住,吐了出來。
「哇,爺爺你要不要這樣啊!真是的,是你讓人家做早飯的哎,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還吐給我看!爺爺,是你為老不尊在先的!哼哼,不吃了!」
「老太爺!」聞聲趕來的何方嚇得蒼白了一張臉,可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忙不迭的取了毛巾,又拿了一杯干淨的水。
這下搞得誰都沒心情就餐了。
撇撇嘴,別開眼去,「陪我走一趟唄!」說完也不等東方凌傲答應,拉著他的手出了飯廳。
時近十月,天氣微微的轉涼,紅彤彤的太陽撒著溫熱的光芒,如同撫模一般的落在綠油油的草地上。
「小家伙••」抿唇,搖頭輕笑了下,這下爺爺算是徹底得罪了,「爺爺怎麼說也是暗夜門的一把手,你就不怕他暗地里對你下手?」挑眉,斜睨著小家伙毫無瑕疵的瓷白肌膚,飽滿的唇瓣閃著果凍一般的光澤,看上去就可口極了。
陽光下,她整個人身上都好像鍍上了一層熒光,讓人別不開眼。
「你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嘿嘿!我有你,就不怕!」嘿嘿傻笑了兩聲,兩手抱著他的胳膊,整個人貼著他,兩個人步下階梯,勞爺爺早就備好了車子,見兩人來,急忙打開車門。
「少爺,少夫人!」
「嗯。」冷冷點頭,護著簡彤彤坐進副駕駛,才繞過車頭,滑入駕駛室,「吉姆,告訴爺爺,我今天不回來了。」
吉姆看著遠去的布加迪,面癱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少爺很少開這種騷包的車出門,一般出門從來都是改裝的軍用車,然後還得有人護衛,他有些擔心,要是路上有什麼事,可怎麼辦呢?
想了想,還是猶豫的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洪啟煌的私人單線。
「吉姆。」洪啟煌低沉沙啞的聲音自听筒穿了過來,顯然有些訝異,聲音中不自覺透出幾分懷疑。
「洪少爺,門主載著少夫人去了簡氏夫婦哪里,開的是黃色布加迪,車牌號︰AT00005,沒有護衛車。」黑眸閃爍了下,回身,就看到老太爺已經站在他身後,心頭一涼,握著手機的手一松,手機‘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彈跳了幾下,散架了。
「喂••吉姆,••喂••」氣急敗壞的沖著手機一陣亂吼,洪啟煌狠戾的眸子一冷,‘ ’的一聲一拳打在桌面上。
「二哥,怎麼了?」皇甫子爵看著洪啟煌藍色不對,聲音有些微弱的喘了下,按著心口平復了好大一會才又問道,「二哥,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咳•咳••咳••咳••」一口氣不順,臉色一白,「唔••」吐出一口血後,身子一挺,又倒回了床上,蒼白的臉色比白色的床單都要白上幾分。
「老三!」驚叫了一聲,洪啟煌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老三的身體怎麼非得要在這個時候出問題呢,急忙喚來醫生,又是儀器,又是急救的弄了好一會兒,皇甫子爵的呼吸才平穩過來。
看著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羸弱的如同女圭女圭的皇甫子爵,狠狠的,洪啟煌擦了一頭的冷汗,才拿起電話,撥通了東方凌傲的私人單線。
簡氏夫婦一家暫時被他們安頓在東方家遠郊的一處宅邸,雖然比不上東方花園城那麼大,但是那個地方地理位置優越,又有暗夜門的人把守,出于安全因素考慮,安排在這里是最放心不過的了。
每天簡易和花落語上班都有暗夜門的人專門接送,就連這邊侍候的人都是暗夜門精挑細選的。
電話鈴聲響起時,東方凌傲和簡彤彤剛剛邁進家門。
‘鈴鈴鈴’清脆悅耳的鈴聲響起。
「洪,什麼事?」身邊的小人已經如小鹿似的跑了過去,感覺到自己懷里空落落的,東方凌傲神色一凜。
「••••••」
听完電話臉色凝重起來,「嗯,你照顧好老三,我一會兒就過去。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看著悠閑躺在藤椅里小憩的簡國禮,簡彤彤眼圈一紅,嚶嚶哭泣著就奔了過去,「爹地~」嬌嬌軟軟的嗓音把簡國禮的思緒扯了回來。
看著簡彤彤奔著自己跑過來,簡國禮心頭一暖,有點老淚縱橫了,「彤彤•••嗚嗚•••我的彤彤•••彤彤•••」抱著簡彤彤就是一陣揉搓,好像多少年沒見了似的,竟真的哭出來了。
「爹地••」感覺到肩頭的濕意,簡彤彤只覺得之前她所有的擔心都沒有了,爸爸媽媽還是最疼她的,「爹地••嗚嗚••我還以為••你們不要••不要彤彤了•••」揪著簡國禮的領口,緊緊的撲進爸爸的懷里,簡彤彤哭的真切。
這個是疼了她二十一年的父親啊,還有疼她的媽咪,大哥雖然總是算計她,可那也是疼的啊,二姐就更不用說了,哪次好吃的好玩的不都是讓著她的啊。
「彤彤!」花落語看著抱做一團的父女倆,忍不住眼圈也有些泛紅,三個人抱在一起,親昵的磨蹭著。
東方凌傲捏著拳頭,看著自己的小女人跟別人那麼親切的膩在一起,心里還是極度的不舒服,握著的拳頭緊了,松開,又緊,又松開,知道簡易也沖了上去一家四口抱作一團,終于忍不住了。
「咳咳,爸媽!」重重的咳了一聲,冷窒的眸子夾冰戴霜的射了過去,輕輕一扯,將小女人放在自己身邊,「外邊風大,我們進去說吧!」
尷尬的看著空了的懷抱,簡國禮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對上自家女婿那雙不善的眸子,膽小的就要往花落語身後躲。
「老婆,我不是故意的!」他是太激動了。不過這女婿的醋勁也忒大了吧,偷偷瞄了一眼黑青著一張臉的東方凌傲,簡國禮月復誹著嘟囔了幾句。
「呵呵,好了,走,彤彤,我們去屋里聊聊。」拉著簡彤彤的手,挑釁的瞥了一眼東方凌傲,小樣兒,我可是這姑娘的媽。
簡彤彤沒注意到周圍的風起雲涌,呆呆的任由花落語拉著進了房間,才發現這邊的房子裝飾風格跟東方花園城極為不同。
東方花園城處處可見歐洲風尚,而這座宅邸更透著濃郁的中國風。
竹林,花海,小橋流水,曲徑通幽處,紅瓦青牆的古樸建築,青石鋪就的小路上布滿了苔蘚,像極了三月的江南小鎮,潺潺流水映襯下,多了幾分世外桃源的美輪美奐。
「媽咪,這里可真好看!」閉上眼,輕輕嗅了一下帶著花香的空氣,就連空氣都是甜的,「真好!」感嘆了說了一句,才回身,拉過跟在他身後有段距離的東方凌傲,「快跟上!」
剛還陰雲密布的臉頓時雨晴,就連銀白色的發絲都柔和的順著微風輕輕的飄蕩了起來。
「這里是暗夜門最早的基業,經過了幾代人的變遷,能保留下來已屬不易。」捏著她的小手,含笑的眉毛都挑高了,他的小家伙心里有他,他很開心。
其實,他恨不能簡彤彤一個親人都沒有,然後她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屬于自己一個人。
整潔大方的黃花梨八角桌,檀香木的椅子,因為時間的積澱,透著油油的亮光,屋里正中的牆上一塊巨幅橫匾上書寫——勿忘國恥四個字,落款的印章她不是很懂,但看紙的顏色,應該很有年頭了。
簡易推月兌有事,抱著公文包離開了,臨走前也不知道拉著東方凌傲說了什麼,說完還瞥了自己一眼,看著一臉晦暗難懂的大哥,簡彤彤有些不明白了。
怎麼大家都這麼多秘密呢。
簡國禮拿出一套茶具,有模有樣的清洗茶具,洗茶,然後泡上,淡雅的茶香四溢,在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飲茶,別有一番滋味兒。
「爹地••」有些哀怨的看著簡國禮,「你要拖到什麼時候嘛•••」
輕笑著,花落語安撫的拍了怕自家老公的手,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好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別人想搶,也得她願意。」雖然說的輕松,可心里也是有些不舍。
如果可以,他們是一輩子都不想告訴簡彤彤這件事情的。
「彤彤,你覺得爸爸媽媽對你好嗎?」花落語捧著茶,聞著淡淡的茶香,心很平靜,就連眼神都異常的冷靜。
點點頭,「爸爸媽媽最疼我了,比大哥二姐還要疼。」因為自己迷糊人性,小時候還總是生病,爹地媽咪自然對自己就格外照顧些。
輕笑著,花落語飲了一口茶,感覺到那苦澀的味道沖擊著味蕾,低下頭,握著茶杯的手有些緊張的摳了摳杯沿兒,「•••」
「媽咪!」看著花落語茶杯里滴答落下的一滴清淚,簡彤彤心酸的眼圈再次紅了,「媽咪,你不想說就算了•••」
其實,她也不是非得知道當年的事。
「唉••小雨,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放不下!」
簡國禮有些心疼的把花落語攬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哄了幾聲,才紅著眼圈緩緩說道。
「彤彤,當年你媽咪懷著孩子,一直都很順利,畢竟已經生過兩胎了,所以誰也沒太過擔心,直到生產的時候才發現孩子是個死胎。」頓了頓,抱著懷里顫抖的身子,有些心疼的又緊了緊。
「你媽咪承受不了打擊,生產完就一直在醫院里休養,不知道是上天憐憫,還是什麼,有一天你媽咪醒來,就看到她床邊上放著一個襁褓的嬰孩兒,粉雕玉琢的一個女孩兒,跟她生的那個死胎一樣。」
人明顯的哽咽了下。
「所以,明明知道你來歷不明,她還是堅持把你留下了,那時候你身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帶著火漆的信封,那個信封我們拆開過,什麼字都沒有。我們也知道,這些年來,你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收到一封那樣的信,可是,彤彤,我們試過了,努力過了,就連當年醫院的監控錄像我們都查過了,可是•••」
白色的信封。她一直以為那是惡作劇。
簡彤彤仔細消化著簡國禮的話,握著東方凌傲的手有些冷,身子不由的往後靠了靠。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那個白色信封究竟代表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