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身影悄悄隱入黑暗中,翻過隔離帶,越過護欄,在鋼筋混凝土鑄就的叢林中循著記憶的方向急速奔跑。
捏著手機,藍色的熒光落在她絕艷的臉龐上,依稀可辨那細密的汗水,順著臉頰的曲線,緩緩的凝聚成一條痕跡。
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
皺眉,暗自咒罵一句,靈動的身子翻過一道障礙,小巧的身子已經站在碼頭,迎面而來的海風颯颯作響,呼嘯著如刀一般割在皮膚上。
秀眉緊蹙,狹長的眸子掃視了一周,漆黑的夜被碼頭上的探照燈照得雪亮,遠處燈塔上光芒微弱,漁船,商船隨著海浪起伏,飄搖著。
鈴聲還在繼續,終于被接了起來。
「爺爺,簡彤彤人呢?」她問,聲音夾著海風,冰涼刺骨,逆風而立,飄揚的黑發如同妖化了一般,在夜里靜靜綻放。
「•••」
听筒里靜謐無聲,洛可可身子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挺直的脊背繃得更緊了,那種冷幽幽的寒意透過听筒更加的逼人。
「你是誰?」冷冷的,蹲子,警覺的看向四周,一種難以名狀的緊張感攫住她的神經,如同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脖子,就連喘息都變得愈加的困難。
「到底是誰?」冷風吹過她的臉頰,發絲糾纏著,也夜色中如妖般糾纏,「•••大哥•••」一口氣哽在喉嚨,洛可可艱難的咽了下口水,才發現自己緊張的喉嚨都有些干疼了。
「呵呵,洛洛,如果你沒有打這通電話該多好。」男人特有的冷窒聲調自電話听筒傳來,听得洛可可頭頂如同壓了一座巨山。
「彤彤對你不好麼?」冷冷的問。
不知不覺洛可可竟覺得眼角有些濕潤,「大哥,請原諒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確實背叛了大哥,不止一次,這次大哥一定不會原諒自己了吧。
蒼涼的一笑,冰冷的眸子里暖色一閃即逝,「是爺爺逼我的••」
「哼,洛洛,我太了解你了!就算沒有爺爺,你也不會放過彤彤!」
確實,洛可可低下頭,看著冰涼的水泥地,腳尖不由的碾了碾,「我只是想引冷冽出來••我•••」
「洛洛,從今而後,你我陌路。」說完,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茫然的看著顯示通話結束的屏幕,洛可可抽了下鼻子,兀地身子一冷,幽幽的轉頭,對上一雙幽藍色的眼眸,冰冷的徹骨。
嘴唇顫抖著,冰涼的手指捏著手機,星眸直視著那個對上自己的槍口,閉上眼,「給個痛快吧!」
夜色中,男人那雙幽藍色的眸子閃過笑意,握在手里的槍一轉,收了起來,「想見冷冽,就跟我走!」冷冷的,也不等女人反應,人已經如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冷冽!
眸子一亮,遂即跟上男人的腳步。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凌厲的腳步,她見過東方凌傲的速度,那已經是人體的極限了,可這人速度似乎不輸大哥,凜冽的海風中,她用足了勁兒,才能勉強跟上。
隨著男人一路奔走,最後進了嘯雲幫的核心——烈焰堂。
「你究竟是什麼人?」她問,趁著男人尋找什麼的時候身影如虹般掠了過去,兩只一曲,狠狠逼向男人的大動脈。
輕蔑的笑笑,男人速度極快,在洛可可看來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個手腕就被人掌控了。
「呃••你!」手臂被反剪在身後,咽喉也被人扼住,不可思議的瞪著男人,黑色的面具下只有那一雙幽藍色的眸子,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哼,憑你,還女敕點兒!」猛地一推,毫不憐香惜玉的將洛可可推在了地上。
洛可可看著熟悉的烈焰堂,因為這里位于市郊,算是嘯雲幫的核心重地,因為冷冽的消失,嘯雲幫的內訌,這里已經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斷壁殘垣,不過月余的功夫,竟蒼涼的結了蜘蛛網。
隱約的光芒中,男人摩挲著,直到觸模到什麼東西,輕輕一扭。
‘ 嚓’一聲,白光自縫隙中射了出來。
沒想到烈焰堂之後竟別有洞天。
心里一驚。洛可可跟在男人身後,走進洞開的空間,被兩旁水晶玻璃打造的通道驚住了。
這里,想必連冷冽都不知道。
依稀覺得是在往里走,往下走,水晶玻璃的通道曲折回旋,明亮的燈光經過折射,照得里面透亮,洛可可小心翼翼的跟在男人身後,放在槍上的手一直沒放松。
「哼,好了,去吧!」
前面突然黑了,洛可可正發愣,剛剛還在眼前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這次就連殘影都沒給她。
「有人嗎?」她問。
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
一聲聲回蕩著,聲音久遠綿長。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熟悉了黑暗,洛可可繼續前行,耳尖一動。
‘ 啷’一聲。
仿佛是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的動靜。順著聲音的來源抹去,隱約看著有微弱的燈光。
「哈哈•••哈哈啊•••為什麼•••」頹唐的聲音夾雜著咕噥聲傳來。
洛可可腳步一滯,咬著唇,身子都有些顫抖了。
是他嗎?
會是他嗎?
「可可•••我的可可•••」頹喪的臉上布滿了青青的胡茬子,男人躺在角落里,身上的西裝已經磨得不像樣子,凌亂的頭發掩映下,那一雙藍色的眸子空洞,無神,一片死寂。
耷拉在腿上的手握著一個酒瓶,地上到處都是酒瓶,酒氣燻天,一陣陣惡臭傳來。
「•••冷••冽••」顫抖的唇幾乎發不出聲音,他這是怎麼了!
那個意氣風發,優雅俊逸的冷冽去了哪里?
摘掉了那半面銀面,露出消瘦的五官,深陷的眼窩,眼楮格外的 ?,幾乎突在空氣里,臉頰上生生陷下去兩個坑,胡子拉碴的模樣,像個流浪漢,身上都散發著惡臭。
「可可•••我的可••可•••嗝••」神經麻痹了,嘴里嘟囔著,打了個酒嗝,舉著瓶子,咕咚咕咚又喝了起來。
「冷冽!」有些心疼的跪在男人面前,他是在想她麼?
撫著他邋遢的面頰,她卻不嫌棄,淚花轉著就落了下來,「冷冽,是我啊,我是可可,你這是怎麼了•••」
就算沒了嘯雲幫,就算沒了冷氏,他自己的資產也足夠他逍遙快活,為什麼,為什麼冷冽成了這樣樣子。
有人在叫他。
怔怔的抬起頭,迷瞪的眸子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影子,好像,好像他的可可,「可可•••可可•••是你麼•••是你麼•••」
‘ 啷’一聲,酒瓶掉在地上,男人揪住她的手,仿佛怕她走掉似的,捏著她的手腕。
疼。洛可可卻一聲未吭。就這麼由著他鉗住自己的手腕。
「是我,冷冽,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可可啊,你的可可•••」單手理著男人的發絲,那一頭總是打理的干干淨淨的頭發此刻凌亂不堪,即便屋里有些黑,她還是看清了,看得清清楚楚。
「呵呵,你終于到我夢里來了,•••你終于到我夢里來了!」手上用力,就將她整個人拉近自己懷里,深深吸了一口氣,「可可,你還是這麼香,還是這麼好聞,•••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好久了,好久了•••」呢喃著,滿是酒氣的嘴唇咬上她的脖子,卻不疼,輕輕的,一點點的,憐惜的吻著。
「你•••究竟發生了什麼•••」用力掙了掙,卻沒撼動半分。
「可可,我的可可•••」循著她脖子,緩緩印上她的唇,「可可,••」呢喃著,一遍一遍叫著女人的名字。
「冷冽,放手•••」洛可可大驚,被他的動作嚇住,這個男人太不正常了。
「不要,再也不要放手了,你是我的,是我的!」
力道大的驚人的,將洛可可推到地上。
「不要••冷冽,住手!」怕傷了她,洛可可驚叫,仰首,對上那雙藍色的眸子,雖然混沌不明,她卻讀出了里面的含義,「冷••冽••」顫抖著,身子貼著冰涼的地面,身邊是一個挨著一個的酒瓶子,男人滿身酒氣,她不該心軟的。
可為什麼,一對上那雙眸子,她忍不住,就是忍不住!
「哦!可可,我的可可••唔••」沖進去的那一霎那,男人激情難耐,大聲的吼叫著她的名字,用自己最為狂野的行動表達著他的相思。
•••
隔著厚厚的玻璃窗,男人默默的看著里面大汗淋灕的男女,男人勾了勾唇,瞥了眼輪椅上的男人。
「我給了他想要的。」輕笑著,俯子,貼著男人飽滿的額頭吻著,沿著他英挺的鼻梁,吻住他的唇,含著,卻遇上了阻礙。
「你已經有我了,還不夠麼!」冷冷的,男人輕啟牙關,放任男人靈滑如蛇般的舌頭橫掃他的口腔,捏著輪椅扶手的手無力的攥起。
「你覺得呢?」他小,幽藍色的眸子閃著陰鷙的邪光,撫著男人白皙的脖子,用力掐住迫使他仰頭迎接他更為狂肆的進攻。
「有我,還不夠麼!」男人再次冷聲,苦笑著,被迫迎接男人霸道的舌,已經習慣了他的強勢橫掃,身子抑制不住的在顫抖,在回應。
他的腿已經毀了,手也毀了,除了最基本的動作,他整個人就只能呆在輪椅上,這還不夠麼!
「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一把將男人推到,耳邊充斥著男女交歡的申吟吼叫,沒有任何的動作,就這麼將男人壓在身下。
「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